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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一颤,他急急否认,“不对!都是我引起的!我不够专心……我辜负了两个人……”
他的话未竟,季珂翎轻缓而不容拒绝的以指按住了他的嘴,天涯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背后暖暖的热意源源不断的传来,一点一点温暖了僵硬的身体,他鼻子一酸,眼眶里又蓄满泪水,“事情我都听筱幽说了。为什么要把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呢?爱一个人就应该和他一起分担所有的痛苦和欢乐,筱幽太孩子气了,你别怪他好么?”
季珂翎的眼神一点一点碎开,只能借着有利的姿势维持平静的声音,如果他够自私,现在正好是夺得天涯的时机。然而他不能,他甚至想都未曾起过趁虚而入的念头,所以出口的每一句话都狠狠凌虐着他自己的心,“筱幽……筱幽他有苦衷,天涯你若不要他他真的会失去自我……不管是他还是慕容云烈,主要是天涯你的心意如何?天涯,无论如何,请你不要离开他……”无论如何,请你不要离开我们……
天涯微微垂着头,散乱的发丝顺着纤长的脖颈滑下,季珂翎小心翼翼的看着他低头不语,不知道他怎么想。
说的那么好听,其实还是为了自己的私心,不想让他走……心里有些忐忑。
天涯沉默了会,轻轻的说,“珂翎,我觉得我真龌龊。每次受到伤害都在你这里寻找安慰……”
季珂翎心口一紧,双手不由自主环紧。天涯似感受到了他的不安,冰凉的手指握住珂翎,“但是我现在不管了,再怎么龌龊我也想呆在你身边……请你,不要丢下我……”
这个人总是为他着想,他能为他做什么呢?他一无所有他却从未嫌弃,在他眼里自己总是完美的吧?……不能再自私的利用他的关爱了,既然已不能回应他的心情,陪在他身边,至少自己也是快乐的……
季珂翎没料到这样的回答,他愣了愣,片刻空白之后似乎明白了天涯的用意,他微微苦笑,眼神悲苦,只是无人能见。也许他走了才能决了自己无望的心思,但此刻他只想就这样一路走下去,有他在怀里,什么都不再重要。
两个人各怀心思,不再说话,静默缓缓笼罩,却不尴尬。
树木一点一点退去,山路慢慢开阔,已经能俯瞰地藏城初貌,珂翎吊高的心稍稍落地。天涯突然想起南宫小随,若他回去发现自己不见了,一定认为他欺骗他了吧……
欺骗!?天涯猛的一愣,赶紧摇头,他们又没约定什么,他没必要死等哪里。
正想着,身后马队突然产生骚乱。掉头去看,一抹艳红身影如鬼魅穿梭于百人军队之间,形如飞燕,轻巧敏捷,几下起落已逼近,天涯愕然的对上一双美丽却恶毒的眼,直勾勾盯着他,恨不能将他吞吃入腹。
路巧巧!
天涯反应过来时身体已自动的翻身下马,离开了季珂翎。
路巧巧所过之处血雾四溅,直到更近天涯才发觉她的一身艳红竟是献血浸染而成,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
他抢过一匹马转身朝荒密的树林深处跑去,不顾身后珂翎惊恐的呼唤,只一心将恶魔引离珂翎。
路巧巧杀红了眼,眼见猎物逃跑,她邪恶的勾起唇角,急速转了身形。
季珂翎一失手让天涯脱离了怀抱,眼看他被杀人魔追杀他恨不能插翅追去。可眼前阻碍重重,他突然恨起漫山的林木。
正痛恨时,肋下被人一凑,身子突然变轻,转眼自己腾空而起,已来不及诧异,眼前景物迅速转换,很快天涯的身影映入眼帘。他已被打落下马,险险躲避女子逗弄般的招数。
心提高,手指发凉,他紧紧握住来人的手,声音不自觉的颤抖,“放我下来,赶快去救他,筱幽。”
欧阳筱幽也看到天涯的险境,他眸色一沉,结满冰碴。
弹指间放下季珂翎,他倾身向前,一出手招招致命。
路巧巧被他咄咄逼人的招数逼的连连后退,不由厉声喝道,“来者何人?!”
欧阳筱幽嗜血一笑,“问阎王去吧!”眸间金光飞速一闪。
两个人又缠斗在一起。
天涯有些发怔,他跌坐地上,看着欧阳筱幽神勇无比的将敌人逐渐逼退,却莫名的担心起来。
他的招式……太过狠辣了……天涯下意识的攥紧手心,拧起眉头,这样暴烈的筱幽……有点奇怪……
“天涯!”季珂翎随后赶过来,扶他站起,满脸担心。“有没有受伤?!”
天涯摇摇头,视线忧心的盯着越发暴戾的欧阳筱幽,心里的不安正在扩大……
太狠了……
季珂翎随天涯视线也注意到了欧阳筱幽的异常,他脸色霎时苍白,带着天涯微微后退。
他的行为表情充分表明了他知道实情,天涯着急的拉住他,“珂翎,筱幽怎么了?!”
