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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毛巾擦手的动作慢了下去。
旁边侍候的孔雀妖就这么看着自家老大擦了半个时辰的爪子,吓得抖了一地白色的羽毛。
过了好一会儿,夭卿似乎自言自语地说:“应该是她,可是……”
???
宁长庚跟在魔君陛□后,几乎在南海转了两个来回,又去子归和蓬莱翻了个底朝天。引得仙门弟子拔剑怒目相视,他却像没看见似地。宁长庚跟在他身后路过子归的时候,被门内的长老拦下来。
“长庚。”那人焦急地拉住他的袖子,“你多年不回子归,可是阿闲有什么消息?”
宁长庚对此显得有些不耐烦,他是个认死理的人,只觉得当年倘若不是子归掌门这个身份,他家阿闲可以活的更潇洒肆意些,像那些普通的修的仙骨的小姑娘,平日里尽可打坐练功,私底下也可以笑得一塌糊涂,他认为,都是这个掌门的身份剥夺了他家阿闲本可以拥有的一切。
宁长庚淡漠地笑:“没有。”
那人失望,不再拦着他,宁长庚转头驾云跟上已经离开好远的魔君陛下,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
下一站是天池。天池离南海已经很远,倘若凭借小包自己是必然跑不到这里的,可是近处已经找遍却连她一丝气息都寻觅不到,宁玄予心里只觉得七上八下。
不管小包她究竟是什么身份,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把她从她躲藏的犄角旮旯里揪出来,然后狠狠教训一顿。
想到这里,他恍惚了一下。倘若真是骨灰铸人,小包她活不过十八岁。他究竟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无数疑问摆在他面前,总不能像那时候赌气说的一样,干脆眼不见为净地杀了她吧……他强自压下心中乱七八糟的念头,只告诉自己先找到人要紧。
天池四处白茫茫一片,踩在地上嘎吱嘎吱的声音。
“哟,稀客。”头顶有人说话,宁玄予抬头。看到白胡子光脑袋的天池无极上仙。
他微微点头:“上仙,打扰,我来寻一人。”
无极坐在树枝上,眯着眼睛抱着酒葫芦,打了个嗝:“无极老酒鬼一只,天池这群小崽子好歹还尊我敬我,不妨告诉我,兴许能帮上忙。”
无极是喜欢玄予这个孩子的,当年宁长闲带着他参加仙人间的讲道聚会时候,白衣黑发的少年跪坐在地上给大家添茶水,碎发遮面,十指如玉。静坐姿态如同芝兰玉树。
“□岁的小姑娘,玄色衣袍,扎着包子头。”宁长庚这时候匆匆赶到,上气不接下气的形容。
无极摸着胡须笑,喝了一口酒,道:“我知道你要找谁,可她可不在我这里。”
宁玄予看着他的眼神,过了一会儿,低头说道:“无极上仙请明示。”众所周知,仙门无极有两个爱好,第一是喝酒,第二就是推算人的各种命数,推算一个人的位置,更是不在话下。
无极被呛了一下。
“请明示。”他接着说道。
无极揉了揉红彤彤的鼻子:“我一百年前就说,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无论大事小事,这运气实在太差。”
魔君陛下眼睫飞快地颤抖,宁长庚憋笑。
无极摇摇晃晃躺在树枝上,揉着眼睛似乎要睡过去,“从南海出来你正好走反,这孩子……”
魔君陛下闻言转身就走。
宁长庚耳朵尖,听到无极接下来的话。
“……倒霉了三百多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转转运。”
☆、身世茫然
夭卿见到小包的时候正逢下午,他只觉得面对那个孩子的时候容易想起前世种种,所以下意识的逃避,那天在洞府九曲桥上散步,无意间看到一旁的小包。
他的洞府被他施了法术,九曲桥荷花池有四季天气变幻,而此刻,正在下着雨。
那个玄衣包子头的小姑娘一手举着一片荷叶,一手拿着一根鱼竿,席地而坐,玄色的袍子被雨水侵的半湿,她却像没发现似地,半垂着眼睛安静地看着水面,嘴角笑容温和。
十岁的孩子看起来没有丝毫的稚气,入目只有挺直的脊梁低垂的眉眼宁静的姿态。
茉莉蜷缩着身子在小包身边打盹。
夭卿扶额,茉莉是个蛇妖,现在正逢冬季,这条美人蛇很难打起精神,随时随地有个空闲都能睡得死猪一样。
茉莉似乎被雨淋得不舒服,揉了揉脸伸了个懒腰,浑身柔弱无骨的缠在一遍的玉柱上,谁让她本来就是一条蛇,她癔症了一会儿,对小包说道:“有鱼吃么?”
小包转头看她,茉莉舔了舔嘴角。
小包于是拉出鱼竿,她那根鱼竿连鱼钩鱼饵都没有,哪里能用来钓鱼,茉莉表情顿时愣住,她不可置信地问小包:“那你坐在这钓什么呢?”
