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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在礼问道:“不知安参军有何高见,我等洗耳恭听。”
安重诲言道:“仅凭我等三寸之舌,上柱国焉能听信。昔日玄宗李隆基出逃马嵬坡,六军哗变,迫其降旨正法杨贵妃。我等何不连夜煽动三万将士哗变,迫使上柱国起兵造反。”众人闻听此言纷纷赞许,商议一番便各自领兵去了。
待到三更天时,李嗣源尚在睡梦之中,忽然李从珂冲进寝帐摇醒李嗣源。嗣源问道:“我儿何事惊慌?”
李从珂惊呼:“大事不好,军中生变!”李嗣源赶忙起身穿衣披甲。霎时间窗外灯火通明,李嗣源在阁楼之上俯视窗外,只见由城门洞外士卒源源不断涌入城内。片刻之间已将嗣源所居府第围的水泄不通。
李嗣源走入园中,这园里已经拥满哗变的士卒,个个是一首高举火把,一手挥舞刀枪。副将郭威走至李嗣源近前抱拳言道:“启禀上柱国,末将由洛阳而回,当今圣上不仅为给封赏,且侵吞将士们的军饷,用于汴州围猎。末将赤手而归,三军将士震怒,请上柱国定夺。”
李嗣源问道:“诸位将士连夜起兵,意欲何为?”
李从荣在队前言道:“镇州、魏州两部将士请求上柱国起兵造反。”话音未落,只问园子内外的将士振臂高呼“杀伶官,诛倡优!”呼号震天,群情激昂。
又见安重诲从队伍后面走来言道:“启禀上柱国,两镇五万将士怒不可竭,末将欲止不能。”
李从荣劝导:“军心所向,天意如此,父帅不可再作犹豫。”李嗣源百般无奈,只得应允。正是:
春风拂醉唐主心,郊猎忘却犒三军。
诸将共把天子怒,欲将龙袍另加身。
李嗣源率兵直逼洛阳,一路势如破竹,所向披靡。洛阳快马急报,庄宗李存勖郊猎正酣。景进持洛阳急报呈送庄宗,庄宗问道:“侍中何事惊慌?”
景进言道:“启禀陛下,魏州急报,李嗣源反啦!”
庄宗惊问:“报上怎讲?”
景进读道:“同光四年四月初九魏州哗变,乱兵由博州渡河,十万火急,奏请圣断。”
宰相豆卢革言道:“李嗣源率兵已渡博州,万岁返回京师,扼守关隘,方为上策。”
“准奏。”庄宗言道:“即刻传旨,起驾回都。”
庄宗李存勖游幸汴州,妃嫔彩娥跟随数千人,随行军卒有两万之众,车马辎重步履维艰。禁军统领元行钦奏道:“行装辎重受累三军,恐叛军追上,请陛下决断。”庄宗闻之有理,命禁军指挥使郭从谦率三千步兵押运辎重在后,庄宗自率精兵与众宫娥先行回宫。
禁军指挥使郭从谦押辎重行军不过十余里,左右士卒接连叫苦。郭从谦心中暗骂庄宗无道,猛然间雷雨大作,车马泥泞难行。郭从谦为难之际,有士卒来报:“启禀指挥使,李嗣源已率兵攻陷开封。”郭从谦闻之大惊。
两难之际,郭从谦召集麾下将士,泣血陈情道:“李嗣源已破开封,若不能将车马押回京师,万岁必坑埋汝等。”左右将士群情愤慨,从谦进而言道:“我欲与众将士杀回京师,灭族昏君,献降上柱国。”此言一出,士卒皆应。郭从谦摒弃车辆行装,率三千禁兵轻装返回京师。
洛阳城上守兵不知郭从谦等已反,使其三千士卒入城。郭从谦身居禁军指挥使,宫城戍卒皆受其差遣。郭从谦统率禁军焚毁宫门,直杀内宫。庄宗正在绛霄殿用膳,伶官史彦琼慌忙跑至,失声哭道:“万岁危矣,郭从谦率禁军造反杀入内宫。”
庄宗惊道:“内庭可有护卫?”
陪在一侧的景进答道:“尚有元行钦将军统领的三百黄甲军。”
庄宗言道:“令元行钦速挡之!”
禁军统领元行钦率三百黄甲军冲入宫院,拦住去路。元行钦怒喝道:“尔等受唐主皇恩,怎敢生此叛逆?”
郭从谦答道:“上柱国李嗣源替天行道,我等欲领立明主,元将军何不与我等共迎上柱国入城?”
