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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利略元老突然说话了,“与你想的恰恰相反,我并不在意你的身份。很早以前我已经察觉你并不哑,你不说话一定有不得以的苦衷,所以我等着你自己开口。当你违背朋友的意愿,把我从他们剑下救出来的时候,你已经与你过去的身份决裂了。我记在心里的是你三次救下我的性命,我思考的是应该如何报答你,而不是如何处置你这个迦太基士兵。你不用担心今后的事,我心里已经有数了,一切由我来安排。”
陈志百感交集,没有说话,默默地往前走。
身后传来马蹄声,陈志与利略元老同时回望,塞维利阿的军团旗帜在余辉中闪闪发光,一大队骑兵向着他们奔来,不过他们没有看见那位塞维利阿将军,队伍中全是年轻士兵。
骑兵队在路旁的两人面前停下了。手持旗帜的是梅特卢斯,他身边的是普布利乌斯。陈志一眼便看见了普布利乌斯头盔上挂着的白色围巾,那是赵弄潮与王玉婷定下的相认标志,陈志不明白怎么会到了普布利乌斯身上,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赵弄潮多少遇上了些麻烦。
“已经结束了吗?”利略元老不用深问已能猜出战斗结果。这些归来的士兵垂头丧气,毫无士气,之前他们也见到了些从瓦罗军队中逃出的士兵,那些士兵仓皇的模样已经预示了战斗结局。
年轻的士兵们没有一个人回答,只有头盔上挂着白布条的战士说了话。“瓦罗执政官在哪儿?”他问。
利略元老尽量使自己保持平静的微笑。“我们看见他从战场中撤出,不过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他没有回军营。现在军营里可能有他的部分军队,从战场中逃出的散兵也都会在军营聚集。你们也要去吗?”
“当然要去!”梅特卢斯回答,他扬了扬手中的军旗,“我们要集合一支军队。”
士兵们将元老扶上马背,陈志也骑上一匹马,一行人奔向了军营。
看见军旗着实让逃回军营的士兵们兴奋了一把,但他们很快失望了,令他们尊敬的塞维利阿将军并没有随着军旗一起回来,鲍鲁斯执政官也没有回来,回来的全是些年轻的无名小卒,有消息说两位指挥官已经阵亡了,看来这个传言是真的。
陈志得到了药品,立刻为利略元老处理伤口,元老全身是伤,最深的伤口在腿部,贯穿了大腿,元老将很长一段时间不能下地行走了,甚至会落下残疾。
梅特卢斯积极地调查剩余军队的情况,聚集在这个军营里的残兵约一万人,位于奥非都斯河另一侧的另一个军营里有五千人,还有些分散在树林中,或者跟随瓦罗执政官不知去向了。梅特卢斯在进行这些工作时始终握着旗帜,没有让军旗离开他半步。
他说了最大努力,把军营中的一万人聚集了起来。梅特卢斯站上箱子搭成的高台,军旗握在他的手中。站在高台下的普布利乌斯看了眼梅特卢斯,这个家伙自从塞维利阿将军手中接过军旗后就把自己当作了领导者。
“大家安静!听我说!”梅特卢斯大声喊,“我是鲁基乌斯·凯西利乌斯·梅特卢斯。或许你们中许多人不知道我的名字,但你们一定听说过我的家族。虽然很不情愿,但我不得不宣布,鲍鲁斯执政官和塞维利阿将军很可能已经为罗马而牺牲了。塞维利阿将军以生命掩护我们这些年轻士兵冲出了迦太基人的包围,并且将第一军团的旗帜交给了我,他对我们寄托了对未来的希望。但是现在不是我们悲痛和恐惧的时候,我们要团结起来。汉尼拔的追兵随时会来,他不可能在取得胜利后放过敌人的军营。我们在这里与他战斗没有胜算,这里没有能令我们防御的城墙,也没有援军会来增援我们,所以我们应尽快离开这儿。我和我们这些被塞维利阿将军拯救出来的人已经决定离开了,还有谁愿意和我们一起走?”
