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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语毕,一阵风声,无数支箭如雨而来,同时紫鸢谣唇微启,一圈圈光轮自脚下瞬间扩展开,一道浅淡柔和的光障出现在半空,箭打在光障上纷纷落地,紫鸢谣长戟一划,下令,“攻!”
顿时雄壮的呼喝声响彻山林,兵戈铁马的厮杀声中利器割破肉体的钝响交杂其间,淡淡的血腥味将原先草木的清新掩盖。原先欢愉的鸟儿收敛歌喉,躲在不知道的地方惊恐张望。
山贼们没有经过正规的训练,在训练有素的将士面前只是有勇无谋的厮杀罢了。
珂鸾银色的铠甲沾染血迹,在阳光下显得有些耀眼,无端地心中一紧,紫鸢谣握着长戟的手不由得慢慢收紧。身形一侧,躲过袭来的一击,手腕翻转长戟出,正中来者胸膛。身侧的夕绘隔开想从后面偷袭的一人,剑身一闪割出一条深深的伤口,疼痛无法阻止已杀红眼的山贼们,他们像嗜血的修罗癫狂决绝地涌上来。夕绘的每一剑都避开了致命的地方,转眼已全身浴血的山贼却一直攻上来不依不饶,夕绘原先坚毅的眸色渐渐碎裂,带着零星的惊恐,他被逼得连连后退,却一直不敢给出致命一击。
眼见夕绘被牵制住,另一山贼持剑从后面袭来,夕绘来不及躲闪,剑尖凛凛的寒气逼近,他面色微变。
如开于黄泉路上的嫣红曼珠沙华,快得看不清楚,只见那人胸前盛开出一朵血色花朵,凝寒清冷的剑尖代替了花蕊的位置,暗红色纱衣被风吹起,叶离抽剑,身子一旋,另一山贼咽喉处鲜血喷涌。叶离挥剑甩掉剑上的血迹,他唇角一扬,似朵朵盛开于黑暗中的曼珠沙华带着彼岸惊艳的诡异,说:“你这样会连累她的。”
夕绘紧咬下唇,没有丝毫思考的时间,挥剑斩向袭上来的人,依旧没有斩向致命之处,而是加重了手下的力度。
叶离无奈一笑,将袭来者一剑毙命。
山贼们连连败退,将士们步步紧逼,四面道路都被重重阻挡,只得向后山的悬崖撤退。
快到悬崖,山贼们聚集在一起仍奋力厮杀,紫鸢谣缓步上前,“当家的,现在投降还来得及,你忍心看着弟兄们一个个死在你面前吗?”
陈二浑身浴血,眸色血红,粗犷一笑,“哪个爷们会向一娘们屈服啊!”
远处山林间,一人黑衣站在一块巨石上,脚下画着奇怪的阵法,薄唇一扬,山林间的风席卷而来,带着隐隐的呜咽,像幽咽的哭声,优雅的唇线一展,清泠略带沙哑的声线,淡淡道:“开始了。”
紫鸢谣动作迅速,身姿飒爽,长戟划落出一道道绚丽弧线,她一步步向陈二走去,陈二黝黑的脸犹带惊恐,在距离三十步之遥时,他唇角牵起一丝弧度。
一阵疾风在山谷中呼啸而过,大地散发出诡异的紫色光芒,渐渐盛放的光芒像要吞噬所有的人,一切的景象笼罩在这片光芒之中,尽显妖异。
在光芒亮起时,紫鸢谣只觉心头蓦地一震,有血自唇角溢出,望向四周,内力稍差的人已吐血萎顿在地。紫鸢谣心中暗叫不好,显然是中了暗算,她想催动咒术却只觉胸口一阵钝痛喷出一口鲜血,只得用长戟勉力支撑着身子。
远处的巨石上,风吹动发丝轻柔飞舞,脚下的阵法散发着紫色光芒,那纹样与对面悬崖上的巨大阵法正好相似。修长清瘦的手指缓缓收缩,手心中一个木刻的粗糙人偶上用暗红的血迹画满了复杂的咒文,低沉的声音念动从未听过的咒文,只见人偶身上暗红的纹样缓缓蠕动起来,越来越迅速,最终杂乱一片,继而缓缓变换成锁链的形状,将人偶圈圈束缚。
从空中往下看,会发现将士们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阵法,而阵眼的位置,正好是紫鸢谣的脚下。
肺腑间阵阵撕裂般剧痛,紫鸢谣试着催动咒术来抗拒。这时,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原先倒在地上的尸体居然挣扎着纷纷站了起来,那些破烂的尸体摇摇晃晃向这边聚来,盲目地挥舞着手中的武器,被困在阵中的将士毫无反抗能力,逐一被杀。
紫鸢谣将手伸向腰畔,只要能逃出这个阵法就行,她咬着牙拽紧腰间的紫色玉石。
这时,脚下突然卷起一股逆风,投影在地上的影子如水波荡起圈圈涟漪,突然,那些黑色腾起成一条条黑色的锁链向紫鸢谣包围过来。紫鸢谣挥动长戟,锋利的长戟竟然穿过了锁链,那些景象就如影子一般看得到却触碰不到!
