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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我身子也有些乏了。你便回去用午膳吧。整日陪着我这个老太婆,怕是性子也要变得越来越老气!”太夫人笑着,点了点沈悦宁小巧的鼻尖。
“祖母就会拿宁儿开心!那宁儿便不打扰祖母休息了。”说着,沈悦宁起身行礼,见太夫人微微颔首便退出福寿堂。
晌午,用过午膳的沈悦宁半躺在贵妃椅上,翻看着从沈府藏书阁中借来的棋谱,正看得入神,却有丫鬟前来禀报,说是将军请各房小姐少爷前去后花园,与萧世子一见。
沈悦宁听罢,皱皱眉头,没来由的一阵心烦,便叫上了锦绣和云舒一同前往。
后花园的荷花塘边站了许多人,打眼一看,以为是在赏荷,仔细一看,却分明是在赏那赏荷的少年。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只见一玄一白两位俊美儒雅的少年正栖身于塘中央的八角凉亭之中,与一边的沈荣说着什么。不同的是,玄衣少年一脸的笑意,而白衣少年却是满目的清冷。
沈悦宁一时间有些恍惚,为的倒不是两位少年俊逸的外表,而是玄衣少年那双眼睛。那双眼,那眼神,都令沈悦宁觉得似曾相识,却记不起在哪里见过。正在沈悦宁出神之际,却听得沈悦容笑道,“三姐姐来了!”
沈悦宁见她面带笑容,眼里却流露出一丝轻蔑,立即想到她定是误会自己被眼前两位少年所迷。
“妹妹。”沈悦宁边对她打招呼,边快步走到众人之中。这时,她才注意到,除了袁氏,太老爷和太夫人,其余人几乎都到齐了。
“方才妹妹还与二姐姐打赌来着。我说三姐姐一定会到,二姐姐赌你不会来,看样子,这一回是妹妹我赢了呢!”沈悦容笑容轻蔑,略有所指得说道。听了她的话,沈悦馨掩口轻笑,纤长的睫毛随之微微颤动了几下,“是姐姐输了。”
沈悦宁当然知道,沈悦馨与沈悦容两姐妹如今已经统一了战壕,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无非是讽刺自己容貌丑陋,不自量力。沈悦宁也不生气,俗话说狗改不了吃屎,经历两世轮回,许多事已经改变了轨迹,但如今看来,人的品性与心地始终是不会改变的。
看沈悦宁也不说话,只是温和的笑着,两人自觉没趣,便转过身去,窃窃私语起来。沈悦宁见状微微摇了摇头,却感觉到一束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微微侧过头去,只见一向少言寡语的沈悦卿朝自己友好得点了点头。沈悦宁先是一愣,而后向她微微颔首示意。
就在这个时候,人群中出现了小小的骚动,原来是凉亭中的沈荣笑吟吟得领着两位少年朝着众人走了过来。
两边的人相互见过礼,便一同前往福寿堂给太夫人请安,期间,沈荣对袁氏缺席一事绝口未提。沈悦馨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不过她的担心并不是对袁氏本身,而是若袁氏就此被夺了权,自己在府里的好日子也就算是到头了。
请过安,太夫人留了沈荣和萧世子在内堂叙话,其余人便识趣得退出了内堂,在院外等候。
袁氏本来就对小少爷沈仲乾不太上心,如今自己不顺,変更顾不上这个庶子,今儿个也是被奶娘刘妈妈领着。温氏远远看着,几次想要上前,却始终没敢动作。沈悦宁看在眼里,走到刘妈妈身边,领了沈仲乾的手,“这几日母亲心事重,顾不得乾儿,让妈妈费心了。”沈悦宁微微点头笑着说道。
刘妈妈是袁氏的人,袁氏虽然千叮咛万嘱咐,不可让乾儿与外人接触,但是这三小姐应该算不得外人吧,毕竟是袁氏所出,虽没有二小姐亲,“三小姐哪里的话,照顾小少爷是奴婢的本分。”
沈悦宁见刘妈妈一脸憨厚,倒也不像是个尖酸刻薄的人,她蹲下身子,双手箍着沈仲乾的胳膊,“乾儿喜欢兰香苑还是梅香园?”
沈仲乾本来就有些胆小柔弱,这段时间被养在兰香苑,偏袁氏又管得严,不想叫他与旁人接触,恐怕除了奶娘,连个与他说话的人都没有。
沈仲乾看看沈悦宁,又局促不安的转向刘妈妈,似乎是不敢言语,这倒是急坏了刘妈妈,生怕被别人误以为自己虐待了小少爷。
“小少爷有什么便说什么就好了。”刘妈妈陪着笑脸说道。
沈悦宁也不见怪,看着沈仲乾的笑容更加的温和了。前世,自己没有做过母亲,一直是个遗憾,可也称得上是不幸中的万幸。若是那个时候有了一儿半女,恐怕孩子也免不了受人迫害。
“妈妈不需惶恐,今后也要劳烦妈妈对乾儿的事多多上心了。”沈悦宁虽然不喜欢温氏,但是对她的这个儿子还是多有怜悯的,希望这一世,他能够快乐地长大。
另一边,沈悦馨与沈悦容还有几个小丫鬟则是围着萧世子身边的玄衣少年,东拉西扯。
“公子是萧世子身边的随从么?”沈悦容被这个笑容和煦的少年迷得七荤八素的。
“哦,我只是陪同世子前来小住,明日便回长公主府了。”少年一点也没有不耐烦,一一回答着大家的问题,纵使对方只是小丫鬟,也事无巨细,一视同仁,给人的好感十足。
得知这位少年不会在今后与世子一同住在沈府,众人不免流露出遗憾之色。
“悦宁。”只见云卷匆匆朝着沈悦宁这边赶过来,表情有些焦急。
沈悦宁携着云舒朝着云卷的来路迎了上去,“姐姐怎么如此慌张?”
