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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洞两点钟方向,二十光秒处有一个黑洞。”
我晕,都别来救我。
5。
我坐在操作台前开始抓头。导航仪上的数据让我有些牙疼。在浩瀚的宇宙中,存在着各种各样的“洞”,这些“洞”大多分为两种——黑洞和重洞,而真正能为人类所知的却是少之又少。
“后方追兵距离12万光年。” 梅森纳特上尉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我的心脏开始没拍节的乱跳起来——12万光年?那岂不是马上要被追上了?下意识瞟到驾驶台上的波比亚纳上尉,他正用“满怀期待”的目光望着我。我知道,现在全舰的人就只等我的决定了。
要背负他人的生死是一件很痛苦的事,虽然在历次的战斗中我早已习惯了这种痛苦,但这一次,我却觉得要做选择异常艰难。
重洞的面积很大,除了已知航路外,任何导航员都不会轻易尝试穿越其它重洞,因为没有人知道那一端连接着什么地方。一般的方法是会绕开的,特别是现在,我不敢奢望那一边连接到银河内星系,但如果他连着什么未知区域抑或是人类还未到达过的星系,那么对于任何人都是死路一条,再或者最不幸的是它连着塞尔拉加之流的敌方星域,那我们就干脆投案自首去好了。更不用说仪表上显示重洞内的剧烈能量场反映,如果我没猜错,洞内应该有大量陨石群存在。再有,就是距它不到二十光秒处的那个黑洞——虽然面积不大、能量也不算强,但我没把握一旦靠近不会被吸进去。
所以,于情于理,任何一个导航员都会选择绕道而行的躲避航路吧。我正思索着,只见克柯中尉脸色异常沉重地走到罗斯蒙坦跟前。
“刚刚联系到总部,我请求援救,但他们说我方如果出兵会被认为是蓄意挑起战争,我们刚刚战败,情势不利,所以不能出兵接应,他们让我们自己想办法。关键时刻,不惜一切代价…”
好一个“关键时刻不惜一切代价”——总部的意思很明了,就是等于说“实在不行,你们就不用回来了,为国捐躯吧!”
听到这则消息,我们最后的希望也破灭掉了。我们已经被祖国舍弃了。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罗斯蒙坦身上,他却只是静静的听完报告,然后微微蹙了蹙眉,一瞬间,我看到在他淡青色的眼眸中闪现出一丝厌恶。
“也就是说,现在无论我们怎么做都不要紧了,是吗?”仿佛自语,但声音却清晰得像是要让每个人都听到似的。
“敌方追兵距离大约10万光年!” 梅森纳特上尉的声音更加剧了紧张气氛。
“好快,马上就要追上来了。那么,航线方面怎么样了?”罗斯蒙坦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怯懦,当他望定我时,那目光中充满的是信任。
“是的。方向十二点钟,航线4。25,左弦17度,测定路径(37。1)6,半径20…611…”我娴熟的将一连串精准的数据输入航表。
“明白。全体人员请注意,准备穿越重洞。” 波比亚纳上尉大声通告着。从上到下,没有人对我的决定提出异议,没人问:如果被卷入黑洞怎么办?也没人问:重洞的另一端是哪里?这是一场赌博,胜负的关键在于两点、老天和我——
整舰人的生死如今都系于我一人之身,他们将命赌给我,我知道自己已别无选择。如果绕行,从航线上讲是安全的,但以敌军追赶的速度,不出两三个小时我们肯定认罪伏法了。所以,唯一的方法就是拼命一搏,而我能做的,就只有尽量把数据测算到最精确值,决不能出半点差错。
我们成功绕开黑洞的引力进入重洞。但,正如我所料,洞里遍布着大大小小的陨石群,还有极强的宇宙气流,小小的卡隆号在里面漂流着,就如同苍海一叶般无依无靠,随时都有“触礁”的危险。
“敌军追进来了。” 梅森纳特上尉指着显示屏上提醒大家。
什么?这样他们都敢追进来!不要命了?我在心中惨叫。本以为采取这种几近自杀式的方法可以摆脱追兵呢,谁想到他们也玩真的了,居然毫不犹豫地追了进来,看样子对方是真的急了,不抓到我们死不罢休!
