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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拉开距离,紫鸢谣变换手势,黑衣人一手捂着胸口,他眼微微眯起,后退两步,明显处于劣势却不见其畏惧分毫。他伸手向着身侧悬浮于井口的木刻人偶,紫鸢谣心头一紧,一切在电光火石之间。两道剑光一前一后,黑衣人急急向后掠去举剑格挡住第一剑,紧跟其后的第二道剑气生生斩向他的胸膛,只见那道人影在空中一顿如流星坠落,他跌落在地连吐鲜血,一道光轮出现在他身下,光芒过后,人影消失,只余下斑斑血迹。
“不问春花秋月何时了。”
“不问天涯海角万万里。”
紫鸢谣缓缓念出这两句,收剑回鞘,拿过木刻的人偶,那雕刻拙劣的人偶上黑色的咒文爬虫一般蠕动着。
三十一
旭日初升,霞光万丈,薄雾绕青山,青空带着依稀的暖色沾染了流云。
清晨的凉意未退,凝在草尖的露水闪着光彩,枝头上的鸟儿侧头聆听不时鸣叫。
军帐中,大家屏气凝神注视着将木刻人偶托于掌心的绯,他一手持刀在叶离的食指上割出一道口子,先将一滴血滴在人偶头部,再握着指头在人偶身上画下看不懂的咒符。
人偶身上原先蠕动的咒文渐渐变淡消失,啪一声,人偶裂成两半,绯查看过叶离的脉搏起身淡淡道:“巫术已经消除了。”
榻上的叶离眉宇俊逸,带着少许的惨败,紫鸢谣上前俯身想要伸手,却堪堪停在了离他脸一寸的地方。紫鸢谣一转身,捂住口剧烈咳嗽,有点点的血迹从指缝间溢出,黄芷芯递上一方帕子和药丸。
这一战虽剿清了青城山上的山贼们,但损失也颇为惨重,第二日便启程返回。
叶离自巫术解除一直昏睡不醒,气色虽虚但好转很多,直到回到府中仍不见转醒,紫鸢谣日日守在床前。
“我来守着吧,你去休息一会,你身上还有伤。”绯端了碗汤药递给紫鸢谣。
紫鸢谣仰头饮尽,说:“我不累。”
绯没有强求,端着空碗退出房间。
望着叶离略显苍白的唇紫鸢谣眉头轻锁,有忧心有疑虑,犹豫着握上他的手,那修长的手指指尖带着微微的凉意。
“你什么时候才会醒来?”淡淡的话语消逝在寂静的房中,紫鸢谣轻叹,低头的刹那,叶离长长的睫毛如稚嫩的蝶翼微微颤了颤。
“一。”
一丝微弱的声音响起。
“二。”
带着点点的沙哑像回转的清风。
“三。”
稚嫩的蝶翼终于展开,扑扇着翅膀飞向天际,碧玉眸子光彩流转,唇角熟悉地一勾,“我醒过来,之前你说我醒过来就什么都答应我的。”
紫鸢谣看着那双翡翠眸子,心中万千喜悦却只化作唇边的无奈一笑,“是啊,我说过。”
叶离笑容渐渐加深,“你娶我吧。”
紫鸢谣望了回房顶,“先把伤养好再说。”
嘴一撅,叶离大眼忽闪忽闪,“不要,你现在就答应。”
紫鸢谣望向别处,准备起身,“我去看看你的药煎好没。”转身间,手却被叶离握住,只得站在床边支吾着。
“小姐,西痕将军前来拜访。”门外传来紫荷的声音。
“我这就来。”紫鸢谣看到救星一般,叶离只得撒手,眸子沉得望不见底。
紫鸢谣离开房间,不一会绯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他将碗放在桌上,在床边坐下。叶离费力地撑起身子,绯在一旁没有丝毫帮助他的意思,叶离坐起身额头溢出点点虚汗,喘息着。
“不用勉强坐起来,你现在的身体还很虚弱。”绯冷冷开口,不同于平时的温和,冷淡而强硬。
叶离嘴角牵起一丝笑意,“练武之人没有那么虚弱,谢谢你的关心。”
绯抬眸,冷冷一笑,“是啊,您可是福大命大之人,我说的是不是,曾经的三皇子?”房间寂静,浮动着看不见的波澜。
叶离眸色一凛,继而淡淡一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绯身子前倾,伸出手,食指点上叶离的眉心,“那天,你额间的印记我看见了。”
叶离垂下眸,笑容不减,“我真的不懂你在说什么。”
绯收回手,“三皇子这个称谓可能你不太熟悉,那么空橙叶这个名字你想必不陌生吧。”
叶离眉宇间的神色逐渐冷凝,“你是谁?”
绯起身,“和你一样,本该死于二十年前的人。”他转身离开,绯色衣裳鲜艳得像滑落的血泪。
另一边的厅室内,青户痕青衣如烟,眉目间碧波柔光,“你的伤好些了没?”
紫鸢谣淡淡一笑,“不碍事。”
房间内一时无声,青户痕掩在袖中的手指无声握紧,“听说珂鸾到我府上找过我,那日我有事在身。”
紫鸢谣扬手打断,“此事你不必记挂,青城山一战我已跟你细说,你有何看法?”
青户痕垂眸,神色肃然,“近来朝中不少支持王的大臣屡遭不测,不是莫名暴毙就是被弹劾锒铛入狱,不少大臣被迫辞官回乡,你这次的事应该和楮王爷脱不开关系。”
紫鸢谣手指轻叩桌面,淡淡道:“你是说,楮王爷想除了我?”
