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房间里陷入沉默,意外的,这对经常见面就吵的兄妹难得的保持着沉默。
休息了一个时辰,远处鞭炮声一阵喧闹,紫鸢谣起身回到前院,紫鸢锥一脸不耐烦地跟随其后,但在看到宾客时他顿时一脸晴朗,上前就是一阵寒暄,紫鸢谣站在大门处笑意盈盈接待宾客。
随着时间流逝,宾客已来得差不多。紫鸢谣望了一眼院子深处那片连绵的火红灯笼,远处人们的笑闹声裹着淡淡酒香传来,转头看大门上在风中孤寂旋转的灯笼,橙黄的烛火在底部露出跳跃的身形。门前一片鞭炮的碎红,火药味依旧浓烈。
低头借着有些暗淡的烛火查看宾客名单,手指轻点着仍旧未到的几人,仰头活动僵直的颈椎。
一辆马车哒哒驶来,停在门前,马车的帘子掀开,待看清从马车上走下来的人时,紫鸢谣刚刚展开的笑容就这样僵在脸上。
刚踏上台阶的那道颀长身影略略顿住接着面无表情地登上台阶,紫色的眸在红色的烛光下更加幽邃,冷冷的无法温暖,衣襟遮掩了他锁骨上的半轮紫月。骨节分明的手递上一张帖子,紫鸢谣笑得有些僵硬接过那张喜帖,“礼部侍郎大人,来得有些晚了,里面请。”
紫伦锦斜睨着紫鸢谣,冷哼一声自顾自走了进去。望着那道紫色背影,紫鸢谣偷偷抹了把汗。
清寂的街道上又驶来一辆马车,帘子掀起,修长的十指苍劲有力,矫健的身姿一跃而下,抬眸间那双深蓝的眼眸浩瀚无边。
紫鸢谣呼吸一滞,不知该怎样面对,就这样与他对视着。
又一辆马车驶来,青竹清幽的身影走下马车,唇边清浅笑意,仿若一阵清风穿过竹林,细细沙沙。
青户痕淡淡开口,“南牧将军别来无恙?”
兰陵牧朗朗一笑,“很好。”
两人并肩踏上台阶,紫鸢谣这才重新展露处笑容,接过两人递上来的帖子,“两位来晚了,待会可要罚酒的哦!”
青户痕拢了拢紫鸢谣的手,眉宇间带着担忧,“谣,你的手这么凉,别站在这了,跟我们一起进去吧。”
一旁的兰陵牧眼睛微微眯起,眸中蓝色更加幽深,蓝得仿佛可以溺死人。
看了看宾客名单,大家已来得差不多,紫鸢谣吩咐几名侍者继续守候便和青户痕、兰陵牧走入院子。
走在复廊中,两侧挂满红色灯笼,那朦胧的光暧昧中透着无以名状的凉意,三人安静地穿行于其中,何处吹来的风带着淡淡桂花香,远处高楼中的觥筹交错人声欢愉似梦似真。
刚踏入院子,一阵酒香扑面而来,戏台上的戏子水袖半掩面,水眸涟涟娇羞浅浅,正唱道:“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这韶光贱!”
“谣,好久不见!来来,我们今天不醉不归。”
紫鸢谣看那过去,镇南大将军橙贺祁端着酒杯迎了上来,他身后的兰鹤羽云鬓清婉,浅笑端庄。
紫鸢谣迎了上去,“真是好久不见,大将军风采依旧!上次婚宴我没机会到场祝贺,还请大将军谅解。”
橙贺祁眉梢一挑,声音雄厚,“谅解?这可不行,你不是说要灌醉我吗?今儿就连同那天的一起补上!”
紫鸢谣望向兰鹤羽,一脸悲痛,“这嫁出去的女儿就如泼出去的水,羽,你连我都出卖了!”
兰鹤羽扑哧一笑,“还说呢,你今儿可是连同我的这份也要补上!”
紫鸢谣双手抱拳,言辞切切,“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南牧将军、西痕将军你们可是来晚了,得罚一杯。”橙贺祁举杯相迎,笑声朗朗。
青户痕端起一杯酒饮尽,贝齿小巧,“大将军豪气不减,真是令在下佩服!”
橙贺祁拍拍他的肩,言语中透着酒的清香,“你小子进了讲武堂做教员真是可惜,虽你不属于我旄下,但我对你的期望可是很高的,你应该在沙场上大展拳脚的。”说罢,他低头一叹。
青户痕淡淡一笑,“我也想重返沙场为国尽忠的,可两年前的那次战役中我受了很重的内伤,实乃力不从心。”
“好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今儿是紫鸢茗这小子的大喜日子,我们一醉方休!”说罢,橙贺祁仰头饮尽杯中酒,他揽过青户痕的肩,“你小子什么时候成亲?”
