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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摩雅笑着接过去,说:“只要是皇弟送给我的,当然喜欢。”打开盒子,是块上好的七彩孔雀玉髓,虽然并未雕刻,但原石能有这种大小已经是玉石中的精品了。他说:“让皇弟们破费了,送哥哥这么重的礼。”
其实那孔雀玉髓是父皇送给靡音的,有一天晚上忽然搬来两个箱子,里面满满的都是宝贝。七彩孔雀玉髓、上好的古琴和字画这些都不算什么,让靡音有些吃惊的是其中还有传说中的破邪剑和麒麟珠。父皇让靡音自己支配这些,其他的话都没有留。所以每到有需要送贺礼的时候,靡音就挑些自己用不上的东西给出去。孔雀玉髓,算是其中之一。但是每次都让收到礼物的人格外惊喜。
也难怪,虽然是靡音随手拿出的,可是都是世间珍宝。不知道“亲吻魔”父皇从哪里找到这些。
夜释修也走了出来,脸上依然沉着威严,和平日的父皇看起来很像。不知道这几个兄弟是怎么生的,每一个长得都不太像,而且性格也不同。
夜摩雅的笑不知道是他的一贯表情还是今天格外高兴。他说:“就差六弟了。”
夜释修说:“大概在宫里耽搁了。皇后娘娘最近身体不适,太医几乎每天都在栖凤宫。”
夜摩雅说:“再等等,反正都是自家人,不急一时。正好与五弟和七弟聊聊,难得我们回宫一次。”说完自顾自的拉着靡音往堂内走去,给他找了个软软的垫子放在藤椅上。遥英宫中有和靡音宫一样的藤椅,完全是为靡音准备的。而且所有人都知道五皇子喜欢柔软的地方,每每落座,都是三四层垫子垫底。
夜摩雅说:“不知道五弟七弟最近都做些什么?过了今年五弟也要出宫建府了,有没有喜欢的地界?跟三哥说。”
喜欢的地界?那是什么?从八岁偷偷出宫那次被父皇恶作剧的亲了,靡音就完全避免任何触怒父皇的事情。所以出宫什么的,根本完全没有过。出都没出去,怎么知道哪的地界好?死流云也再也没有露面,平静的生活简直是无形的枷锁,但是对靡音来说却是修养的好机会。每半月的苦药,每日的牛奶,身体似乎稍稍好了一点。靡音说:“苏先生还是讲些诗词史书而已。出宫尚有一年。到时候还要仰仗三哥。”回答的言简意赅是靡音的习惯。多说两个字,父皇都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小七一脸落寞:“就剩一年了……到时候宫里就剩下我和六……哥了。”还是很怕小六,那只小猫格外喜欢欺负七弟。
夜释修说:“你和六弟年龄相仿,却没有他三分成熟。若再不努力……”
夜摩雅打断他:“今天开心,你就别说那些大事。小心他以后看到你跟看到六弟一样。”他起身,摇着纸扇走到门口:“还没到?”
夜释修不再继续说,看了一眼低头低的要掉进地下的小七,说:“打发人去看看吧。”
遥英宫离栖凤宫不远,侍卫很快就跑了回来:“回齐王,皇后娘娘病危,太医院已经全数都到栖凤宫待命了……”
话音未落,夜释修就站了起来:“我们也去吧。”
夜摩雅说:“好。看来今天这聚会,要换地方了。”
四人带着各自的随从侍卫“浩浩荡荡”的来到栖凤宫,果然已经围了几层的人。可是父皇还没有到,只有太医在外面交头接耳,急得团团转。
“明王到!齐王到!五皇子到!七皇子到!”通传伴随着人进入,速度快得没人敢挡路。
太医齐齐下跪,却被夜释修一把拉住:“别跪了,快说,怎么了?”
太医老爷爷这几年很少见,现在却平白无故苍老了很多:“回明王,皇后娘娘凤体违和,已成衰相……恐怕……”正说着,六弟冲了出来:“二哥……我母后她……”
靡音有点惊讶。皇后生病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最近半月每日都忽好忽坏。好的时候大家松一口气,坏得时候整个玄冥宫都跟着不安生。而且最近乌国和夜国边境并不太平,父皇很少到后宫来。
夜释修说:“怎么这么突然,不是前几天还好好得?”虽然离开玄冥宫,但是消息还是灵通。靡音不做声,站在一边看着。六弟的性格还不稳定,时而暴躁,时而成熟。几个皇子中,只有夜释修能够管得了他,他也只听夜释修得话。
小六着急得紧紧握拳,恨不得把自己得皮肉都抠下来。他说:“母后今早精神不错,原本得风寒也略微好了。刚才忽然开始吐血,身子也开始发紫。看起来很可怕。现在连气息都快没了……恐怕……二哥,怎么办……母后会死吗?”平日看起来是皇子做派,遇到事情也变成无助得孩子。
但是他的话让靡音和夜摩雅都沉下脸色,什么风寒?这明明就是中毒的样子。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毒,单就瞒过了玄冥宫的太医这一点,就足以让人不寒而栗。连看都看不出来的毒,难道太医能解吗?如果真的是中毒,反复了半月有余,恐怕是在等待皇后的元气耗尽。如今是身体消耗到了极限,所以毒发出来。靡音能想到的毒有几种,都是上古流传的奇异怪毒。但是他没有把握,一时间也无可奈何。
七弟抓着靡音的手,让他的思路回到现实:“五哥……皇后她……会死吗?”
