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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指连心,天涯顿痛的嘶嘶抽气,俊秀的脸都扭曲了容颜,可他生怕欧阳筱幽又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死也不松手。
刀刃拉扯间没入血肉,欧阳筱幽猛然迸射强烈的悲伤,他哀痛的凝视着天涯受伤的表情,竟不敢相信是自己伤害了他!
他无力的松手,震惊的后退,再后退,瞪着天涯鲜血淋漓的手掌满眼的不可置信。
“筱幽,这不怪你……”天涯试图让他平静,但手掌实在太疼了,他的声音细微的连自己都听不清。
然而两个人都没有发现,打斗中他们已来到山崖边,繁杂的草丛遮挡了危险。他们被激动的心情所笼罩,忘了基本的判断,谁也没发现这里隐藏着危险,
欧阳筱幽激动的向后猛退,一脚踏空,危险赤裸裸的降临。
天涯眼疾手快,疾步踏前,拉住欧阳筱幽衣袖,一拖一拽,欧阳筱幽被拉了回来,天涯却由于冲力过大直直冲向山崖。
南宫小随在季珂翎与西门若情争执时就醒过来了,他一直静观其变,没想竟出了这样的岔漏。眼看天涯即将坠崖,他纵身飞扑上去,可惜距离太远,仍晚了一步。
离的最近的欧阳筱幽反应最快,谁料西门若情偏偏此时作怪,奋力挣脱流窜于四肢百骸,神经又开始麻木。他整个身体如石化,僵住。
就这一个停顿,电光火石间天涯眼睁睁消失于眼前,一点一点被深涧吞去了身影。身体失重的刹那天涯知道自己无力逃脱,一瞬间脑袋空白,景物迅速后退,他甚至来不及多看他们一眼……就这么完结?
他似乎能看到男人绝望的表情,脑海里飞快闪过季珂翎受伤的脸……
不!不能让他做傻事!!
“救珂翎!……”他嘶吼着,“救珂翎!!”
嘶吼震荡着山谷,他被吞噬之后不断袅袅回荡,“救珂翎……珂翎……翎翎翎翎……”
“司徒公子……”南宫小随追过来,想也未想,倾身跃下。
很快也被深涧吞噬了。
山顶顿时寂静,山风冷萧萧刮过,欧阳筱幽从未如此感觉到寒冷。
“天涯……”
欧阳筱幽眼瞳里的金色光芒一下熄灭了。淡色的眼眸直勾勾盯着天涯消失的地方,眨也不眨,心里一直叫嚣着跳下去,脚却被木锥钉在地上,寸步难移。
心骤然紧缩成小小一团,紧窒的另他无法呼吸,眼眶发胀,疼痛欲裂。
之后的发生的事都恍恍然不似真实,走路,说话,动作,一切一切都没有真实感,好像做的人不是自己。
紧接着大部队官兵赶来,将季珂翎带了回去。回城,找最好的大夫,上药,治疗,然后就是漫无止境的等待,等待醒来,等待清醒,等待归来。
最后等来圣旨……
一道圣旨,季珂翎被强行带回归途。
欧阳筱幽没有阻拦,即使他知道如果他醒着一定宁可拖着伤病等待、寻找天涯的下落,当然前提是……他醒着的话。
已经……伤痕累累了……
密安攻击变的密集,静军反抗愈发激烈。时间拖的太久,人员皆疲惫,战争终于拉开最后的帷幕。地藏城进入紧急戒备。
人人自危的时期,谁也不合注意一个人的存在与否。欧阳筱幽悄无声息的离开,再次站到天涯坠崖的地方,冷风呼呼从脚下窜上,透过衣袖缝隙直钻内里,吹到皮肤上,冷的人心口发凉。
直到今天仍然没有一点真实感。
他真的坠下去了吗?那道决绝的身影真是天涯的吗?也许是他太过思念而产生的臆想……
欧阳筱幽轻轻笑起来,真是胆怯!他唾弃自己,竟然连事实都不愿承认了。
眼神突然就温柔起来,似含了水酿了蜜,红唇勾挑落寞的笑,他一甩宽大的长袖,袖裾翻飞,一声长啸如大鹏展翅跃下山崖,直直俯冲谷底。
只准生,不准死!我还没和你把酒言欢看尽天下风月……
还未得你谅解,讨你欢心……
不准死!不准死!请……不要留下我……
话分两边,各表一头。
那日南宫小随追下山崖,借山上凸起石块使力加速,愣追上天涯,强以伤手抓住他腰带一提,死死抱住下坠的身体,完好的手持匕首猛刺山石欲止住下坠的趋势。然而匕首短小,不易插入石缝,小随一下未中,身体的重量拖拽刀刃在嶙峋的山石磨划出激烈的火花。他的胳膊也被急速摩擦蹭的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然而天不负人,两人疾速下坠的身形猛然一颤,下坠,又一颤,终于停在半空。向下看去,谷地的青草树木历历可见。
可是再锋利的匕首也承受不了两人重量,插入山石之间并不牢靠,两人才刚刚停顿,刀刃滑落,又继续跌坠。
眼看离绿地越来越近,南宫小随绝望的闭上眼。将怀里的人抱的更紧了些。
此时一直没有动静的天涯骤然发力,一把挣开他的怀抱反手将他紧紧搂住。他还来不及诧异,身体骤然传来重重的撞击,两个人撞跳起一个微小弧度,继而随着斜坡急速滚落。一路杂草丛生,枯枝乱斜,加上落下的撞击,人肉之躯脆弱的不堪一击。然而司徒天涯一直紧紧搂着南宫小随,以护卫的姿势将大部分冲击卸到自己身上。无论他怎么挣扎都不松手。
终于,当晕眩的旋转不再继续时,司徒天涯也瘫软如烂泥,再也不动了。
南宫小随挣开怀抱,一看到天涯的惨状,他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这哪里还是人?!
