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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竟攒满满一抽屉,夜里便拿出来一件件的把玩细看,每件竹器都有光润的手泽。
三里春风,曲桃花水,日子过得滋润极。
转眼就是夏末秋初,这天张寡妇病在家休息,张小荷一早捧着几日的绣品送到镇上刺绣店,却直到下午才回来,急急的推开门,喘着气道:“有,有人追,追我……”
苏平安抢到门口一看,却见街西头三个人满脸□慢悠悠的晃过来。
人苏平安见得多,也没什么稀罕,稀罕的是,三人腰畔都挂着剑,是江湖中人。
苏平安眯着眼看,那三人挂的剑剑身宽阔,剑锷上铸有一个狰狞的虎头,正是铁翼剑派门下。铁翼剑派素来行事凶恶,不按常规,却不知三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小镇里,苏平安忙垂下头躲进门里,拦上门闩,道:“你从后门走,钱大叔今天不曾出门,你先去他家躲躲……把你娘也扶过去,这几个人凶神恶煞,只怕是不怀好意。”
说着轻轻推她一把,张小荷又急又慌,茫然走几步,却回头道:“你,你要小心。”
苏小缺微笑头,示意赶紧,这时张小荷刚扶着张寡妇出后门,就听到大门砰的一声被人一脚踹开,那三个铁翼剑派的弟子直闯而入,苏平安抱着胳膊,蜷缩在墙边不敢吭声,却悄悄往脸上抹了几道泥土。
只听一敞着怀,露着一巴掌宽护心毛的大汉道:“三师兄,那小妞儿是家的没错吧?”
那三师兄身穿一件鸭屎绿的衣衫,浓眉大眼的堪称英俊,只可惜一笑嘴就歪过来,一脸淫邪,笑道:“可不是,这妞儿小白鸽似的,跟名花谱里的兰茵歌倒有几分相像。”
另个矮胖汉子高挽着袖子,胳膊上纹着条带鱼似的龙,陪笑道:“小弟没见过兰茵歌,见见小白鸽也是好的。”
苏平安心里锃明瓦亮,想必是三人无意见到了张小荷的丽色,动了色心,找上门来了。
当下只做瑟瑟发抖状,双目呆滞,却留神打量他们的步法身形。
护心毛大喇喇问道:“小子,你妹子呢?叫她出来,哥儿几个想见见。”
苏平安讷讷道:“没有妹子。”
鸭屎绿嘿嘿笑道:“不是你妹子难道是你娘?那好吧,把你娘叫出来。”
苏平安继续装傻:“也没有娘。”
作者有话要说:答疑:
1、关于谢天璧派出的两个暗卫怎么没保护苏小缺——暗卫只是护送他到丐帮,说出那段假话以图丐帮不对苏惩罚,说完那段嚣张的话自然没法藏身,回去了。看来是我交代不周全,抱歉!
2、关于沈墨钩的人——后文会有交代。
含泪,谁说小谢毁容了?多了个刀疤而已嘛!黑猫警长的cp一只耳都少了耳朵,不还那么销魂么^^
掩面奔……
第三十七章
鸭屎绿懒得理他,一打眼色,护心毛和带鱼龙只管笑嘻嘻的推开屋门搜人。
一会儿却气呼呼的回来,道:“人不见了!被窝还是热的,想必没走远,定是这臭小子把人藏了起来!”
苏平安道:“三位大爷,入室抢人,只怕官府要追究。”
护心毛啐道:“臭小子倒也不傻,只不过衙门离这儿足足三十里,再说大爷难道还怕那些个三脚猫两脚兔?趁早告诉大爷,你把你妹子藏哪儿了?”
鸭屎绿上来便是一脚,踹翻苏平安,冷笑道:“我倒不信一个小娘皮能逃到哪儿去?家里人还留着,她敢走远?难道不信大爷会打死你这臭小子?”
牙一龇表情一狠:“照死了揍这小子,我四处转转,看那小娘皮能跑到哪里去!”
苏平安还没挨过这种拳脚,不致命,下手和街头流氓地痞没什么分别,却专打疼的地方,忍不住想惨叫出声,却怕张小荷在隔壁听到,当下强自忍耐只护着要害低声呻吟。
不一时已是鼻青脸肿,浑身疼痛,却听后门有响动,勉力抬头看去,正是张小荷领着钱麻子过来。不由得心中叫苦,张小荷等原没见识,不知江湖恶汉的厉害,以为凭个杀猪匠便能吓唬住这三人,端的是自绝虎口,心中着急,却也无计可施。
钱麻子偏披着油腻腻的杀猪外衣,一身横肉铁塔也似,手里攥着一把明晃晃的剔骨刀,怒道:“哪里来的不长眼的蟊贼?敢到豆子镇撒野?”
张小荷见苏平安滚倒在地,一身是血,惊呼一声,含泪扑过去,却被鸭屎绿一把抓住腰肢,一伸手唰的撕下一幅衣襟,露出大半个白腻细嫩的脖子胸口,只骇得连惊叫都忘了。
钱麻子红了眼,喝道:“杀千刀的贼强盗!禽兽不如的王八崽子!天打雷劈……”说着操起剔骨刀直砍向那鸭屎绿的手腕。
鸭屎绿不以为意,嗤的一笑,铁剑出鞘,一剑硬撞,只听叮叮当当数声连响,杀猪刀断成七八截,转眼钱麻子手里就剩了个刀柄,鸭屎绿得势不饶人,剑锋掠过,就往钱麻子的手腕削去,这一剑若是削实,只怕钱麻子以后便成了独手屠夫。
张小荷反应过来,尖声哭叫:“钱大叔!”
