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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晴不由笑着看她,伸手作势要去触摸她的额头,“朱桃你是不是病了?怎么突然这么温柔?”
唔……这丫头每次见她这么懒,睡醒之后都是要与她斗斗嘴的,今日怎么这么好心的放过她?唔…如此温柔,有些不正常。
初晴这么想着,便托腮盯着她,带着探究的视线看得她浑身有些发毛。
“呵呵,桃子刚刚绣完了一直荷包心情比较好,是吧”碧竹见两人这般模样笑着插嘴,不忘瞪朱桃一眼。
这般的表现也太明显了,小姐怕是根本没有想到这一块,若是被初晴知道她们在想什么,万一再猜想错了,岂不是要让小姐感到失落?
朱桃明白是自己刚刚的表现太过急切,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借着拿一些糕点过来的借口退了出去。
她太兴奋了,怕自己管不住这张嘴一个不小心说出来了。
“碧竹,你说就算绣完了一个荷包有必要这么兴奋吗?”初晴看着那个几乎是飞奔着跑了出去的背影,有些不明所以。
“呵呵,她的性子就是这样,风风火火,说风就是雨的。小姐您又不是第一次见。”碧竹淡淡的笑着,不时低头看一眼初晴的肚子。
初晴点头,倒也是。
碧竹笑着问道,“小姐,您最近有没有感觉哪里又不舒服的?”
初晴笑着摇头,“没有,浑身上下都挺正常的,怎么突然这样问?”
“没有,就是感觉您这段时间睡得时间又变长了,小姐,下次就算感觉困也不要再这么整日睡着了,对您的胎…身体不好。”差一点说漏了口,碧竹忙改了过来,看初期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心中不由庆幸。
初晴笑着点头,“行啦,我知道了,碧竹,我有些渴了,你去外间帮我端杯水过来。”
碧竹闻言笑着走了出去。
初晴坐在摇椅上淡淡皱了眉,这两人的表情都不正常,想到两人刚刚不时的瞅着她的肚子,还有朱桃刚刚难得谄媚的表情,还有碧竹一不小心差点咬伤舌头的字,让她心中已经有了个谱。
真的会有吗,她心中竟有些忐忑,心跳不由有些加快,从自己生辰那日与君云疏一同去小木屋已经有了一个多月,而这几日总是忍不住想要去睡觉,身上与心里都感觉疲惫,总是有一种休息不够的感觉。
她看着手腕上微微露出青色血管几乎白的透明的皮肤,微微有些发怔。
神差鬼使的,另一只手搭了上去。
“小姐,这茶水有些凉了,奴婢再重生去烧一壶。”外间传来碧竹清脆温柔的声音,她指尖一颤,从另一只手腕上滑落下去。
心跳瞬间变得既不平稳。一只手无意识的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腹。
碧竹在外间烧了壶水,拎了进来,拿过桌上的茶具,本是想要放些茶叶进去,不知为何没放,只倒了些清茶进去。
“小姐刚醒,还是先喝些清茶比较好。”碧竹温柔笑着,将一杯微烫的茶水送至初晴跟前。
初晴伸手接过,正是冬天,茶水冒着白雾般的热气,她低头看着,眼中被这雾气熏得有些发热。
——
不多时,莫言在外间轻轻敲了门,碧竹看向初晴,初晴点头。
“莫侍卫进来吧。”
莫言走了进来,向初晴恭敬的行了一礼。
“王妃,主子派属下接您进宫。”
初晴点头,两国联姻的事情已经完全定了下来,和亲的人选是葛家的二小姐,染王爷亲自挑选出来的,而明日清晨,那个被选中的葛家小姐便要随着染王爷一同回去,而玄王爷与玄王妃自然也是跟着一同回去。
所以,今日宫中为几人的离开办了场欢送宴。
初晴本是要跟着君云疏一同进宫的,君云疏见她一副困倦的样子心中不舍得,便让她先安心在王府待着,时辰差不多了再让莫言送她过去,而初晴自己也贪睡,觉得这种安排极好,便继续待着这里。
看莫言来到这里,分明是时辰差不多了,初晴便笑着应了一声,出去上了马车。
一路到皇宫约莫不到半个时辰,初晴走进宴会的时候,宴会中的人差不多已经到齐了,只有皇上的位子还是空着,很明显是要压轴出场。
初晴有些怀疑君云疏是不是一直盯着门口,见自己过来便起身迎了上来,动作自然的拥着她一同坐到位上。
对面两道目光袭来,一道带着灼热与追寻,初晴想也不用想,一定是莫尘玄,不过心中也没有上次那般不安定了,也不知是不是上次将所有情绪都发泄出来了,今日竟觉得心中异常安定。
而另一道,是邵连雪一双妖娆的眉眼所发射,其中所带的恨意与不干竟是比上次还要深重许多,初晴无辜的撇了撇嘴,自己这几日又惹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了吗?自己分明一直待在战王府睡大觉的说。
就算之前与她有过一些不大不小争执,可是时间都已经过去大半年了,您就一直这样瞅着眼睛不累吗?