听到小七说话的六弟,猛地扑过来,一拳打倒了小七:“混蛋!你居然咒我母后……”已经完全失去理智的小六,一拳一拳的打下去,小七只得抱着自己的头,拼命的躲闪。
夜释修拉住小六:“行了!这里已经够乱了。”
25章
夜释修说:“刚刚你还自己说了忌讳的话,这会儿倒是来关注别人的言词。而且,你打他有用吗?”还是二皇子威严,这种场面下,除了父皇也就只有他能震的住了。
夜摩雅摇着扇子,脸上难得失去了笑容。他狐狸一般的眼睛转了转,说:“二哥,我看皇后的病,更似中毒。你觉得那?”
夜释修点头:“你对这个应该比我有了解,你可有解毒的办法?”靡音有点惊讶,没想到夜摩雅有这样的本事,连夜释修都相信他的能力。看来不用自己操心了,老老实实的在旁边当个漂亮的花瓶装饰一下慌乱的现场就好。这么多年来,自己一直不停的搜集各种书籍古典,看得不说满腹经纶也算才高八斗了。父皇知道自己喜欢看,特意把自己书房里的书都搬了来,还重新翻新了靡音宫的书房,扩大了几乎三倍来给靡音放书。
夜摩雅说:“我去看看好了。你把六弟绑好了,不然父皇来了,他就完了。”
不论怎样,夜国皇子如果在玄冥宫内,是不许私斗的。这件事情和禁止出宫一样,都是大罪。刚才小六冲上来打了小七,很多人都看到了。如果父皇怪罪,没人能救他。夜摩雅大概是知道父皇会体谅他的心情,所以只是让夜释修继续制止他。可是夜摩雅走后,太医依然是乱成一团,每个人懊恼后悔的表情都浮在脸上,生硬硬的困成一堆皱纹。
夜释修说:“你们进去两个,帮一下齐王。”平顺的眉头也开始皱了起来,夜释修大概也有点束手无策,一只手还不得不拉着小六,好像看着自己家的宠物一般。
靡音走到小七身边,说:“疼吗?”看样子打的有点严重,嘴角和眼角一片片淤青,脸还因为擦在地上蹭破了点皮。靡音掏出手帕,给小七擦了擦脸上的土。
小七勉强呲了呲嘴角,似乎有点疼,然后给了靡音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笑:“没事没事……是我自己说错话了。”
靡音看了一眼小六,说:“他自己先说走了嘴,怨不得你。不过这副样子……等会父皇来了……”好的不灵坏的灵,他话音还没落,那边就有胖太监高喊皇上驾到。
所有人都跪了下去,靡音略微退到一边。这是他现在的习惯,先不说自己从来不跪在这一堆人等中间看着着实碍眼,单说自己站那懒懒散散的姿态连自己都受不了。父皇身边的胖太监每次看到靡音都露出一个恐怖的笑,大概是有点不顺眼。
父皇远远一身玄色龙袍,硬挺的鼻子看起来威风凛凛的。这几年过去,父皇脸上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身体也是。上一世看到很多男人过了三十开始发福,肚子突出得好像扣了一口锅。可是父皇的身材如旧,难得保持了二十岁时候得样子。
“平身。皇后怎么样了?”
剩下得太医马上哆哆嗦嗦得起来:“回皇上,皇后娘娘凤体违和……恐……”说得简洁,不知道是不好意思还是已经吓了过去。刚才皇子们的谈话当然听到了,可是医书看多了,却没有研究过太多的毒学。太医了解的莫不是简单的砒霜之类,这种上古毒药,别说见过,就算听都没有听过。
父皇看了一眼靡音和小七,眼神明显扫到了小七的脸,不过靡音在他目光经过的时候眨了眨眼,似乎在掩饰这件事情。所以父皇并没有发作,只是继续听另一个太医讲了讲诊治的过程。靡音没想到父皇真的明白他的意思,而且还用仅有的一点面部表情回复给自己一个了然于心的态度。这点小默契竟让靡音有点开心,好像找到了和青哥共事的时候,一个对视就了解接下来的行动。靡音不自觉的笑了笑,旁边的小七就连下巴都掉在地上了。
小七揪了揪靡音的袖子:“五哥……别笑了。”
靡音的笑容如流星一样,灿烂不过一瞬就让看到他的人都失了神。这种效果从小就有,长大以后却越发变本加厉。所以靡音的笑容更是越来越少。
父皇轻“哼”了一声,靡音好像被猫吓到的老鼠一样,连忙绷起了精神。他看到了?靡音心想,他不是看着前面吗?连我的表情都能注意到?
就在这时,夜摩雅从正门走出,后面的太医连膝盖都直不起来,踉踉跄跄的跟着。
父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