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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x洛x因、赌场都是得到敌伪组织的保护。
“妈妈,当初说得明白,我一天保证给你们卖二十个盘子,可是你们不能让我破身,日本人来了,你们也要想法儿庇护我。”怡春脸带不悦地说道:“怎么,钱我没少给你们赚,现在却又要把我往日本人身上推呢?”
“哎呀,妈妈不是这个意思。”老鸨心里怨恨,但脸上还挂着笑,“只是这个木村先生真是看上你了,非要你来接客。你也知道,他是宪兵队的大官,咱们惹不起呀连警察局的曲局长也过来了好几趟,劝你顺了木村先生的意吗?”
“哼,曲局长,他不得好死。”怡春恨得紧咬银牙,骂道:“自己给日本人当狗就罢了,偏还要拉着别人去跳火坑,要不是他,那个日本鬼子怎么会跑到咱们这里给我添**烦。”
“哎哟,这话可说不得。”老鸨吓得面无人色,上前要捂怡春的嘴,却被怡春一手打开。
“既然不让我说,就别让我去招待那个日本鬼子。”怡春霍然站起,眼睛瞪了起来,“否则,我惹出祸来,你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老鸨咬了咬牙,她也害怕逼着怡春去接客,万一怡春使什么坏招,激怒了日本人,这ji院可就大祸临头了。可外面的日本人又不是那么好答对,她讷讷地说道:“那可怎么办,日本人在外面等着哪”
怡春冷笑道:“就说我得了瘟疫,快要死了。日本鬼子最怕这个,保管以后连门都不登。”
老鸨咧了咧嘴,讪讪地向外走,边走边嘟囔:“你也知道日本人怕这个,你存心想让日本人封我的门哪一口一个鬼子的叫,也不知道日本人和你结了多大的仇,让他们听见,就得抓你去坐老虎凳。”
怡春待老鸨走出去,咣当一声用力关上了房门,呆了一会儿,她抓乱了自己的头,又从地上蹭了些土,抹在脸上,然后往床上一躺,闭上了眼睛。
怡春本名叫李倩心,原是上海闸北一家面粉厂小老板的女儿,一家人本来其乐融融地生活着,但六年前的一?二八淞沪事变彻底毁了这个美满的家庭,毁坏了李倩心幸福的生活。
从天而落的炸弹炸塌了面粉厂,炸毁了她的家,炸死了她的双亲和**岁的。到现在她还记得妹妹死时的样子,一件暗花格小褂子被染红,满月似的小脸蛋上满是血迹,还有那遍地的面粉,象冬天凄冷的雪……
两行泪水从怡春的面颊上无声流了下来,家破人亡,她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经历了多少苦难,又落在这活地狱里,不知何日是归期。想着想着,怡春凄然一笑,南下洼子的乱坟岗子,一口狗碰头的棺材,恐怕就是她的结局吧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怡春赶紧侧身,将被子连头盖上。
“哎呀,我的乖女儿呀”老鸨凑到跟前,笑得脸上的粉直往下掉,“别装病了,木村先生有急事,已经走了。”
怡春依旧不回头,害怕是在骗她。老鸨又说道:“有个豪客来开盘子,一下子就是五十块钱的大手笔,指名要见你呢他说了,只坐着聊聊天,说说话。”
当时,一般开盘子都是两块、五块,十块钱以上的就很少了。五十块钱的盘子,在老鸨和伙计眼中那真是罕见的豪举了。
怡春缓缓坐起,冷嘲道:“妈妈又赚了一笔呢,日本人走了,我再不接客,倒真是不识抬举了。你让客人呆会儿进来吧,我梳一下头。”
“好鸨赚了钱,笑逐颜开,“那位客人脾气很好,笑眯眯的样子,你好好伺候,兴许还能得赏钱呢”
过了一会儿,黄历“笑眯眯”地走了进来,这个塑胶面具便是如此造型,与那个刀疤脸正好形成了对比。
照例是没有营养的客套话,怡春已经辨不出这个曾经来过的客人。呆了一会儿,黄历慢慢将话题转到了曲旭东的身上。
“曲局长啊——”怡春有些鄙夷地说道:“那可是大忙人,并不常来。先生找他有什么事情吗?”
“听说他和日本人关系很好,我呢,想在政府里谋个差事,可惜找不到门路。”黄历象每个钻头觅缝想当汉奸的人一样,根本不把这当成一件丑事,笑眯眯地说道:“如果怡春姑娘肯帮忙,我必有重谢。”
“我和曲局长并不熟悉,恐怕爱莫能助。”怡春心中厌恶,不冷不热地拒绝了,当时想当汉奸的人并不少,有很多北洋政府或国民党时代的大官都想在日本人手下吃碗残羹剩饭,这种事情怡春见得多了,都想着从女人身上打主意,接近或讨好某某人。
黄历见她冷淡,也不以为意,继续巧妙地探听着曲旭东的行踪规律,怡春虽然心中不悦,但也不好冷了场子,有一句没一句地应着。
“含春姑娘不在这里了?是从良了,还是——”黄历在中间也穿插着别的话题,想到了和他开过房的那个姑娘,便随口问道。
“她——”怡春神色黯淡了一下,低沉地说道:“她得了病,被转卖出去了。”
黄历明白其中的意思,定是被卖到下等ji院,那里条件更加恶劣,他轻轻摇了摇头,叹息道:“那可是掉进了地狱。”
怡春有些奇怪地看了黄历一眼,叹了口气,说道:“她固然是生活在地狱里,而象我这样,也仅仅是略上一层的地狱而已。都说地狱有十八层,含春是在最下面,我便是在第十七层,比她又能好到哪去?”
