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听说汉尼拔的妻子自尽了。”陈志轻声说。普布利乌斯遗憾地点头。“你打算怎么接着处理呢?”陈志问。
“我会火葬夫人,把骨灰送还给汉尼拔的兄弟。另外与夫人亲近的朋友,我打算释放一些不重要的,表示友好。虽然是敌人,但外交不能放松。”普布利乌斯回答。
陈志很赞同。其实普布利乌斯什么都想好了,用不着多问。
“听说你还俘虏了迦太基的两位重要人物,而且都是女性。”赵弄潮不敢直问王玉婷的近况,把安娜特也带上了。“你要怎么处置她们?”
普布利乌斯为难地低下头,犹豫了会儿,凑到赵弄潮耳旁小声说:“其实在你之前,加图他们已经问过我许多交他,我没回答他们。这事对我来说很难办,有空的时候我会向你请教,大概在晚餐后。”
陈志离他们很近,听见了这番话。他看着赵弄潮,赵弄潮的脸色极差。
……
“为了罗马的荣耀!”
普布利乌斯与军官们举杯,一饮而尽。他们将宴席摆进了神庙里,普布利乌斯坐在神像下,以神像为背景,四周燃着照明的火把,火光与金碗银碟辉映,整个大厅光灿灿。
“我们要快点将好消息报告给元老院,那些说我们是小孩打不了仗的元老该住嘴了。换成他们中的任何一人,谁也干不了这种伟事。”纳西卡神采奕奕地说。他是普布利乌斯的堂弟,格涅乌斯的儿子。
普布利乌斯很高兴,但他笑着说:“不要急,我的兄弟。胜利才刚开始,不要为了这么点小事惊动元老们。以后我们的胜利多得数不清,三、两天发回一个捷报,老人家会受不了的,不是高兴死,就是气死,把朋友和对手都伤害了,这样不好。”
众人跟着笑起来。可唯独加图铁青着脸,“请不要开元老们的玩笑,他们是值得尊敬的长者。”他严肃地说。但就是这句一点儿不好笑的话惹来了全体笑声,其中有几人还笑得东倒西歪。加图厌恶地深皱了眉头。
普布利乌斯边笑边补充,“谁说加图先生缺乏幽默?高明的喜剧演员通常在逗乐观众的同时,自己却保持着一副死了丈夫的寡妇苦脸。”
立刻有人去注意加图的脸了,这让加图感到莫大的耻辱,眉皱得更紧。这些人在他眼中不过是群以普布利乌斯为核心的小流氓集团。
“我以为现在还不是开心的时候,强大的敌人很快会向我们发起进攻,我们应多干些实事,而不是开怀畅饮,拿别人取乐。”加图严厉地说。
普布利乌斯收敛了笑容,放下酒杯,他当然知道目前形势仍然严峻,也在想办法。不过被自以为是的加图当众指出来,并加以指责,还是在大家高兴的时候,实在很扫兴。
加图继续扫兴话题,“听说阁下打算释放一批俘虏?我认为不可以这样做。那些人会泄露我们的状况,敌人很快会知道我们兵力、补给都已不足的弱点。虽然阁下释放俘虏是为以后外交作准备,想法很好,但现在不是时候。请你收回命令。”
“你说收回就收回?不放他们?不放他们,你养他们吗?”普布利乌斯的拍桌声使全场都安静了,“你也知道我们的补给出现了缺口,还要养着他们?我知道什么人可以放,什么人不能放。释放那些非迦太基人的当地人,有利于改善我们与当地民族的关系。我要让他们知道,罗马发动战争是为了制止迦太基的野心,而不是为了征服他们、掠夺他们的土地。我西庇阿只与迦太基人为敌,至于其他人,随时都可以成为我的朋友。以前汉尼拔在意大利就是这样分化了意大利同盟,而今我效仿他,其实这条策略在迦太基的土地上更加好用。新迦太基城里扣押着西班牙各部族送给迦太基的人质,我打算明天就释放这些人,让他们回去。他们都是酋长的儿女,对我们以后帮助很大。”
“……这样说……如果在展示友善的同时,加上些惩罚就更好了。阁下应当同时杀掉批迦太基高官,把他们的头送给敌人,达到震慑目的。”加图暂时被说服了,但仍不甘心地补充说。
这次普布利乌斯的阵营中有人站在了加图一边。格涅乌斯的儿子纳西卡说:“阁下应该尽快杀掉那个女人。她不仅是曾经参与过无数次对抗罗马的将领,更是用诡计杀害你我父亲的大仇人。杀了他,我们的士气将大为提升,人们也将赞颂你的英勇。”
“杀个女人,有什么英勇值得赞颂?”普布利乌斯不屑地小声嘀咕。
“依照惯例,应将她砍头。我们从前都这样对待被俘的敌方将领,你想改规矩了吗?哦,也对!你能成为将军就是因为改了规矩。”加图刺激他说。
“住嘴!”普布利乌斯瞪住了加图,“我说过了,这件事正在考虑。还需要重复吗?”
