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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愿惹事,平常也多忍气吞声,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欺负人,“瓜尔佳?玉筝,我平常敬你先入府,真心叫你一声姐姐,扪心自问不曾得罪过你,你为何要这样苦苦相逼?汀兰不是爱惹事的人,她和穗香打架一定有什么误会,你竟连问都不问,还没搞清谁是谁非,上去就教训她,你叫我如何能看得下去?”
胤祥眼神阴鹜,冷冷地开口,“说,这是怎么回事?”穗香磕了一个头,状若无辜的说,“汀兰说主子心狠手辣,变着法儿的整治筠主子,奴婢气不过她这么诋毁主子,说了她几句,她就突然撒了泼,竟动手打我!爷,奴婢皮糙肉厚的受点苦没什么,您一定要为主子做主啊!”
汀兰直起身子,“你胡说!明明是你说……”
穗香笑的嘲讽,“我说什么?你编,继续编,想往我头上凭空扣屎盆子,编不上来了吧,证明你说的根本就是莫须有的话。”
我偏偏不信这个邪,汀兰不会这么莽撞,准是有什么话她不敢说出来,若我不信她,那她还能靠着谁?“汀兰你实话实说,别顾忌,公道自在人心,谁真谁假,各自心里都有数。黑的怎么也变不成白的,事情是什么样的就怎么说!”
她竟嘤嘤的哭了起来,梨花带雨,让我好不心疼,半晌才终于出了声儿,“她说……她说,小姐擅自出府又不是第一次了,这肚子里的孩子还……还不知道是哪来的野……野种。”
胤祥目露凶光,“小路子,把她给我拖下去处置了,这辈子别再让我见到她!”他忙走过来轻拍着我的背,仿佛这样就能把我刚才听到的话去掉似的,“箐儿,你别气坏了身子。”却没想到我哈哈笑了起来,边笑边指着胤祥,“野种?我的孩子是野种,那你岂不是野人了?”笑着笑着,竟笑出了眼泪来,像豆大的珠子断了线,到最后我也分不清是笑还是哭了,“好啊,我的孩子是野种?原来她就是这么看我的。”
汀兰挪过来望着我哭,“小姐,您醒醒,这可怎么办才好?”我止住了笑,眼神渐渐凌厉起来,“哭什么?我没事。就当是被疯狗咬了一口,今儿可让我捡到一个天大的笑话。”我顺势打了一个哈欠,“这闹了半天我也乏了,都散了吧,各干各的活计去,这戏演得也差不多了。”一个奴才说的话,通常代表着她身后主子的意思,这主仆二人一唱一和的这么半天,不就是想除掉汀兰令我孤立无援,顺带挑拨我和胤祥的关系吗?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
胤祥立刻领会了我话里的意思,一瞬不瞬的瞪着玉筝,“从今儿起,你就待在你的院子里闭门思过,没我的允许不能迈出半步。省得你闲着没事就兴风作浪,把这府里搞的乌烟瘴气的。”玉筝挪过来抱住胤祥的腿,泪眼婆娑,“爷,爷,这真不干我的事,您别迁怒到我头上啊!爷!”胤祥一脚把她踢开,让小路子把她拉走了。我长舒一口气,这府里,可是能清净几天了。
隐忍心结
闹了一整天,晚上胤祥疲惫的躺在我身边,手指玩弄着我的发梢,面带愧疚之色,“箐儿,我不会让这种事在发生了。”
困意一点点涌上来,我禁不住眼皮打架,就随口说来敷衍他,“这有什么可介怀的,我都忘了。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说完这句,还没听见胤祥轻微的鼾声,就已经沉沉睡去。
还是现代一夫一妻制好啊,在古代整天和其他的女人勾心斗角、争风吃醋,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差事,胤祥府里只玉筝一个就足够让我焦头烂额的了,实在无法想象后宫三千嫔妃抢一个男人的情景,那才叫一个惊心动魄,要是这些女人们互相看不顺眼,打起群架来,那威力可不容小觑,这巍峨的紫禁城估计还没等英法联军进攻,就已经一片狼藉了。
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迷迷糊糊中往旁边的枕头上一摸,却早没了胤祥的体温。早膳时汀兰端来了一碗八宝粥,集多种食材于一身,看着就让人很有食欲,香气随风飘进我的鼻息,却引来我一阵恶心,趴在炕桌上就干呕起来,把汀兰吓得不行,她忙取来帕子给我擦嘴,又轻轻拍着我的背,服侍着我用清水漱了漱口,我方才觉得好些。
抬头看她,发现她脸上的巴掌印已不像昨天似的那么张牙舞爪,可仍是留着淡红的痕迹,又是一阵心疼,问道,“上过药了吗?”
她点了点头,眼里氤氲着雾气。不觉叹了口气,“跟着我,让你受委屈了。都是一样的人儿,却要平白受人家这样糟践!”
