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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斯福来啦!罗斯福来啦!”伴随着人群的欢呼,马车继续北上,直奔墨尔本小楼。到达后,他匆匆跳下马车,镇定片刻,穿过草坪,边走边点头致意。麦金利的秘书——身材矮小的乔治·克尔特尤——出来迎候。罗斯福脱帽回礼。他们严肃地交谈了几句。克尔特尤这位四十开外、保养得滋润优雅的秘书,此时的面容却明显地刻有过度悲哀和精疲力尽的痕迹。他向罗斯福解释,目前仍无法见到遗体,因为正在楼上进行剖检。麦金利的夫人由于悲伤过度无法见他。哪也找不到参议员汉纳——他曾有气无力地嘟囔着,如果他参加就职典礼可能会产生不必要的“误解”。国务卿约翰·海和财长盖奇目前仍在华盛顿,料理国事。内阁其他成员都在客厅里等候。
罗斯福手持礼帽随着克尔特尤走了进去。
六位显赫人物起身迎接罗斯福。其中还有人在喊“美国总统”。罗斯福第一次听到这是在喊他自己。但他提醒自己,现在还差最后一步,一定要保持适当举止。
一系列正式的握手之后,罗斯福伫立在陆军部长埃利胡·卢特身旁,聆听着他那熟悉、沙哑的声音。多少次这个权威人士,顶着蓬乱的头发,板着冷漠的面孔,弯着腰给予他一些长辈般的建议!卢特“是我最在乎的较为蛮横的朋友”。17年前,卢特曾是纽约市重量级人物,曾积极支持罗斯福步入政坛。卢特,作为一个无与伦比的律师,曾篡改了〃萨拉托加法规〃,使之适应了当地选举的形势,从技术上放宽了对选票的要求,使卢特终于赢得了提名。为此,许多冉冉上升的政客强烈要求对选票进行复查,但最终的赢家总是卢特。尽管卢特的做法有损形象,但罗斯福对他的机敏佩服得五体投地。
总而言之,目前的罗斯福地位在卢特之上,但他婉转地回绝了卢特关于就在此地举行就职仪式的建议,说“别的地方将更合适”,卢特连连点头称是。
再次回到马车里,罗斯福顺着来过的路线往回走,卢特和其他内阁成员分乘几辆马车跟在后面,记者们则一路小跑地在后面紧追不舍。
在安斯利·威尔考克斯绿色的图书馆里,罗斯福独自走了进来,里面立即出现了奇特的热烈场面。从现在起,无论走到哪儿,他都得适应这种气氛。阳光透过斑驳的玻璃照了进来,他选择了一个最亮的地方,注视着内阁成员鱼贯而入地走进来。克尔特尤按半圆形状从左至右地安排着队形,联邦大法官约翰·黑泽尔站在最中央。卢艾贝站在门口,负责挑选一些当地的达官显贵入室,罗斯福从中认出了参议员乔塞·德普,他看上去有些低三下四,此时他肯定后悔以前经常拿“特迪”取笑,笑他想当总统。接着进来的是三大报社的代表,最后进来的是几位女士。
有人把一沓宪法文件递给黑泽尔法官,黑泽尔便忙着按次序整理文件。罗斯福四处打量着图书馆,眼神里露出了不满的神色。卢艾贝急忙上前询问原委,两人虽在窃窃私语,但记者和“足够的空间(指女士)”却说得很响亮。卢艾贝又匆匆跑到门外,带进了20多个兴高采烈的记者。他们将以最详尽的、史无前例的形式报道这次即将举行的总统宣誓就职仪式。
图书馆的大钟敲响了3点30分。埃利胡·卢特急忙向罗斯福小声嘀咕了几句话后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一时间,万籁寂静,偶尔听到窗外松鼠的唧唧喳喳声。罗斯福微微地侧着头,羡慕地望着窗外,如同一个男孩被扣在学校里。卢特的声音把他拽了回来。
“副总统先生,我——”
这位陆军大臣哽咽着、啜泣着,用了足足一分钟来努力控制自己的感情。罗斯福面部表情严峻,但随着气氛的紧张,他面部肌肉开始搐动,右脚开始焦躁地蹭来蹭去。终于卢特又开口了。“受委托,我谨代表已故总统的全体内阁成员,请求您,以政府利益为重,即刻接管美国总统的法律职务。”
罗斯福深深地鞠了个躬。他清了清嗓子,用颤抖的声音说:“我将即刻宣誓”。此时的罗斯福似乎也在努力克制眼眶中的泪水,逐渐地,他的声音恢复了正常:“在此时举国上下万分悲痛之时刻,我将履行神圣职责,继续贯彻前任总统麦金利的各项方针政策,使我们的祖国充满和平、昌盛与荣誉。”
第一部分:序精神的象征
演讲是简短的,人人都能倒背如流,但效果是巨大的,他的讲话“集誓言、纲领和政策于一身”,深深地打动着每一位在场的人。罗斯福那充满激情的语调,抑扬顿挫,清晰刚毅,似乎在以力量、真诚和尊敬去追忆他的前任总统。一位观察者描绘他是“平衡国家道德与精神的象征。”他的演讲“立即化解了政治与商业危机”。对主管金融的约翰·墨尔本来说,他感到平静了;对主管工业的乔塞·德普来说,他感到宽慰了;对内阁的集体成员来说,他们终于松了一口气。