青户痕点头,“毕竟你是王最亲信的一名大将。”
轻轻一笑,紫鸢谣无奈摇头,“我现在已无兵权在手,不足以畏惧。”
似不经意地伸手覆上紫鸢谣的手,青户痕低下头,眉眼清朗,“谣,你还是小心的好。对了,你爹前几日来找过我。”
紫鸢谣眉梢一挑,“我爹?找你何事?”
青竹苍翠掩在浅雾朦胧中,青户痕抿了口茶水,“我们的婚事。”
紫鸢谣伤神地轻抚额角,“应该是我娘的意思,早跟他们说过这事尚早的。”
“谣。”青户痕开口,“等我们成亲之后便辞官吧。”
微微的错愕,紫鸢谣语调一转带着一丝勉强的笑意,“等到那时候再说吧。”
青户痕离开不久,橙馥鲤紧随其后而来。
“谣,听说你凯旋而归,走走,好友我给你开个庆功宴,为你接风洗尘。”她还未等通报便直奔正厅而来,老神在在地寻了个位子坐下端起桌上的茶盏抿着。
紫鸢谣望了回房顶,“谁说凯旋而归的?”
橙馥鲤摆摆手,“管它谁说的,反正贼是剿灭了,所以这庆功宴是必不可少的,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走走,我请你去桂明坊喝酒去。”边说边拽着紫鸢谣就走。
“这桂明坊的桂花醇可是城里数一数二的佳酿啊!来来,给我倒满了。”橙馥鲤身陷软榻之中,淡淡脂粉味混着酒香,一旁的小爷斟满酒递到橙馥鲤面前,只见那丫头下巴一挑,“喂我。”小爷唇角勾勾,白玉酒杯凑近她的唇,琼浆玉露散入喉,唇齿留香沁心脾,橙馥鲤笑容明朗。
“将军,请。”身旁的小爷递上一杯酒,清醇佳酿清香缕缕,白玉酒杯通透莹白,紫鸢谣接过杯盏饮尽,缕缕芳香从内逸散而出,畅快淋漓,轻盈得仿佛要化作那朵朵的桂花,驻守枝头点点幽香。
“谣,好酒吧!”橙馥鲤眉眼弯弯,食指勾上小爷的下巴,“这酒美,人也美,来来,倒满了!”
紫鸢谣默默品着酒,身侧的小爷倒也中规中矩,安静地坐在一旁不时将酒杯满上,对于坐在对面和小爷打情骂俏眉来眼去的橙馥鲤她选择了无视掉。
就在这时,雅间的门被推开,一抹异香扑面而来,细碎的铃铛声,一身湖蓝如水波晕开明净透彻,带着海一般的最明亮的蓝色,白玉镂空面具镶嵌着蓝宝石排成瑰丽的纹样,只露出尖瘦的下巴微微勾起的唇角和灰色眸子。
就在着湖蓝纱衣的少年走进雅间那一刻起,橙馥鲤的目光完全黏在了他的身上。
少年迈开步子,脚踝上用红色缎带绑着的铃铛一阵清悦叮当,衣裳下摆一展修长纤细的腿脚隐约可见,他微微俯身,锁骨清晰蜿蜒。
“这是坊中新来的小爷,今日献舞一支,献丑了。”桂明坊的坊主微微俯身行礼。
乐曲声起,少年随着曲子舞动,银铃清脆,腰肢柔韧如新长的柳枝,身形纤瘦修长,层层纱衣飘动间那双深灰色眸子如那深海的涡旋能够吸魂摄魄,缕缕红色缎带缠绕飘摇,抬手间衣袖滑下小臂偏瘦精巧,犹如将要成熟的苹果散发着青涩与醇香的味道。乐曲声渐渐急促,少年动作越来越快,衣摆扬起小腿白皙如雨后新长的竹笋。曲罢,少年缓缓停下舞步,飘飞的纱衣乖顺地垂下,胸膛微微起伏,额间有依稀薄汗。
叮,一颗铃铛带着长长的缎带从少年脚下滚落正好停在紫鸢谣脚边,她俯身捡起铃铛,抬头时少年已走出房间,细细看着掌中的铃铛,紫鸢谣悄悄将其收入袖中。
“坊主,这小爷我要了!”橙馥鲤一拍桌子喊道。
坊主有些为难地摆摆手,“这可不行。”
“为什么不行!”橙馥鲤两颊微红有着微微的醉意。
低头饮酒,紫鸢谣无心去听他们的话语,脑海中满满是刚才少年那双深灰色的眸子,那双眸子有着熟悉的感觉,想到这,紫鸢谣站起身。
“谣,你要去哪?”正在和坊主讨价还价的橙馥鲤不解地问。
紫鸢谣不好意思一笑,“抱歉,我去一下茅厕。”
匆匆走出房间,顺着长长的走廊走到尽头,望向楼下,只见满满的浅粉纱帘中暗香涌动,彩色灯笼下佳人美酒语笑盈盈。
叮。
笑语中清越铃铛声穿越一片纷杂,抬头寻去,对面楼阁回廊拐角处一角湖蓝色纱衣飘过,转身寻去,却又不见身影。
叮。
铃铛声在回廊的深处响起,紫鸢谣匆匆寻去。不知不觉中已离开那一片嘈杂,四周是紧闭的门扉,纸质窗户透出暖暖的光色,门前灯笼描摹着精致景色在风中幽幽来回旋转,散发着暧昧的迷蒙光亮。
叮。
铃铛声在走廊的最深处,一声一声,穿越空间直达听者的心迹荡起一圈圈的涟漪。鼻息间捕捉到一缕缕香味,与少年身上的香味无异,越往里走香味越发浓郁,直到走廊最深处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