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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页,如果也没有四个人一起参加过的手术记录,就意味着这条线索断了。
他的眼睛往上面投去,真的没有!
陈剑飞盯在最后一页档案上,完全失望了,他正要盒上档案,忽然看见页面上有些异样,他定睛一看,只见页面上慢慢浮现出一张冰冷的女人的脸,她木然地看着他,忽然,木然的眼神闪出一丝嘲讽,陈剑飞吃了一惊,刚想看仔细些,这张脸却不见了。
“你发现了什么?”谭局长盯着陈剑飞的脸,捕捉到他的异常神情。
“什么也没有。”陈剑飞有些怔怔的。
“难道我们的判断出了差错!不对呀,那为什么四个人都在市第一医院工作过,难道凶手跟医院有什么仇恨,要杀掉医院里所有的人吗?”谭局长的语调沉了下来,“如果是这样,我公安局的人就算是每个人都有三头六臂,也盯不了这么大一家医院里所有的员工啊。看来,得去找新的线索。我看,还是从钟墙身上突破吧。”
陈剑飞全神贯注地在想着什么,好像没听到谭局长的话,他正在想,那张脸很眼熟,冷不丁听到谭局长提起钟墙,他的心中一亮,对了,刚才那个女人的脸跟钟墙的脸很像!
“对。”他脱口而出。
“你干什么,这么大声,吓我一跳,我看你是在想别的什么吧。”谭局长疑惑地看着陈剑飞阴晴不定的脸。
“我在想,会不会是什么人把这个记录销毁了呢?”陈剑飞说。
“也有可能。”谭局长叫来李科长,问她,“苏医生的手术记录全在这里了吗?”
“嗯。”李科长点点头。
“请把吕书记、卢静和万华年的档案给我调出来。”谭局长说。
“你们尽查这些老档案,要是这几年的档案,全都能在电脑上调出来。”李科长说。
“麻烦你了。”
李科长走后,陈剑飞说道,“如果真的有人销毁了记录,一定连他们三个的记录中有关某个手术的记录都销毁了。甚至跟他们一起参加手术的目前还没死的人的记录也销毁了。”
谭局长说,“是的,我也只抱个万一的态度。”
不一会,李科长拿来三个人参加过的手术记录,这个医院的档案做得真细致,每个工作过的人都有个人工作档案。
“怎么样?”谭局长问刚刚看完三个人的记录的陈剑飞。
陈剑飞摇摇头,“也没有。”
“意料之中。”谭局长转过头问李科长,“你们医院的档案除了你,还有谁能够接触。”
“除了院长和档案科的人,别人都没机会接触。”李科长笑容可掬。
“哦,”谭局长说,“那么,你能不能提供一份从苏医生开始进这医院到现在所有的院长和档案科员工的名单给我们?”
“没问题。”李科长挺爽快地说,“我去给你整理出来,复印一份给你。”她说完转身走开。
“那会是一张很长的名单,”陈剑飞说,“我们得一一去调查。”
“工作量很大,可是我们必须这么做。另外,我们要三管齐下,第一是调查档案有没有可能被销毁,第二,找死者的家属,看看他们还记不记得1985年前,死者有没有提起过什么手术是和另位几位死者或者是其中之一的人一起参加的,第三,我们还要从钟墙这条线索查一下,从他出生一直到现在,都查清楚,我听你说过,钟墙的父亲是自杀而死的,调查一下当时的情况,还有,他的母亲为什么精神失常,受到了什么刺激,是不是和什么手术有关。”谭局长冷静地分析着。
“是!”陈剑飞佩服地看着老局长。
姜还是老的辣。“我让小米去找钟墙。”他拨通了小米的手机,简单地交待了几句。
“我也有一个预感,可能还会有人死去。对了,还有,那个什么永无天日,也查一查,问问万华年的家属,在万华年死之前,有没有提到过这个词。”谭局长说。
这时候,李科长拿了两张纸过来,递给陈剑飞,“这就是你们要的名单。”
“你确定没有遗漏的?”陈剑飞拿着名单问她。
“确定,我们搞档案的,连这个小事情都弄不清楚,那还有资格管理这么大一个医院的档案!”李科长正色地说。
“那谢谢你了。真的太麻烦你了。”陈剑飞向李科长致了谢,跟谭局长走出了档案室。
他们走出医院的时候,陈剑飞的手机响了,是小米,“陈队,钟墙家没人。”
“知道不知道他上哪去了?”
“一个邻居说他三天前就出门了,直到现在也还没有回来。
“打听到他上哪儿去了吗?”
“那个邻居说他在去市精神病院的路上看见他,我刚刚从病院回来,入院登记处的人说钟墙三天前去病院查过他母亲的入院登记,然后就走了。”
“你也查过了吧。”
“是的,他母亲的地址是K市长江街松柏路79号。”
“K市!”陈剑飞的眼睛一亮,“好,你在局里等我,我们立即去K市。”
“钟墙去了K市。”陈剑飞挂了电话后,对谭局长说。
“K市?上次大刘不是因为调查复国路419号的主人去过K市吗,看来,K市跟这个案子有很大的关系,叫上大刘,让他和小米一起去,把这事情彻底弄个清楚,你就留在G市,把档案的事查到底。”谭局长的眼睛眯起来。
“是!”陈剑飞响亮地应了一声。
第四十章差点抹了脖子“小伙子,有什么想不开的要抹脖子?”
