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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霜已接话道:“不错,我便是他的孙女!”怒视微雨:“当年你的父亲为了登上首辅宝座,在十四年前中秋夜晚,竟然施用诡术,一夜之间将我家人仆众诛杀殆尽,当年我尚不足三岁,因年小顽皮,被一仆妇抱出看烟火,才幸免于难。”
“一百零一口,一百零一条人命啊,当时侯府血流成河,侯相及其夫人、三个儿子、儿媳、七个孙子孙女,无一幸免。此事震惊朝野,京城人人自危,加派护院看守,”老孙头喃喃说道,面上仍有震憾思虑之色,想来当年之景,的确惨不忍睹:“案发之后,龙颜大怒,先帝着刑部派名震京师的三大名捕天云、地火、水依专办此案,查了半年之久,不仅未能查出元凶,这三大名捕也在一夜之间神秘失踪。十四年了,再未听说过踪迹。此事也最终不了了之。二姑娘,你是听谁人乱嚼,一口咬定是老爷干的?若依你所说,你是侯爷的孙女,这也太殊为离奇,要知夫人生你分娩之时,我也在府中,亲眼看见仆妇抱着你出来!我也算看着二姑娘你长大的,怎么出现这种事,你万万不能听外人胡言乱语!”
流霜嘿嘿一笑:“这其中因由,岂是你可知的?且先说我是如何避过杀身之祸的罢。当年那名仆妇待我看完烟火,抱我回府之时,已过亥时,见府门无人守卫,已是惊奇,遂从后门进府,谁知刚踏入后门,便正巧目睹你家老爷以剑刺死了她在我家司职花匠的亲夫,血溅当场。哼哼,当朝最受宠信的年轻大臣,又多次来过我家拜访,她岂能不认得。惊痛之下,她慌不择路,抱我滑入一口枯井中,方才逃过此劫。这十余年来,姐姐,你看我似乎整日不务正事,不象女孩儿家,日日偷跑去玩;你那里知道,我从七岁开始,就习武、练口技,从未懈怠,为的是报仇这一天。整整十年,这其中的苦楚,岂是你可知的!”
微雨心中又是感慨,又是疑惑,正想再问流霜是如何进入自家成为二小姐的,忽听得“咚咚”、“咚咚”,一阵钟响之声,由远及近而来。那钟声开始时绵长悠远,仿若可穿透千山万水,直达人心;敲了几下后,转为沉重缓慢的“咚嗡、咚嗡、咚嗡”之声,一声接一声,象是敲打在人心上。
微雨凝神听了一时,回头问流霜与何品秋道:“这是怎么回事,钟声似乎是从这城中,哦,不,应该说是皇后娘家大名赫赫,但又极为神秘的“如梦别院”中,传出来的呢?是谁在敲钟?”
流霜与何品秋显然也甚为惊诧,何品秋半日不作声,此时出言冷笑道:“我们怎知,反正真正的银姑早已被我们杀死,这如梦别院中的人,除了莹儿,多数已被换成不知根底,只认为这里是什么‘城中城’的,没人知道管事的银姑被调了包。再加上流霜她们有时故意渲染此城的神秘,编一些胡话骗这些仆从,她们便任从差遣了。这钟声,或许真正的银姑知道,我们却不知。”
“皇后要来,这城中的人,想必能支乎开,全已被你支开了。”老孙头对流霜道。
“那是自然,不然一个不慎,只怕会在皇后面前露出马脚。”流霜也毫不隐晦。
“那么,莹儿也定是你们杀的了?”碧珠想起惨死在石室中的莹儿,心中泛起无尽酸楚。
“这,”流霜迟疑一会,说道:“也算是……”话未说完,被何品秋打断:“流霜,跟她们哆嗦什么,是我们杀的就是我们杀的,连皇后也杀了,还怕什么?”
碧珠白了何品秋一眼,道:“我知道了,莹儿只怕也是被你们蒙骗,死得可真冤!”
正说之间,一名玄衣侍卫冲了进来,跪于地上:“报--首领大人,属下打探到此城跑马场方向,涌来大群人流,正向赏花厅方向行来!”抬头看见老孙头的面容已改,不禁一愣,不过内庭侍卫常常改换容貌,方便行事,也不觉得十分奇怪。
老孙头不慌不忙的从怀中取出一张亮锃锃的令牌来,那侍卫看了,又跪下叩头。老孙头才正色问道:“是些什么人,可看清楚了么?”
“这些人均穿着茵南城镶蓝腊染之独特服饰,应当是茵南城的百姓。”侍卫答道。
“这些人,这些人,怎么会知道城门在哪里?”碧珠大奇。
流霜语含讽刺,虽然手足被缚,但嘴中却不饶人:“哈哈,你这个蠢丫头,跟着我这个聪明姐姐这许多年,在这城中住了两个多月,怎么不见丝毫进益?既然有人能敲响我与何品秋都不知的钟,那么打开这别院之门又有何奇怪,何况这别院的门本身并不隐蔽,若将我姐姐换作你,不用三天便可找到!”
何品秋精神一震,说道:“我知道是谁了!”笑容溢上了她的面庞,对微雨道:“你们现在可有麻烦了!”
“报--”一声长长的唱喏,又一名侍卫上来报道:“事情不对,外面涌入城中之人成千上万,个个面容悲戚,有的头上还戴有白色孝巾,如丧考妣,已愈来愈逼近这里了!”
微雨心念一动,对老孙头道:“快,将皇后的尸身扶起来,移到右边的亭子里去!”