黄历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怡春,这个女人倒是心里清楚,不象某些ji女被迷惑了本性,忘记了她们精神、**各个方面受到的侮辱。
第二卷 平津狼烟第六十九章曲局长来了
第二卷平津狼烟第六十九章曲局长来了
中国人有一句骂人最狠的话:“男盗女娼”。似乎窃盗、娼ji,最为卑贱,几乎不齿于人类了。这些人都是社会阶层的最底层,朝不保昔。
作为社会地位最卑微的ji女,出污泥不染,历风霜不枯,而不再仅仅是床榻上的一块性感的肉块,是ji院门内高挂的一块鲜艳的花牌,供别人春风一度。从红颜祸水到巾帼英雄的过渡和跨越,并不是所有青楼女子都能完成的。只有如李师师、小凤仙和赛金花少数人,才能够创造出那样的传奇。
怡春虽然不是什么巾帼英雄,但她也有爱,也有恨,也有自本能的爱国心。就象她日后曾对黄历所说:“我虽然是个ji女,却究竟是中国人,也恨日本人遇着可以帮助中国或者中国人的地方,自然要出力相助。”
乱世战争,却能让一名卑贱的ji女袒露出高尚的情怀,岂不要羞死那些饱读诗书,道貌岸然的汉奸、卖国贼。他们的情操竟然比不上一名ji女,他们的恶行比最下流的ji女还要卑鄙无耻。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黄历淡淡地笑着,有些嘲讽地说道:“怡春姑娘明知道是在地狱,倒也安之若素,令人钦佩。”
怡春脸色一冷,皱着眉头说道:“先生此话何意,是在说我自甘下流,不知廉耻吗?你可知道想跳出这个火坑有多难吗?”
除了鸨母狠毒,老板凶恶,难以脱身外,从良或许是当时很多ji女的出路之一。跟什么人从良?这却是每一个ji女苦恼的问题。想找个年貌相当知心如意的“郎君”,恐怕是不可能的。因为年轻的男子,没有足够的财力从ji院将她赎出来,即使他有这样的力量,他的家庭也不会允许。
因此,ji女从良多半是嫁给比她大几十岁的官僚政客、买办经理做第xx房的姨太太,由大家的玩物变成个人的玩物。由于在ji院里过惯了yin逸享受的生活,一旦有钱有势,可供自己挥霍,就更放荡起来,很多人乱搞男女关系,结果往往被丈夫抛弃或送与同僚或再次卖与红尘。有些红ji女,手里有了钱,就有人图她的钱,把她娶过去,结果把钱骗光,就随意遗弃了。还有一些流氓,专门骗娶那些“自家身体”的ji女,骗到手,转卖到天涯海角,永远不能翻身。
也有很多ji女并不做什么从良的打算,自己年纪大了,就买两个女孩子,养大了,让孩子们做生意,自己为鸨母,继续吃这一碗ji院的饭。而更多的ji女,被蹂躏摧残,折磨死了;或者不愿忍辱偷生,过这**的生活,抑郁死了;也有在这种放荡yin逸生活中,得了各种性病,无力医治,烂死了。
“困难是有,但不去抗争,那就一辈子没有出头之日。”黄历听完怡春的讲述,沉吟着说道:“我认为,这世上有两种人,一种是不要命的,一种是认命的。人要是不要命,连鬼都害怕。”
怡春陷入了沉思,这个客人虽然想当汉奸,但说话倒是很有意思,而且说的也很道理。说书的不也有: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这句话嘛。
“怡春姑娘,上次听你唱曲儿,有意犹未尽之感,不知今日可否再展歌喉啊?就是那种江南的乐曲,听起来很舒服。”黄历转弯抹角打听了半天,也不得要领,这曲旭东虽然也来莳花馆寻欢,但似乎没有什么规律,在这里守株待兔,时间又不允许。随便呆上一会儿,就先走吧,杀曲旭东的事情再想别的法子。
怡春点了点头,起身拿出琵琶,悠扬的乐声响起,江南气息的吴侬软语从口中吐出……
外面一阵嘈杂,紧接着咣当一声,门被推开,一个瘦长脸的汉子带着两个手下闯了进来,后面跟着一脸惶急的老鸨。
瘦长脸的汉子进得屋中,瞥了眼黄历和怡春,冷哼了一声,说道:“怡春姑娘好兴致呀,木村先生你不见,说是有病,可陪起小白脸来,这嗓子可亮得很哪”
黄历皱起了眉,冷冷地望着这个家伙,觉得有些面熟。
“曲局长,曲局长,您是误会了。”老鸨陪着笑脸上前说道:“怡春哪敢不见木村先生呀,是木村先生有急事,被人给叫走了。正好,来了客人,就这么——您多体谅,我们开门做生意,也没有把客人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