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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历看着曾澈猴急的样子,一种报复的快感油然而生,用力拍了拍曾澈的肩膀,大声说道:“那就让周兄破费了,改天让盈秋多烧几个菜,一定要请周兄莅临。”
“哈哈,呵呵——”曾澈翻了翻眼睛,快步走了出去,折磨呀,真是同情黄历,怪不得要向自己身上撒气呢
………………
吃过午饭,曾澈告辞,黄历和程盈秋独自回家。在外面,程盈秋表现得还象那么回事,挽着黄历的胳膊,很象一对夫妻的样子。
“二哥跟你嘀嘀咕咕地说了些什么?”程盈秋问道:“我只听了几耳朵,什么袁文会,是不是有行动了?”
嗯,黄历很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他让我装小白脸,去勾引袁文会的小妾武秀兰。”
“胡扯。”程盈秋甩了下黄历的胳膊,不悦地说道:“有行动可不能撇下我,否则——”
“否则什么,你还有别的折磨我的花样?”黄历满不在乎地说道:“我,要改名字了,就叫挺——得—
第二卷 平津狼烟第三十八章拐人私奔
第二卷平津狼烟第三十八章拐人私奔
在劝业场顶楼的天华景戏院,正上演七岁红唱的评剧《刘翠屏哭井》。观众稀稀拉拉的不多,黄历和化过装的沈栋坐在最后一排座,那里光线也最暗。他们在那戚戚切切的音乐声中,低声地交谈着。
舞台上正表演着刘翠屏张开白色的帷裙,悲悲切切地扑向扔有她丈夫尸体的那眼干井。大段的悲调唱词:“却怎么,阴风惨惨一个劲地往上吹,哎哎哎哎……”招来一阵热烈的鼓掌。
在掌声和乱哄哄的谈笑中,戏散场了,黄历和沈栋走出了天华景戏院,走下楼,紧跟着前边的一个年轻女人在商场中闲逛。
“去吧,只报上王庆和的名字,她就会知道你是谁了。”黄历笑着低声说道:“施展你男子汉的魅力,把她勾引过来。”
沈栋有些不好意思,咧嘴傻笑,被黄历轻轻推了一下,才有些不情愿地走了过去。
………………
小庭院里静悄悄的。武秀兰斜倚在屋门框上,不安地向远处的天空望着。轻轻叹了口气,武秀兰再次看了看日影,日影好像定在那里了,并没有往西斜。她又看看手腕上那块精致的手表,表针指向十二点四十分,她怀疑表停了,举到耳边一听,还走着。
就要逃出这牢笼,脱出那个卑鄙无耻的大流氓的魔掌了,武秀兰觉得既兴奋又紧张,又有些担心。担心父亲,担心自己,担心蓝衣社的人只是利用她们父女,而不会象他们嘴上说的那么好。
院门突然被敲响了,武秀兰的心也随着猛跳起来。接着是问话声,然后是大声的吵架声,然后是几声不高的惨叫。武秀兰的手紧紧抓着门框,盯着通往前院的月亮门,杂沓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当那个有过一面之识的男人的脸出现时,武秀兰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
男人最不能容忍的是什么事情?答案很多,但自己的女人跟别人跑了,绝对应该包括在内。特别是象袁文会这样在江湖上混的人物,戴了绿帽子,在同道面前自然就矮了三分,连手下的小弟都可能会用异样的眼神看他。
哗啦,茶杯茶壶被划拉到地上,摔得粉碎,袁文会怒不可遏,瞪着凶狠的眼睛望着那两个负责监视武秀兰的手下。
“废物点心,说,到底怎么回事?”袁文会上前左右开弓,几个大耳光抽完,抬脚又踹。
“袁爷,那个小白脸带着个保镖,手脚利索得很。”一个家伙捂着脸哭丧着说道:“我们也没想到他这么横,说打就打,没有防备……”
“凭你们那两下子,有防备也不是人家的对手。”袁文会的亲信弟子郭小波冷笑道:“一巴掌就能打掉你们的下巴,那是个练家子。”
袁文会皱了皱眉,冲着两个手下继续骂道:“还有什么,姓武的贱人怎么跟人勾搭上的,你们都瞎了眼睛不成?”