大法官黑泽尔手里攥着带有刻字的羊皮纸对罗斯福说道,“请举起您的右手,重复我的话:我,西奥多·罗斯福……”罗斯福高举起右臂。在自始至终地宣誓中,他的手始终固定在一定高度,犹如出自一尊大理石雕像。他的眼里闪着光芒,异常认真地复述着每一个字。但即使是在如此忠实地复述宪法条文的重要场合上,罗斯福还是禁不住在结尾处增添了个人色彩:“为此,我宣誓”,字字句句仿佛是从口中射出的子弹。最后,罗斯福低头鞠躬向大家致意。
秒钟滴答滴答地走了两圈,屋里的寂静令人紧张得透不过气来,罗斯福的眉宇上方凝固着一注汗水,直到第三分钟过去后,他才抬起头。
“总统先生”,法官递上宣誓证书,“请签上您的姓名”。
罗斯福的签字笔在羊皮纸上娴熟地飞舞着。在场的43个人一直拘谨地站在那里,罗斯福善意地向他们点了点头,示意可以退场了。人们带着梦幻般的神情,犹如刚刚观看完一场完美的节目,排着队走出了房间。参议员德普事后说〃我一生亲历过多次盛典,有舰队,军队,音乐和礼炮。。。。。。但与在布法罗威尔考克斯图书馆里举行的小型就职典礼相比,那些实在显得花哨而庸俗〃。
罗斯福留下来与他的内阁成员一一握手并通知他们立即准备开会,而他自己又走进大厅与散场的客人告别。“上帝保佑你,总统先生”,“举国上下都将为你祝福,总统先生”,许多客人流下了激动的泪水,而罗斯福的表情却依然如故。
内阁会议在秘密地进行着。稍后,罗斯福走上阳台宣布6名内阁全体成员一致同意继续留任,〃至少是在目前〃。他的另两位在华盛顿操持着政府工作的内阁成员约翰·海和盖奇也做出了同样的〃保证〃。的确,两人都发来了表示支持的电报。然而到了华盛顿,罗斯福才真正明白了这种〃保证〃的真正含义。
完成公务,罗斯福戴上借来的丝绸礼帽,对卢特说“我们散散步吧”,“这对我俩都有好处”。警察4人一组地排成队,跟在后面,罗斯福火了,把他们撵走了。〃我不想开创走到哪儿都得有人监护着的先例。〃警察们只好后退了几步,仍然紧紧地跟在后面。罗斯福如同一头逃跑的公牛直奔大门口,却发现达勒威尔大街上已人满为患。他不得不在大街上告别了卢特,神情沮丧地径直返回威尔考克斯豪宅。
第二天下午4点钟,有人报告,汉纳的马车正等候在外。罗斯福匆匆跑到阳台上看着这位老人颤颤巍巍地拄着手杖走下马车。汉纳无疑是由于他所崇拜的〃威廉〃突然离开人世而受到沉重打击,他面色苍白,弯腰曲背,步履蹒跚。一位在场记者感慨道,〃参议员在过去的24小时里似乎老了10岁〃。出于礼节,罗斯福立即跑下楼伸出双手迎接,汉纳有些吃惊和感动,他挥舞着软软的白帽与手杖,以示还礼。〃总统先生,我祝愿您功成名就,祝愿您的政府兴旺发达。总统先生,只要您需要,我会为您效力。〃罗斯福微笑着并说了几句同情麦金利的话。他搀扶着汉纳上楼,然后说道,〃我希望得到您的友谊〃。
坐下后,汉纳开始言归正传:只要新政府还是麦金利政府的延伸,他将全力支持,至于1904年的共和党总统提名人,〃将留着以后再做定论〃。罗斯福的回答是〃我完全理解〃。然后再次护送参议员回到了马车上。这次,汉纳只是挥了挥手就走了。
当天晚上,克尔特尤宣布:次日——也就是星期天,将在墨尔本豪宅为麦金利举行一场小型内部的悼念仪式。罗斯福以及他的内阁成员都将出席。星期一麦金利的遗体将运往华盛顿,其他人也都离开布法罗。星期二将在国会山举行更大的追悼会,星期三将在俄亥俄州的坎顿城举行葬礼。麦金利夫人将在适当的时候搬出白宫。搬出之前,罗斯福将住在他华盛顿N大街的姐姐家。
克尔特尤不停地说着,罗斯福边听着边吃着晚餐,然后拖着疲倦的身躯上了床。
此刻300公里以外的纽约市已进入了后半夜,一个叫约翰·施兰克的小伙子正在梦乡里。他26岁,个子不高,有些孤僻。他住在理发店的楼上,曾经为这家理发店工作过。可是自罗斯福任警察局长期间所推动的〃星期日闭店运动〃后,他就失去了工作。他确信正是这场〃运动〃使他一直再也无法寻到一份工作。
他梦到周围破陋的环境变成了一个葬礼大厅,里面布满了鲜花。一架开盖的棺材摆在他面前,麦金利坐在里面指着房屋的黑暗角落。施兰克窥视着,认出了身穿和尚服的人,头罩下的那幅眼镜明明就是西奥多·罗斯福的。
“这就是害我的凶手”,麦金利对施兰克请求道“替我报仇”。施兰克醒了,他看看表,才凌晨1点30分,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