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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芸娘默默垂下了眼帘,掩去了眼底深处的自卑和害怕。
萧舜尧轻叹了口气,将她搂进怀里,“芸儿,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终究还是因为他不够强大么?一个两个都这样来逼迫他,见不得他一点好,既然如此,那就休怪他绝情了。以往还有些犹豫的事,现在似乎该好好想想了,为了她,他会不惜一切代价,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哪怕对象是……
眸底一抹诡异红光一闪即逝,快得叫人难以捉摸。
阮芸娘轻轻环绕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胸口,静静聆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得到些许安全感。
“启禀王爷王妃,午膳已经准备好了,是否现在传膳?”
“传。”
接着,萧舜尧牵着她的手来到了小饭厅,刚坐下,就见管家满脸的纠结,不停的来回看着萧舜尧和阮芸娘,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何事?”虽然脸色未变,但声音俨然已经透着些许不悦了。
老管家犹豫了一下,索性把心一横,道:“王爷,不知那两位……姨娘您打算安置在何处?”
“姨娘?我睿亲王府只有一个王妃,哪儿来什么劳什子的姨娘?谁告诉你她们是姨娘了?你若是老糊涂了,不如就早些回去抱孙子算了。”萧舜尧嗤笑了一声,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老管家登时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敢情王爷压根儿就不承认她们俩的身份啊?没先问清王爷就相信了那俩小蹄子的话,可不是老糊涂了么!
老管家吓得冷汗涔涔,不停磕着头,“奴才该死!王爷恕罪!”
“哼!”萧舜尧冷哼了一声,刚想发落,不想袖子就被阮芸娘给扯了扯。
“王爷……”阮芸娘不赞同的摇了摇头,刚刚他说的话就已经逾越了,若再因这点事发落了奴才,被有心人一传,没准儿会传出个欺君罔上的大罪来,毕竟那两人姨娘的身份,算是皇上亲口承认了的。
萧舜尧也知道她的顾虑,便没再多说什么,只暗自恨恨的咬了咬牙,给宫里那两位的头上再添了一笔。
“把她们两个给本王丢进榕院,命人仔细看着,没有本王允许不准踏出榕院一步!”
一来就被圈进,而且那榕院还是整个王府最偏僻的院子,这摆明是不待见,厌恶啊!
“那份例?”
“冻不死饿不死就行了。”
老管家愣了愣,这哪儿是不待见啊,分明是厌恶至极了!估摸着要不是碍着那两位背后的主子,恐怕王爷更恨不得一把掐死她们吧?
一时间,众奴才的心里都转了无数个弯儿,最终还是坚定了自己最初的想法--抱紧王妃的大腿,跟着王妃有肉吃!
三朝回门这一日一大早,阮芸娘便和萧舜尧早早坐上马车往娘家去了,带着满满当当两大车礼物,都是小夫妻俩共同精心挑选出来的。
而阮从文则带着爹娘还有一众下人早早在门口伸长了脖子等候了,不过这等候的对象貌似只有阮芸娘一个,至于萧舜尧,则华丽丽的被无视了,甚至隐约还能感觉到家人对他的敌意和排斥。稍稍愣了愣,阮芸娘也猜到原因了,任哪家女婿新婚第一天就领回来俩小妾,娘家人都不会高兴的了,没拿着扫帚把人给打了出去已经算不错了。
果然,才跟着娘亲进了房里,娘亲就忍不住问了。
“芸娘,那两个小妾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婚前他不是信誓旦旦保证不会负你的吗?怎的一转头新婚第一天就带人回来了?”现在外面各种闲言碎语都传疯了,她好好的宝贝女儿,也成了旁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成了京城里的笑柄!
阮芸娘心里发苦,脸上却还是笑着安慰道:“娘,别担心,他对我很好,这也不是他的意思,那两个人是皇后硬塞的,又有皇上做主,哪里是我们能反抗的?不过好在他性子淡,并不是那种好女色的,那两个人进了王府就被丢到了最偏僻的院子给圈进起来了,见都没再见过一面,更不曾碰她们,如今不过也就是两个有名无实的隐形人罢了。”
听了这话,王氏总算稍稍放下了心来,却还是止不住有些忧心,皇后这般作为,明显不待见她的女儿,身为正紧婆婆,还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想要拿捏教训她的女儿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才刚大婚就给了她的女儿一个没脸,往后还指不定会使什么幺蛾子刁难欺负她女儿呢,这可怎么是好?
阮芸娘不用多想也知道自己的娘亲是在担忧什么,轻笑道:“好了,娘你就别操心了,皇后远在宫里头,又没住在王府里,只要我少往皇宫里跑就能避开她了,再说了,她儿子可是站在我这边的。”
听到最后一句俏皮的话,王氏人不住“噗嗤”笑出了声,轻轻戳了一下她的脑门儿,笑骂道:“你这丫头,也不害臊!”
不过心里倒是安心了不少,这女人嫁了人,靠的还是夫君,只要有夫君的疼宠,那一切都好说,最好是再早早生个大胖小子傍身,那就真的是老天保佑了。
想到这儿,王氏又是好一番叮嘱,听得阮芸娘这么的伪萝莉真御姐都不由的面红耳赤羞红了脸。
“对了,怎么不见小婶子和小叔叔呢?还有小石头哪儿去了?”
