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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完一系列手续,我坐在大厅的椅子上等着药房的电子屏幕上闪现出我的名字,总司坐在我旁边,我把随身带着的保温杯打开,倒了一点水在杯盖里,递给他:“是茉莉花茶,这病要多喝水,对身体好。”他摇摇头:“我喝了的话,你就没法喝了吧?”想来他也很清楚肺痨这病传染起来要人命,更何况是我这个有病史的人,我笑笑,“所以我才倒在杯盖里给你喝啊,我自己直接用保温杯喝,大爷我至于那么没脑子么。”他闻言听话地接过杯盖,小口小口地喝着水,我也转过头,嘴对着瓶口啜饮着。
“阿阑啊,他真不是你男朋友么?”突然出现的穿着便装的老罗皱眉说道,他正要去食堂吃饭,谁知出了电梯就看见我和总司共用一个水杯喝水……不妙啊,阿阑这孩子在这种事情上从来都遮遮掩掩的,初中因为喜欢一个男生弄出了许多事,老商夫妇恨得牙痒痒,逼问她许多次都不说,最后还是亲自去学校调查询问,回来出示证据才迫使她说出事情原委。现在又来了吗?
“真的不是啊!”我翻了个白眼,“您哪里看出我和他有超出朋友关系的举动?”
“水杯。”老罗沉痛地道,总司一脸莫名地望着这个脸上写满了“教育失败的老商你个废柴”的大叔,冲我扬唇一笑,眨眨眼睛,我一面嘀咕一句“喝你的水去”,一面说道,“罗叔叔啊,我们一个用瓶子一个用杯盖,说是间接接吻都不成立,您哪(只眼睛)看出我俩是那种关系的?”
“嗯?我觉得他这套西装有点眼熟?”见之前的论点不成立,他又从旁下手。
“是吗?我觉得还好吧。”我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这套西装是我爸的。不过有谁说只能我爸有这套HERMES西服?我装傻还不行么?我笑得如同白素贞一般,把老谋深算的法海耍得团团转。
“围巾好像是你姑姑送你的Prada……”
“病号嘛,我借他用用有什么不正常吗?”我笑容满面。
“……阿阑啊,你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只要考上了Y大,你做什么你爸妈都不管你的啊,当然我是说那些不违法和不与伦理道德相悖的……喂,阿阑?”恰好此时取药房的电脑机械般的声音叫出了我的名字,我一边敷衍着“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一边拉着总司去取药,留下老罗无奈地叹息——“放养式教育害了你啊阿阑,娘的都是你爸的错!”留学德国的罗博士终于忘记了他博士应有的涵养,城市郊区口音的脏话骂了出来。
接过打包好的药,我一手拿着药物清单核对着,一边和总司一同往医院外走。总司的手里提了一大包中药,我本来想把中药房在医院代煎,但医院用机器熬的药普遍偏稀,还是我亲自出马,熬浓一点也不至于浪费了药材。
当天中午,我把总司遣回房间休息,在厨房里倒腾出了药罐子折腾着,临哉刚刚好奇地探头进来,头立马缩了回去——“靠啊!这是什么味道!好苦!”他捂着鼻子退到客厅,我把第一过熬了一个小时的药倒进陶瓷碗里端着走出厨房,微笑着对临哉说,“亲爱的临哉~”
“干……干嘛。”他一脸警惕,似乎只要我轻轻一碰,他便会如同卡地亚珠宝店里的警报器一样尖叫起来——抑或是周大福的。
“来尝一口吧?”我笑容满面地欺身上前,将装满深色药汁的碗凑近他柔嫩的唇边,“乖啦,喝完有草莓牛奶。”“喂,这不是给哥哥喝的吗!?”他顿时脸色惨白、神态僵硬,如同D&G专卖店的塑料人偶。“你作为弟弟以身试药,有什么不可以?喝一口看看会不会太烫啊。”我的手搭在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那架势,似乎只要他说一个不字,我便会不带脏字地羞辱他半个小时。
“摸摸碗不就好了吗!?”
“碗上的温度和药汁的温度不是一回事,你试试就知道了么。”
“谁要去试啊啊啊不要灌我啊会滴到衬衫上……咕嘟。”
斋藤从书房出来的时候便看见了我把临哉按在沙发上灌药的场景,微微愣了一下,看着我笑容明媚地抽身离开,捧着还有大半碗的药汤满意地自语:“看来温度正好”一面步履轻盈地往楼上走,留下可怜的临哉一个人猛灌果粒橙去除口中苦涩——这其实只是想捉弄临哉吧。斋藤一面整理袖口一面神色复杂地走进厨房洗碗,临哉在咕噜噜喝下三杯果粒橙后恨恨地一抹嘴:“阑爷,我恨你!呜呜哇啊啊啊啊!!!”
就是这一句话,让只是心血来潮恶整他一下的我预备痛下杀手。
“临哉这是干嘛?”总司喝完了药,靠在床头一边吃我给他用来冲淡口腔苦味的樱桃,一边看我买的日文原版的泉镜花的《夜叉池》,听到临哉愤愤的吼叫声,抬头往房门望了一眼。“鬼知道。”我盘腿坐在地上,漫不经心地翻着画册,末了叹了口气,“这本的画风太规矩了,规矩过头就死板了。”
“你和我说干嘛,我又不懂。”他好看的唇线微微一挑,趴在床边看着我凌乱地铺在地板上的画册,“都是些花花草草瓶瓶罐罐,要么就都是人头,有什么好看的?——啊,说到人头,其实我可以随时砍一个给你画的唷。”
“你可以了吧,如果是这种半身像,你是不是准备腰斩一个人然后带给我啊?”我头也没抬地窸窸窣窣地快速翻动画册,总司伸了个懒腰,笑道,“嗯,可以考虑啊!”