他全身被挂的血肉模糊,累累伤口深可见骨,整个人如破损的娃娃,连那张清隽的脸也布满了大小不一的伤痕。
“司……司徒……”南宫小随颤颤的唤着他的名字,声音抖的几不成言,“司徒……司徒天涯?!”
手指终于触摸到他,却不敢探试他的鼻息,不敢想象最坏的打算,但眼前残破的身体、漫溢的鲜血历历在目,无论如何也逃避不了的现实。
神经绷紧到极致终于无法忍耐,大滴大滴的眼泪滚滚涌出,“司徒天涯!司徒天涯!你不要死!不要死啊!”
急忙脱下残破的衣服包住他,却无法抱起他行走,南宫小随没有一刻比现在更绝望,他似乎能看到他逐渐弱下去的呼吸,心急如焚又无能为力,他绝望的仰望着遥远的蓝天长啸,“有没有人?!有没有人啊!!救救他!求求你们谁来救救他吧!!!”
司徒天涯轻飘飘的游荡,他有一种感觉,他已经死了。
但很痛呐,不知从哪里传来的伤痛,一次一次锥打着身体,撕裂皮肉,磨损骨头,剧痛无比,却令他躲无可躲,硬生生承受。
谁那么缺德!他死了都不放过他!
不禁恶狠狠的诅咒着那个人,身体却不知不觉的朝一个方向飘去。
明明越接近越疼痛,然而总有种意念坚持着不能放弃,仿佛哪里有什么很重要的事。
不能放下……不能放下……
心里一遍一遍呐喊,那个声音刺激着他忍受剧痛而不能后退。
到底是什么?!到底是什么?!他努力睁开眼睛,四周全是迷蒙的烟雾,白茫茫一片,看不到来时路亦看不到去路,甚至看不到五指。
“魂归兮……魂归兮……”
隐隐约约有声音传来,他奋力辨别着方向,然而眼前除了雾还是雾,逼近到眼前的浓雾,什么都不存在,包括他自己。
不要……不要……他摇头,无法看到,无法感知,意识渐渐陷入茫然的空白,什么东西正在流失,伸开五指也无法抓牢。突然希望剧痛再痛点,否则他怕他会被浓雾吞噬,
身体果然如他所愿的疼痛起来,一下比一下猛烈,敲击震的骨头都要碎了……
视线愈发模糊,浓雾铺天盖地袭来。
一点一点湮没了他……
再睁开眼看见昏暗的灯光,入目皆是黑灰的稻草屋顶,视线有些模糊,但至少能确定自己还活着。
意识刚刚恢复,身体立刻叫嚣疼痛。天涯嘶嘶抽气,他压根不敢动,身体仿佛被拆散了重新组装过,一动撕心裂肺的疼。
身旁趴着浅眠的人被惊醒,迷糊中看到他睁开眼立刻清醒,双眼迸射灿烂的惊喜,一瞬间竟似阳光夺目。
“司司……司徒……”
天涯猛地皱皱眉,生怕这位喜极过头直接扑上来,那他死的才冤枉。
南宫小随一见他皱眉惊喜立变惊恐,小心翼翼的凑过来紧张的问,“哪里疼?!哪里不舒服?!”
天涯无力的翻个白眼,看他这凄惨的情形就知道他哪里都疼,哪里都不舒服!简直废话。
不过一皱眉他才发现连脸都被包扎严实了,一动丝丝的痛,莫不是毁容了吧?!真有点担心。
还算南宫小随有点常识,见他嗫啜半天发不了一个音,赶紧用布蘸了水沾湿了干裂的嘴唇,来回数次天涯火烧般的喉咙才稍稍缓解,发出了开口的第一个音,
“笨……”蛋字因为力气不足没出声。
不过看南宫小随的表情知道他已经听明白了,脸色一阵青一阵茫然的,心里不由偷乐。
再不找他点麻烦自己受这么重的伤都会觉得不平衡!他实在是……很痛啊!!
事后南宫小随问他为什么要保护他,天涯沉默了会反问他,“那你为什么追着我跳下来?”
南宫小随答的理直气壮,“因为我要替大人保护你!”
多简单明了的答案。天涯笑了,可惜他的举动无因可寻,也许是感动于他的奋不顾身,也许是心疼他小小年纪,也或许对他之前的出手相救的回报,但无论那个理由他都不想提。因为这个孩子还不习惯别人的温存。
这个对话发生在很久很久以后,那时他安坐密安最繁华的阁楼里,脚蹬软靴,身着锦袍,喝的是玉琼浆,指尖洒落百花酿,骨子里的意气风发。
然而此时,他们浑身是伤,一无所有。
事后据南宫小随讲,他们被上山打猎的猎户救了。他就近带他们去了山上临时过夜的小屋。用平日处理伤口的草药敷伤,那时天涯已经进气多出气少,眼看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