刚将酒杯凑到唇边的兰陵牧手上不经意地一顿,继而恢复如初,目光悄悄投向紫鸢谣。
青户痕笑,“尚早尚早。”
而远处的紫鸢谣已经一手端酒壶,一手握酒杯,从这桌敬到了那一桌,最后被橙贺祁逮了回来,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喝了起来,到最后,直接对着酒坛子喝。两人酒酣之时,勾肩搭背互诉衷肠。
紫鸢谣打了个酒嗝,拍着橙贺祁的背,酒坛子一举,“祝,大将军早生贵子,干!”说着她仰头痛饮,清香醇厚的酒顺着唇角溢了出来,她毫不在意地扯过袖子一擦。
“你这丫头出去躲了两年,回来又进讲武堂去了,你,你知不知道我们南营少了你这么一名大将我真是痛心呐!”橙贺祁说着说着酒坛一举饮了一口,又接着说:“想想从前,南营里紫鸢锥、紫鸢谣,你们兄妹俩是何等的威风!当时,功勋最卓越的便是我们南营。现在呢,紫鸢锥一战败北便去了御林军做将军,你呢,好不容易回来了,又去了讲武堂做教员,最后只剩下我。”他深深一叹。
紫鸢谣抬起有些朦胧醉意的脸,拍着橙贺祁的肩,说:“南营里还有很多优秀的将领,少了我俩没有什么大碍的。”她一手放在腰侧,“那年我的伤你也见到了,我能活过来已算是奇迹,重返沙场真是力不从心。”
两人沉默,橙贺祁叹息,“青户痕和你真是可惜了。”
两人默默对饮,回忆着征战沙场的曾经,豪气满乾坤。
满目红色的喜字堙没在微红的烛光中,酒香浓郁,笑语喧闹,戏台上不知唱到了哪一段,戏子清亮的嗓音听不清唱词,乘着烛光粼粼的酒一直醉到心底,久违的开怀依稀找寻到昔日的剪影,一切糅合在一起,熙熙嚷嚷,经久不衰。
睁开眼,房间内光线黯淡,黄豆大小的烛火微微跳动,挣扎着起身,全身酸软头晕目眩,胃里还泛着恶心。
忍着不适下床,走出房门,夜色清寂,一轮明月悬于夜空,疏星寂寥对着清明的小池孤芳自赏,夜风徐徐,脑子清醒许多。
“将军,你醒了。”夕绘端着一盆温水,“来洗一洗脸吧。”
紫鸢谣洗了把脸,饮着凉茶,问:“客人们都走了?”
“还客人们!我看你是醉糊涂了!”叶离一阵风似地掠了进来,将一碗粥放于案几上,腰身一转坐在一侧,“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了,婚宴早结束了。”
紫鸢谣一惊,“我睡了一天?”
叶离睁着好看的翡翠眸子点点头,“还说婚宴呢,真是丢死人了!”
喝了一口粥胃里暖暖的,舒服很多,紫鸢谣抬眸,等着叶离讲诉怎么个丢死人。
白皙得有些通透的手指端着杯盏,碧眸一抬风情万种,“你呀!你和那个镇南大将军喝醉了之后,一个嚷着要上戏台,一个坐在戏台边沿上耍酒疯。”
紫鸢谣倒吸一口冷气,猜测着,“嚷着要上戏台的那个是大将军?”
叶离睁着碧眸点点头。
清晰地又倒吸一口冷气,紫鸢谣面色有些难堪,“那坐在戏台边沿耍酒疯的是我咯?”
叶离再点点头,手一摆,“听我说完嘛,大将军跳上戏台将那戏子的戏服一扒然后披自己身上了,歪歪扭扭捏着嗓子接着唱下面的曲段。有侍者想上去扶他下来,结果被他一掌扇了下来,而你坐在戏台晃着双腿指着被扇下去的侍者笑得前俯后仰。”
紫鸢谣一手掩着额头不言语,叶离抿了口茶水,接着说:“你坐戏台上,嚷着,夕绘,你穿那这衣服这好看,嫩得可以掐出水来!然后,你往戏台上一躺,开始赖皮,嚷着,掌柜,你又乱扣我工钱了。有侍者上前去扶你,你便拉着人家说,我跟你说,有一次绿川寺在酒楼里。”
话语突然停了,等了好半天仍不见后续,紫鸢谣挑眉,“酒楼里怎么了?”
叶离看着她,“没了。”
紫鸢谣不解,“怎么没了?”
叶离悠悠道来,“因为之后,绿川寺大人上台对着你的后颈处给了一记手刀,结果你就晕了。”
活动活动脖颈,痛得蹙眉,绿川寺这丫头下手真狠,紫鸢谣龇牙腹诽。她一转头这才发现,现在不是在紫族主家而是在她自己的南谣将军府中,她不解,“我怎么回这来了?”
叶离悠悠然抿着茶,“你晕了一会醒来后闹着要回将军府,谁都劝不住。”
紫鸢谣喝着粥为自己的酒品默哀。
二十六
漫步在讲武堂的练武场中,听着整齐的呼喝声,仿佛又回到从前的日子。紫鸢谣略略感慨,负手望着正在练功的学员们,其中珂鸾表情肃穆一招一式认真非常,深色的劲装更显挺拔,面庞的轮廓比以前越加清晰,额头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接过递上来的前两月考核名单,越往下看紫鸢谣的眉头蹙得越紧,最后终于在倒数第十的位置上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名字。
抬起头,紫鸢谣咬牙切齿地看着远处正在练功的纤细身影,不知是不是感觉到灼灼的目光,珂鸾往这边看了一眼。就是这一眼,他的动作不经意地慢了一拍,旁人一转身一出拳正好打在他的左眼上,队伍中出现了骚乱。
紫鸢谣清一清嗓子,“橙珂鸾,出列!”
珂鸾低着头捂着眼睛一路小跑过来站定在紫鸢谣面前,紫鸢谣抱着双臂,冷冷说:“把手放下!”
珂鸾将捂着眼睛的手放下,有些青紫微肿的左眼半眯着,他不知所措地低着头。
将考核名单展开,紫鸢谣指着末尾的位置怒气冲冲,“我以前是怎么教你的?怎么会出来这样的结果?别忘了,你是我推荐来的,你丢的还有我的脸!”
珂鸾将头垂得更低,紫鸢谣一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