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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婴孩?坤宁宫里怎么会有婴孩?要不是容华擅于隐藏自己的情绪,定会当场尖叫出来。回想先前皇后那声亲亲热热的“洛”……所有线索拼拼凑凑,整件事情开始有了些轮廓,轮廓愈清晰,浮现台面的事实益发丑陋。
再移目瞥见赵致玉泰然的神情,可想而知她要对容华不利,无异于探囊取物。
“皇后娘娘,是皇上要臣妾来向您请安。”庄重地行个礼,容华对周遭一切异状视而不见地开口,“先前皇上也要来的,可是有要事耽搁了,所以先遣臣妾前来,他随后便至。”
即使朱祈良不可能再来了,她还是这么说。这是自保,也是威吓。
“你真的很聪明,可惜再聪明也没多久了。”赵致玉幽幽一笑,寒气凛冽,“你真的一点儿都不想问吗?包括这个小婴儿?包括我刚才喊的人?”
“臣妾可以不问。”对上赵致玉的目光,容华保证。
“由不得你了,宁妃。”抱下老妪手上的婴孩,赵致玉拉开衣服开始哺乳,唇边的那抹笑含着温柔、带着喜悦,母性的光辉湛然。
可是当婴孩吃饱了,拉上衣服,她的表情也霎时变得阴郁,容华知道,神秘的谜团将被残忍地揭开了——
“你应该知道……皇上和李洛的关系吧?”赵致玉眯起眼,黯淡的眼眸中埋着缅怀及怨怼,“我本来是不知道的——而我也宁愿自己不知道。从先皇册封我为太子妃,直到后来成为皇后,皇上几乎没在夜里找过我,临幸的次数屈指可数。一开始,我还以为他新接政务,需要耗费心思了解,可是这一等就是几年,我便再也无法忍受了。”
容华很清楚她的心情,因为这种日子她也曾有过。
赵致玉顿了下,忽然凄楚地笑起来,“我还恨过你呢!你没没无闻地进宫,顺畅地由普通的宫人一路直升,最后又封为宁妃,整个后宫也只有你能和皇上这么接近了。这或许是你聪明的地方,但也是你最悲哀的地方,因为你和我一样,都只有表面光鲜,骨子里永远得不到他。”
笑容倏然僵硬,代之以哀怨的声息,“直到某天我气不过,爹劝我直接上乾清官与他说个清楚。结果你猜我在他的寝室发现什么?”讽刺地冷哼两声,赵致玉只要闭上眼就会想到那心碎的一幕,“我看到李洛未着寸缕的躺在皇上的床上。这代表着什么?刹那间我全都明白了,这几年我祈求皇上的垂怜,根本是痴心妄想!”
说着说着,好像又回到了那日,掀天揭地的恨一起涌上,激起她尖锐而又含恨的反抗……“所以我做了,我诱惑了李洛,逼他与我相好,我要朱祈良爱的人背叛他,我要他永远活在被爱人蒙骗的世界里!”
那方传来愤怒与憎恨的波动,摇撼了容华强自冷静的心。
是多么大的恨才能让赵致玉宁可赔上自己的名誉与清白?这把报复的火即使烧痛了朱祈良,她自身也必将深受反噬之苦啊!
“所以这个孩儿是李洛和娘娘的骨肉。”容华断定,反正是逃不掉了,不如做个明白鬼,“皇上出征之前,朝会上就开始不见皇后,后来娘娘又陆续推掉大大小小的邀宴集会,只因你有孕在身……几次赵先生进过娘娘传我,我怎么会看不出来呢?或许我没有娘娘想象中那么聪明。”
“你有胆在我面前挑明了说,证明朱祈良看人的眼光还算精准。”抚弄着手中娃儿,赵致玉顾左右而言他,“你想,让这个孩儿做下一任皇帝可好?”
“你……”容华睁大了眼,这……这……简直等同于覆宗减杞……
“别惊讶,这件事迟早会成真的。”理智已不存在于赵致玉身上,她想到的完完全全只有泄恨、复仇。“我杀了朱祈良两次都没有成功,不会让他再躲过第三次。”
“原来是你!”覆盖在黑暗中的答案终于揭晓。派到别苑的刺客、派到游舫上的刺客,原来都是赵致玉主使的!
“是啊,当初怀这孩子的时候我就想,要是个男娃儿,就可以继位成皇帝;若是个女娃儿,至少也是个公主,到时不管谁接位,总有我这个皇太后管着。”她一派轻松地说着大逆不道的话,赵致玉早就什么都豁出去了。她抬头盯紧容华,声调没什么情绪起伏,但字字句句夹带的净是残忍与血腥,“你这会儿什么都知道了,我想也够你到地府向阎王爷告状了。”
语毕,方才挟持容华入房的四名宫女慢慢从袖中掏出短刀,阴冷的眼中杀机隐现,缓缓地、一步一步地走向她,将她逼到了墙角,挥高手臂就要刺下……
“哐啷咚!”数道刺耳的声音响起,窗外飞进几颗石子将短刀给打偏了,接着寝室木门被狠狠踢开,闪入了另一名家面的宫女。
“你是谁?”赵致玉抱紧手中孩儿,大喝一声。
原本在房内的四名宫女反应极快,立刻分作两组,一组守在赵致玉身前,另一组持刀冲上去,转眼和蒙面人杀成一团。
容华吓得花容失色,彻底忘了自己身在险境,忽而一个陌生的声音从蒙面人口中传出,“还不快走!”
