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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成了,不知怎么突然浑身发烧,滚烫不已。一连七天南宫小随日夜不眠的守候,直到第八天他的烧突然退的干干净净,相反来时的狂烈,烧退的莫名其妙。但随后天涯整个人的状态逐渐好转,这才慢慢缓过劲。
天涯一边听一边与苦涩的药汁斗争,听完后他想起迷蒙中的声音,“小随,那时有没有人招魂?”
南宫小随拧一块方帕,心细的为天涯擦拭手指,修长白皙的十指伤痕斑斑,看的人发寒,“深山老林连个大夫都没有,哪来的巫师。”
“是吗……”天涯若有所思,受伤较轻的左手端着黑黝黝的药碗,一皱眉,灌下。
谷底的日子简单而无趣,除了养伤还是养伤,南宫小随每日出去打野味回来,还能摘到新鲜的瓜果调味,天涯只负责把他自己能养动了就算功德圆满。
日子就这么不声不响的飘走,南宫小随在某一日突然想到他应该先给大人发出暗号,可拿着熏香他左思右想,最后收了起来。
不知为什么他喜欢这样的生活,虽然司徒天涯整天挑他刺,但也只是口头上便宜,他知道他很痛,痛的只能想些别的转移注意力,所以他就乖乖让他骂,甚至听着听着还有了亲切感,因为每天晚上他睡着后都能感觉到他握着自己的手轻轻叹气。
“傻孩子……”冰凉的手指抚摸着手臂内侧蹭烂结痂的伤口,透露一种微微的心。
沉睡中的南宫小随露出满足的微笑。
司徒天涯总算可以下地走路了,踏出门槛的一瞬他从没有如此激动过,仰望暖而淡的阳光,久不见光的眼睛被刺的流泪,南宫小随还以为他哪里又痛了赶紧询问,被天涯一个爆栗敲的很是委屈。
救他们的猎户偶尔上来时还带点跌打损伤药和食物,天涯无以回报就把发冠送给了他,事后还被南宫小随念叨了好久,觉得自己无能委屈了他。天涯气的敲他脑壳,小小孩子哪来那么深的阶级观念!而且他还不到需要被人鞍前马后伺候的地步!
只是他没想到一个无心之举却带来意想不到的后续。
这日天涯正在生火忽闻有人敲门,他以为是猎户想也没想就开门,结果外面是一个裹在黑布里的蒙面人。
一见这种不寻常的打扮他的心骤然一凉,却出乎意料的平静。
“请问你找谁?”
“司徒天涯?”对方不答反问。
天涯点点头。
黑衣男子一招手,身后立刻涌上一批人把四周牢牢堵的水泄不通。
“请跟我们走,我不想动用武力。”
天涯眼角一吊,“对一个伤的如此严重的人还要动用武力,慕容云烈教导的属下都这么无能吗!!”
黑衣人一怔,不知是惊讶天涯的敏锐还是他的挑刺。但他很快恢复面无表情,恭敬的鞠躬,“对不起多有冒犯,瀚海大领主正等着您。做下属的心急,请多包涵。”言下之意还有点抱怨天涯不不识时务。
一听慕容在等他天涯就心软了,也没心思为难这些下人。他转身一拐一拐坐到床沿,眼神发直的盯着某一点半晌都不吭声。
门口黑衣人等的有些心焦,跨进草屋才发觉住宿条件的恶劣,他不自觉的皱皱眉,毕恭毕敬的说,“司徒公子,请吧。”
天涯瞥他一眼,说,“我要等一个人。”
“南宫小随么?”黑衣人突然接口,“那个叛徒我们已经押送往回府的路上。”
天涯深邃的黑眸闪烁几下,起身,语气淡然。
“将南宫小随带来,否则你就等着动用武力吧。”
黑衣人本想动手,但一对上天涯幽深的眼眸不知怎么一下服软了。那个青年以绝对的傲气和坚定压迫着他,让他不得不按着他的意思走。当他挥手让手下带南宫小随上来时还在奇怪,为什么自己没能拒绝他?
南宫小随被五花大绑的丢到地上,垂着头不敢看天涯,他想着天涯已经看透他的小把戏,猜到他隐瞒了两个人踪迹拖延与领主会合的时日。他一定不愿理他了,小随沮丧不已,谁想天涯只是温柔的拍拍他的头示意他抬脸,然后吩咐人解了他的绳子,让他搀着离开了居住近两个月的草屋。
“司徒公子……你不觉得我卑鄙吗?”小随扶着他的腰,“我延误了你见领主的时间。”
天涯没有回应。只是微眯着眼遥看谷底的景色,住了这么久他还从来没出来过。
“我……”
“闭嘴!”天涯严厉的打断了南宫小随的辩解,感觉到他身体一僵,他却放松的将全身力气压到对方身体,“我累了……”
小随认命的担起拐杖的重责。
不知走了多远,天涯突然讷讷了一句。
“什么?”小随没听清。
天涯白他一眼,声音稍稍放大,“我知道你故意没有和慕容联系的。”
“啊?”小随有点发傻。
天涯却不再解释,继续闭目养神。南宫小随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解释,只好自己纳闷的猜度,小脸上写满了不解。
天涯悄悄的勾起一抹微笑,扯动伤痕遍布的脸有点痛。
他知道南宫小随底下做的小动作,不过他不说他也不想拆穿。因为他正好趁这段时间理清自己的感情。对慕容如何?对筱幽如何?他谁也不想辜负,但注定了不能完美。他想他有必要去见一次慕容,无论结局好坏,为着胸口那张画,他都不能违背了自己感动的心意。
所以这次他很乖,没有反抗。
慕容云烈安静的坐在卧房里沉思,只手托腮,目光深沉,面前的茶水已经变凉他却毫无所觉。刀雕般坚毅的侧脸浸在柔淡的光线里,为他添上一抹微妙的柔软,淡淡的不易察觉的忧思。
在商场上他呼风唤雨,只掌天下;在朝堂上他一呼百应,谁人不惧。他合该在沙场上叱咤风云,可惜现在却为了一个消息安静的收了利爪,隐了凶残,静静的等着归来。他的变化谁都看得出,只有那个人视而不见。
想想真恼火!他什么时候需要为别人着想这么多!事事以他为先,还耗费大把人力千里寻人,早该在上次见面后就清醒的,怎么傻的越陷越深了?!
