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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及子孙。结下累世解不开的芥蒂。只有侯家后的混混儿,因为环境关系,不分上下角,有事两角都可约请,因此被称为“活轴子”。
“秋野先生,东耀华和我不过有一面之交,况且此人心狠手辣,翻脸无情,我替你们牵线搭桥,一旦你们反目,我可就里外不是人了。”侯八爷捻着酒杯,颇为疑虑地说道。
“侯先生自然会担点风险,但这忙可不是白帮的哦”秋野诚一淡淡地笑着,将一张银行单据推到侯八爷面前,中国人就是这个德行,漫天要价,就地还钱,什么事情总要装出很难办的样子,不过是自抬身价而已。
“秋野先生客气了,朋友之间,弄这个岂不是瞧不起我侯八了。”侯八作势谦让,手却按着银行单据没有动。
“朋友归朋友,这点小意思是给侯八爷的运作经费,不可混为一谈。”秋野诚一心中鄙夷,但脸上却是春风满面。
“既然是这样,那侯某就不客气。”侯八收起票据,一拍胸脯说道:“为了朋友,这件事情我一定全力去办,否则可就不够义气。秋野先生放心,十天之内,定有回音。”
“好,那我就静听佳音了。”秋野诚一举杯示意,“来,干一杯。”
“干”
……………………
有动静了,丰泽园门口负责报信儿的李振英快步走开,手中的折扇摇得象电风扇般飞快。要在平时,程盈秋肯定会笑出声来,但现在她陡然紧张起来,手伸向挎包,握住了里面早已打开保险的手枪,急促地走向门口,斜对面,冯运修与她相向而来。
王竹林的汽车从远处缓缓开过来,这表明王竹林来的最晚,而他却要先走,因为他是被请的主客。王竹林在送客的簇拥下,走出丰泽园,来到汽车门前,回头与众送客拱手道别。
七米,五米,程盈秋拔出手枪,向王竹林射出了第一枪。枪声刺耳,尖叫纷起,王竹林的酒肉朋友被这意外情况惊呆,纷纷掉头向饭店里跑。冯运修也抽枪射击,同时高声喊道:“抗团杀奸,抗日报国”他用的正是那把大威力的左轮枪,在极短的时间内,程盈秋和冯运修便连七枪,王竹林头部,肩臂腹胸处多处中弹,鲜血迸溅,倒在了地上。
程盈秋和冯运修转身就跑,两人都是干净利索的打扮,脸上也作了些化装,程盈秋甚至是一身男装,现场很乱,没有人注意到凶手的具体特征。担任掩护的沈栋和孙湘德冲天开了两枪,加剧了丰泽园前的混乱,抗团的人员开始分头撤离。
黄历轻轻舒了口气,成功了,这次行动虽有暇疵,但也算布置周详,进退如风了。明天报纸上该怎么说,丰泽园门前抗团制造暗杀血案,凶手得手后神秘消失,嗯,差不多就是这个标题了。只是不知道冯运修为何要高喊口号,是即兴挥,还是事先计划,这颇象有些小说中高手比武的描写,每出一招都要高喊出招数的名字,是看起来比较威风,还是——
突然,从丰泽园二楼窗口跳下一个人,落地后轻轻一滚卸去了力道,快向程盈秋离去的方向追去。好利索的身手,似曾相识,黄历的眼睛眯了眯,是那个家伙,与自己交过手的日本人。要坏事,黄历来不及多想,四下一张望,快步跑上街道,一把将一个陌生的骑车人拉了下来,摔倒在地,他飞身上了脚踏车,身子向倾,用力猛蹬,身后传来了那个陌生人的叫骂声。
成功喽,脱险喽,程盈秋稍微放慢了节奏,蹬着脚踏车拐进了一条很黑的胡同。原来亲手开枪杀人就是这么一回事,兴许是对汉奸的愤恨压倒了内心的害怕,看着王竹林在自己枪下鲜血迸溅,颓然倒下,程盈秋心中有一种很畅快的感觉,只是不知道她晚上睡觉会不会做恶梦。
刚刚要骑出黑胡同,已经能看见前面路灯的光芒,脚踏车突然停下,这太突然,程盈秋差点栽出去,她有些狼狈地跳下车,回头一看,借着路灯射过来的光,一个瘦削的男人冷冷地盯着她,手使劲拉着车后架。
“你干什么?”程盈秋瞪起了眼睛,喝斥道:“放手,否则我可不客气了。”
程盈秋一身男装,头上还戴着顶鸭舌帽,将长盘在了里面,只是这一张嘴说话,便暴露了她的性别。
服部小五郎眨了眨眼睛,冷冰冰的说道:“女人?抗团的,你跑不了了,跟我去日本宪兵队。”
程盈秋眨了眨眼睛,明白这家伙不是什么想抢劫的流氓地痞,而是真正的敌人,她将手伸向挎包,我有枪,还刚刚杀过一个人,你还想拦得住我?