突然斜刺里伸出一支竹棒,软绵绵的似毫不着力,却顺着剑势一缠一放,鸭屎绿的剑登时脱手落地。
鸭屎绿大惊失色,以为无声无息的来了高手,当即往后跃开一大步,却见那苏平安已站起,手里握着根竹棒,正是从院子里随地所捡,低着头,道:“得饶人处且饶人,三位大爷,你们都是英雄好汉,放过我们吧。”
三个铁翼剑派的弟子都是一怔,六只眼睛上下打量苏平安,见只是个弱不禁风的脏小子,歪歪斜斜的勉强站着,听声音也没甚底气,鸭屎绿不禁松了口气,笑道:“穷街陋巷竟出高人了!”
苏平安不答话,刚才一棒用的虽是巧劲,但毕竟与利剑抗衡,一招既快且准,手腕经脉处已冷森森的疼痛,忙悄悄给钱麻子递眼色,示意他带着张小荷先走。
鸭屎绿却不傻,吩咐带鱼龙:“看好了!别让小白鸽和这麻子跑了,麻子敢闹鬼就先废了他!”
护心毛脾气躁,一剑直刺苏平安的肩头:“臭小子,别挡你大爷的道!”
苏平安一抬手,勉力跨开一步,竹棒使出伽罗刀法,从剑柄递向护心毛的曲池穴,明丽的午后光线下,绿莹莹的竹棒划出一个巧妙的弧线,扑的一声,长剑直插进了泥土。
苏平安摇晃一下,随即稳稳站好,却垂下竹棒支着地,低声道:“三位大爷大人大量,就此罢手吧。”
带鱼龙精细,眼神瞄向苏平安的右手,示意鸭屎绿看。
只见苏平安不光右手,整个身体都已在微微颤抖。
鸭屎绿心下大定,想必再动一会儿手,这小子不用人砍自行也就倒了,当下嘿嘿笑道:“放过他们?这鲜嫩嫩水灵灵的小妞儿,用你的屁 股后门来抵换?”
苏平安还当真认真的想了想:“实在不行再说吧,小人的屁股也不值什么,大爷既不肯发慈悲,我就先跟三位大爷练练手。”
鸭屎绿啐道:“也不看看自个儿什么货色!”
苏平安有气无力的说道:“也不见得是什么了不起的货色,大爷武功好的很,寻常三五个月的狗崽堪堪正是大爷的对手,等闲一两年的鸡仔未必敢跟大爷放对……我虽没什么本事,比那鸡、狗和大爷想必还要稍强些。”
鸭屎绿大怒,欺他无力,一式独劈华山直砍而下。
苏平安却不惊慌,一抬手,不守反攻,竹棒点向鸭屎绿的双眼。
这竹棒虽不锋利,尖端却削了一刀,若当真刺中,招子定是两个血窟窿,一对红灯笼,没想到这小子出手这般诡异,鸭屎绿一惊之下,退开两步,喝问道:“你是什么人?”
苏平安淡淡道:“你们几个都不是我的对手,想必你们也另有要事,今日之事,就此翻过如何?”
鸭屎绿略有些迟疑,看看张小荷沾了泪水的脸,极是不舍,想着三人联手不知能否制住这少年?却又忌惮苏平安的古怪招数,怕阴沟里翻了船,更怕他身后若有大靠山,此事当真难了,一时踌躇不决。
苏平安察言观色,厉声道:“三位大爷今日只要碰了这位姑娘,我便是横尸当场也必留下你们的性命。”
看那鸭屎绿神情不定,知他仍是犹豫,一咬牙,道:“我若死了,赤尊峰和唐门都不会放过铁翼剑派,男的死无全尸,女的为奴做娼,鸡犬不留,玉石俱焚,不信你只管试试。”
一番话声色俱厉,恶毒阴森,听到赤尊峰与唐门,三人均目现恐惧之色,想来想去,自个儿都是爹生娘养的血肉之躯,既受不得唐门暗器,也挡不住赤尊群魔,鸭屎绿凝视苏平安足足盏茶功夫,苏平安却是镇定之极,只眼神中寒光闪过,透着冰冷锐利的锋芒。
良久,鸭屎绿啐了口痰,跺脚道:“走!”
看他们走出门,钱麻子忙过去把门闩上,苏平安竹棒脱手,一下瘫坐在地,却脱下上衣,披到张小荷身上,一手帮她擦去眼泪,柔声劝道:“别哭,没事了啊……”
张小荷一头扎进他怀里,反倒放声大哭起来,直哭得声噎气堵,苏平安知她惊惧羞耻,只得抱着慢慢安慰,一时张小荷抽噎道:“我,我可见不得人了……”
苏平安想也不想,脱口而出:“没什么见不得人,你胸口又白又嫩,挺好看的。”
张小荷的哭声立即像被剪刀咔嚓一下戛然而断,这大半年来苏平安沉默寡言,便是开口,也不咸不淡中规中距,这句话一说,端的是振聋发聩惊世骇俗,张小荷被震得傻了半天,回过劲来,不怒反惊,惊吓之余,又羞又喜,半晌低声道:“你……你不嫌弃我?”
苏平安嘴角微勾,素来安静清俊的脸上突然多了几分坏几分邪气的魅力,笑道:“你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