“贞娘和你小叔叔昨天回村子里了,好像是说那边的作坊出了点什么事,接到信儿急急忙忙就走了。小石头却是被你小叔叔给送进学堂了,一个不注意,小娃娃也七岁了,是该启蒙了。”
“作坊出事了?”柳眉微皱,眼皮子忽然一跳一跳的。
走得这般急,到底是出什么大事儿了?
心里头有些不安,阮芸娘便叫来了鹰九,将写好的纸条交给她让她立即传了去,传信用的是萧舜尧手下特训的鹰,比信鸽要更加迅速很多,且京城离清河镇也并不算太远,当天晚上就收到了回信,而回信的内容则让阮芸娘一度气红了眼。
“怎么了?”萧舜尧有些担忧的看着她。
手里的纸条早已被她给揉成了一团,胸口剧烈起伏着,看得出来是在强压怒气,但说话时还是透着些许咬牙切齿的意味。
“作坊里出了叛徒。”
闻言,萧舜尧的剑眉也紧拧了起来。
他是知道的,她所弄出来的那些胭脂水粉都是独门秘方,若是这秘方给泄露了出去,那对她的生意肯定是个巨大的打击。
“秘方泄露了?”
“那倒没有,好在我早有防备,作坊里的每个人,都只知道其中一个步骤,而且她们之间有机会一起工作的都是知道同一步骤的,与其他人根本没机会碰面,更别说深交了,所以泄露秘方这种可能性很低。”心里有些庆幸,但想到纸条上所说的,心里的怒火又止不住噌噌窜了上来,“不过那人为了讨好她背后的主子,竟然将作坊里为了分店加班加点制造出来的存货全部给盗了,临了还一把火把我的花田给烧了!虽然发现得及时,但花田却还是被烧毁了一半!”
当初挑人的时候,她是费尽了心思千挑万选,挑的都是忠厚老实的那种,且那些人又都是附近村子里的,相对来说还比较淳朴,而她这个老板自问对她们也不差,知道她们家中或多或少都可能有些难处,当初在村子里的时候也都是能帮就帮,却没想竟还有养不熟的白眼狼,果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萧舜尧也松了口气,轻抚着她的背安慰道:“你倒是聪明,连这种方法也想得到。别气了,货没了分店可以押后开张,至于花田重新培育就是了,为这点事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值当了。”
虽然损失确实有些大,但好在秘方并未泄露,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哼,我就是气不过,这辈子最痛恨被人背叛了,这是原则问题,谁要是敢触碰我的底线,我就让她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阮芸娘咬着牙愤愤道,她可不是什么圣母白莲花,无论出于什么原因的背叛那都是不可饶恕的,背叛者不值得同情原谅!
“那人抓到了吗?”
“傻瓜才会在那儿等着被抓呢,早跑了。”
萧舜尧好笑的捏了捏她气鼓鼓的脸颊,道:“既然已经锁定了目标,那找起来就更加容易了,放心,我一定把那叛徒找回来给你出气。”
阮芸娘揉了揉有点小痛的脸颊,郁闷的睨了他一眼,只不过这愤怒没表达出来,倒更像是在抛媚眼儿送秋波,那似娇似嗔的模样别提多诱人了,尤其真正成为女人后,眉宇间更多了丝妩媚风情,时常勾得初尝禁果食髓知味的某人是心痒难耐,只恨不得好好大战他个几百回合。
“啊!”身体突然悬空,阮芸娘条件反射性的尖叫了一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被他公主抱抱在了怀里,小脸不禁红了,“你干什么?还不快放我下来!”
萧舜尧邪魅一笑,“娘子,长夜漫漫,还是做些有意义的事吧。”
阮芸娘的心猛然一跳,脑子也跟着晕乎了,就像是喝醉了酒似的,小脸微醺,呆呆的看着他的笑颜忘记了反应。
等她好不容易从那倾城一笑中回过神来时,却悲催的发现自己已经被扒了个精光,跟某人开始妖精打架了……
翌日,阮芸娘醒来时身边早已空了,短暂的“婚假”结束,他就该天天早起上朝了。扶着自己酸痛不已的小蛮腰在丫鬟的伺候下穿好衣裳洗漱完毕,然后就迈着自己那两条还在有些发颤的腿去了小饭厅,心里早就不知道画了多少个圈圈在诅咒某人了。
经过某人的“悉心教导”,她总算更深刻理解了“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句话!
什么冷情什么寡欲什么那都是骗人的!骗人的!那丫的根本是匹喂不饱的饿狼!
凭什么晚上出力的是他,第二天他却能神清气爽,而她却累得半死不活?这不科学!
一进门,萧舜尧就被某人满眼的幽怨给吓到了,“芸儿,你这是怎么了?”
抬起头,对上他容光焕发神清气爽的俊脸,眼底的幽怨更深了,撇了撇嘴,也不理他,闷头吃饭。
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