士兵们低声讨论,很长时间没有人回应。
“你有什么打算?”利略元老看着为他包扎伤口的陈志,问。
陈志沉默着,他想到了赵弄潮时常关注的一个人。“我打算跟随普布利乌斯一起离开。”他回答。
“西庇阿的儿子吗?”元老笑起来,“从现在起,我跟随你了。”
陈志抬起头,不敢相信地看着元老的脸。
第八十一节 罗马不倒的军旗(2)
愿意与这群年轻人一同离开的只有两千人,大部分人更愿意留在军营里,他们认为迦太基人也累了,不会这么快追来。他们会选出新的指挥官,不急着出发,修整后才会离开。
年轻的士兵们迅速打理随身物品,梅特卢斯被选为他们的领袖,他张罗着给马匹驮上补给品,其余士兵回到各自的帐篷中收拾。
普布利乌斯这才注意到头盔上挂着东西,他扯下它,是条白围巾,布上沾满了尘土。这件来历不明的东西他没放在心上,扔在了一旁。他打开箱子,里边放着另一只头盔和一大堆信件。
这只头盔尺寸略小,显然不是给自己佩戴的。普布利乌斯抱着头盔,脑中浮现出战场里那位戴紫色面纱的姑娘的模样,风吹拂着轻柔的面纱,被遮住的半张脸时陷时现。那位姑娘就是她——那个在新迦太基,在伦河,在波河与他多次见过面的女孩,他们交过手,还说过话。
普布利乌斯很快认识到现在不是沉浸回忆中的时候,他把头盔塞入了即将带走的行李中。箱子中有许多信,有好几种笔迹,其中一半是普布利乌斯写给某个人,但未寄出的信,这些信他整理好,也放入行李中。另一半他精心挑选,将署名为“科尼利娅”的信扔回了箱子,其余的带走。
集合的号令在吹响。决定当即离开的士兵们跨上战马,没有马的徒步行走。陈志扶着利略元老上马,他自己背上行李,牵着马走。夜色已经降临,人们点亮了火把。星星点点的火簇从军营后侧缓缓移出,向西前进。
梅特卢斯手持军旗走在最前面,他们打算先去加普亚,之后再做谋划。那座城市离坎尼不算近,需要日夜兼程才能到达,但是经过一日大战,所有人和马都陷入了疲惫,每个人身上都带着轻重不一的伤痕,恐怕无法在梅特卢斯预想的时间内赶到。
“快看,那是什么?”有人叫起来。
赶路的人们纷纷回头望去,已经远去的军营附近出现了无数火光。
“是汉尼拔的追兵!他们会首先包围军营,我们要赶快离开,越远越好!”梅特卢斯慌张地大喊。如果迦太基人发现远处还有罗马人,可能会派兵追来。
“熄灭火把!”普布利乌斯率先扔下手中的火把,弄灭了火苗。其他人也跟着照做。
两千多人在黑暗中安静前行。没了照明,速度慢下了许多,但同时也感到了安全。迦太基的追兵已将两座军营团团围住,不少人庆幸自己及时离开了那儿。
直到离开了相当远的距离,由于疲劳和伤痛,许多人实在无法坚持,在他们的要求下,梅特卢斯才同意就地休息。点燃了篝火,人们取出从军营中带出的食物,少量进食,从早晨战斗到现在,他们什么也没吃。
“到了加普亚,你们有什么打算?”利略元老依着大石块,半躺着说。
人们都看向梅特卢斯,这是他的主意。因为时间紧迫他没有仔细表述他的计划,现在他们暂安全了,人们想听听梅特卢斯的看法。
“其实我反对去加普亚。”梅特卢斯还没开口,普布利乌斯立刻发表了他的意见。
“说说看,普布利乌斯。你为什么反对?”梅特卢斯以极大的忍耐度说。
“我听说加普亚有背叛罗马的企图。如果加普亚人知道了我们在坎尼彻底失败的消息,对罗马的忠诚必定会动摇。假如他们真的背弃了罗马,我们到那里去不是变成俘虏,就是全部被杀死。我认为我们应该直接去罗马,在遭受了这样大的灾难后,她很需要能够保护她的战士,哪怕我们人数很少,全都身负重伤。”
“普布利乌斯,你最好现实些!”梅特卢斯高声驳回普布利乌斯的话,“我们需要食物和药品,我们随身携带的只够维持到加普亚。加普亚是座大城市,我们在那里能得到需要的物品。你没看见我们中有重伤的人吗?加普亚有医生。如果照你说的那样,直接回罗马,他们会死的。”
“加普亚会背叛罗马!我们去是送死!”普布利乌斯坚持说。
“你为什么一定认为加普亚会背叛罗马呢?”梅特卢斯追问。这个卷发的家伙一直以来都与他唱反调。
“相信这里的许多人都听说过类似的传言。你应该也听说过。”普布利乌斯把目光投向环坐的士兵们。
人们或议论或沉默。其实当罗马遭受了前几次失败后,南意大利的城邦已经传出了不团结的声音,但是这些城邦没有如传言中的那样抛弃了罗马,而在随后的坎尼决战的军队动员中出了力,使得谣言不攻自破。不过今非昔比,罗马输掉了一场大战役,蠢蠢欲动的南意大利城邦可能会有阴谋生成。
陈志只管查看利略元老的伤势,罗马人的争吵他不参与。
“或许我能说两句。”人群中站出位非常年轻的士兵,他走近篝火,站到了人们视线的中央,“就像普布利乌斯说的那样,加普亚有背叛罗马的嫌疑。我们必须提防加普亚人。不仅是加普亚,现在任何一个同盟城邦都不能信任。”
“加图,你赞同普布利乌斯吗?”梅特卢斯的支持者打断他的发言。
“请听我说完。”加图对那些打断他说话的人说。“加普亚人的确应该提防,但是我们不得不去加普亚也是事实。在经历了接连不断的战争失利,以及受费边战术的影响,附近有能力为我们提供补给的城市也只有加普亚,我们必须去冒这个险。他们两人的说法都有道理,我们不应当贸然否定任何一方,可以将两种建议综合起来考虑。”
利略元老听到他的发言,欣慰地点了点头。“这位年轻人说得很对,我们必须去加普亚,但绝不能轻易入城。”
“年轻人,你说什么名字?”元老不忘将这位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