慕容云烈越想越生气,握杯的手一攥紧,“吧唧”,青玉杯应声而碎,碎屑扎了一掌心。殷红的血漫出来。
他漠然的瞅了瞅,好似不是自己的手没有感觉般,随手抽一帕方巾将血拭了去。
现在人在他手里,是杀是剐都是一句话。那个欧阳筱幽有什么可以和他争的?!
俊毅的脸换上冷漠强势的表情,他从来不需要别人给予,所以他的爱要自己抢回来!
起身离开卧房,他迈着坚定的步子走向那个人,干净宽敞的卧房残余一地碎片。阳光照来,青玉反射微弱的光亮,一片一片,残缺不全。
司徒天涯在花园散步,春天伊始,万物抽新,阳光暖暖的洒下来,很舒服。
花园的花开的并不多,有一种小小的粉白的小花却一簇一簇开的繁盛,天涯小心翼翼的蹲下,指尖拈一朵花瓣,细小竟不足指甲盖。
尽管已经落地成埃,却怯怯的卷着花缘,数不出的娇怜。
天涯抿起淡淡的唇,抿出略略上翘的弧度,清澈见底的眼睛点了一缕阳光,明亮起来。
他脸上绷带拆的差不多,回来后受到良好的调养,抹的上好的润肤药膏,伤口正一寸一寸愈合,虽然注定不能再恢复初时的娇嫩光滑,天涯反而自豪,常常对着铜镜教导南宫小随,说伤疤是男人的骄傲。
听的南宫小随不住翻白眼。
来密安一月有余,慕容忙于战事一面都没见过,天涯也不心急。这几日听说密安不敌静朝猛攻,有撤退的意向,不知怎么担心起来。
一边是慕容,一边是珂翎,谁胜谁败都不好说。
如果按他私心,最好拐了慕容去静朝,只是不晓得他肯不肯放弃好不容易打拼来的天下。
真是苦恼的事,连指尖的花瓣被风卷落也没发觉。天涯怔怔凝视树枝嫩嫩的绿芽,代表新生的绿色映的心里莫名空虚。
树木每一年都可以重生,即使被蛀空了内心也可以换个阵地展开崭新的生命。为什么人做错了事就不可以倒退了呢?就算不能重来,也总有解决的办法不是吗?为什么非要钻牛角尖,不肯回头呢?
天涯摇摇头,他知道自己是在找理由,但心底一直有个声音徘徊不停,自从将那张画像贴心而放之后,一想到慕容云烈他就想哭。
上次的伤害已经模糊了,记不清他的残忍和暴虐,只有一寸一寸灰败哀伤的眼神深深刻入心扉,挥之不去。
如果……他说……他想同时拥有两个爱人……
不!他谁都不放弃!
手指轻轻的蜷起,越握越紧,代表了心境的改变。从前他总被动的接受他们的宠爱,现在,轮到他主动争取了!
茫然的眼神骤然聚集了一簇光亮清明起来,他灰暗的表情逐渐获得生气,显示了不可改变的决心。
筱幽,给我一些时间,我会……给你一个重生的天涯!
心情随着春日的阳光渐渐明媚,仰脸,澄蓝透明的天空好像季珂翎婉约的眼睛,轻轻的,安静又无声的凝视着他,给他力量。
天涯说不出什么时候了改变想法。之前他一心认为自己不知廉耻,爱上了两个人还希翼得到原谅,总觉得身上沾染了不干净的污秽,不能再污辱珍爱的人。可珂翎却温柔的对他说,“请不要离开……”
那一瞬间天涯震撼了。不断的自我鄙视让他认为自己已十恶不赦,仍有人视他如珍宝,除了感动,天涯开始自我检讨。
珂翎,珂翎,无论我做了什么你都只是希望我幸福吧?……
那我,怎么能让你失望呢!
缓缓绽放会心的微笑,仿佛正对珂翎缱绻的目光。双手交握,形成祈祷的姿势,上帝,我以最诚的心祈求你,请保佑季珂翎的安危。
求求你,让他脱离苦难……
思绪转了一圈,慢慢停滞最迫切需要解决的人的身上。
再见,应该用什么表情呢?
身后传来踩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