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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这么快训练就结束了,被人看到软弱的一面,王玉婷慌忙收拾酒器,但已来不及了。“陈志要走了,你知道吗?”
“知道。我听见了传闻。”
既然掩饰不了借酒消愁的窘态,王玉婷索性给德尔非也满上一杯。她自己也一口喝下大半杯酒液。“我与陈志除了传闻中的是同乡以外,我们还是仇人,你们知道吗?以仇人来说,对他做任何事都不过分,但是这次,我没有过错,却总感到欠了他很大的人情。”
“你有这种感觉?”德尔非的嘴唇碰着杯沿,微笑。
“笑什么?”
德尔非笑出了声,“这是好事啊,队长!说明你有责任感了!从前的你聪明、勇敢,但却不愿承担过失和责任。海伦娜的去逝尽管悲伤,不过你却从悲伤中成长了。”
“责任感?我?”
“是的。你会感到不舒服,其实是你的责任心在作怪。想想看,如果是从前的你遇上这种事,一定会擦干手,无奈又无辜地大喊‘与我无关’。可现在,没有人责怪你,你竟然自己责怪自己。那是因为你认识到自己有过错,而且这个过错不应该发生,你有些后悔,觉得伤害了他人。这些都是好现象,是美好品德的萌芽。”
“你说我有美德?别骗我了,德尔非!怎么感觉你是在奉承我?”王玉婷指着自己鼻子哈哈大笑,顺便嘲笑德尔非拍马屁不合时宜。
德尔非喝着酒,轻轻叹气。
陈志走了也清静。
王玉婷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眨巴着,天亮后陈志就会离开军营,他可能以后也不会再回来了。讨厌的人即将消失,本来是件愉快的事,但仔细回想以前发生的种种事件,他也不是那么讨厌。
不知不觉合上了眼睛,再睁开时天已经大亮。
王玉婷猛然坐起身,跳下床榻。陈志应该已经离开了,她醒得太晚。
马房里的奴仆看见她,都为她鞠躬让路。王玉婷牵出自己的马。“队长,你要去哪儿?”马房的士兵拦住了她。王玉婷推开士兵,“今天我要亲自给我的马洗澡。”士兵不敢阻拦。但事后所有人都感到奇怪,哪有人清晨给马洗澡。
王玉婷骑马奔出军营,与刚送行回来的雇佣兵们擦身而过,她奔向广扩的河域平原,这附近已看不到人影。她再往前奔跑一段距离,平地远方有一个渺小的身影,坚定不移地向前行走。
王玉婷想追上去,或大喊一声使对方回头,但她忍住了行动。她突然感到难为情,假如她按照一时的冲动那样做了,那不是意味着之前的所有恩恩怨怨将一笔勾消了吗?
没有这么便宜的事。从小的积怨怎么能轻易化解?王玉婷握紧缰绳,强忍下心中的冲动。直到看不见陈杰的背影,她依然在原地停留了许久。
波河水静静流淌。王玉婷不想立刻回去。各种心情组织成一股复杂的情感不断在她的心中绕来绕去。
她奔向河边,牵着马,踏着枯黄的草地沿着河岸慢慢踱步。经过一块石头时,停了下来,那晚她就是在这里遇上了遥望河对岸的海伦娜。她也坐上了石头,看着对岸,有太多事不能挽回了……
第十六节 波河的早晨
懒洋洋地翻过身,普布利乌斯睁开眼,揉了揉还带着睡意的眼皮,他该起床了。
“普布利乌斯,你醒了吗?”同室的室友带着坏坏的笑意问道,“昨天晚上,你总在说梦话,说什么‘你回来了吗,你回来了吗’,是谁回来了?”
“一定是漂亮姑娘!”另一位室友用手肘碰了碰发问的人,使去眼色,两个人同时爆发出笑声。趁着被他们取笑的人的拳头还未挥来时,跑出了营房。
普布利乌斯真想揍这两个坏小子一顿,因为他们说中了,他的确梦见了漂亮姑娘。
只不过这位漂亮姑娘很久以前便认识了。黑色微卷的头发留给他的印象尤其深刻,虽然很漂亮,但已经是一位故人。几年前,家奴们告诉他,她不小心跌倒,导致流产,失血过多而死。那时他非常伤心,那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也是他最心爱的女人。以为时间会抚平伤痛,可是最近几日却总是梦见她,过去的往事渐渐浮出心海。
“喂,普布利乌斯!你要去哪里?”躲在营房外传播流言的室友看到他们谈论的对象奔出了房间。
“给马洗澡!”普布利乌斯跑出了很远才大声回答。
朋友们隐约听见了他的声音。“大清早的给马洗什么澡?”所有人都判定这是个借口。
普布利乌斯骑马奔出普拉孙喜阿城,直到了河岸才放慢速度。他牵着马沿着河岸漫步,柔和的河见仍有寒意,但在早晨阳光的暖意中,却使人感到心里无限舒服。
那个女孩名叫海伦娜,他记得很清楚,她是他的未婚妻科尼利娅的侍女,但比起那位傲慢善妒的贵族小姐来说更像一位淑女。她在他所认识的女性中非常出众,不仅是相貌,她的内向个性反而使她在大方女性中异常突出。