“钓心情。”小包抖了抖头上的荷叶上的雨水,头也不回地说道。
茉莉嗤之以鼻:“切。”
旁边偷看的夭卿同时嗤笑,他可是直到宁长闲以前无聊的时候拿着个鱼竿在水塘子到底是在干什么,那家伙目光放空心不在焉,分明就是在发呆,还非得文绉绉拽出来两个词糊弄人。
夭卿抚着朱红色的衣袖,衣摆逶迤拖在地面,风姿万千朝她走过来,挑衅地问:“那夭卿可否知道,你在钓哪种心情?”
小包似乎并不吃惊他在身后,“钓一种能忘掉自己的心情。”
小包不是傻子,种种情况证明所以人将她认成宁长闲绝对不是巧合,甚至爹爹起那个相同的名字也是有用意的,南海竹林那个大叔,也绝对不是无缘无故对她好。如果这一切都是宁长闲的,那活了这么多年的宁小包又是谁?她自己究竟是谁?
小包握着钓竿的手紧了紧,引起钓竿的一阵颤动。
夭卿听到她说那话有点吃惊。他看着她孩子模样的脸,不由的安慰道:“你想多了。”
“也许如此。”小包对他温和笑了笑。拍拍身边示意他坐下,夭卿坐过去,笑眯眯地连凤眼都眯成了一条缝。
茉莉看到此景捂脸,公子公子,你明明是狐狸精为什么我觉得你现在更像只金毛狗呢。
茉莉在心里继续默默咆哮,也挡不住夭卿继续笑的春暖花开草长莺飞。
小包看着连绵小雨侵润下的荷花塘,小声说:“我心情不好,所以想跟你说说话,因为看到你很熟悉的样子,你不介意吧?”
只要你不是一见面就拿剑戳我,随便说去,夭卿心里默默碎碎念。他点头。
“以前有位仙人,做了个梦,梦到自己是一只蝴蝶,”小包低声说,“可是醒来之后,却不知道到底是自己梦到了蝴蝶,还是自己这一生本来就是蝴蝶的一场梦。”
头脑简单的狐狸精转不过那个弯,眼神纠结得可怜兮兮的。
“我知道你们认为我是宁长闲,可是宁小包是谁?”小包垂着眼睫,“你们都要宁长闲不要宁小包,可知道在我眼里,宁小包是我的全部,而宁长闲,不过只是我的一场梦。”
夭卿万万没有想到她居然说出这样的话,好一会儿没说一句话,在他印象里,宁长闲是个一身白袍飘逸如云,眼神不是慈悲就是祥和,笑容淡淡却很是温暖。年纪轻轻就是子归掌门,仙法强悍心思刚毅,似乎在她身上从来没有出现过脆弱这两个字。
他讷讷好一会儿不知道到底该说什么:“你们……本就是一个人啊。”
“噢。”小包应了一声,不再有下文。
又过了一会儿,她把鱼竿甩给茉莉,朝夭卿挥挥手,“我去散步。”
夭卿看她走远,回头看茉莉:“我说错什么了么?”
茉莉耸肩,同样低情商的蛇妖和低情商的狐狸精相互看了一眼,“仙门之人,总是这么多弯弯绕。”
???
宁玄予和宁长庚赶到夭卿的地盘的时候,夭卿洞府门口的小妖看到魔君陛下再次来,纷纷抱头鼠窜。当魔君陛下进入洞府的时候再次被拦了下来,经宁长庚再三保证绝无恶意,那些眼神戒备的妖精这才肯带魔君陛下去见夭卿。
两人见到夭卿的时候,夭卿正愁眉苦脸的席地坐在地上,拿着那根小包刚丢下的鱼竿在九曲荷花池钓鱼。
当他看到魔君陛下的时候,顿时满脸苦闷。
“我说阿闲他徒弟,你够了么够了么够了么。”骚包公狐狸抗议道,“我被你烦的都不知道长了多少皱纹,早跟你说了,就算她回来也不乐意看到你,你哪里远躲哪里好了。”
宁玄予冰冷看他一眼:“我不是为了此事。”
夭卿这才松了一口气,可转念一想,顿时又紧张了,他从南海界拐走的娃娃赫然不正是他徒弟,人家现在找上门,他又该如何是好。
宁玄予注意到他的一丝慌乱,夭卿这狐狸虽然生性狡猾,可有时候却天真的厉害,直肠子,偶尔犯傻,且不会掩饰情绪。但是这狐狸偏偏犟得厉害,吃软不吃硬,性格更是肆意妄为。直接逼问绝对不会有结果。
“那是为了什么事?”夭卿问。
宁玄予道:“叙旧。”
傻狐狸立刻松懈了,“我还有你来找小包呢——”话出口,发现说漏了嘴。立刻后悔得想跺脚。
“小包在哪里?”宁长庚闻言立刻追问。
自己说出口的话已然不能反驳,夭卿意图抵赖,可是又立刻意识到他面前这两个人不是好对付的,他要真的抵赖指不定他们两个拆了他的洞府,磨蹭了一会儿,夭卿蔫蔫地领着他们朝刚刚小包离开的地方走去。
宁长庚摇头叹息:“我说夭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