这句话同时也提醒了皇后的人马,容华二话不说夺门而出,其中一个守在床前的宫女随即追了过来。容华跑得气喘如牛、冷汗涔涔,眼看后头的人就要追上来了……
“刺客——有刺客——”拉高了嗓门,她以生平最大的音量吼叫。
宫女听到后一愣,脚步缓了下,容华已拐弯看不见人。
坤宁宫是皇后寝居,方才留在大厅那群奴仆一听到刺客,急忙往声音的源头跑去,这一阵混乱又惊动了皇宫内的侍卫,不一会儿,一群人和容华遇个正着。
“宁妃娘娘?刚才是你——”一名侍卫慌张问道。
“快!快!你们快到皇后的寝室那儿去!有利客!”指着后方,容华头也不回的继续跑……待会儿后官一定一片乱,对育轩反而是安全的地方。
像跑了一生一世那么久,她终于跑回对育轩内。刚才追杀她的宫女想必看情况不对,已经退回去报讯了。
容华一手扶着桌面直喘气,还无法从刚刚生死交关的情境里抽回心志。这下,算是让她逃出来了吧?正当这么想,房门突然又无预警地被推开,窜进一抹娇小的人影。
“是你!”容华差点儿失声尖叫,是她?方才蒙面的宫女?
蒙面的宫女同样香汗淋漓,喘个不休,最怵目惊心的是一整只被血染红的手臂。一双似曾相识的眼镇定容华,她慢慢揭开脸上面纱,语音冰冷,“在那么紧急的情况下,你还能想到用引起混乱来自救?不愧是‘他’看上的人。”
无暇思索她话里的意思,待容华看清了她的面目,已意外得语不成声,“小红?!”怎么……怎么会是小红?那个乖巧伶俐、笑起来甜美可人的哑巴丫头,居然是蛰伏在她身旁的高手?而她竟一点儿也没看出来?她是那么相信小红的……
急急一阵擂门声又忽然打断容华的思考,外头传来侍卫的问话,“宁妃娘娘,刚才刺客往对育轩这儿跑来了,您见到了吗?”
对上小红的眼,容华进退维谷。眼前受伤的人儿虽救了她,但也骗了她,她该把她交出去吗?
敲门声愈来愈大,再想下去怕侍卫就要破门而入了。容华二话不说上前打开了一扇窗户,然后猝不及防地将小红推倒在地,将她的血抹了些在自己身上,接着放声大叫:“啊!”
“砰!”门在同时被撞开了,持刀抡剑的侍卫看到房内的情景,马上包围住小红。
“她……她是我的侍女!”容华一脸惊慌地指着窗外,错过了小红难解的目光,“她为了保护我,被刺客刺了一刀,我也受伤了。刚才刺客听到你们的声音,已经从窗户逃走了,你们还不快去追!”
有些侍卫是见过小红的,因此对容华的话深信不疑,匆匆忙忙地又统统跑出去,最后室内只剩她们两人。
容华走到门边阖上门扉,沉默了半晌才心灰地问道:“是谁派你待在我身边的?”
“你想得到的。”小红慢慢站起身,口气已无进门时的不善。刚才被推倒那一瞬间,她真的以为容华会出卖她。“谁对你的行踪了如指掌?谁又对你的想法一清二楚?”
“朱翊。”几乎没经过考虑,容华说出这个令她心碎的名字,“为什么?”
“你还记得他进宫的目的吗?调查别苑的刺客。”小红面无表情地回答,即使她知道这个答案很伤人,“你也是他调查的对象之一。”
腿软地退了两步,容华疲惫地靠着墙,再没有什么比这句话更能打击她了。她宁可刚才在坤宁宫里被杀死,宁可逃避现状淹没在冰冷的河底,也不愿意听到这个血淋淋的事实。
朱翊接近她果然是有目的的,回想他每次接近她,句句话都是试探,她明明猜出了一点,却仍是一头栽进了他爱情的陷阱里。
作噩梦那一夜他在耳边的呢喃,还有在船上惊心动魄的一吻,真的让她以为他是爱她的,对于他信誓旦旦的要带她走,她真的、真的动摇过……现在再想起这一切,反而显得可笑,她容华再怎么聪明,到最后仍像个傻子般任人耍弄!
“那么,他查出来了吗?”闭上眼,连说句话都吃力,容华几乎承受不住椎心刺骨的痛。
“他早就查出来了。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所以我才会继续留在这里。而朱翊也继续留在京城的原因——”
“是为了你。”低沉而又稳重的声音接下了话,朱翊推门进来,“小红,你说得太多,可以出去了。”目视她不甘不愿地离开,他直直地走到容华身前,扶着她的肩,将她揽进怀里。“华儿,你受惊了。”
是为了你!
似真似假的一句话又揪痛了容华的心,也提醒了她,这个坚实而又温暖的胸怀只是他的城府、他的权谋。
“不要!”她推开他,整个人又贴着墙,慢慢地瞪着他,“七王爷,你玩弄一个人也该有个限度,现在你又发现我有什么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