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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谓,善与恶?若这个世界本身就是善恶不分呢?”
“了解诸法,如幻如焰,如镜中像、水中月,见如有色,而无触等,则非色也。何谓善,善不仅仅是表面的善行善意,同样,恶不仅仅是表面的恶行恶意。我之谓,善与恶,之所以分立对峙二元,无外乎道德之标准。有其标准,而后有善恶。试问标准不存,善恶安在?”
答案一直就在我们身边,如此明了,如此简单。它无形无色,却从未离开过,只是静静地等待着,等待人们的醒悟。
是的,无论那人是善是恶,是神是魔,真正的善与恶,存在于每一个人心中,标准不同,行为即不同。真正的天理不取决于创造者,关键在于此世界中的六道众生。
天地圣贤之道并非存于万物,也无须存于万物,此世界不是那人掌中的玩物,命运的主人是我们自己。六道中人皆属生命,谁无父母,提携捧负;谁无兄弟,如足如手;谁无情爱,如宾如友,生也何恩,杀之何咎?无论何时、何地,何种理由,万物生灵的仁性是不能,也不会被泯灭的。存天理,去人欲?天人本是一体,何时可分?
我爱我的父亲,即使我不能成为像他一样伟大的守护者,我任然有资格爱他,任然有资格获得他的爱。同样,我应该拥有更多的情感与欢乐,即使我不够完美、强大,即使我还有很多未实现的承诺,我仍然可以拥有爱与被爱的权利。
在时光之河中,我的记忆始终未被磨灭,不是因为河流不够湍急,不是因为时间不够漫长,而是我们本身就是河水中的水滴。海纳百川,没有滴水,哪来溪流、湖泊?没有江河,哪来泱泱大海?
人生是一条随时改道的河流
只有大海是终极不变的命运
选择爱
选择一种无法抗拒的宿命
把所有结果
留给时间和风去证明
“……阜须死了。”
“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
“你身上,有他的血。”
我身上溅满了阜须的鲜血……是啊,他为我挡住了湿婆的骷髅璎珞三叉戟,散了三魂七魄,形消影灭。
“……他为我而死。”
“不,他为自己而死。他做了他认为正确的事情,他选择放下自己,为天下苍生抓住更多。”
“他死了,你不伤心吗?”
“不,我很高兴……我要去见他了……”
无间地狱,阴冷洞窟中,仅留宝蓝袈裟一席、枯骨一把,来如风雨天下知,去似微尘无人识。
剑出,圆寂了。
畜生道:无明、无情、迟钝、本性及不能修行。这种原始的状态给轮回至此道的生灵无穷痛苦,其他各道利用它们负重,它们自身相互捕捉并吞食对方以求生存。
相传,将有一位身穿蓝色袈裟的佛陀,手持《般若经》,教导此道生灵入智慧领域,以及宇宙法则的益处。
我看见,那只叫阜须的小狐狸在林间奔跑,引着手持智慧七星图的小沙弥去往佛国净土,绿叶萧萧,流水汩汩。
“只怕它与你为伴不是为那西方净土,而是为与你结这一世情缘。”
“贫僧有一个问题想请教施主:六道生灵因爱而投身正道容易,还是因恨投身正道容易?……贫僧与它一路结伴而行,相互关怀、不离不弃,若它能由私欲之爱生出真实无伪、出脱三界牢笼的出离心,以及救度众生于轮回坑坎的菩提心,能够严守清净无垢的戒律,纵然不是三毒永尽的阿罗汉,也有披搭起如来三衣,踏上三界供养之境的不可掠夺之权利。”
那一刻我升起风马,不为乞福,只为守候你的到来;
那一天,闭目在经殿香雾中,蓦然听见,你颂经中的真言;
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磕长头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啊,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我要跟着你,一生一世。”
“为何?”
“我爱你。”
“……”
“为什么不说话,你想赶我走?”