“那这个呢?”我把手中那本厚厚的《伯里曼人体结构绘画教学》的某一页翻给他看,“你是不是就脱了给我画?”
“唷唷,阿阑不行啊,你真的是女孩子?”他戏谑的表情温柔又寂寞,我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却没有打断他。半晌,他道:“京都的女孩子们可没有这么开放啊。”出人意料,他没有提到雪村千鹤,我笑了——“冲田,我倒真是想试着画画江户时代的女孩呐,就像这种的。”我把画册里印着布歇的《沐浴的狄安娜》给他看,他怔了怔,面色古怪地笑了,就如同在肉汤里扔上菠萝蜜,满眼都是违和感,“她们可不会随随便便脱光了给人画的唷,特别是像你这种少爷样的,就算你自己说你是女生也不会有人相信的吧。”他非常潇洒地一摊手。
“那倒也是。”我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忽然笑了笑,低下头,一面抬手把鬓边的刘海拨到耳后。“你有没有想过留长发?”静默许久,总司突兀地问道,“留了长发绑起来就不会这么碍事了。”
“请问留了长发我还能自称纯爷们儿么?”我冷静地吐槽——“你不觉得那就像男同性恋正式宣布他为了让自己的性向显得正常而准备变性脱离男士群体那种让人感到浑身上下都是鸡皮疙瘩,就像拔了毛的鸡一样的惊悚感?给人看了满眼都是违和的伪装感。做自己不好么,自己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我就是我,就算是同性恋……断袖龙阳我也认命了,没有必要去改变自己。比如说风土CP里有其中一个人成为了女人,那么对于这个CP来说,这还是原来那个CP么,对方爱的还是已经变成了女子的恋人么?……啊,抱歉,你听不懂就算了。”
“好像经常听见你说‘你就是你’啊,真是很自我的人啊。”他的笑容仿佛从干枯的梅树上抽出一支含苞的纯白新梅一般,乍现的明朗。
“本来就是,谁都不是谁的附庸,包括父母,我的人格和意志是属于我自己的,他们可以影响但是不能操纵。”我仰起头,自信地一笑。
他一副心领神会的样子,点点头,忽然面上露出复杂的神色:“不过啊……男同性恋?”总司疑惑地望着我,“留长发和断袖龙阳什么关系?”
“……没什么。”我面无表情地抱着几本选好的画册站了起来,走出房间的时候忍不住吐槽——男同性恋我是不反对啦不过变性这算怎么一回事?人应该要为自己的性向骄傲的,如果所有男同志都变性成女人那我哪里找BL本看啊!我这是什么比喻啊!
我身后的房门突然开了,总司一脸如同往三文鱼汤里丢了红豆沙的违和感更甚的笑容,捉弄一般说道:“哦对了,虽然还不能完全理解你的纯爷们儿是什么,不过大致知道什么意思,没关系啊,我头发也算是半长不长的,我依然是纯爷们儿,不妨碍我的性取向的。”看我露出有人吐在我头上的恐怖表情,他轻笑一声,关上门,我仿佛能够想象到他抱着被子狂笑至咳血的场景。
“我有个疑问。”总司旁边那扇门开了,风间优雅而写意的微笑让我背上寒意顿生,“风土CP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镇定地冲他露出一抹平静的微笑,“大概是脑电波在那一瞬间搭错了吧。”紧接着甩了甩并不长的头发,优雅地转身下楼,对抱着个抱枕蜷缩在沙发上看星新一科幻小说的临哉说道,“亲爱的,清空你的口腔和胃,晚上还要试药。”
第12章 Chapter 12
不知道强迫临哉为总司试药是否真的是一种罪过,直到我醒来之前的梦境里,始终充斥着临哉惊心动魄的尖叫:“呀——咩——跌——!!!”
卧槽!我突然被手机设定的闹钟惊醒,浑身冷汗。
居然在沙发上睡着了啊……我坐了起来,揉揉酸痛的脖颈,“明天要预约进行脊椎矫正”的计划浮现在我脑海里。我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老式摆钟,时针正指向凌晨一点半——唔,我错了,现在已经是“明天”了。我打着哈欠走进厨房——是该给总司喝第三次药的时候了。进厨房的时候,我总觉得有一道有意无意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随着我在客厅走动,看着我站在厨房里,隔着湿布捧着药罐把药汁倒出,渣滓滤干净。
那道如同刀锋轻轻掠过我皮肤的目光让我顿时有种被一大盆结着冰碴的冰水兜头浇下的寒冷感。我往玻璃杯里倒白开水的手都有点抖了,加热水的时候热水壶口没有对准,倒在了桌面上。
我手忙脚乱地拿抹布把水渍擦干净,夜晚顶楼的冷风透过厨房的纱窗刮入,我停下了收拾的动作,驻足原地,惊惧的心跳令我仿佛一个受到惊吓而心跳过速的心脏病人,随时都有可能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