“全速前进。进入陨石群。”罗斯蒙坦下达命令。
我吃了一惊,真的要进入陨石带吗?看看前方密集如林的巨大陨群,凭我的经验,进入那里太危险了,大概能活着了出来的比率不高吧…
但是,没有第二种选择了。
“大家坐稳,我要冲了!”波比亚纳嘱咐一声,飞船全速冲入陨石群。
我几乎整个人扒在操作台上拼命工作着,我的眼中只有仪表上飞繁的数据,然后尽量躲避大型陨石的撞击,但小型的我根本故不过来,更何况不时还会遇到突如其来的旋流,很容易将整个船体吹离航道。这时候我终于知道什么叫王牌飞行员了,波比亚纳上尉的飞行技术真不是盖的!每次当气流将飞船卷入时,他总能冷静地将船体控制到平衡最大限度,然后再导回我的正确航道内。
突然,一块巨陨从右弦高速袭来。太近了!来不及了!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死定了!波比亚纳在一瞬间拼了命的将方向打到最大,但,还是晚了。巨大的陨石刮在船舷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外壁防护罩被撕碎,整个艇体撞飞出去,不断地与大小陨块相撞,所有人都像断了线的风筝在仓内乱撞。
当情况好容易稳定下来,我才确定自己没有死。从控制台下爬出来,谢天谢地,身上的所有关节还都能动。我看见波比亚纳上尉正死死地抓住应急操作杆,他的虎口已经震烈,嘴角也浸出血丝,但他没有松手,是他稳住了飞船,不然我们一定葬身石海了。其它人好象没我那么幸运,仓内到处是受伤的士兵,右翼舰桥由于不堪重创已坍塌了大半,指挥台被压在下面…
正当人们依旧心惊肉跳的时候,只见从指挥台的瓦砾中,罗斯蒙坦站了起来,推开一片废墟,重新坐回椅上——就坐在刚刚塌陷的地方,一句话没有讲,只是无言地向舰内所有人宣布着他的存在。于是,舰艇上没有混乱,除了救护伤者外,没受伤的人继续自己的工作。我提醒着自己不要忘记我们还处身危险地带。
大大小小的陨石不断撞击着船体,人坐在里面就如同摇煤球一般剧烈的晃动着,所有人几乎都吐出了头三天来吃过的所有东西,只有两个人例外:波比亚纳现在充分发挥了他的作用,都说开车的人不晕车,不知道用在飞船上是不是同理,但的确,如果开飞船的人蹲在地上吐的七荤八素,那我们离粉身碎骨也不怎么远了;另外一个却让我没想到会是罗斯蒙坦,他的脸色很难看,几乎有些惨白,但无论多激烈的冲撞,依旧没能改变他的气度与风范,还是那么端端正正的坐在指挥台上,脸上的表情更是看不出丝毫畏惧。
我承认,在此时此刻,罗斯蒙坦·布莱尔已完全成为全舰的精神支柱,如果他乱了阵角,那么我们早就完了。
冲出重洞时我只想大喊一声“感谢老天!”一来是我们活着出来了,虽然船体严重受损、所有炮口损坏85%,雷达系统报废一半以上,舰身外表防护几乎全部瘫痪,动力系统损坏31%,但,好歹人还都活着;再者,我们发现重洞的出口正好在边境的公共星系上,这可谓是老天的恩赐,再往前不远我们就回到自己地盘上了。
“敌军追出来了!”梅森纳特对着探测仪通报,“不过出来的舰舰艇数量不会超过原来的三分之一。”
“动力系统受损严重,右翼发动机报废,现在我们的速度最多不过12NS/光秒。”波比亚纳分析着。
“前方19度有一支船队发来信号,目前不知是敌是友。”克柯中尉指着显示器汇报。
“那是我方的运输舰。” 梅森纳特确认后掩饰不住喜悦的声音。
我方?那么有救了。我也是一喜,但是,运输舰吗?那大概是往边境要塞运送物资的吧,只是暂借公共行路而已,他们会有什么先进装备吗?一般运输舰的武器设施都差的没话说,何况他们的数量不过一百艘,规模很小,根本不及身后追兵的四分之一。我们还是很危险呀!
“马上联系前方舰船,要求援助。”罗斯蒙坦的声音有些颤抖,我奇怪地望向他时,只见他的神态是我从未见过的憔悴,虽然伪装的很好,但我却觉得他不对劲的很。
悄悄走上指挥台,他并没发现。我看见他的手指正死死扣着座椅的把手发抖,手指头几乎僵住,而他的脸上也向他的手指一样没有一点儿血色。
“你还好吗?”我尽量把声音放轻不让其他人听到,同时伸出手去扶他,他的身体也僵硬着。我吓了一跳,只觉触手处是温热的湿润,再看时,他身下的椅上竟是一片血红。
“怎么了?”我大吃一惊,而他却以最快的速度拉住我,苍白的唇角勉强扯出一丝浅笑。
“没什么,别声张,能扶我一下吗?米休凯少尉。”
我看看下面的人都在忙碌着自己的工作,在确定没有人注意到我们之后,我轻轻解开他的衣服,触目惊心,在他身上一条深深的伤口就在心肺之间,由于刚刚强烈的摇晃,血正顺着伤处不断的流出来。
“你受伤了?是刚刚那次塌方吗?”看那伤口还是新的,一定是刚刚的重创另他受了伤,但为了坐阵整个舰艇,他硬是撑着没言语半句,就这么受了大段的颠簸,血早流了一地,这样下去他必死无疑!
“别那么大声,米休凯少尉。这必定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罗斯蒙坦竟还是笑着。
我觉得自己不得不佩服这位年青的指挥官先生了,看着那还在不断流出的血,我第一次由衷地钦佩一个人。“我送你回房间。”他房间里应该有治疗工具。
“现在不行。”他坚定的拒绝,“现在的情况很危险,我身为指挥官不能离开指挥席。”
“可你这样流血会死的。”我向他阐述一个事实,我佩服他的责任感,但如果连命都没了,岂不更加动摇军心?
“你扶我一下,不要紧的。”
我明白,他连坐的力气都快耗尽了。看到他眼中的神情,我知道多说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