加图愣住了,普布利乌斯看待他的眼神比对敌人还要凶狠。其余人也为普布利乌斯吃惊。
“将军阁下早已有了主意,就像这次进攻新迦太基,我们都说太仓促,没有胜算,可他偏偏把事处理得完美。要相信我们的西庇阿。”赵弄潮打破礓局,举起杯,“来!为了罗马,为了将军阁下的新策略,我们干一杯吧!”
众人起立,每个人都为使气氛恢复愉快而露出笑容,为了罗马而干杯。
第三十八节 普布利乌斯的烦心事(2)
庆功宴因加图搅局而蒙上了层阴影。散席后,普布利乌斯彻底爆发出来,巴尔卡家宅院里的花草在他的剑下成了出气包,花草片片凋零,变成了碎片。赵弄潮应约来见他,现在也只得默默跟于身后,不敢作声。
“总有一天,我会让那小子好看!”普布利乌斯砍累了,把剑插入花坛。
“你说的是加图吗?”赵弄潮问。
普布利乌斯点点头,“他总是和我对着干,我不愿提的事,他偏偏要提,还得逼着我去做!以前梅特卢斯也同样与我作对,但他与加图完全不同,梅特卢斯反对我只是出于个人喜恶,还没这么讨厌……”
“而加图的背后去有着个政治集团。”赵弄潮忧心忡忡地说,“这是正常的党争。从前你只是无忧无虑的少年,和自己厌恶的或厌恶自己的人争吵,最多大不了打一架,但现在你的地位提高了,危险也在提高,任何争吵都关系着生死。对加图不可不谨慎。”赵弄潮面对着普布利乌斯的背影说了这番话,如果此时普布利乌斯转身,会发现他的神情极认真。赵弄潮想到了以后会发生的事才这么说,有许多话他没能说出口,普布利乌斯是个高傲的世袭贵族青年,怎么对付得了加图这样一心向上又有后台的平民年轻人呢?
“我才不怕他!他的背后不就是站着费边吗?费边的确是个很有威望的人,但称不上英雄,他的战术已经过时了,却不肯改变。这里是西班牙,不是罗马,别想管住我!我得按自己的想法来。”
“据我所知,加图目前根本不能对你造成防碍。他只是羽翼未丰的雏鹰,而你已经展翅高飞了。为什么一定要弄僵关系?先安抚他比较好。”
“不,别小看了他。这小子已经向我发起了挑战。”普布利乌斯在生气,“如果我想得没错,下一步他会煽动纳西卡以及更多人,联合对付我。今晚他与纳西卡已经找到了共同语言——他们都想杀掉一个女人,而我是反对这件事的。”
这个话题让赵弄潮心中颤动,今晚他来见普布利乌斯就是为了谈这个女人。他要保护王玉婷,这是他目前的头等大事,只不过他实在没办法插手,他只是个顾问,决定权在别人手中。虽然已经察觉到普布利乌斯反对处死王玉婷,现在听见普布利乌斯亲口说出,更使他有了信心。
他向普布利乌斯建议,“原谅我把话直说,你的大部分将领和士兵部赞同处死她,同意放过她的人非常少,目前我只知道有三人——你、利略,还有我。你不理会多数人的意见吗?刚树立的威望会因与多数人作对而消失的。”
“威望不是靠顺从大众而树立的,我知道这个决定将令大多数人失望。”
“恐怕还有愤怒。”赵弄潮提醒说,“不要忘了,是那个女人害死了你的父亲。你记得,所有人都记得,你不打算杀死她报仇吗?如果放过她,所有人都会认为你忘了仇恨,连杀父之仇也忘了。”这一点在赵弄潮心中是最难过的一道关,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不知道普布利乌斯有没有这个心结。
普布利乌斯非常坦然,没有像平常人那样的咬牙切齿地咒骂凶手。“我很爱我的父亲,虽然他很严厉,对我极少流露关爱,但如果没有他的督促,恐怕我现在也只是个混吃混喝的平庸贵族青年。他已经死了,为了祖国死在战场上,很光荣。这是每一个优秀的罗马人向往的终结生命的方式,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呢?真有抱怨,也只是打败迦太基人的心愿没有实现。”
赵弄潮望着他的背影,夜色使他看起来一团漆黑,似有似无。赵弄潮竟在心中产生了莫名感触,普布利乌斯的这种心态是冷漠,还是大度呢?不平常的人有不平常的想法,而普布利乌斯正是一个非凡的人。
“战场上的杀戳是没有具体仇人的杀戳,不仅是她,换看任何一个迦太基人,我都不会以报父仇的名义去砍他的头。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对她没有怨气,死的人毕竟是我的父亲和叔叔,可我又不愿她死,我可以将她看作敌人,却无法把她看作仇人。我发现自己陷入了矛盾中,这些话我不能轻易诉说,我可以把它们告诉利略,他会理解,但却不能为我出主意,所以只有对你说。”
“我很感激你对我的信任。”赵弄潮勉强拉出抹笑容,尽管普布利乌斯背对着他,看不见,可他还是要对他笑,但笑过之后,更多的是酸楚,从普布利乌斯的话中,赵弄潮明白了。“我想,你可能爱上那个女人了吧?”
“或许是这样。”普布利乌斯的语气不太确定,“我喜欢过许多女人,可是对她的感觉完全不一样,那是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第一次见到她时就好像见到了多年不见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