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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尧方才说,他是帝俊的精血所化,我回过味来,一时握着他的手指指尖泛白,颤抖着声音问道:“那,你的元神呢?帝俊的元神是不是在归墟天镜?”
我眼里带了惶恐之色,这是不是意味着,终有一天,他将离我而去。
子尧目光湛湛的瞅着我,一派温柔,我听得他软声细语的安慰我道:“弦歌,我不会有事,这次我有万全的把握。若是苍天不仁,那我早在五百万年前就已飞灰湮灭了,更不会有现在的子尧。既然我招惹了你,就一定会对你负责到底。”
那年,听音神君欲舍身补归墟天镜,帝俊不忍她为六界丧生,抽她记忆,废她神力,让她入轮回道得以重获新生,而他自己,则承接了肩负天下苍生的使命,舍身补归墟天镜之时,却不想魔神绯锦挟雷电之势而来,说他还没有寻到烟罗,不准帝俊补归墟天镜,两厢争执之下,帝俊竟意外在归墟天镜得了混沌孕育出来的至宝造化玉蝶。
造化玉蝶内藏三千世界阵图,可知一切因果过往,当然,补归墟天镜之法,亦在其中,造化玉蝶上说,集上古神物息壤,女娲石,五曜神珠,及中央戊己杏土旗,东方青莲宝木旗,南方离地焰火旗,西方素色云金旗,北方玄元控水旗这五枚五行旗子,再以它为媒介,便可补全归墟之镜。
方法是有了,可找全这些宝物却非一两日之事,六界民不聊生,已再也消磨不起一点时日,帝俊本就抱了舍身救苍生之心,虽有造化玉蝶在手,却也没想过要用这个法子,后来,还是绯锦看到了造化玉蝶,也不知道他怎么就一下子,幡然悔悟了,他已入魔,无法祭元神补归墟天镜,补归墟天镜之事,只能由帝俊来做,但他却不愿眼睁睁的看着昔日似兄似友之人,就此湮灭在六界之中。
绯锦劝帝俊,说用他们两人,一神一魔的元神封印归墟天镜试试,若是有幸,便可还有希望找全那三宝五旗来补归墟天镜,获得重生,若是不幸,便是帝俊舍命补归墟天镜,从此永无往生。
终是苍天仁慈,帝俊跟绯锦用元神封印了归墟天镜,阴阳平衡了,昼夜分开了,六界之水也顺流而下,天地重新归于宁静。
而后帝俊之精血投胎在天后肚子里,成仙界四殿下子尧。
神龙冢被封印,那是因为神龙冢中有五曜神珠,当时帝俊把神龙冢封印,为的是不让人把五曜神珠拿走,以至于下落不明,让后世投胎的他,找起来困难,同时,帝俊的精血顺着他的意念而投了龙胎,方便到时候回神龙冢找五曜神珠。
若是哪天子尧有了与帝俊同等的神力,便可承接帝俊的记忆过来,想起五百万年前一切事情的缘由,可不想,子尧前为我废了两万年修为,修补魂魄,后为柄裕,废两万年修为修补魂魄,以至于他修炼十万载,终究还是没有达到当年帝俊的那般修为,将昔日往事悉数记起来。
三个月前我与他入混沌钟破求不得,那混沌钟灵将一身修为尽数传递给他,这才使得子尧终于记起了一切前尘往事。
“帝俊,你真私自!你抽了我的记忆,废了我的神力,让我入轮回重获新生。而你却大义凛然的跑去救天下苍生,幸好你还在,若是当时你真舍了一条命补全了归墟天镜,化为虚无,可我却永生永世不再记得你,也不会知道曾经有那么一个人,为了成全我的生,宁愿自己灰飞烟灭也在所不惜,那将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
我泪落满衣襟,哽咽着,低低埋怨,心头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但最心底的感觉,不过那一抹失而复得的圆满。
真好,我与子尧之间,没有求不得,我会与他执手一直相伴到宇宙洪荒,再也不分离。
子尧抱着我,低吟,“我确实很自私,宁愿自己灰飞烟灭,也不愿你有半分损伤。我舍不得!”