钟墙猛然惊醒过来,看见镜子中的自己,脖子上有一道鲜血涔涔而下,他看着被血染红了的T恤,忽然觉得自己很陌生。
他的身边,站着刚才那位躺在楼下侧屋的床上的老婆婆,她那张层层叠叠的恐怖的脸正对着他的肩膀,从他的角度,在镜子里看到好像这张脸上是从他肩膀上长出来似的,怪异极了。
这镜子又能照出人来了!
午夜准时在线走了么?
钟墙有些茫然地看着镜子中的老婆婆。
一股腐朽的气味直钻进他的鼻子里,不知道这股味道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我都活了这么大一把年纪了,也没想过要抹自己的脖子,怪吓人的。”老婆婆又粗又哑的声音,嗡声嗡气的,好像是从地底下发出来的。
什么叫鬼迷心窍,我刚才真正就被鬼迷心窍了!
钟墙想起刚才的事,不禁连打了几个寒噤,要不是这个老婆婆神不知鬼不觉地跑上来,自己现在已经横在这地上,躺在自己的血泊中了,说不定那玩意也被割了!
一想到苏医生血淋淋的下半身,他觉得跨下生凉。
妈的!
怎么死也不要那样死!
做鬼做成太监鬼了!
那做鬼还有什么意思!
钟墙又惊又惧之下,忽然生出一些黑色幽默来。
“我不是想抹脖子,我是想……想试试这刀子利不利。”钟墙的脸有些发热起来,他讪讪地把刀收起来,插进一把漂亮的雕着花的刀鞘里,放进裤袋。
“咯咯咯,我迟一点上来,你的刀子就试出结果来了。一定比你想像的还要利!”老太婆发出难听的笑声。“好了,爬楼梯爬了半天,这破楼梯,我累了,就在这大床上睡一会吧,人老了,就是瞌睡!没办法。”她好像歉意地冲钟墙笑一笑,走到大床前,也不看床上是怎么样子的,躺了上去,把被子一拉,盖在身上,然后把蚊帐也放了下来。
钟墙看看床上,隔着蚊帐,影影绰绰地看不清楚里面,只隐约看到一堆被子,反正老太婆又瘦小又干瘪,不占地方,钻进被子里也看不出来。
虽然钟墙不喜欢这鬼鬼崇崇的老太婆,也不知道她是什么人,为什么住在父母曾经住过的房子里,也许是一个孤寡老人,无家可归,随便找了一个无主的房子里住着。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知道她在床上睡着,他就觉得安心了很多,更何况她对他毫无恶意,刚才还救了他一命呢。
钟墙记得还有一个抽屉没打开,是右边的抽屉,他又不放心地看了看镜子,看到了自己,没有变形也没有消失也没有多少一个人来,一切正常,他便走回书桌边,拉出右边的抽屉,十多年没动过的抽屉,一拉就吱喀吱喀地响,好像里面藏着一窝老鼠一样。
这响声忽然使钟墙想起,刚才拉的两个抽屉好像一点声音也没有。
钟墙的眼前一亮:
这个抽屉里竟然有几本绿色封面的日记,一本一本地码在最里面,他数了数,一共有八本。
除了日记之外,就没有什么别的东西了。
太好了,父亲有记日记的习惯,这些日记一定会告诉我一些什么!
钟墙兴奋地想。
他把它们全都拿出来,拍拍封面上的灰尘,一一摆放在桌面上,开始一本一本地翻起来,父亲的字体刚劲有力,有瘦金的风格,看得出来,写的时候有些心急,所以比较潦草。
这些日记,记的多是些母亲的病情和还是孩子的自己的情况,一时还看不出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钟墙决定把这些日记带走,回到家里可以慢慢地翻阅,一定会找到能破解他心里谜团的东西。
还有两个房间没有进去看,大概没有什么可看的东西,把日记带上,看一看就回去吧。
这么一叠日记,加上刚才那一本什么灵魂研究的,抱着走可不方便,必须找个袋子什么的装好。
他左翻右翻,找不到一个可以装日记的袋子。
他想起刚才在床上,有一块粉红色的布盖在叠好的被子上,这块布刚好可以用来包书。
他转过头,看着那巨大无比的床,不明白父亲怎么弄了这么大一张床来睡觉,他寻思着,老婆婆还睡在床上,我吵醒她,她一定会不高兴的。
钟墙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拿那块布来包日记本,这么多,实在不好拿走。
只要我的手放轻一点,就不会吵醒她的。
他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轻轻地挽起蚊帐,左右看了一下,发现那块布就在被子底下,他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