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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就眼花。”她老婆白了他一眼,然后带点歉意的看着我,好象怕我会见怪。
“是眼花吧,大概是眼花了。”那男人从回忆中清醒过来,有点尴尬。其实我现在我想他不一定真的是眼花。“那天晚上真把我吓坏了,我根本没敢动那几张钱,直到第二天天亮,我才敢把那钱捡起来。”顿了一下,他补充道“不是假钞”
“那么第二天她来了吗?”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现在我自己也没有合理的解释。
“第二天,她是下午来的。”她老婆接过话头“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呢,确实穿着白衣服,说话很温柔和昨天晚上的感觉不一样,就是有点轻飘飘的没什么力气。”
“这么说你们都看见她了?”
“是啊。”那女人有点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她问我们考虑的怎么样了?其实那天晚上我和我老公一夜都没睡,他就给我讲他看到的,说是邪门。我也挺害怕的,我们本来就决定不租给她的。后来天亮了,我们又仔细想了想,总舍不得这笔钱,再说这楼本来就快拆了,再怎么说也不会有什么害处,就有点犹豫了。等看到了那个女人,我觉得其实一点也没什么的,很正常的一个人。我老公也觉得自己太紧张了。那女人后来告诉我们,她是一个作家,因为需要清净,所以才决定租我们的房子的。就这样我们决定把房子租给她。”
“你们以后又见过她没有?”
“没有。”那男人想了一下说。“她这个人办事很奇怪的,她和我们简单的签了一个合同,然后 就当时给了我们现金,让我们给她一把钥匙。告诉我们三天之内搬家就可以了,她会自己住进来的。还跟我们说,要是没有特别的事情,她不喜欢别人打扰。我们本来是普通人家,答应人家了就一定要办的,所以第二天就搬走了。”
“那么以后你都没回去看过吗?”
那男人斜了一眼他老婆,有点犹豫,最后还是说了下去。“不是我多心,我看那个女人就是有点不对劲,虽然说说话的声音挺好听,可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的,就象。。。就象带了个假面具。后来我和我老婆也说过这事情,她说我肯定是被那天晚上自己弄花眼了,看什么都疑心。可我还是觉得那女人有股子邪气儿,我这样说您别生气。我有事没事的偶尔会回去看看,可我不能去打扰人家呀。楼里的人搬的差不多了,也有几和认识的,我问他们有没有注意到我的房客,奇怪的是他们就没有一个人看到过那女人。这事透着邪,我和我老婆商量,她说邪又怎么样,反正那房子要拆了,她犯法有法管着呢。我想想也是,不管她是啥人,只要咱们不招惹人家也就是了。可终归我这心是吊着呢,今天您一来,可真把我吓了一跳。”
我笑着安慰了他们。“你再这以后就再没见过她吗?”
“恩。。。有一次,但是我不敢肯定,有一次我出去办事,那是个黑天儿,我就想去看看那老房子,毕竟我在那里住了大半辈子,再说心理总有事悬着。我到了那儿之后,看那窗子隐约的亮着灯,我觉得挺安心的。就在我要离开的时候,我发现楼洞那里有人说话,您也知道那里现在根本没住多少人,所以有人说话挺显眼的。我就稍微凑过去了一点,我看见一个穿白衣服的身影站在楼洞外,好象和楼洞里的人在说话,说什么可就听不清楚了,声音不大,可是觉得楼洞里的人也是女人。不过由于离的远,我可不敢保证这是不是我的房客。”
“那是什么时候?”
“大概。。。一个月前,具体时间我记不清楚了。”
一个月前?那时候我应该还在医院,那么如果这个人是她的话,她在和谁说话?