我掐他手臂,负气道:“你故意的,故意做那么多事来让我感动,搞得我以后都不好意思再使唤你欺负你了。”
子尧就是那冤大头,天生就是来任我使唤,任我欺的,这可是他这十万年来的写照。
三宝五旗,而今子尧七样得手,还差一枚北方玄元控水旗在幽冥血海中就可以回去补归墟天镜了,所以,接下来,我们要去幽冥血海寻北方玄元控水旗。178Oq。
当年盘古大神混沌,肚济化为一片血海,那血海方圆几万里,里面血浪滚滚,鱼虾不兴,鸟虫不至,天地戾气全都聚在此处,终成幽冥血海。
又过三月,子尧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与他终于踏上了去冥界之路,幽冥血海就在冥界最底层。
黄泉道上,路两旁彼岸花一簇簇盛开,漫天火红,娇艳似残阳。
此种花,花开一千年,叶长一千年,如此往复循环,花与叶生生世世不得相见,如隔两岸遥遥相对,相念相惜却不得相见,是为彼岸花。
忘川河畔有一块青褐色的石头,唤作三生石,刻尽人世间那些痴男怨女的爱恨情仇,我跟子尧路过时,正巧碰上一对殉情而来的情侣正在往上刻姻缘。
其实三生石,只不过是一块顽石罢了,人世命格,由天宫府司命星君而定,尘世姻缘,由月老而牵,根本就碍不着三生石什么事。
弦歌其实是个性子清冷的人,不太爱管闲事,合欢却是个有些许闹腾的主,若我是之前的弦歌,绝对不会管这事,可若我是合欢,看着他们可怜,或许会帮上一帮,可现如今的弦歌,却也想成全他们。
我拉住子尧说,“渡他们一渡吧,全了他们的念想。”
子尧说好,捻起一个咒,顿时一道红光浮现,一头牵在那痴男的脚上,一头牵在那怨女的脚上,然后逐渐变成一条红线。
子尧这是给他们改了原本的命宿。
仙界有仙规,不得私自逆改人间宿命,否则就是犯了天条,但除两人之外,一人是天帝,一人便是仙界太子,说到底,他这太子之位还是有些许好处的。
在忘川河向摆渡人借了只船,顺流直下,便可到达幽冥血海。
船行至一半时,我突然隐隐约约记起子尧好像曾经为北方玄元控水旗来过一回幽冥血海。
“我记得你之前好像来过一回幽冥血海吧?”那已是五万年前的事了,我有些记不清了。
子尧道:“嗯,上次来,我在这里什么都没有看到找到,我当时一直想不通是怎么回事,前阵子我才记起来,原是五百万年前,我把阿修罗一族封印在了幽冥血海的深渊之下,怪不得五万年前来,我什么都没见到。”
我有些讶然,“那幽冥血海的阿修罗一族,难道当年犯下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孽,被你罚下封印?你说真有冥河老祖吗?据说他生而伴有元屠、阿鼻两剑,法力神通。”
我只是从上古书籍中,看到过有冥河老祖这一说,可长至十万岁,却从未见过冥河老祖真人,有些好奇。
子尧闻言顿了顿才道:“冥河老祖早在五百万年前就已仙逝了,之后执掌阿修罗一族的是幽冥血海公主水玲珑,后来她大言不惭,藐视仙界,被我罚下了封印。”
周遭的河水血色越发浓烈,我们这是要进入幽冥血海的区域了。
我没有听音的神力,上古神邸帝俊布下的封印,我以弦歌之身自然解不了,就对子尧说,“你解了封印就好,其他的事,我来做,你好好休息。”
这十万年来,我头一回觉得自己这般仗义有担当,之前是弦歌时,除了父君逼我学功课,让我不如意外,其他什么事子尧都会给我打理的井井有条,再加之我性子懒散清冷,从不会为人打抱不平,更谈何这般仗义的拦下一切事情。
后来为合欢时,我消停个百年不给子尧捅娄子就不错,哪里想过要替他分忧。
我深深觉得我之前被上古泉水夺去的那一魂一魄,肯定是主我性子懒散清冷的那一魂一魄。
还是弦歌的性子好,冷静稳重。其实严格说来,当年在魔界,我对尢凉还是满仗义的,没办法,那时没有子尧,尢凉又比我小三万岁,凡事只能靠自己,顺带还得照顾一下尢凉小地弟,现在回想起来,当时我真是操碎了一把心。
子尧见我召唤凤吟剑,笑睨着我道:“你当是去打仗呢?”
我不赞同道:“难道不是吗?你可是封印了他们五百万年,阿修罗一族不怨恨你才怪,到时候肯定是一场恶战。”
子尧轻喟一声,“弦歌,你想多了,若是前面凶吉难料,我又怎会带你过来。”
他宁愿自己死,也要成全我的生,又怎会在危险来临时,让我冲在面前,的确是我想多了。
我收了凤吟剑,见他以右手两指作剑,划破左手掌,一时血落幽冥血海。
我惊讶道:“你当年下的是血封印?”
是有多大的恨,才让当年的他以血下封印。
子尧的嗓音有些低沉,“其实,当年我并未想封印幽冥血海,是玲珑公主借我之手,将幽冥血海封印了。”
他话里有话,我又何尝听不出,但我没有继续追究下去,若是他想让我知道,自有坦 白相告之日,若是他不想让我知道,我又何必逼他。
突然幽冥血海中冒起一股水花,一个女子自血海中站起来,三千青丝披肩,一身水绿色长裙摇曳,灼若芙蓉出绿波,“你终于来了……”她话语中带着几分惊喜,却在看到我 与子尧的面容时,清丽的容颜上陡然间露出一丝僵硬,“你是帝……你不是他!”
后面那句,她用的是肯定的语气,子尧虽与帝俊容貌相似,可子尧的本体却是神龙,倘若我不知道他乃帝俊精血所化,我也不会相信,这两人竟是同一个人。
那女子立时冷了声喝道:“来着何人,竟敢闯我幽冥血海?”
冷喝声之下,幽冥血海上空顿时出现一批身穿铁甲的兵卫,看那阵仗,不打是不行了,我刚要召唤凤吟剑,忽听得身旁子尧低声开口,“玲珑,是我。”
那女子神色一僵,面露震惊,随即脸上的神色通通化为惊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