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靡音看着小母妃,她有一瞬间犹豫。她并不是忘记了,而是不想提起吗?难怪从进殿开始,她就有不同于往常的拘谨。再看看父皇,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无觞去和国的意图,就是这个吧……让那边知道艳容公主还没有死,估计还顺便透露了她正在夜国皇室的消息。姚世勋身旁的侍从嘴角挑起微笑,一切正如他所料,完全能衔接上。只有和靡音有关的事情,无觞才这么着急。
就在大家都翘首以待的时候,月妃点头,说:“凌儿,你已经长这么大了。”
满殿都是唏嘘龇牙的声音,皇后的反应最大,姚世勋其次,小七第三。
九曲凌的喜悦溢于言表,转身对皇上说:“请皇上允许,明天九曲凌进宫和姑母叙旧。”
皇上说:“既然月妃是你姑母,那两国皇室就是一家人了。准。”
月妃和九曲凌一起行礼:“谢皇上。”
不祥的预感怎么总能实现那?该说是好的不灵坏的灵?皇上说:“今日真是诸多喜事。朕说的也是喜事。”他从身旁拿出一张圣旨,递给胖太监:“宣。”
胖太监弯腰接过,打开后长吸一口气,高声说:“皇上有旨,封五皇子夜靡音为太子。钦此。”
很好。终于都明白了。靡音和流云同时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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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靡靡之音》夜残 ˇ78章ˇ
“皇上……这似乎不合规矩吧……”果然姚世勋沉不住气了,他还没有等靡音接过那道圣旨就开口。先下手为强,要是真拿到手上,不就成定局了?不过他问的问题,也是靡音想问的。
明明知道自己不想要那个位置。说了几次,无觞都没有动过声色。就在之前,还说要让夜释修当的,怎么他忽然给了自己这么大一个惊讶。靡音动也没动,等待有人阻止他。明明知道根本不可能。无觞要做的事情,又怎么能是下面那些跪在他脚下的人能阻止的?
皇帝没有理他,让姚世勋有些尴尬,轻轻咳嗽的一声。只见皇上又拿出一道圣旨,胖太监再次恭敬接过,拉长了声音继续宣读:“皇上有旨,太子深慰朕心,赏太子行宫一座。赐名莲香阁。钦此。”
一语成定论。姚世勋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汗,已经不知道是冷是热。殿内一片寂静。皇上的圣旨都是早已准备好的,也就是根本不可能用鲁莽冲动来解释。看到刚才九曲凌认亲那一幕的人,如果不是太蠢,就都略微明白了点什么。既然皇帝都是“蓄谋已久”,那大臣们还能做什么?
流云微微点头,看向靡音,他依然没有反应。小皇子果然不简单,他明明被无觞蒙在鼓里,这个时候还无动于衷。等宴会过后,小皇子会不会和无觞生气那?流云很想去偷偷看看,可惜无觞不会同意。看来无觞早就知道月妃的身份。他当初是怎么找到她的已经没人知道了,但是不是当时就算计着这个主意那?流云被自己的念头逗笑了。就算无觞再怎么厉害,也不会知道日后会喜欢上自己的儿子吧?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希望靡音当太子。前几天去和国,也就是办这件事了。月妃如果是艳容公主,身份家世就一跃成为后宫之首。和国曾有先例由公主的孩子继承皇位,有着双重身份的夜靡音也陡然重要。如此,就算最苛刻的文臣武将也没有办法找借口反对。无觞不会告诉他,是因为夜靡音最讨厌麻烦的事情,当太子非他所愿。原来那座原来被当作王府的宅邸最后变成了行宫,难怪这么久还没有挂牌子。可惜了那些精雕细琢的莲池亭台,费尽心血引来的温润泉水,还有千里迢迢购来的寒山黑玉,都得孤独的等待主人偶尔的驾临了。
无觞到底是舍不得夜靡音。连出宫,都只是一个美不胜收的梦。
月妃的一脸担心落在靡音眼中,他只是将自己的心情化作安抚的微笑。随后起身,转向父皇那边:“靡音遵旨。父皇。”清亮的嗓音回荡在耀明殿内,可惜其中并没有多少喜悦。沉如深潭的瞳孔和面具后的人对视,就像在进行无声的对话。一瞬间,大殿的一切都被遗忘,靡音很想找到一点让自己能生气的理由。可是寻了许久,父皇眼中依然没有任何戏谑,不久便让靡音败下阵来。论坚定,靡音无论如何不及无觞的一半。所以这件事,就只能问问理由了。回到座位,毫不意外的注意到流云的视线。不过没有精力去理会他的兴趣,垂眼盯着眼前的酒水。
就算被册封太子,也还不是正式的。夜国太子,要准备仪式,要拜祭祖先,要搬到太子寝宫,要面对文武百官处理朝政。本来还饶有兴趣的晚宴登时变得索然无味意兴阑珊。夜幕不知垂了多久,烛火已经燃得斑驳零乱。除了九曲凌更有深意的眼神,靡音接受到的目光多带着复杂的含义。夜释修和夜摩雅都在笑,可是却很不同。换第二个人都如坐针毡,而靡音选择思考怎么和无觞说拒绝。要他收回圣旨?怎么想都不容易。必有千百万个理由等着自己;就算他没有任何理由,自己也没办法说服他。
靡音觉得很累。索性懒懒的靠在扶手上,揉了揉眼睛。这动作,被人看到就是宴会即将结束的意思。等着皇上的赦令,众人心里的算盘早就不够打了,需要早点回去计较利害得失。还好,没有辜负大家的希望,坐在高座上的皇帝开口:“夜已深。众卿皆有醉意,早些回去休息。”
靡音回到宫里时,已近子时。小母妃有话说,又怕靡音问起艳容公主的事情,所以闪烁其词了半天就笑嘻嘻的说要去睡了。可惜,今晚的靡音宫是无眠的。不单单是这里,可以说夜都中,玄冥宫中数殿,王府,各大臣的宅邸都一样。
没有等到无觞,他是回避还是被事情拖累就不知了。靡音刚想躺下,试图入睡,就听到另一个人的到来。只得又起身,拉了外袍披上,点燃烛火。
“当太子的人果然不一样。以前可没这么客气。”靡音宫就跟他自己家一样的熟悉,所以流云根本没把自己当作外人,跳进来就坐在桌边。早已冰凉的花水倒是正好借了些微的醉意,流云喝下后抿了抿嘴唇。不知道姚世勋有没有发现自己的随从已经丢了。
靡音说:“无觞去哪里了?”