老孙头不明所以,但唯微雨之命是从,上前将皇后的尸身抱起,进入了花木林旁边的一个亭子。
这个亭子,本是个水榭小亭,依傍着那蔚波湖而建,与赏花厅相望,上绘苏式彩画;下带坐凳栏杆,一条约二十余步的长廊将亭子与花木林相连。
看见老孙头已进入亭中,微雨乃回头对流霜道:“现下的一切,便全倚靠你了!”
二十三 以假乱真
何品秋已大声喝道:“流霜,万万不可听她的!”
微雨盈盈一笑,走到流霜身侧,附耳向她说了两句话,只见流霜神情大异,面上尽是狐疑之色,微雨又附耳说了一句话,流霜神色略转平和,低头沉思片刻,眼光直视微雨,肯定的点了点头。
何品秋大为气馁,虽然手脚被缚,仍是不忘劝阻:“流霜,你莫要忘了我们之间的盟约,千万莫上当!”
微雨已亲手解掉流霜身上的绳索,流霜漠然一笑,对何品秋道:“我们之间的盟约,不过是相互利用,我要报仇,你要财宝而已。如今你们想作鱼死网破之争,我可不能陪同。我已有新的同盟,以报大仇,就别怪我弃你了!”
老孙头已从小亭里回转,急急的对微雨道:“时间来不及了,如何谋划还请姑娘示下!”说毕,手一招,两个如狼似虎的侍卫扑上来,用一块布巾将何品秋的嘴巴堵住,又老鹰捉小鸡一般将她推入花木林中,如此,极难发现花木林中藏了一个人。微雨对程平儒、巴荷道:“二位在此也极为不便,不如藏身花木林中一时,可否?”程平儒二人多少明白她一些意思,自行躲藏去了。
微雨带同流霜、碧珠、老孙头匆匆进行小亭中。老孙头依言将皇后尸身立起,侧面放置于小亭靠栏杆的石凳处,做成皇后背向长廊倚靠栏杆休憩之状,好在皇后被流霜所刺乃瞬息毙命,流血不多,小亭及皇后的衣裳上未留下什么血迹。流霜再笼起面纱,紧靠皇后背向而立,碧珠、微雨左右两侧作随待。微雨对老孙头速速的耳语交待一番,仍令他回至花木林中。
刚刚布置完毕,听得一阵嘈杂吵闹之声纷纷扬扬传来。微雨抬眼一看,果然一群身着城镶蓝腊染的人进入了花木林,高矮胖瘦、老少妇嬬皆有,人人面有肃穆之色,虽然人数众多、口舌纷杂,但列队而行,极有规则。当先一人,是一名六十上下的老者,方脸宽颌,面上线条刚毅,双目精光夺人,别有一番威势。他与其他人众穿着服装样式虽然相似,但衣裳用料是最上等的云间布,做工精良考究,竟不逊于皇帝皇后的朝服,微雨倒抽一口凉气,已明白此人是谁了。
那领头一人扫眼一看,已认准老孙头是在场侍卫的首领,斜瞥老孙头一下,不拿正眼看他:“我等闻得别院丧钟报警,道是皇后驾崩,可有此事?”
老孙头头一扬:“那有此事,定是有人作怪,皇后娘娘正在小亭中休息呢!”用手一指那水榭小亭,并凑近一步,抱拳问来人:“不知阁下如何称呼,属下好向皇后娘娘通报!”
旁边已有随同那领头之人的喝道:“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这位便是当今皇后娘娘的父亲大人、我们茵南城第一士族的茵火龙茵族长!”
老孙头忙一揖到地:“原来是国丈大人,属下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茵火龙将袖襟狠狠向下一挥:“不必了,我要见皇后!”说毕,便直接向小亭内走去。
“哎,不可!”老孙头当前一步,挡住了茵火龙的步伐:“皇后娘娘正在休息,任何人不能前去打扰。”
茵火龙怒斥道:“我是她亲生爹爹,多年不见,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快让我进去!”说到这里,话语犹疑,以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老孙头一番,老孙头被他锐利的眼神扫得心惊胆战,还好把持住自己,面色正常。茵火龙道:“莫非,你们真的将皇后娘娘谋害了。你们是内庭侍卫,受皇太后那老女人节制的,早听说那老女人不满我家如梦,若如梦有甚么三长两短,哼哼,我茵南城十万将士可不是吃素的,不仅要让你们这干人人头落地,还得杀上京城,向当今皇上讨个说法!”
“父亲,您在说什么呢,看吵得什么样了!”一串清朗而又微带嗔怪的声音从水榭小亭传了过来。茵火龙听得真切,这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当今皇后茵如梦的声音,不禁喜形于色,大声回答道:“啊,我的宝贝女儿,你果真没有事,可急煞痛煞老夫了,还带了这许多乡民族人,为你奔丧来了!”
“咯咯咯……”银铃般的笑声由小亭中传来:“哪有此事,想是别院的哪个小丫头不懂事,瞎敲出了报丧的钟声。”
茵火龙虽觉得事情有些解释不通,但乍闻女儿安然,早已喜开了花,再是个精明的人,也不多想:“好!好!不管他了,我上得亭子来,与皇后聚上一聚,我们竟有五年未见一面了!”说罢,拔脚欲行。
“不可!”亭中传来声音。
茵火龙奇道:“有什么不可?”踮脚向亭内张望着:“皇后你为什么背对我们,是很累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