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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书”,又以国不可一日无君为由决定明日便登基!
阮芸娘柳眉紧拧,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若萧舜尧还不回来的话一切可就要成定局了!
到底该怎么办?她是不是该做些什么阻止一下萧舜怀的脚步?可该死的她前世既不是政客也不是军人,在这个时候能做些什么?
而且现在萧舜怀应该已经发现她和她的家人都不见了,肯定会到处搜人……
正满心烦躁的思索着,忽然房门却打开了,阮芸娘扭头一看,顿时愣住了,脑子一片空白,眼泪却不由自主的滑落了下来。
眼前这个风尘仆仆胡子扎拉满眼血丝的男人,不是她心心念念的相公又是谁?!
虽然一路上都有收到她的消息,但只有真正看到她平安无事的这一刻,他才真正放下了心来。
望着她完美如初的美丽脸庞,竟莫名的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大步上前一把将她纤瘦的娇躯拥进怀里,紧紧抱住,只恨不得一辈子都再也不放开。
阮芸娘默默流着泪,亦伸手紧紧环抱住他的腰,将脸埋进他的怀里,虽然满是尘土味和汗渍的味道,实在算不上好闻,但却似有魔力般,让她感觉极其安心。
“芸儿。”
“嗯。”
“娘子。”
“嗯。”
“我很想你。”
“嗯。”
“我很担心你。”
“嗯。”
……
散发着清雅香气的木桶里,萧舜尧正赤身裸体泡在水中,享受着美人的贴心伺候,那双柔若无骨的小手在他的身上流连,闹得他这个禁欲大半年的正值血气方刚的男人险些都要崩溃掉了,只恨不得立即将那可人儿拖进来狠狠疼爱一番。
只不过,现在显然不是时候,萧舜怀……
萧舜尧默默咬牙切齿,心里给他那个好弟弟又记上了一笔。
“芸儿,你二哥也回来了,已经去别院了。”
阮芸娘满脸喜色,“真的?你怎么不早说!”
萧舜尧黑脸,“我要是早说了,难道你还想抛弃你的丈夫立即赶过去不成?”哼,早知道就不该带他回来!看来这次的事解决完了,还是赶紧把人再踢回边关去得了,不然以这兄妹俩两三年没见的情况,说不得到时候一放松下来就得聊上个几天几夜,那他的福利还找谁要去?
见自家男人脸色不对,似猜到了他的那点小心思,立即讨好的笑了笑,“怎么会呢?你可是我相公,自然谁也比不得你重要了,我抛弃谁也不可能抛弃你啊。”
说罢,也不再给他“胡搅蛮缠”的机会,阮芸娘直接转移了话题,“尧,等这次的事情结束后,我们要个孩子吧。”
听出了她语气中浓浓的期盼,萧舜尧勾唇一笑,柔声道:“一个怎么够?我可是只有你一个女人,这辈子也就只有你一个了,所以你自然也要卖力多生几个才行。唔,我也不要太多,十个八个就够了……”
“什么嘛!十个八个还不叫多?你当我是猪了?”阮芸娘故作气愤道:“说,你是不是对自己不能纳妾还有怨念呢?所以提出这个要求想叫我知难而退?”
话音才刚落,脑门儿上就挨了一下。
“又胡说什么呢?我看上去就是那么花心好色的一个人?”
阮芸娘愤愤嘟起了粉唇,一手揉了揉有点小疼的额头,将棉布往水桶里一丢,傲娇道:“哼,你自己洗去!”
说罢便转身往外走,走了两步忽然又停了下来,扭头对萧舜尧粲然一笑,“你的确不是个花心好色的人,不过是有点欲求不满罢了。”说着,眼神还往某处瞟了瞟。
萧舜尧嘴角一抽,暗自磨了磨牙。
叫你得意,回头定要让你哭着求饶!
洗完澡又吃了些东西后,萧舜尧便迅速就目前的局势展开了一系列的布置,最终决定将剩余的两万五千多的神机营士兵分成几个小队,待入夜后从别院的密道回到京城,去偷袭萧舜怀人马,另一千火枪手和五千士兵再加上鹰卫的众高手则从另一处密道直接进入皇宫!
那密道的另一处入口便是皇宫的冷宫,具体是谁挖的他并不清楚,只是看上去应该有好些年头了,密道的入口很隐秘,若非他小时候在冷宫呆了那么多年,平日里又不能随意出去玩儿,只能在冷宫那一亩三分的地方活动,说不定就要与那密道失之交臂了,说到底,还真要好好感谢他那位狠心的母后呢。
夜色终于渐渐来临,所有人都已准备就绪,只待萧舜尧一声令下便可立即行动。
房间里,看着已然收拾得干干净净风度翩翩的男人,阮芸娘强行压抑住自己不安的心,再度紧紧抱住他的腰,闷声道:“答应我,一定要平安回来。”
“嗯,我一定好好的回来。”萧舜尧温柔抚摸着她柔顺的发丝,轻笑道:“我还等着你给我生一堆孩子呢。”
“我就在这儿等着你,你若是敢抛弃我不回来,那我就重新找个男人嫁了去,以后就当别人的妻子,给别人生孩子!”