说话时一声凄惨的惨叫,路巧巧被卸掉一只胳膊瘫倒在地,浑身浴血,显然已无战斗能力,欧阳筱幽却还步步紧逼,连连三招招招狠毒。
路巧巧堪堪避过,狼狈不堪的逃跑。欧阳筱幽弃而不舍的追去。
“天涯,你赶快回去!”珂翎摔开天涯的手随后追赶,“我得去阻止他。”
天涯被季珂翎甩的莫名其妙,他一把拉住季珂翎,神色凝重,“我是舍你们不顾的卑鄙小人么?!”
季珂翎眉宇间尽是忧虑,他张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最后他一咬牙下了狠心,反拉天涯奔跑起来。
“天涯,我只能简略告诉你,筱幽现在正被欧阳家数百年的诅咒支配……他会渐渐失去心智伤害身边所有的人,直至发狂而亡……”
“他当初赶你走就是怕伤害你……欧阳家主事代代不得善终,终被这个诅咒所困……”
“……他害怕你厌恶他……也憎恶自己邪恶的血咒……才狠心让你走……”
“他怕自己会伤害珍爱的人,所以要我在他发狂时……”
“……在他发狂时……杀了他……”
“那个诅咒……是不是一个怨灵?”
“是。”终于闯出繁密的灌树丛,眼前顿时一片开阔,季珂翎踏出最后一步前回头望着天涯,深沉而绵长。“那个人的名字……叫做西门若情。”
“西门若情,你随心所欲,害人无数,现在还想讨饶吗?!”
想啊……只想对你讨饶,只求你一眼垂怜……
可为什么你给的都是冷漠……
“你害我父兄,杀我妻儿,我与你不共戴天!”
即使被恨着,只要你的眼神都在我身上就好……
“西门若情,别以为替我挡刀就能缓解你的罪恶!……”
我不要赎罪……我只是……只是不想你受伤……
“除非我亲手杀了你祭我妻儿亡灵,否则你被千刀万剐也难解我心头之恨,所以……”
所以?所以什么?……
欧阳毅,我为你这一句话死不瞑目。对世间牵挂太多的灵魂只能游荡于天地之外;为各界所不容。可我不怕,我宁愿一抹幽魂只要能守护你身边……
可为什么!为什么你拒绝我却接受那个人!!
他有什么好?!为什么我与她如此相似,你却从不曾对我微笑!!
只因为她是女子吗?!
我恨!我恨呐!!
西门若情睁开眼,金色眸底映出一张布满血污的脸,杏眸圆睁,死死的瞪着天似乎在申诉自己的不甘,然而她再没有机会了。
百年前的自己;应该也是这样吧……死死的看着那个人,祈望他一眼注目,最终怀着失望咽气,甚至没有等到他未完的话……
心中,还是期待着的,以为死前能换得一句真情……可最终,都成空。
欧阳毅,你若知道我残害你数十后代不得善终,一定会从坟冢里跳出杀我吧……
眼底慢慢聚拢残暴,数百年的怨恨积累到这一刻尽数爆发。连西门若情自己都无法控制,他的心很痛,有如火烧针扎,止不住的焦躁让他失去理性,只想咆哮着撕毁所有活生生的物体。
一转头,两个猎物傻愣愣的冲到眼皮底下,一个甚至还隐藏着把匕首。
哈哈,要杀他吗?!他怎么可能会死!他可是武林数百年才出一个的神人,谁能敌的过他!!
薄薄的嘴角缓慢拉伸,逐渐咧成一个残忍的微笑,血!血!他需要血来浇熄心底的熊熊燃烧的大火!否则那把火会将他焚烧成灰的!
司徒天涯深深确定这个人已经不再是欧阳筱幽了,他的眼神如同最残暴的猛兽,狠狠的盯着他们,甚至比路巧巧的憎恶更让人心惊,因为她毕竟是人类的眼神,而此刻这个人……已经化身为兽!
珂翎将匕首藏于衣袖之下,坚定的踏出一步,“西门若情,你还要做恶到什么时候?!”
“杀尽所有人……”西门若情用欧阳筱幽的表情说着残忍的话,天涯看的一阵心惊。
“可惜……你最想杀的人已入黄土百年……”季珂翎淡淡的回应。“他的尸骨甚至都已化为黄土!”
西门若情猛然一惊,他恶狠狠的往前一蹿,眼看就要撞上季珂翎,天涯着急的欲挡在他身前,却被珂翎早一步拦在身后。
“欧阳毅;欧阳家第七代主事,他不是第一个发狂而死的人,却是起因。”季珂翎不畏西门若情凶恶的迫近,一字一字清晰的说,“西门若情,二百年前最负盛名的武林奇葩,迄今无人能及,可惜此人正邪不分,杀人无数,终落得众叛亲离境地。终年二十七,死于毕生挚爱之手……”
猛然被人提及过往西门若情瞳仁骤然拉细,他目露狰狞一掌掐紧季珂翎脖颈,似要阻止他残酷的揭露。
呼吸被夺去的痛苦令季珂翎瞬间涨红脸颊,但他知道自己成功打扰西门若情的心思,否则以他的残暴,这一掌他早被捏断喉管了。
“珂翎!”天涯见状不妙,迅速自季珂翎发软的手里抢过匕首,直刺西门若情眼睛。
但那灿金的眼眸是筱幽的啊!天涯稍一迟疑,西门若情一掌扫来,他如娃娃被打开,狠狠栽到地上,胸口一窒,半天缓不过劲,一张嘴一口鲜血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