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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玛没理他,啪一下挂了电话。
付强的确赶着出去,这一趟是去搜查苏京的家,搜查令刚刚才下来,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刚进家门,眼前整齐得一尘不染如同样板房般的景象让所有人惊讶不已。付强虽然也曾听艾玛说过这事,但耳听毕竟不如眼见埃“大家尽量小心点吧,不要搞得太乱了,”付强吩咐。众人面面相觑,这么整齐规矩的陈设让他们一时不知从何下手。
付强只好挨个吩咐,“你们两个负责房间,我和小毕在客厅,你,到厨房去看看。”
搜查毕竟不是检查,这帮糙哥最终还是让这个屋子面目全非了。要说此趟的收获,也就是收获了失望。
尤其是付强,简直是毫不掩饰的失望,让同事们暗暗奇怪。付强并不理会他们,面臭臭径自离去。不过他也并非一无所获,从苏京的书架上他发现了一本书——《永恒与信仰》——和白家看到的一模一样。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回去好好翻翻这本书,两个地方同时出现了这本书,也许会是一个微妙的巧合。
艾玛并没有让付强去接她,而是自己一下班就先接了父亲和猪猪先行到付强在酒楼订好的包房里。
当了一辈子国家民族干部的丹增贡布早已习惯了和儿女们用汉语交谈,其实主要是从小受汉语教育的艾玛实在说不流利藏语。小时候迁就父亲说说藏语,现在反过来是父亲迁就她说汉语。丹增的汉语带着非常浓重的藏音,“艾玛,你还没和爸谈谈你的工作上的事呢。”丹增的干部腔调退休几年也没改过来。
“谈什么啊,下班了谁还谈工作啊,再说我又不是你的下属,是不是啊,猪猪。”艾玛一边说一边逗依在丹增怀里的猪猪。自从外公来了以后,猪猪象发现一片新天世似地对这个身材高大、满头卷发的“外国人外公”充满好奇,整天围着他转,“外国人外公”是猪猪给丹增起的外号,丹增非常喜欢及得意孙女给他起的这个汉名。
“呵呵,是啊是啊,现在的年青人啊,都不爱和老人谈工作了,那和我说说你的同事吧,你们相处得怎么样啊?有年龄差不多的男同事吗?”丹增乐呵呵地说。
“爸,看你又想哪儿去了,怕我嫁不出去吗?”
“呵呵,是啊是啊,我的艾玛怎么会嫁不出去呢?不过,我看这小付同志不错,待人也热情,象我们藏人。”
“爸,该不是人家请你吃顿饭,你就被收买了吧,一顿饭就把女儿换出去,太随便了吧。”
“呵呵,是啊是啊,那就吃多几顿再说吧,哈哈。。。”老头子幽默本色不改。
“爸,我带了我和同事们的照片,前几个拍的,给你看看。”艾玛从包里掏出一叠照片来,“这里有几个男同事哦。”
“外国人外公,我也要看,我也要看。”猪猪一把抢了过来,照片撒了一地,艾玛瞪了猪猪一眼,猪猪吐了一下舌头赶紧把手缩了回去。
艾玛正腰下去捡,这时,门开了,付强西装革履走了进来。艾玛本来对付强有气,抬头一看到他穿得一本正经,脖子上系了条大红领带,头发还闪着油光地梳了个大背头,忍不住前俯后仰地暴笑出来。
…鹊桥仙
回复'25':付强莫明其妙地看着她,“你笑什么?”
“你小子刚刚去相亲了?”艾玛边笑边问。
付强没理她,走过去和丹增打了个招呼,“伯父,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呵呵,我们也是刚到,这疯丫头,不用理他,我看你这样挺好,精神。”丹增夸了他一句。
“谢谢伯父,”付强说完示威似地看了一眼艾玛。
丹增这时接过艾玛递上来的照片,从上衣口袋里取出老花镜,刚要看,又想起付强,便分了一半给他,“来,你也看看,这是艾玛的同事。”
艾玛静静坐到一边,手在口袋里捏了一下,那封信还在。昨晚她要灯下发了一晚上的呆,窗外的蛙鸣虫叫,唤起了她许多幽思,后来她在翻学生时代的日记本时,发现了一首自己写的小诗,题目是《小小的花》,事隔多年,重新读起,竟让她又找回了当年的青春忧伤,那时候毕业在即,前途茫茫,心血来潮的她请了一礼拜假去了一趟内蒙古,在那一片枯黄萧杀的大草原里,她突然看到了一株临将枯萎的小野花,皱起的花瓣无力的枝节,艾玛仿佛听到了小花的呻吟,然而她却无能为力,只好静静地跪在旁边为小花垂泪。。。
有一朵小小的花
独自怒放在小路边上
没有人知道她的名字
但每一个看到它的人
对会对它笑哈哈
这是一朵小小的花
独自经历风吹和雨打
没有人会想到要把它
轻轻采在手心里
带回有花瓶的家
直到秋风萧杀
树叶黄了落到地下
有心的人啊
终于发现
几时不见了这朵小花。。。
艾玛在临睡前工工整整抄下了这首小诗,她突然有股冲动,她要让苏京读到她的诗,她要传递给苏京一个讯息,美丽总会逝去,没有一朵花可以被四季留住,拥有过一季的美丽,那三季的回忆也会是美丽的,只要睁开眼睛,走出户外,就会发现,去年的小花已经在今年复活了,就在另外一朵花身上,延续着它的美丽。。。
如果不是因为今天没见到苏京,也许现在苏京已经领悟到了她的良苦用心。艾玛想到这儿,恼怒地瞪了一眼旁边的付强。
…鹊桥仙
回复'26':“奇怪,奇怪。。。”这时候艾玛听到老爸在看着一张照片自言自语,便问:“爸,你在说什么?”