跟随父亲去罗马办事回来后,没想到竟听见她的噩耗。那时自己伤心了好多天,但从来没有在梦中见到她,可这次连续几天,那个逐渐淡忘的身影却出现在了梦中。
神殿里的占卜官时常说,梦是预兆。但他无法向占卜官诉说梦境,因为它牵扯着家族内部的恩怨,他至今对海伦娜的死因抱有怀疑,他的未婚妻,那个愚蠢的女人对他所爱的人下毒手已经不是一两次。前段时间她就带着一帮奴隶去卡西娜的住所闹事,丢尽了西庇阿家的脸。
普布利乌斯漫步河边,闭上双眼感受着晨光照射在脸上的那份舒适温暖。早晨寒冷的清新空气钻进鼻腔里,让鼻子发酸。
睁开眼睛时,他突然发现了河对岸的人影。有人坐在河畔石头上,套着战士的皮甲,但仔细看却是个小姑娘,一匹高大骏马在她身边踱步。
普布利乌斯有些吃惊,女孩没有发觉他,他慢慢靠近。晨光照耀着女孩的黑发,在发丝边缘反射出一圈金晕。普布利乌斯更加惊讶,这个姑娘并不陌生,他已经见过好几次了。只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
王玉婷托着下巴沉思。几天内失去了两位熟悉的人,尽管不是她的错,可想到今后的日子身边将冷清许多,总感到一些惆怅。
河边的风使她倍感寒意,是时候该回去了。她站起身,但一抬头就看见了对岸的人。
一个罗马人!王玉婷看见那人的第一眼就认定了他的身份。如果是己方的巡逻兵绝不可能站在对岸发呆。对方察觉自己被发现了,似乎慌张起来,往后退了几步,扶着缰绳,看起来像是要上马。
王玉婷迅速取下马背上的弓箭,瞄准对岸,一箭射了过去。但这一箭轻了一点,落在了罗马人脚下,虽然可惜,不过那个罗马人却被吓住了,他大喊起来。王玉婷听不懂他的拉丁语,可从他挥动手臂的动作上看,他没有敌意,像是在叫她住手。王玉婷才不管这么多,第二箭射了过去。
罗马人晃动的身影难以瞄准,第二箭从他身边擦过,王玉婷懊恼地想把箭袋里的箭一次性全射过去。可是她很快发现这个罗马人尽管在她的攻击下显得慌张,却没有要逃走的意思,他像是有话要说。
因此王玉婷松开了弓弦,但弓箭仍握在手中。“你是什么人?”她试着用希腊语与对方沟通。根据居阿斯的说法,罗马人崇尚希腊文化,贵族子弟和文化人总会几句日常希腊语。不过她不能肯定眼前这个罗马人是不是上层人士,如果他只是种地的农民,那么这句话她喊了也白喊。
那名年轻的罗马人突然回话了,“虽然我是罗马士兵,但我没有恶意。现在尽管是战争时期,可是我们的将军已经协定两军暂时休战,因此我不会对你动武,你也应该不要对我动武!快收起武器,如果被我们的巡逻队看见,他们将产生不必要的误会!”他远离了坐骑几步,伸展双臂,以展示他没有武器。
“如果被我们的巡逻队看见我攻击你,你也不会有好日子!不过……你的小道理还真多,如果我不收起武器,似乎就是挑起战争的罪人了!”王玉婷把弓箭放回原处。
两人隔河对望,但却陷入了好一阵子沉默。王玉婷以为他有话要说,没想到话题起头后竟是沉默。对岸的臭小子只是带着微笑望着她,什么也不说。
这让王玉婷生气了,她转身要走。这时,对岸的人又突然喊话,“等一等!”
“你究竟想干什么?”王玉婷不耐烦地大喊。
“我……”对岸的人竟然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明天你还来吗?我在这里等你!”
“少爷!我们两军交战,你把休战时期当成什么了?再说,你叫我来,我就来吗?”王玉婷不回头,跨上马背,“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如果你是故意和我套近乎,然后诱使我说出军事秘密的间谍怎么办呢?你这个人莫明其妙,我才不会理你!”
王玉婷轻踢马肚,骏马迈开四蹄,奔向营地的方向。她逆着阳光奔驰。
“我每天都会来!我等你!”河风带来了已被吹散的话。王玉婷微微回了回头。
第十七节 傻小子
第二日,王玉婷半信半疑来到约定的河岸,不过她担心这是个陷阱,因此只是躲在远处,没有现身。
那个罗马人真的赴约了。他骑马赶来河边,坐在河岸上等待。王玉婷在确认他没有带来其他人后,依然不肯出现。卷发青年直等到太阳接近天顶才起身离开,他的神色看起来并不失望,充满了耐性。
之后每一日,果真如他的承诺那样,罗马人每天来到河边等待。王玉婷同样每天也会赶去,可她始终偷偷观察着,从来不让对方察觉自己在附近。这样日复一日,冬天已到了尽头。王玉婷没有因暗中观察而弄清对方的目的,反而越来越困惑了。
“队长,听说你每天神秘地去河边,在干什么呢?”德尔非笑眯眯地问。他似乎已听到了某种流言。营房里的其他人同样投以目光,好奇地关注。
王玉婷擦拭着投枪锋利的枪尖,埋头说:“没什么,到处走走。最近没有战争,感觉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