元行钦答道:“万岁视我如肱股,元某可死不可降!”遂率兵与三千禁军混杀一处。
须臾,禁军人多势众,黄甲军死伤已尽,几百禁兵将元行钦酣战一处,其余禁军攻入绛霄殿,庄宗李存勖手握精钢剑劈斩禁兵百余人,郭从谦见庄宗威猛尚存,令士卒乱箭射之,庄宗射死于宫殿廊下。大将元行钦虽杀兵无数,奈何无马难逃,力竭而亡。正是:
晋王临终三箭传,中原四面扫敌番。摔杯定计诛逆党,北伐幽燕退契丹。
鏖战黄河灭朱梁,迁都洛阳取蜀川。少年得志老来哀,不近贤能近伶官。
群宴戏优歌铜雀,会猎宫娥射土獾。悲歌不曲惋汉调,哀乐无韵断唐弦。
贤能忠良撇两侧,阉党伶人混一坛。昏君曾为贤明主,著史千载亦心寒。
庄宗被诛,其宫室人等尽死乱兵刀下,伶官阉党多备缉拿。郭从谦召集文武大臣,众人不知宫中有何变故,只闻郭从谦厉声言道:“伶官作乱,皇帝无道,本官承天下大义,已诛杀昏君,欲另立明主!”百官闻听庄宗驾崩,伶党被缉,竟无人悲痛,反而各自窃喜。忽士卒来报:“李嗣源五万大军冒雨兼程,已临近洛阳二十里。”
郭从谦言道:“上柱国乃圣上皇兄,贵为帝胄,当承天命。”朝中文武无人敢驳,连声赞许。
未几,李嗣源率兵摆阵洛阳城下。众人商议献降之人,太博学士冯道对张全义言道:“张大人在百官之众老成持重,今日李嗣源兵马杀道,还请大人代为出使。”
张全义顿时脸色铁青,恐惧道:“老夫虽然有心献城,只恐李嗣源忌恨我这前梁旧臣,不肯相容。”
冯道言道:“李嗣源此番乃是为诛杀伶党而来,非是忌恨前梁旧臣,李嗣源必不会责怪大人。下官与大人同去,定保你我安然无恙。”
张全义言道:“即使如此,可道与老夫同往敌营。”
洛阳城门大开,张全义、冯道二人各乘一马,带随从数人来至军前。冯道一看压阵的李从荣,拱手言道:“劳请少将军通禀一声,张全义、冯道为洛阳百姓来军中求议。”
李从荣言道:“先生稍等,我去禀告。”
片刻功夫,李从荣回马来言:“上柱国有情二位大人中军帐说话。”言罢,李从荣将张全义、冯道领至中军大帐。二人进入帐中行礼,只见李嗣源端坐虎皮宝座,横眉立目,两侧将官手扶剑柄,威仪严肃。李嗣源问道:“二位大人来此何干?”
张全义言道:“大将军神威将至,下官特为洛阳百姓向将军祈求太平。”
“哼!”李嗣源言道:“若不是我举义兵讨伐伶党,今日绝不留汝狗命!”
张全义吓得连连称是,冯道言道:“我等身为人臣,饱受伶官专权之苦,今日上柱国神兵天降,匡扶正义,真乃社稷幸甚。臣等特来恭请大军入城。”
李嗣源言道:“既然是二位大人来使,李嗣源定不负诸公所望,二位大人回城告知百姓及众臣公,我只问罪伶官男宠,其余人等一概免罪。”张全义、冯道连声称谢,遂引李嗣源大军入驻洛阳城。宋代司马光的有诗叹曰:
四合连山缭绕青,三川晃漾素波明。春风不识兴亡意,草色年年满故城。
烟愁雨啸奈华生,宫阙簪裾旧帝京。若问古今兴废事,请君只看洛阳城。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三章:后唐风云 第六十一回:李嗣源监国诛魏王 花见羞惊艳绛霄殿
第三章:后唐风云
话说李嗣源率兵入洛阳,传令召见群臣于兴圣宫议事。李嗣源左右众将皆劝其登基称帝,李嗣源独把冯道叫至身旁,问道:“众人欲保我即位,先生以为可否?”
冯道答曰:“庄宗诸子皆死宫中乱兵刀下,惟有魏王李继岌拥兵尚在西蜀。倘若将军称帝,则魏王造反有名,陷公于不义。”
李嗣源问:“众人若是拥戴与我,不知当如何答复,望先生教我。”
冯道言道:“将军可以监国之名,代行君主理朝。”
过了少时,群臣会集兴圣宫,张全义言道:“上柱国救社稷于危难,救万民于水火,功盖千秋。国不可一日无君,为臣斗胆奏请上柱国顺承天命,登基为君。”
李嗣源言道:“本帅起兵乃是诛杀伶党,另立明君,魏王尚在西蜀,待其归朝,当立储君。我暂以皇叔之身,代为监国,总理朝事。”文武众臣又二请李嗣源登基,李嗣源依旧辞而不受,仍自称监国。李嗣源令人寻到庄宗尸骨祭奠于西宫,并存庄宗灵柩,待魏王归朝送柩登基。
李从荣、李从珂、安重诲、石敬瑭、刘知远、郭威六人闻知李嗣源有拥立魏王李继岌登基之意,连夜往兴圣宫求见李嗣源。李嗣源见此六人,掌灯秉烛,众将分坐左右。李从荣问道:“父亲大人,万万不可待魏王归朝登基?”
李嗣源言道:“魏王李继岌乃先皇长子,理当即位,何须多问。”
安重诲言道:“今日朝堂之上,群臣两请监国登基,监国虽两番辞而不受,但魏王若是得知此事,必要加害监国大人。”
李嗣源问:“何以见得?”
安重诲言道:“魏王为人面善而心狠,郭崇韬总揽朝政,魏王杀其满门;如今主公已是监国,只恐魏王更不能容。”
李从珂也劝道:“父亲可曾记得,昔日您被王彦章打下沁水河。河水倒流将父亲冲进上游吞龙沟,那水沟吞龙不吞人,可见父亲确有真命在身,理当称帝。”其余众人也是连声规劝,李嗣源起身再三思虑,无奈叹道:“老夫一世忠烈,本欲另立明主,如今却逼到如此地步。”
安重诲劝道:“康延孝将军举兵在汉州起义,可命其阻杀魏王于关西。倘若纵虎归山,则后患无穷。”李嗣源又叹道:“这一步之差,要让老夫背得千古骂名。”
李从荣双膝跪倒,劝道:“天与不取,反受其咎,得时无失,时不再来,父亲不可再犹豫!”安重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