服部小五郎突然靠近了程盈秋,动作非常快,几乎与程盈秋来了个面对面,程盈秋一惊,剧痛从摸枪的手腕传来,象上了一道大力的铁箍,捏得她骨头都要碎了。
“不要作无谓的抵抗,乖乖地跟我走。”服部小五郎用力一扯,程盈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偏不。”程盈秋倔强的性子作,咬牙忍痛,左手挥拳打向服部小五郎。
服部小五郎用力一挡,程盈秋的拳头象打在铁板上一样,疼得她不由得哼一声。
胡同那边传来了脚踏车的声音,然后又消失了,服部小五郎有些狐疑,那边很黑,他处的位置却有不远处的路灯照着,他下意识地将程盈秋挡在身前,这是长期严格训练的本能,尽量不使自己处于危险的境地。
没错,黄历追来了,他将车子扔掉,躲在黑影里没有贸然前进,这是一个很有利的局面,敌明我暗,他对这个身手异常敏捷的家伙有些忌惮。
“什么人,出来。”服部小五郎沉声喝道。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寂,程盈秋扭动着身子,却无法脱出服部小五郎的控制。
服部小五郎躲在程盈秋身后,缓缓后退,他想摆脱现在这种被动的局面,要么大家都在暗处,要么大家都在明处,这样才公平。
第二卷 平津狼烟第二十七章第二次交手
第二卷平津狼烟第二十七章第二次交手
黄历没有动,服部小五郎的意图很明显,退出胡同,或者把他引出来,或者拐过街角,避开与他的直面。在战斗中有一个小原则,不能说是金科玉律,但也可以说是百试不爽。那就是敌人希望你去做的,你千万不要上当;而敌人害怕的,你去做就基本没有坏处。他伏低了身子,减少自己的受攻面,稳稳地双手端枪,服部小五郎藏在程盈秋身后,遮挡了大部分身体,黄历想从下三路寻找破绽。
服部小五郎有些不安,对面的沉寂让他无从攻击,他的手象铁钳样将程盈秋的两个手腕背在身后紧紧抓住,另一只手捏着苦无,处于随时待的状态,继续后退。
有机会了,服部小五郎挟着程盈秋已经退出了胡同,路灯的昏黄光芒拉长了两个人的身影,黄历抿了抿嘴角,仔细地瞄准。很好,程盈秋今天没有穿遮挡视线的裙子,四条腿在不停移动着,交错着,两条腿有些被动,步伐凌乱,另两条腿稳定而从容,两个人转身了,对,就是现在。
服部小五郎和程盈秋转了个身,由正对黄历变为侧身,只需要两步便能避开这条直直的胡同,闪入横着的街道中。
扑,扑,黄历抓住这稍瞬即逝的机会,连两枪,服部小五郎小腿、大腿的侧面中弹,这熟悉的声音立刻让服部小五郎吃了一惊,他没想到对面竟然是那个与自己交过手的家伙。以无备对有备,服部小五郎吃了大亏,剧痛传来,服部小五郎身子一晃,差点跪倒,他的反应也是极快,将程盈秋斜着一推,借力向侧后方蹿蹦,同时,手里的两支苦无向着胡同里出现的一个依稀的人影飞了出去。
黄历开枪、跳起、前蹿,服部小五郎中弹、推人、镖、后跃,不过是短短的几秒钟,两人都作出了最快的动作和反应。只不过黄历偷袭在先,占了便宜,但服部小五郎中枪之后的应对和反击也堪称灵活和凌厉。
程盈秋被推进胡同,影响了黄历再次射击,紧接着两支暗器便飞了过来,黄历忙向墙壁一贴身子,躲闪开来,就这么一停顿,服部小五郎已经没了踪影。腿部受伤,服部小五郎又知道将面对一个高手,在不利的条件下,他选择了理智的退却,因为他不是武士,不会因此而感到耻辱。
“我是老三。”黄历一手揽住程盈秋的身子,一手持枪,缓缓戒备着向后退去,他不知道服部小五郎已经带伤而走,他必须防备这个家伙的反扑,而对于程盈秋的挣扎,他只用简短的四个字便停止了。
程盈秋手腕疼得厉害,但也知道此时不是诉苦哭痛的时候,咬着牙忍着。
黄历并不知道她的伤有多重,退了一段距离,低声说道:“骑车快走,那个小日本受了伤,应该不会再追了。”
程盈秋依言去扶脚踏车,手腕一阵剧痛,不由得痛哼一声,车子刚扶起来,便又倒下了。
“我的手腕好象断了——”程盈秋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儿。
黄历皱了皱眉,单手扶起脚踏车,单手持枪,戒备着退出胡同,将枪插进怀里,单手使劲,将程盈秋扶坐在横梁上,飞身上车,快驶离了这里。
迎面吹来的风撩起了程盈秋额前的几缕秀,黄历骑得很快,身子偶尔前倾用力,那姿势就象把程盈秋拥入了怀里。偶尔嘴里的呼吸轻轻地喷在程盈秋的耳旁,弄得她痒痒的,心里觉得怪怪的,象是有些抗拒,又象是很舒服。
………………
啪的一声,电灯被拉开,程盈秋看到的是一个整齐简单的房间,一床、一桌、两椅,唯一算得上奢侈的便是那架收音机了。
黄历随便指了指椅子,示意程盈秋坐下,他从床底下拿出一个大木盒子,打开,里面有许多大小不一的格,药物、哭械分门别类地放在里面。
程盈秋坐在椅子上,东张西望,但实在是没什么好看的,桌上倒有几本书,其中一本还是日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