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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关上窗子想要离开的时候,脑海中的一个问题,让我惊愕的愣在窗前。窗子为什么是开着的?就算她是梦游也不应该是开着窗子的。。。她这里是4楼,但是我想象不出来她怎么能从这里下去,对于她这样的一个女子来说,这不可能。但是这为什么呢?
离开她那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正是交通高峰时段,街道上行人如潮。我没有打车回去,我需要一种在人群中的感觉,这感觉让我觉得安全。这样的心态下,我才能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维好来决定自己从那里入手才能找到我的爱人。
她应该是在我苏醒前几天才离开的,那时候她应该看了我女儿给她的便条。我假设她是有意识的自己离开的,那么为什么明明知道我就要清醒了,还要离开呢?离开之后她会去那里?回她自己的家吗?我陡然停下脚步,仔细的搜索自己的记忆。此刻我才发现,我根本不知道她是那里人,我甚至从来没问过,她也没说过和她过去有关的事情。那么我到底知道她什么?我问自己。她的名字叫萧琼,但是我没见过她的任何一种证件。她说她是一个靠文字吃饭的,出过两本书,是的我是看过其中的一本署名萧琼的爱情小说,我对那样的爱情故事不感兴趣,也没有读完,可现在想想,谁能证明那是她写的?她总说她赶稿子,可我从来没见过任何一张汇款单,也不知道她的文字都发表在那里。作为一个靠写字为生的人,在她的家里我没见到一本书,一张报纸,她没有电视,只有一台没有上网的空空的电脑,每天在家她都做什么?。。。我瞠目结舌的站在路边,我被自己提出的问题惊呆了。这个我最爱的人,最亲密的人,我居然什么都不知道,对于我,她竟然完全是一个没有背景的人。
是我以前因为爱情而造成了思维上的盲点还是我现在太过于敏感?我用手拍打着自己的额头,忽然感到一阵猛烈的眩晕和呕吐,这是自从我苏醒以后就有的症状,这种感觉让我想起我暂时还是一个病人。我摸索着从怀里拿出一瓶药,吃了一颗,这是一种特效药,专门应付突然头疼眩晕的。扶着街边的树,我站了一会,我告诉自己不能再想下去了,我需要休息,不然的话只怕没有找到答案,我就已经先病了,而我现在绝对不能病倒。
回到家以后我一头栽倒在床上,我感到很疲劳,郝姐把晚饭送了过来,我连说谢谢的力气几乎都没有了。这种疲倦更多的是来自心理,看着郝姐关切的目光,我真想和她说说这件事或者随便找个人说一说,可我知道,在目前我只有一个人摸索。
躺了一会儿,我打起精神给女儿打了一个电话,询问她是什么时候送便条过去的。女儿很敏感,她马上意识到我可能没找到她,我沉默了一会,最后决定还是不和女儿说什么,只说她出门了,我已经和她联系上了。女儿不再追问或者是理解了我的尴尬,她告诉我是我苏醒前两天送的便条过去,那个时候大夫说我的脑波逐渐在恢复,可能随时会苏醒。
肯定了她什么时候收到便条对整个事情到底有什么用,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能放过所有的线索,这样才能抓住事情的脉络。
我累了,我厌倦了思考。那天晚上吃过了药很早我就睡了。
第二天我先去了工厂,发现自己两个月没有来,厂里一切井然,不由得心升感激。忙完了正事儿之后,我让小刘帮我办三件事情,第一是把车修好并且低价卖掉,每天从那辆车前经过,我总感到一种恐慌。第二是找到我情人租赁那间房间的房主。第三是查找一名叫“萧琼”的女作家的资料。
我再办公室给大老张打了个电话,我和她是在大老张家里的私人聚会上认识的,我希望能在他那里多了解一点。可结果却让我失望,他回答我说那天来的人很多,确实有一些,他不认识的人,但是他每个人都打过招呼,没有注意到有什么长头发的女孩子。并且说他那天虽然没什么时间招呼我,却一直留心我,我一直就坐在沙发里听着音乐,好象那天的心情不是很好。我让他再仔细回忆一下,他说他确实是想不起来了。
我又打电话给那天也参加聚会的大赵,大赵的回答让我感觉到了一点希望。大赵开玩笑说他是一个色鬼,当然对每个女人都有留心,印象里确实有一个穿白裙子的女子,好象正坐在我对面,他看那个女子的感觉很不好,用他的话说是“阴的呼啦”的,所以给他的印象很深。至于我有没有和那个女子接触,他没有留心,等他到处聊了一圈在回来找我,我已经走了。最后我让他帮忙找一找那天参加聚会的人,能否打听一下那女孩子是跟谁一起来的。大赵听了直咂嘴,说时间都这么长了,很难找的到的,只能尽力了。
放下电话,我觉得心理塌实了一点,无论她给人什么印象,起码现在除了我还有其他人见过她。可这又能证明什么呢?难道我心里一直隐隐当她是。。。是的,其实我自己一直以来也感觉到了她的神秘,除了我,她从来没出现过任何人的面前,只不过我从来都是有意识的忽略这个问题罢了。我自问是一个无神论的人,可在这样离奇的事情面前,我在下意识里很难不做出某种联想。现在好了,除了我还有其他人见过她。真的好了吗?我问自己,这就能证明她不是。。。什么其他的东西吗?我听到自己发出一种呻吟,一股寒气从脚下升到头顶。
理智下来吧,我停止自己在这条思路想下去。和她在一起,我能感受到她的体温,她温润的唇还有。。。她对我的爱。。。想到了她对我的爱她的柔情,我对自己说就算她真是鬼,我也要找到她!