“悦宁,不好了......”云卷对着沈悦宁与云舒耳语几句,两人对视一眼,愁意染上了眉梢。
“姐姐,你这样做......”沈悦宁垂首一忖,便吩咐了云卷几句话,只见云卷听后,丝毫没有犹豫得颔了首,转身快步离开了。
玄衣少年被这边的情景所吸引,特别是听见“悦宁”两个字,更是眼前一亮。口中不由得低低重复着这两个字,倏尔,嘴角一扬。周围的女眷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迷得不知所措,倾慕之心更甚。只有沈悦容听得真切,那玄衣少年竟然低低得唤了“悦宁”,想到这里,沈悦容的目光里不由带了些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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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雨欲来~
☆、第二十七章 午夜偶遇
哺时刚过,沈府便开了晚宴,算是正式欢迎了世子的驾临。席间,萧世子执意要让跟随自己的玄衣少年一同入席,太夫人起初只是瘪瘪嘴,见众人没有异议,便始终没有作声。
晚宴结束,大家便留在园子里看戏。沈悦宁借口身子不舒服,起身告了退。便领着云舒和锦绣回了静月轩。
刚进静月轩的门口,云卷便迎了出来,“悦宁,我已经照你的吩咐,把你的话告知了二师哥和三师哥。二师哥叫我带话说今晚后山与你见面商议。”
“不知紫菱姐姐如今怎么样了。”云舒一脸的担忧。早前在福寿堂外,云卷便来报说,身在济世药庐的三师兄段蠡捎了口信,说是卢老爷得知卢世山与紫菱私定终身,大发雷霆,如今竟然派了人将紫菱与姚氏抓了去,要挟卢世山迎娶燕王之女昌平郡主为妻。
“嗯,我知道了。姐姐们不必担心,这件事我自有分寸。”沈悦宁笑着安抚了云卷云舒。
站在一旁的锦绣虽然听得云里雾里,却从不插言。她知道这不是自己应该干预的事,若想叫自己知道,小姐便不会瞒着自己,而眼下,小姐显然是对自己还有着戒心的。
看到垂头立在一旁不言语的锦绣,沈悦宁蹙了蹙眉。她对锦绣是满意的,但也不能否认,自己并不能完全的信任这个小丫鬟,前一世的自己太过轻信别人,才会被骗得那么惨。
沈悦宁心绪不宁,手中的棋子久久停在半空中,难以落下。总算是熬到了夜深,沈府上下都已入睡,沈悦宁换了轻便简单的衣裳,一路上小心着身后,悄悄穿过后院的长廊。站在檐下,沈悦宁四下张望,见无人出现,刚要迈步,却从身后袭来一双有力的手臂,紧紧地将自己箍在怀中,一只手还捂住了自己的嘴。
“别出声。”一个清朗的声音落入耳中,沈悦宁顺从地点了点头,如今若是大叫起来,引来了府中的人,自己也没有办法解释,反而是给自己招惹了麻烦。
见沈悦宁没有挣扎,而是顺从的点了头,身后之人便松开了禁锢她的双臂。
沈悦宁见状,转过身来,对上了那人一双明眸,脑海里顿时一阵翻涌,“是你?”这种熟悉的眼神,还有颇为熟识的怀抱,不是那日回府,遇到刺客,然后在山洞中邂逅的少年?那时自己还以为那少年是个眼盲的,现在看来,已然如正常人别无二致。
“怎么?现在想起来了?”少年玩味一笑。
沈悦宁不禁深深地皱了眉头,她虽然与眼前的少年无冤无仇,但是这少年的举动却是自己万分不喜的。难道他就从来没有听说过男女授受不亲么?两次,两次见面,他都牢牢地将自己揽在怀里。
“我还以为你是个眼盲的。”
“你说那次在山洞里?呵呵,那次我被人暗算,差点瞎了。”少年说着,一向如沐春风的脸上闪过一丝郁色。
沈悦宁观察着少年脸上的变化,不似说谎,却有一点令人生疑,“你既然当初看不见我,怎么现在又能认出我?”
“对啊!我一开始也没有认出是你。沈将军介绍你们的时候也只是说了你是三小姐。”少年看着沈悦宁,狡黠一笑,笑容十分爽朗,“不过,你忘了么?那日在山洞里,前来寻你的人唤你'悦宁',我便记住了。今日,又听见有人这样叫你,方才认出来。”
“天下之大,名字相同的人数不胜数,公子不怕认错人了?”沈悦宁听他说完,也想起有这么一回事。
“我一开始也不确定,不过......”少年说到这里,若有深意地绕着沈悦宁看了一圈。
“不过什么?”沈悦宁见他如此轻浮,脸上有些不悦。
“悦宁姑娘不要生气,不过刚刚将你揽在怀里,身量大小和那日的感觉一模一样,所以,不是姑娘又是谁呢?”沈悦宁听罢,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