她突然跪下给我行了个大礼,“奴婢不委屈,小姐待奴婢的好,奴婢看在眼里。经过昨天的事,奴婢才想明白,小姐虽待奴婢有如自家姐妹,可在别人眼里奴婢就是奴婢,总是低人一等,就活该受罚受累、出力不讨好。这辈子就是这样了,奴婢认了,只希望能服侍好小姐,纵是拼了一条性命,也不能让别人欺负了小姐去。”
我赶忙把她扶起来,很是语重心长的和她说话,“你怎么会这么想呢?她看轻你是她有眼无珠,可你自己却不能看轻自己。别老是一口一个奴婢,只咱们两人在就自在些,怎么经过昨天的事也跟我生分起来,想想咱们在纳兰府的日子最是逍遥快活,你如今随我嫁了人,这便是我们的家,倒也算不上什么寄人篱下。以后见着那起子人就绕远点,他们断断不能惹到你身上来的。昨天的那句话你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行了,人家说人家的,嘴长在他们身上,我又不会因此少块儿肉,你管得了一次还能次次都管吗?当个笑话听就得了,别和他们计较,你瞧瞧你这次倒把自己这如花似玉的脸蛋儿给赔上了,我都替你觉得不值!”
“小姐这么好脾气,他们却丝毫不知道悔改,以后会变本加厉的,怎么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看到她还是有点儿愤愤不平之色,要是一次不把事情解决完了,这样的事还会层出不穷,她还会再吃亏。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我已经修炼到了一种境界,耳朵具有过滤功能,选择性的决定自己想听见的内容。所以有时候我看着,他们都是只张嘴不出声。”要真是这样就好了,可惜这只是说出来安慰她的。
汀兰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有这么神?小姐您自从那次坠马后就总是说一些稀奇古怪让人听不懂的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您脑子摔坏了呢!”
看来我刚才的话效果不错,她都会给我开玩笑了,趁热打铁道,“的确是摔坏了,我这不是把以前的事都忘了吗?记忆都没了,就跟白活了一样,自然就开始胡思乱想了。你要是不信,我找人把你从马上推下来,你有了跟我相同的经历就能理解我了。”
她开始咯咯笑起来,“小姐和沈二少爷性格真像,两人就像欢喜冤家一样,您要是嫁给了他,可有热闹好瞧了呢!”
我赏了她一个爆栗,“同性相斥懂不懂?我和他在一起,只能用四个字形容,那就是‘鸡飞狗跳’!”她委屈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可怜兮兮地望着我,“我去给小姐端桂花糕来!”就三步并作两步的逃走了。
突然想起我这个当妈的是不是要给孩子做点小衣服之类的表达一下母爱,既这么想着,就把汀兰唤了回来,以前在纳兰府的时候看过她的手艺,那花绣的都能让你觉得散发了香味儿似的。“汀兰,你教我给孩子绣个小肚兜什么的吧!”
她听后颇为诧异,“小姐您?您想绣肚兜!”这反应一点也不出乎我的意料,她着实是被我出嫁前绣得兰花手绢儿给吓着了。
抓紧时间拍马屁哄哄她,“都说名师出高徒嘛,你那么厉害,你徒儿我也差不到哪儿去,是吧?”没想到她却不领情,只听得她低头小声嘟囔着,“你这样的徒弟估计一辈子也出不了师了!”
拽着她的耳朵,把她的头抬起来,“你不相信我的能力?那是我没认真学,我这回可是认真的,你等着,长江后浪推前浪,我迟早会有一天把你拍在沙滩上。”她嘟了嘟嘴表示对我的不屑。
晚上胤祥回来看见我正忙着给孩子做小衣服,我手笨,刺绣之类的东西压根儿做不来,那针仿佛跟我有仇一样,时不时地就得扎我一下,我那可怜的手指已经千疮百孔了。再看看旁边,人家汀兰绣得有模有样,一针一线平平整整,我手里的那块布前面看着倒没什么,只是绣了个四不像罢了,可是反过来看看后面,一条条线纠缠在了一起,汇成了一个个线团,我的孩子要是穿上了我做的衣服,别人看了还以为是我这个亲娘虐待他呢!
烛火摇曳,衬得胤祥的脸色微微有些泛黄,他挥了挥手,汀兰就会意出去了。他走过来坐在我身边的榻上,注视着我的绣品沉默无语。我顿时泄了气,“想嘲笑我就笑吧!干嘛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他握住我的手,“你尽了心意就好,不必太执着了,让汀兰给孩子绣吧,别累着自己。”
他踌躇了半晌,仿佛思忖了好久才决定说出口,“箐儿,给我生个小阿哥,好不好?”
自从怀孕以来,我最怕他问的就是这个问题,可今天他还是问了。我是三百年后的人,对这个孩子的性别不太在意,无论是儿子还是女儿我都会尽我全力好好疼他。可他不一样,他生在重男轻女的三百年前。是我太天真了,以为只要他爱我就会一样的爱我们的孩子,不论男女。可还是抱着一丝希望问他,“你不喜欢女孩吗?”
他脱口而出,“我喜欢,怎么不喜欢?我们的孩子我都喜欢,我其实更喜欢女孩,因为女孩会长得像你。”
他这句话倒把我弄糊涂了,“那为什么你刚刚说你想让我给你生个小阿哥呢?”
他握住我的手紧了紧,让我能感觉到他源于心底的坚定,“我们还会有好多孩子,女儿我们以后再生,不急于一时。我想让你做我的嫡福晋,不仅是我心里而且是名义上的妻子,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