下午的时候,小刘回来告诉我找到了房主并且告诉了我地址。按照地址,我很快就在靠近郊区的平房区找到了我要找的人。那是很普通的一对四十来岁的夫妻,从房间里简陋的家具来看,他们的生活似乎很不好。我进屋的时候他们正在忙着整理一些肉,后来他们告诉我,他们是以卖烤肉为生,在冬天生意很不好。
当我表明来意之后,看的出来,他们表现得很紧张也很局促。那男人甚至问我是不是公安局的,我踌躇了一下,因为我自己都没办法解释我和她的关系,所以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那男人却好象知道了什么似的,很严肃的把我让进了里屋。我想他们是误会了,不过这样也好,免得我尴尬。
“事情是这样的,”那男人开始对我诉说事情的始末。“我们租出去的房子是我父亲留给我的,去年夏天的时候就有通知说要动迁,重新翻盖,让住户抓紧搬出去。那楼本来就很破,所以有条件的邻居就都先搬走了。我们家条件不宽裕,所以想过了这冬天再说。大概是半年前的一天深夜,那天正好下雨,我们是摆地摊的,所以没出去做生意,习惯了晚上不睡觉,把孩子哄睡了之后,就和老婆点着灯说话。忽然被敲门声弄醒了。我问是谁,外面是一个挺斯文的女人的声音。我们那里治安不是很好,再说大半夜的,一个女人敲门本来就是奇怪的事情。我没有开门,就问她什么事情。她也不要求进来,只在门外说要租我这间房子,还给了一个很高的价格,那价格别说租我这个房子,就是租个新楼也够了。我以为她在说胡话,就问她为什么要租我的,这楼里空房子很多。她说她没时间找别的房主。我告诉她这楼很快就扒了。她说她知道,而且说她租一年,一次给房租,楼要是半年就拆掉也不要我们返钱。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世界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情?年轻的时候我是个傻大胆儿,就想开门跟她当面谈。我老婆把我拉住了。她让我们考虑一下,说她明天还会再来。然后从门缝里一张一张的塞进来500块钱,说要是明天我们不同意把房子租给她,可以把钱退还给她。她就好象压根没担心我不给她怎么办。我老婆也被这事情吓懵了,不知道应该不应该相信,最后她对门外说,让对方明天白天来再商量,我们晚上要出去做生意。外面的女人停顿了一会,最后说好的。然后没有了声音,好象是走了。”
那个男人犹豫了一下,好象在想下面的事情怎么说。我没有打断他。她老婆在他旁边拉了一下衣角,象是在提醒他什么。
“感觉到她走了以后,我和我老婆都有点发傻,那钱就在门厅那里,可我们好象都不敢去捡,这一切好象都不是真的。过了一小会,我才想去去窗子那里看外面的路。我窗子对着的路是出小区唯一一条路,她一定会从这里出去的。”说到这里那女人用胳膊碰了碰他,可他好象沉浸在一种回忆中,只自顾自的说下去。
“外面雨很大,小区的街灯又坏了,我什么都看不到。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个闪电,借着这一恍惚的亮光,我确实看到一个女人在路上走,从我们家看出去,正好是看到正面,她穿着一身白衣服,她居然没有带任何一件雨具,长长的头发把整个脸都遮住,要不是向前走,我根本不知道她的脸冲着什么方向。还有她走路的姿势很奇怪,好象在。。。雨水里飘。。。当时我吓坏了,这样的情景我从来就没见过。我忙把我老婆找过来,让她也看看,我老婆后来跟我说,我脸都吓白了。。。”
那男的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脸上有惊恐的表情。
“闪电过去了,外面什么都看不到了。我们就在窗前等下一次闪电,那天的雨真大,很快就又来了一道闪电,可是。。。可是这次什么都看不到了,那条路上干干净净的。两次闪电间隔时间很短,她不可能这么快就走过去。后来我和我老婆说这件事情,她就说我眼花,确实,现在我也宁可相信自己眼花。”
“我看你就眼花。”她老婆白了他一眼,然后带点歉意的看着我,好象怕我会见怪。
“是眼花吧,大概是眼花了。”那男人从回忆中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