“你爱我。”
“是的。”
“如果爱,请深爱。”
…
翌日,清晨。
吱呀,吱呀。
金属的摩擦声响起,井盖洞孔中透下的微弱光柱逐渐变大,并不强烈的光线,仍如潮水一般涌入硕大的深洞。这里的黑暗远远大过光明,光芒的潮水最终停留在不到一半的深度,苍白、无力。
吊着我的金属锁链将我带到了地面,浑身横肉的力士推动着起重装置。
四排捧着各色器皿的侍僧,队伍中间是迦刺的车辇,特殊处理过的金属支架,扶手和脚踏上裹着名贵的皮毛,即使飞檐四角挂着香炉,仍掩盖不了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
力士拿来一桶脏糊糊的东西,想要往链条与我四肢相接的部位泼去,血能去冰冻,可我们的迦刺大人不喜欢劣质的东西,侍僧从辇内取过一瓶美酒,倒在链条上。顺利将我从链条中剥出来,侍僧立刻用人皮搓的绳子将我五花大绑,最后还点缀了一圈皮毛、喷了圈熏香才算完。
我再次横卧在老狐狸…迦刺的脚边。
“起程~”
队伍头阵的侍僧敲起叮叮作响的乐器,带动队伍缓缓行进,去往'第十八层'无间地狱的都城,大地之母KALI MA沉睡之地,'Avi^ci'…阿鼻。
迦刺坐在毛皮暖被中,特正经的处理着公文。若不是那身黑得发冷的袍子,还有袍子上卷睡的粉嫩婴儿显示出此人的变态,光看他的神态和举动,还真让人错以为,这是位为国家社稷鞠躬尽瘁、万古流芳的托孤首辅。
“该说的话,都说了。”
迦刺突然开口说话了,但是目光依旧停留在骨片制成的公文上。
我看他一眼,不确定他是否在跟我说话。
迦刺放下手中的笔,揉了揉手腕,端起木几上刚暖好的热酒盅小酌起来。
“你很沉默,但并不是因为畏惧,这点到与那和尚挺像……不过,我总觉得在哪见过你。”
何止见过,我恨不能将你捆去摩陀家,挂在树上当鞭炮放。
我不屑于搭理迦刺的任何言语,这个道貌岸然的变态狂令我恶心。
不知何时,迦刺的尾巴悄然无声地缠绕上我的脖子,猛的将我拉到他面前。
嗅
迦刺轻轻吸了一口气,脸色变得奇怪起来。
思索了一会,他说 “你身上的味道很特别,除了各种妖魔的味道、夜璃殿下的味道、天神的味道……还有……嗯,一个很熟悉的味道……好像有,又好像没有。你知道,那个人应该早已经死了,而继承那个味道的应该是一个女孩。”
!!!
我直直看着他的眼睛,说了一句令他收回一切好奇心的话。
“你少说了一个人,你喜好吃婴儿,与他有关。我身上,还有阜须的味道。”
果不其然,迦刺听到这句话,眼中漫过一股杀气。
他没有否认亦没有承认,只是扔下我,淡淡道 “非天的思想确实很古怪,但,妄想跟我玩花样。”
此后,一路上迦刺再也没有理睬我,连余光都没有光顾过。
真是个老谋深算的高手,要知道,一般犯罪者无论心理素质如何强大,无论在审问官面前如何淡定自如,他们的眼睛即使不看你,余光却不可避免的会给人以视觉上的感触,因为心虚。只要你做过,哪怕你有再强大的自我控制能力,除非你是疯子,内心中虚弱的有关真相的部分是不会消失的……或许,他是个疯子也说不定。
从清晨到傍晚,当雪山顶端的城中点起第一盏鬼灯,浩浩荡荡的进贡队伍缓缓步入十八层地狱最后的魔都…'Avi^ci'
阿鼻。
我还未来得及打量这座冰封的钢铁城堡,迦刺灵巧的尾巴已经缠住了我的全身,包括眼睛。
一行人飞速行进着,步伐整齐,没有多余的动作和声响,四周寂静,好像只有一个人在走路。
走过一段路程,行进停止了,前面空旷的地方发出机械的轴承摩擦的声音,呼,气流猛然朝声音的方向涌去,仿佛一颗沉睡亿万年的黑洞死星正在缓缓开启。
我被吊在空中,停顿了一会,又开始往前移动。此时,我听不到迦刺的脚步声,听不到任何声音,如同脱离地心引力进入了深邃的宇宙,若不是还有触觉,真以为自己已经脱离了肉体。
迦刺在飞,确切的说,应该是他一个人进入了大门后面的空间,同时他不再步行,改用悬浮术之类的法术飞行。
偌大的空间中,迦刺低缓的声音幽幽响起,庄严肃穆。
“尊敬的陛下,我为您带来了希望的种子。一切都将恢复原貌,您的笑容将再一次在大地上绽放,墓地的歌声将打破静宁,酒杯中斟满最鲜美的血液,人们用虚伪和狡诈挖掘着自己的坟墓,黑夜令白昼忘却它自己,地底的昏暗中,瘦骨嶙峋的饥饿和得意忘形的贪婪,互相撞击冲突直至大地颤栗,支撑天地的须弥山终将瓦解坍塌,在我们欢乐的舞蹈的深渊上摇晃坠落……”
此刻的迦刺,虔诚地匍匐在'大地之母'KALI MA的宝座下,诵念着诗经一般的词章,那些充满罪恶的言语,像乌黑的恶之花散发出腐败低迷的气息。
扑面而来的寒冷,在死气沉沉的大殿内声嘶力竭的呼喊着,它们在呼唤沉睡的罪恶,祈求它从无尽的痛苦中爆裂而出。那不仅仅是颂词,不仅仅是祷告,那是,他的理想。
我从来不相信,有自打出生就被黑暗吞噬内心的人,或许,迦刺是一个例外。
失去束缚的我缓缓站直身躯,目光越过迦刺的身影,落在辉煌狰狞的宝座上。
与此世界一同诞生的黑色女神,大地的母亲,地狱的统治者…KALI MA。
'注:KALI MA,有大人反映过不知道要怎么读,我查过一些资料,基本没有官方指定的翻译,一般可以读成卡利玛。我没有把它写成中文,是因为我觉得这个读音直译并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