丹增抬起头来,看着艾玛说:“艾玛,你坐过来,我问你个事。”
艾玛拍拍挡在她和丹增中间的付强,付强赶紧挪开让位给她,丹增指着手里的一张艾玛的单人照问:“你在同事家有认真看过这个吗?”艾玛认真看了一下,那是她一张站立的照片,当时她第一次看到白小小的照片,正出神的时候,张姐冷不丁给她照的一张照片。
艾玛注意到老爸手指指向的地方正是白小小的照片,由于靠得比较近,拍得异常清晰。
“我看过啊,那是我同事死去的女朋友的照片,怎么了?”艾玛不解地问。
付强看着丹增的表情,敏感的神经跳了一下,赶紧凑了脑袋过来。
“你是说相片里的女孩子死了?真奇怪,真奇怪。。。”丹增边说边不停摇头。
“有什么奇怪的,爸,你快说啊,”艾玛不耐烦地催促。付强也跟着睁大了期待的眼睛。
老头慢慢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后说:“艾玛,你告诉我,这张照片里女孩子的头发是不是用真发绣上去的?”
艾玛听了非常惊讶,“老爸,你怎么知道?”
“呵呵,你看看,细心一点从这里就可以看出来的。”老头又举起了照片。
“我看看,”付强从老头手里要过了照片睁大了眼睛看了一会,“哇,果然是啊,今天中午我怎么没发现?”
“你今天中午上他家去了?”艾玛闻言质问道。
“嘿嘿,例行检查嘛,这是办案程序。”
艾玛狠狠瞪了他一眼,碍于父亲在旁,不便追问下去。
“伯父,快跟我说说,这有什么问题?”付强不理会艾玛,只管问丹增。
“艾玛,那我再问你,你这个同事平时在家里会不会有什么行为异常?”丹增问艾玛。
“嗯。。。”艾玛看了一眼付强,然后点点头说:“是的,他。。。”
丹增没等艾玛说完就接住话头,“他总认为相片中的女孩就和他生活在一起,是不是?”
艾玛和付强惊讶极了,简直用崇拜的眼光看着老头,艾玛使劲地点着头,“爸,你怎么知道?这和那张照片有关系吗?”
丹增没有马上回答艾玛的话,只是沉吟,过一会才说:“原来传说是真的,真有其事埃”“什么传说?”艾玛和付强异口同声地问。
老头轻轻摘下眼镜,用手梳理了一下他那浓密卷曲的头发,慢慢道来:“我也是小时候听艾玛爷爷讲过,以前在藏北地区有一个传说,他们相信人死后,全身都会腐烂至消失,只有头发是不会腐烂的,因为灵魂藏到那里去了。所以,他们便把死去亲人的头发剪下来,然后一根一根绣到死者的画像上去,这样,他们便留住了亲人的灵魂,他们甚至相信,这样会让死去的亲人复活起来,和以前一样生活在他们中间。我听艾玛爷爷说,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我们那个地方就有一家来自藏北的牧民,他的一个小女儿从马背上摔下来,摔死了,他们把小女儿的头发全部剪了下来,花了很长时候才把它绣到女儿的一张大大的画像上,后来,艾玛爷爷说,有时候还真有人经过他们家时,听到里面有小女孩的笑声,而他们一家也从此恢复了开心。每年过年的时候,做妈MD就会蹲在家门口给她女儿缝新衣服。。。”
丹增细长的故事让付强和艾玛听得入神,付强这时候突然一拍大腿说:“蔼—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个传说,那书上也提过了。”
“什么书?”艾玛问。
付强从包里掏出一本黄色封面的书来,翻了一下,找出一页递给丹增,“伯父,你看这里说的是不是就是这个传说?”
艾玛奇怪地看着他,她认出这本书就是她在白凤屋里看到的那本,“你是怎么找到这本书的?”她感到奇怪,书号还在自己手机上呢,而这两天父亲来了,她竟忘了要去图书馆借书的事。
付强得意地看看疑惑的艾玛,笑着说:“这是在苏京家找到的。”
“你还在他家拿了什么?”艾玛厉声问。
付强对艾玛的过分关心苏京很不满意,故意不回答,只是望着她意味深长地笑。
“没错,就是说的这个,”丹增看了一下书说,“这书我好象很久以前也翻过一下,小付,你也看这些书?”
付强赶紧回答:“伯父,不是我的书,是我今天在一个谋杀案嫌疑人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