初晴也懒得再理会,安心吃自己的饭。
兴许这几人是想在临走之前给众人留下一个和和乐乐的美好印象,这次的宴会倒是一直风平浪静,而初晴也在君云疏细心体贴的伺候下,安安静静的吃了顿饭。
但是饭后的经历对于初晴来说有些不太平。
不过是君云疏去了御书房,她自己一个人在御花园中逛了一会,短短的一刻钟之内,她被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后的男子直接抱起飞到另外一处。
“莫尘玄你放手!”她低低喝道,一路上不见一盒宫人或是太监,他是想要把她带到哪里去?
身后的男子不说话,不大一会,终于放她下来。
初晴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身体,四处打量着。
一边是个积了厚厚一层雪的枫林,一边是一个深潭,她不由抽了抽嘴角,真巧,又是通往冷香宫的那个银月湖边。
她四处看了一眼,心中冷嗤一声,只觉得这个地方一定与自己反冲。
上次来这里是因为大皇嫂差点被一个假太监推进湖中,这次完全是被这人莫名其妙的挟持到这里。
“初儿。”莫尘玄声音低哑的喊了一声。
初晴转过身看他。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这个人比之前瘦了一些,憔悴了一些。可是这些都不是她所关心的。
“莫尘玄,你这次又是用同样的手段把我弄到这里,难道还是要坏我名声?”她声音懒洋洋的,从袖中拿了块手帕在路旁的岩石上自习擦了擦,坐了下来。
还好岩石是在路边一颗常青树下,前几日飘落的雪都被上面的树叶挡住,颜色灰白,是干的。
莫尘玄眼中一痛,有些无措,“初儿,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要再见你一面。”他面上有些紧张,开口便要解释,说着说着,声音竟有些怅然,“我知道你现在讨厌我,明日我便会离开,这次一别,怕是以后再也没机会见了……”
初晴微微有些失神,她抬眼看过去,男子面上的紧张一丝不落的映入她眼中,让她想到三年前在农家小院中养伤的少年,明明已经二十岁,见到她却会紧张的有些无措。那时他伤好了之后,临走的前一夜约了她一同去山顶,也是这么说,“明日我就要离开了,我只是想好好再看你一眼。”
只是时间隔得太久,久到她几乎要忘了这个男子还会有这样的一面。
毕竟她后来入了漠陵京城为了给桃大娘取药进了玄王府之后,所见到的他已经是那样的冷然而凌厉。
不过,无论他是怎么样的,今后都不再是会让她操心的事,她冷冷一笑,有些讽刺的问,“你以为我会想见你这一面?莫尘玄,你别忘了,我们中间隔着两条人命。”
而这两这个人救过她,也救过他。
这两条人命对他们两人都是太重,重到让他们背负不起。在他们之间硬生生的划下一道鸿沟。
莫尘玄低下头去,有片刻的沉默,他微微抿了唇,低声开口,“或许你现在仍是不信我,但是初儿,我可以以我的身家性命发誓,桃大娘与桃大伯的死不是我指使的,我也从没有让人去烧了那座院子。”他直直注视着她,哪怕她连眼神都不愿看过来。
初晴面上平静,心下却是大惊,其实上次在小巷子中听他说的那些话本身就是有许多疑点的,只是当时她怨念与恨意太重,将所有的疑点全部推到他身上,现在听他这么说,当时的事情应该是另有隐情。
她面无表情的看过去,“那蒋中出现在那里的事情你怎么解释?”
初晴虽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却让他心中的痛意减轻了一些,起码她开始看他,愿意与他接着说下去代表她已经慢慢相信他了不是吗?忙解释道,“蒋中的确去过那里,但是我是不知情的。上次说了那些话之后,我觉得那时候一定是我忽视了什么地方,回去之后便又好好想了一遍,之后发现疑点最重的便是他,于是重生将他审了一遍,当时的事情,他确实参加了。”他说着,感觉到有些内疚,毕竟蒋中是自己手下的人,虽然真的不是自己派出去的,自己却是他的主子。
“果真是他……”初晴坐在岩石上低喃了一句,继而抬头看他,“为什么?”
莫尘玄心中明白自己此时的面色必然十分复杂,因为害了那一对善良的夫妻的两人,一个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一个是他几乎视作兄弟的手下,一时间心中纠结,竟不知该如何同初晴开口。
初晴见他如此面色心下已经隐隐约约有了答案。
“你不说,就让我来猜猜,”她声音冷冷的,“是邵连雪对吗?她的主意,蒋中是从犯。我说的对不对?”她抬头直直的看着他,嘴角勾起一丝懒懒的笑。
莫尘玄点头,面上有些内疚,若是他当时再细心一些,注意着两人时时刻刻的动向,或许那场悲剧就不会再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