“当心!”只感觉到后背一阵推力,向前踉跄几步,再回头时,只见那抹暗红被条条锁链包围其中。四周的浓浓紫色将这朵暗红的花朵映衬得犹如干涸的血,犹带血迹的唇角仍旧邪魅地向上翘起,那双碧色的眸子看不出一丝原本的色彩。那些黑色的锁链猛然一收将叶离团团围住,最后收缩消失于他的体内。
凄厉的呼喊声响彻整个崖顶,原先绽放的花朵顷刻间被揉碎一般,叶离双膝跪地喷出一口血,血液是浓稠的黑色,有几滴落在紫鸢谣脸颊上,那温暖的液体却如灼灼燃烧一般焚烧着心脏。
“叶离!”紫鸢谣奔过去扶住他,伸手将腰畔的那串紫色玉石往空中一抛,数十只五彩霓羽的巨大鸟儿扑扇着翅膀出现在空中,这些鸟儿将将士们驮在身上飞向山下的驻地。
远处的巨石上,冷冷一哼,深灰的眸子冰寒乍现。
二十九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重明鸟振翅飞下,怀中的叶离面色苍白,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漆黑的血顺着嘴角流下。
“叶离!叶离!坚持住!”紫鸢谣伸手拂去他唇角的血,却越抹越多,她干脆扯过袖子擦,却不见擦干净的迹象。
“叶离,坚持住,到了驻地黄芷芯会救你的!”声音中透着细微的颤音与不确定,手不由自主地颤抖着,紫鸢谣感到一阵没由来的慌乱,从未有过的恐慌,怀中的叶离脸色苍白得犹如一碰就碎的冰凌。
重明鸟滑翔着向下回旋,刚才的一幕幕重现于眼前,绽放的暗红萎顿在地,手指不自主地收缩。
叶离缓缓睁开眼,薄唇虚弱地牵起,紫鸢谣急急开口,“叶离!感觉怎样?”
那唇沾染了漆黑的血迹,缓缓开阖,“我……我是……是……不是……很丑?”
紫鸢谣替他擦掉新涌出的血渍,从紧咬的牙关间挤出话语,“笨蛋,都这时候了!”
叶离望着头顶蔚蓝的天际,发丝随风飘动,碧玉的眸子黯淡无光,“这……这样……很好。”
重明鸟扑扇翅膀落地,叶离那双邪魅的碧玉眸子缓缓阖上,紫鸢谣握紧他的手,心中是沉沉的痛,急急唤着:“叶离!叶离!叶离!”
早已等候的黄芷芯急急上前,重明鸟曲颈上扬悲鸣一声消失不见,紫鸢谣将叶离紧紧抱在怀中,一声一声唤着他的名字。
“叶离!你睁开眼啊!睁开眼!”有温热的液体从两颊滑落,两年前的相遇,那个极美的土匪头子,那个总穿红衣的男人,那个有着一双勾魂碧玉眸子的妖精,现在悄无声息地躺在怀中,那蜜桃色的唇不会再说出一些叫人无奈的话语,那眸子不会再使坏的时候微微眯起,那份极美的闲适不会再追随而来。零碎的回忆满是那暗红的花朵,或嗔或笑,一闭眼又见那颀长的身影一旋开出这世间最美的末世玫瑰。
伏在叶离耳边,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滑下,紫鸢谣埋在他的耳边,声音沙哑,“喂,妖精,别闹了,快醒过,我数三声你就睁开眼,从此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嗓子紧得说不出话来,紫鸢谣凑在叶离耳畔,缓缓开口。
“一。”
山风吹过,扬起他的发轻抚过她的脖颈。
“二。”
阳光倾泻,他的脸颊有种通透的苍白。
“三。”
细细密密的睫毛下,翡翠眸子沉睡在眼睑之下,没有任何醒来的意思。
叶离,心中有什么东西突然缺失,意识有些站不稳,紧紧将他搂入怀中,世界徒然的颠覆来不及反应。
“别抱了,快把他抬进去,他还没死呢!”黄芷芯将手从叶离的脉搏处移开,眉头紧蹙,冷冷开口。
紫鸢谣惊喜地猛然抬头,黄芷芯面色凝重,“但是能不能活下来就不知道了。”
将叶离安置好,黄芷芯往他嘴里塞了几颗药丸,拿出一盒银针解开叶离上衣,扎针的动作熟练迅速,额头有密密汗珠溢出。她专注小心旋着银针,叶离胸膛突然一阵起伏,吐出一口黑血,却不见转醒。
黄芷芯收针,为他盖上被子,声音沉重,“情况很糟糕。”
“能不能救?”紫鸢谣急急开口。
黄芷芯看向她,“能,但是又不能。”
紫鸢谣挑眉,“怎么说?”
“叶离中的是巫术,这不同于中毒,巫术一定要找到施术的根源才能解开,在找到根源前,我没有任何缓解术法的办法,所以,叶离随时都有可能死掉。”黄芷芯擦拭着手心的血迹,缓缓开口。
“有谁能缓解术法的运行?”
黄芷芯看向外头渐渐暗淡下去的光亮,说:“虹族霁氏是解巫术的行家,但是,这一家族在二十年前就满门抄斩了。”
刚刚燃起的希望顿时灭得无影无踪,紫鸢谣陷入沉默。
黄芷芯一手放在她的肩上,“或许,可以向青户痕求助,他应该有办法。”
紫鸢谣看着榻上的叶离,眸光暗淡。
“派我去吧。”帘子掀起,珂鸾扶着夕绘走了进来,夕绘咬着下唇又重复一遍,“派我去吧,派我去找青户痕吧。”
“夕绘。”看着夕绘满身的伤,紫鸢谣不知该如何回答。
“让我去吧,你满身都是伤。”珂鸾打破沉寂,他指着脸上的几道血迹,“我的都是小伤不碍事,让我去,只需几个时辰便能回来。”
紫鸢谣点点头,“你快去快回。”
珂鸾从腰间拿出一块紫色玉石,笑容淡淡,“叶离哥哥不会有事的!”
说罢那玉石幻变成一只重明鸟,珂鸾登上鸟背,鸟儿振翅冲向将黑的天际,几声鸟鸣远远传来。
走出军帐,一丝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