“是,是在劝业场——”一个手下望着另一个,有些不太确定。
“没,没错,那天,武小姐去天华景戏院看七岁红的评剧。看完戏,武小姐又逛商场,那个小白脸凑过来,说了几句话,好象以前就认识的样子。”另一个手下显然记忆力不错,或许是被几记耳光给打聪明了。
“蠢货,白痴。”袁文会气得胡子直翘,再次大声斥骂道:“就这么让那个贱人与小白脸勾搭成奸,你们连饭桶都不如。”
“袁爷,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骂什么也不顶用。”郭小波上前劝道:“还是先想办法,我带人分头去码头、车站,时间抓得紧,兴许跑不掉。”
“对,这对狗男女,不能就这么放跑他们。”袁文会咬牙切齿,“抓住那个小白脸,爷要亲手骟了他,那个jian货,卖到窑子里。还有那个武汉卿,砸折他的腿,让他去要饭。”
“这事宜小不宜大,要不袁爷您的脸面——”郭小波低声提醒道。
“嗯,我晓得。”袁文会强压住火气,摆了摆手。
“袁爷,那个,那个小白脸走时撂下话了——”那个监视武秀兰的手下有些怯怯地说道。
袁文会气得冲上去,又是一个大嘴巴子,骂道:“撂下什么话了,说呀”
“他说,武小姐是自由身,既没嫁给您,也没卖给您,您要是成*人之美,他们日后必有厚报;要是您不依不饶,那就约个日子,按江湖规矩办事,输赢各安天命,谁也别找后账。要是——”
“说呀——”袁文会一声大吼,让欲言又止的手下身子一哆嗦。
“要是您这些都不同意,那就别怪他什么手段都使,把您干的那些——都捅到报纸上,让您……”手下壮着胆子说完,畏畏缩缩地等着挨踹。
“哈哈,哈哈。”袁文会突然大笑起来,令手下大惑不解。
“天津卫还有敢和我讲理儿的人,真是他x妈x的有意思。”袁文会仿佛碰见了天底下最可笑的事情,笑得又拍桌子又跺脚,“成*人之美,狗屁,爷我还没那个心情;江湖规矩,呵呵,笑话,这天津卫的江湖规矩由爷说了算,他和我讲,做梦去吧;还有什么,想兜我的底儿,哼哼,爷做的善事谁不知道,啊,谁不说爷仗义舒财,他这招儿对爷没用。”
袁文会虽然为非作歹,但也是个沽名钓誉之徒,为了收买人心,讨好乡邻,确实做了一些貌似善事的事情。每年到峰窝庙会这些天,他花钱在沿途每隔一里搭一个大席棚,设座位供香客休息,并备有绿豆汤随便喝。每年除夕前,他会在芦庄子米面铺买两百袋白面,叫面铺开好五斤一张取面条子,把这些白面条子,分给他的手下人,叫他们在大年三十前一天的晚上,到芦庄子附近串街走巷,打听哪一家穷得过不去年,就叫开门给一张取面条子。
“倒是个有意思的家伙。”郭小波也凑趣地笑道:“他既然这么撂话,想必是不会急着跑路,咱们和他有得玩儿。”
正说着,门外跑进来一个徒弟,手中拿着封信,进了屋,对袁文会说道:“袁爷,外面有人扔了一封信,是给您的。”
袁文会愣了一下,抽出信纸看了看,脸有些变色,但却强作镇静地将信一收,对郭小波说道:“下战书来了,好啊,那咱们就好好玩玩儿。”
第二卷 平津狼烟第三十九章列车上的谋杀
第二卷平津狼烟第三十九章列车上的谋杀
种种意图都隐藏在看似简单的事件之下,袁文会能能否真的把武秀兰出逃看成是简单的随郎私奔,能否把约期谈判看成是简单的江湖过场,能否亲自出马以证明他是个男人,谁也不能有百分百的把握。就象一个高明的猎人,下好了巧妙的圈套,却无法预料能否打着猎物一样。
这些并不是黄历要操心去想的,他布置好了陷阱,跳与不跳,那是袁文会的事情。这次不跳,那么还有下次,机会总是有的。但程盈秋不同,她很着急,很担心,老是想着明天能否成功。
“晓西,你说袁文会明天会亲自去吗?”程盈秋从被窝里伸出手,枕在脑后,望着天棚问道。
这已经打破了惯例,在睡前两人没有聊天的习惯,是怕尴尬,还是怕聊着聊着不能自控,这是一个很难说清的问题。
“这由上天决定,我们操心是没用的。”黄历轻轻合上书页,起身准备脱衣睡觉。
程盈秋眨了眨眼睛,说道:“今天我做的饭还能吃吧?”
黄历愣了一下,笑道:“能吃,很有进步。”
程盈秋沉默了一下,幽幽地说道:“梦雨不会做饭,以前我们都不会做饭。”
黄历眨眨眼睛,有些不明所以,掀开被子进了被窝,才疑惑地问道:“说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程盈秋轻轻叹了口气,半晌又低声地说道:“和我聊聊天吧,我想妈妈了。”
黄历挠了挠头,这有点象小孩子在要糖吃,不过,程盈秋也算是个大孩子,有这种感觉很正常。
“那个,聊什么呢?”黄历问道。
“先聊聊你和梦雨去通州的事情。”程盈秋很感兴趣的样子。
黄历想了想,对程盈秋来说,这也没什么可再保密的了。于是,他便慢慢讲了起来,从与何梦雨在北平见面开始,一直讲到两人雪地跋涉,虎口脱险为止。当然,其中一些有损自己男子汉形象的言语举动都删减掉了。
程盈秋静静地听着,并不插言,只有眼神的变化,手指的伸屈,表示出了内心的情绪波动。
讲完了,黄历有些口渴,起身倒了杯水。程盈秋似笑非笑地说道:“给我也来一杯。”
接过水,程盈秋倚在床头,望着黄历,若有所思地说道:“讲得虽然平淡无奇,但实际上的经历定然是惊心动魄,命悬一线。共患难,这是最令人难忘的,难怪梦雨对你的感情不一般呢”
“哪有什么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