流云说:“你觉得我能追的上他的速度吗?”
这样一说,靡音就知道他离开了玄冥宫。流云不确定他离开,是不会来这里的。刚才还绷住的一个弦砰一声断掉了,靡音觉得有些泄气,打了半天腹稿最后没一句能用上了。
流云见靡音不说话,立刻笑嘻嘻的说:“生气了吧?谁让你一直顺从他的意思。又不是不知道无觞这人一直都很固执。”
靡音说:“我只是不想理这些事情。何况他早该知道我对这个位置一点兴趣都没有。”
流云说:“我想,你最近一个月都看不到他了。”
靡音拢了拢有些零乱的长发,说:“为什么?”
流云敲了敲茶杯:“你心乱了,不然不会想不通。他今日躲你,就是不想给你答案。今日只是下诏,一个月是准备太子大典需要的时日。”
“行了大典,就必须做他希望的太子。他怎么知道我肯?”
“你若对他的确真心,那就接受他的安排。如果不是……”流云捏着下巴,好像在思索什么。烛火幽暗,映在他脸上的阴影深沉寂静:“在这个月里,赶紧离开这里。”
靡音轻笑:“谈何容易?”他指了指棚顶,示意那里的暗卫。就算无觞给了他无上令,许了他暗卫的指使权,无上门门主依然是他。暗卫还是不认同靡音的身份,自己的一举一动还是会被告之。
“你舍得一切,才能离开。你是他的弱点,只要你把自己变成毫无弱点,就一定能和这个麻烦永别。”诱劝的口气似乎充满无限可能,流云侧身靠近。
靡音摇头:“就是有舍不得东西,才离不开。”如果执意要走,也得掂掂自己的分量,有没有那个能力和决心。现在的靡音,是没有的。
“你不舍得,是你母妃?还是他?”流云靠得更近,声音也是直接传入耳边。“换作是我,我也会犹豫。被他喜欢了,可是个奇迹。这么多年我还没见他对别人上过心。”其实喜欢不算奇迹,能从这份喜欢旁边离开才是奇迹。名叫无觞的毒,沾染就会瞬间侵蚀。
“我舍不得现在的心情。”那些理由固然重要,但是还远远不够。已经不想回到为了活下去不顾一切的时候。难得的平静值得靡音用任何代价去交换。
流云支着脑袋,说:“我记得上上次见你,你说你第一次杀人也是没有眨眼的。”
靡音不想回忆那件事了,声音低了下来说:“对。我还记得,满手鲜血。”
“我也算看了你几年,宫里江湖的事也很少有能瞒住我的。但是我从没见过你杀人。小皇子。你在哪里杀的第一个人那?”
靡音说:“其实你有这个疑问很久了,觉得我并不像寻常孩子。不然也不会在玄冥宫留了这么久。”流云这样的人,本应该耐不住寂寞和等待的。
“是啊。怎么看都没有一点孩子的样子。虽然皇子一向少年老成,可是也没有你这个老法的。该不会,你早已成人?只是被无觞改变了外貌?”流云端起烛台,仔细端详起来。
靡音避开烛光,说:“我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只是不知怎么进了这个身体而已。”
“无觞吗,一定是知道的。”流云很快接受了这个现实,就像无比正常的一件事一样。
“嗯。从最开始,他就知道。”
流云的眼睛放下手里的蜡烛,目光扫了扫靡音:“虽然无觞一直认定你,可惜你却不能明白他的心意。我一直以为越是喜欢沉默的人,越容易拥有玲珑的心思,就如无觞那样。没想到你倒是个例外。”
靡音想了想说:“有人说过类似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