“她到底犯了什么事儿?”那男人小心翼翼的问我。
“哦。。。没什么的,现在只是调查,不过可以肯定的说,和你们没关系的,这点你们放心。”我只有硬着头皮继续撑下去。
“那么那房子。。。”
“房子也没关系,你们不是租给人家了吗?就当是我今天没来过就好了。”
那夫妻似乎心领神会的重重点了点头,看他们的表情,我觉得很好笑,可我笑不出来,我不但没有找一条揭开谜底的途径,反而更加的混乱了。
我告辞出来,他们好象很恭敬似的在后面送我,从头到尾,他们甚至没提出要看我的证件,对我来说,应该是一种幸运吧。
补充日期: 2004…07…16 11:30:42
确实,我又知道了一些事情,可这些我所了解的事情除了让我一步一步走向更深的迷惑之外,对我想了解的事情的真相没有任何帮助,我甚至没办法把我所知道的这一切理出一个头绪。
我茫然在街边走着,不想回家,也不知道到那里去,很多古怪的想法在我脑子中窜来窜去的,让我烦躁不堪。
这时候突然有阵音乐若有若无飘了过来,居然是钢琴弹奏的《葬花吟》,她跟我说过,这是她最喜欢的曲子,为此我收集了好几个版本的《葬花吟》,每当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这个曲子就是我们的背景,此刻听起来就好象是她在我耳边轻轻的诉说着什么。。。。。。
音乐是从路边的一个咖啡厅里传出来的,我信步走了进去。咖啡厅不是很大,十几张散台,装饰的却很有幽静,每张桌子上点着蜡烛。可能是没到营业高峰时间,只有稀落落的三四张台面上有几对男女在喁喁私语,更凭添了几丝暧昧和神秘。
在服务生的引导下,我坐到了最角落的一张小桌前,要了一杯咖啡。钢琴声中,我闭上眼睛,浸润在一种似梦似真的感觉中,恍惚中,我又回到了那段我一生中最温馨的时光,而她就坐在我对面,幽幽的眼神缠绕着我。多少的日子,我们就在这音乐中依偎在一起,无须多说什么,只一瞬间的对视,只一个柔柔的微笑,就让彼此的心中充满了爱意和安详。如今这一切就这样离我远去了吗?“别太累了,亲爱的。”仿佛她就在我耳边叮咛着我,抚慰着我。“亲爱的。。。我好想你。。。你在那里?”我听到我的声音有些哽咽,我睁开眼睛,克制住自己伤感的情绪。在独自一个人的时候,我不觉得我这样有多尴尬,这思念如此的真实,我只是感到无力,因为我什么都不能做,我所有的努力都是那么苍白而没有成效。
要不要报警呢?很快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如果报警,我要怎么说明这一切,有谁能相信我说的话呢?还有我该怎么介绍她呢?对于我,从某个角度来说,这个我最爱的人,我什么都不了解,想到这里,我有点失落,我不能怪她,她肯定有自己难言之隐,可到底是什么呢?唉。。。如果S市也有正规的私家侦探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把一切交给对方,哪怕为此我付出大笔的钱,只要有人能帮我找回我的爱人。这是我的人生中第二次感到金钱的无能,上一次是我前妻离开我的时候。过去的事我不想再细想了,虽然这一直是我的隐痛,可眼前的事情是不是也就这样成了过去呢?现在只有一个人在黑暗中摸索着,只有我一个人,没人可以帮助我,甚至我想找一个诉说的对象都没有。。。我不禁怀疑我是不是真的有这个能力,我还能不能从新找到她。
不知道什么时候音乐换成了一个陌生的轻快的曲子,我感到一丝不悦,为了被破坏的心境。咖啡厅的角落里,我看到了一架钢琴和一个穿白上衣的女孩子,我的心不由得紧紧抽了一下,如果这要是我的她该有多好。。。
我把服务生叫了过来,递给他500块钱,让他请那个女孩子再弹奏五遍《葬花吟》,服务生惊喜的走开了,片刻之后那首我熟悉的音乐再度飘了出来。我为此感到一种悲哀,我没有能力找回我的女人,只有用金钱卖回片刻的回忆了。
难道我就这样的失去了她吗?我从怀里掏出昨天在她住所找到的那张纸条,看着上面模糊的字迹,你到底要告诉我些什么呢?借着蜡烛的光,我再次仔细的辨认,真的太模糊了,除了昨天我就看清楚的那几个字,其他的仍然无法分辨。我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把纸条拿到蜡烛上烤了一会儿,当然不会有任何结果。我被自己这个无聊的举动弄的哭笑不得,这毕竟是现实的世界,不是小说中的情节,纸条放在火上也不会有什么隐藏的字迹显现出来的。我不得不承认,人在被迫无奈的时候是会做出一些荒唐的举动的。
我从旁边拿过供客人涂抹的签名册,我想把我知道的事情写出来,看看能不能理出什么头绪。首先是六,七前她的出现,然后大概五个月前我们相识,接下来。。。梦游,面具,车祸,最后。。。消失。我拿着自己写的纸条愣愣的发呆,我想不出来这些代表什么,也找不出来一条贯穿始终的线索。梦游应该是条主线,可梦游是从那里来的?那么是面具,可面具早已经丢掉了。她纸条里说的“危险”指什么?。。。。。。疑问太多了,而我就仅仅知道这么少,甚至我所找到的每一个线索都能牵引出更多的迷团。我颓然的把纸条扔在桌上,放弃了无用的思考。我毕竟不是那些传说中的大侦探,我没办法从中看出端倪。
那么我就只有这么等待吗?我还能做什么?这才是我现在最应该考虑的问题。在她失踪之前,她应该感觉到一种“危险”慢慢降临,可我这个自诩为最爱她的人却正躺在医院,一点也帮她。。。还有她肚子里我们的孩子。为此我深深的沮丧着,她要是现在还活着,我想应该是显怀了吧。
我被自己脑子中掠过的话吓了一跳,“她要是还活着。。。”是不是在下意识里我自己都已经放弃了希望?是啊,这么冷的天气,她穿着白色的睡衣,在没有知觉中梦游出去,怎么会不出事呢?
不,这绝不可能!她只是离开了我,她在逃避什么,是她自己离开的。
别再骗自己了,我自己都知道,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