“你敢!”即使明知她这是在故意刺激他,故意说给他听的,可他还是止不住会嫉妒,会心痛,会发怒,“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这辈子你已经被冠上了我的姓氏,摘也摘不掉了,注定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生孩子也只能跟我生,跟我姓!想找别的男人?哼,我绝对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那你就好好的给我平安回来,不许缺胳膊不许断腿,我可不想下半辈子就跟个残疾人过!”阮芸娘深深吸了口气,贪婪的嗅着他的气息,哽咽道:“记住你说过的话,我等着你。”
“好。”
萧舜尧狠狠用力吻了吻她的额头,最后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后决然转身离开。
夜渐深,在平民百姓所不知道的地方,有人兵刃相见,有人注定就此再也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有人一败涂地沦陷地狱,有人忧心忡忡彻夜辗转难眠……成王败寇,在此一举。
东方逐渐泛起了鱼肚白,一夜未眠的阮芸娘早已疲惫不堪,眼底泛起了血丝,然而一直紧绷的神经却让她感觉不到丝毫睡意,第一次感觉,时间竟是过得如此慢,真真是度秒如年。
依旧没有消息,阮芸娘的心也愈发焦躁了起来,虽然理智上告诉她,应该相信萧舜尧,相信自己的丈夫绝不会轻易被打败,可情感上却还是控制不住会担心,会恐慌。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不,不会的,一定不会有万一的!
阮芸娘无意识的满屋子踱步,脚步凌乱急促,双手也不停的相互胡乱扯着揉捏着,显然担忧的情绪已经上升到了一个顶点。
正在这时,一身黑衣的鹰九飞速冲了进来,素来面无表情的脸上也浮现出了些许悸动的红晕,“王妃,主子成功了!”
阮芸娘闻言顿时一愣,脑袋一片空白,随即眼前一黑,险些当场晕了过去。
鹰九眼疾手快扶住了她,担忧的问道,“王妃,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
阮芸娘无力的摆摆手,全身瘫软在鹰九的身上,似乎浑身的力气都随着刚刚那个消息一同消失了般,然而虽然身体精神都疲惫到了极致,但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还是浮现出了抹如释重负的璀璨笑颜。
“不用了,我就是太累了,心里那根弦一直紧绷着,乍一听到这消息一下子没能缓过神来,没什么事的。”
见她的确不像是生病的样子,鹰九也放下心来,道:“王妃无事就好,主子派了人来接您进宫。”
“现在?”见鹰九点头,阮芸娘又强打起精神,道:“那我们这就走吧。对了,我的家人呢,王爷可有安排?”
“王妃放心吧,王爷已经派人去接他们回京了。”
“那就好。”
而此时身处皇宫之中的萧舜尧的心情却并没有一点胜利者的喜悦,反而满脸的复杂之色。
就在一个时辰前,他的皇叔亲自给他送来了一份遗诏和一封信。
遗诏正是传位遗诏,上面写的的的确确是“六皇子萧舜尧”几个字,更让他吃惊的是,这份诏书上的落款时间竟是荣嘉四年八月十四,正是他出生的那日。
也就是说,其实从他出生那日起,就已经被他的父皇定为皇储了,只是他却不明白,既然他的父皇是重视他的,甚至可以说是极其疼爱,为何还要下令让这份诏书成为遗诏,直至他自己死后才能拿出来,甚至在他的父皇还活着的时候,他这个内定的皇位继承人却还是处在那样一个不尴不尬的境地,从小历经磨难,连一点点父爱都不曾在那个看似极其疼爱他的父皇身上感受到。
然而那封信,却解开了他所有的迷惑。
信足足有十页纸,却基本上都是在讲述一个故事,一个有关两男一女三个青梅竹马间的爱恨纠葛的故事,其中的两位主人公,正是他的父皇母后,而另一个,却是他的母后深爱的男人、他父皇曾经的好兄弟。
母后和那个男人两情相悦,甚至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然而他的父皇却痴恋母后,硬是从中横插一脚,仗着自己的身份迫使母后不得不与她爱的男人分开,进宫成了他父皇的女人,三人之间的关系因此而破裂,甚至反目成仇。
被逼与心爱之人分开,心里自是恨极,所以他的母后才会那样恨他这个亲生儿子,甚至恨不得他去死,而他的父皇虽然内心是极喜爱这个最心爱的女人给他生下的孩子的,但再重视却还是比不上他的母后,所以虽然明知母后对他所做的一切,但他的父皇却还是选择了漠视,只在最关键时刻才会暗中帮他一把,留住他的小命。
至于同样是一母同胞,为何母后会那样偏疼他的八弟,疼得恨不得掏心挖肺,原因很简单,因为他的那位八弟根本不是父皇的种,而是他的母后与她的心爱之人私通的孽种罢了。父皇知晓两人的奸情后,怒急攻心将那男人给杀了,甚至抄家灭族,但却还是没舍得动母后的一根发丝,甚至连她肚子里的孽种都留了下来,因为他知道,若这个孽种没了,或许他的母后就真的生无所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