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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姬慢慢的回过头去,看着暮楚的眼睛:“我也只是用来打发时间的么?”
“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玉姬依样笑:“打发时间。”
暮楚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都说我很像你。”玉姬淡淡的笑着,“其实不然。”
“是么?”
“你喜欢揣摩人心,认为攻心为上。”玉姬静静地看着眼前人的眼睛,不放过那里面任何的一丝波澜,“我呢,喜欢万无一失。”
暮楚的眼神半分未起波澜。
红莲只听到身后一声惨叫,待到她反应过来那是李玉儿声音的时候,后面却忽然的没了声音。
三个人赶紧的下了车回去看。
驾车的侍女被打昏在一旁,帘子里的李玉儿颤抖着捂着脸缩在墙角,鲜红的血顺着指缝渗了出来,血淋淋让人不忍心看。
所有的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红莲一步跳上马车:“我先想办法止血,你们赶快去附近找个药店。”末了又道,“不,我们先回去。”
为什么会忽然改了口,大家都知道原因。
那已经不是普通药店里的药能解决的伤了。
皇帝跳上马车准备驾车,被度情拦住了:“你细皮嫩肉的,驾什么车。”
皇帝还来不及说什么,度情已经一把抓住了马鞭,扬起,落下。
暮楚眯起眼:“来不及了,是么?”
“是。”玉姬笑了笑,“你不要担心,那是红莲的拿手好戏。那个小伤口,到时候你的药一下,连个小伤疤都不会留下。”
“不过是让她痛一下而已。你不会给她止痛药,她忍过这阵子的疼,大概又会长大了不少。”
玉姬笑着拂过暮楚的脸:“这不是你想要的么?”
暮楚轻轻的握住那只手,依旧是笑得宠溺:“你这个傻孩子。我说的话,你为什么都要记得那么牢?”
玉姬淡淡一笑:“因为那都是你说的。”
“我做过什么事,你却不记得了。”暮楚凝视着那双摄魂的眼睛,“我那年,送了你一株玉雕的罂粟。”
玉姬慢慢的埋下头去,把脸靠在暮楚的胸口:“有么?”
暮楚微微的点了点头:“那天过后,你带着文武百官来参观我和宁儿。”
“记起来了。”玉姬淡淡的笑道,“好一幅春宫图。”
不是记起了那株玉罂粟,只是记起了那件事。
暮楚便没有再说。
她已经感到了胸口的微凉。
那年罂粟花盛开的时候,暮楚领着玉姬到自己种的花圃里面去看。然后玉姬便指着其中一朵开到极致的花说:“你就是罂粟。有毒。”余下的评价却没说出口。
暮楚当时也没有多说,只点了点头:“是。我就是罂粟。”
我就是罂粟。
我送你罂粟。
玉姬的声音淡淡的,完全没有哭出来的样子:“你心里,可曾是真的有过我?”或者,你可曾真的为了我舍弃过你的怨恨,只想一辈子和我在一起?
暮楚轻轻的推开了她。
“玉儿。”她轻声道,“我要回去了。”
玉姬慢慢的放开了她。
“回去吧。”她淡淡道,“李玉儿需要你。”
“不要再玩这个游戏了。”暮楚轻轻的替她撩起额前一缕乱发,“只会伤了你自己。你知道么?”
玉姬淡淡的点了点头。
暮楚松开她走了出去。
许久。
“我怎么不知道她送过你玉罂粟?”红衣的女人拢着袖子站在玉姬身后,“这里太凉了。”
“被我扔掉了。”玉姬面无表情的转过身来,“有事么?”
“不要随便动李玉儿。”女人微微抱了肩,“她现在是暮楚的宝贝,谁碰了都不行。”
玉姬淡淡看了她一眼:“是么?”
“你以为你躲过了她的报复了?”女人挑了挑眉,“你敢说,你刚才没有难过的想死?”
玉姬看着她没有回答。
“她是攻心为上,亏你刚才还说了。”女人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暮楚终究是暮楚,说到心机,我们永远是比不过。”
玉姬只淡淡问了一句:“是么?”
是么?
不是的。
女人微微呼出一口气。
然后笑:“对你,她大概还是下不了狠心?”
玉姬别过头去不再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又改了+其实情景没有改。只是让大家想得深一点,看看暮楚在做这些的时候是怎样的一种心境而已。
下辈子——
人心是最难猜的,要你们去猜测暮楚这个变态的想法,更是不可能。特别是她最初的动机和最后的行为都已经矛盾,已经是走到岔路上的时候。虽然我一直有暗示她为什么会走上岔路,但是——
不要再试着去猜测她的心理了,太累了。去感觉她们之间的改变吧。人心似海,猜不了的。
悬念太多,就成了莫名其妙。我现在只留下两个悬念,一个是你们正在猜的(其实毫无悬念),另一个,要留到最后了。谁都不准来问我要剧透。
以上。
暮楚回到暮府的时候,红莲正在给李玉儿止血。伤口的皮肉外翻,露出里面森森的颧骨。
度情不在,皇帝也已经走了。
暮楚倚在门边看,看李玉儿咬着下唇,看她的手紧紧地揪着被子,微微的颤抖。
看起来似乎已经有些不清醒了。
暮楚微微的恍惚。
跟李玉儿睡在马车中的那一会儿,暮楚在迷糊中做了一个梦。那个梦依旧是极其的简单,不过是自己在一条空旷的大路上走着,结果不知道为什么拐进了一条岔路,然后越走越远,走到了自己完全没有见过的地方。
然后耳边便响起了李玉儿的惊叫。
然后她醒了。
眼前的李玉儿,一点没有出声。
“你那边还有什么药?”红莲终于是看到了她,“我要最好的。”
暮楚看了李玉儿一眼,转身走出去:“跟我来。”
“你能不能装出一点稍微着急的样子!”红莲终于是被暮楚慢吞吞的动作激怒了,“你不是宠她么?你不是宠她到无所顾忌么?为什么我现在却觉得你只是在玩弄她,不过是想让你的玉姬看见什么?”
暮楚顿了顿:“会留下伤疤么?”
“你要是再慢一点就会!”
“就在我的书房,书架子后面。”暮楚道,“你到了那儿说一声,她们会给你的。”
红莲知道暮楚说这话就已经表明自己不会去了,也不再跟她多说,掠过她的身边,急匆匆的朝着书房走去。
暮楚在她走之后转过身,回了李玉儿的房间。
雾进来的时候,便看到暮楚正面无表情的给李玉儿擦拭着手上的血水。轻轻的,小心翼翼的擦着。
雾慢慢的走过去,接过了暮楚手里的软帕:“我来。”
暮楚没有回应,只是捏着帕角,一点点小心的擦拭着。擦完了手,又准备去擦李玉儿脸上的血迹。
雾一把握住暮楚的手:“我来吧。”
暮楚的手顿了一下:“怎么想起回来了?”
“出了那么大的事。”雾握着那只手没有放,“我来。”
暮楚的手慢慢的松开了,人退到了一边。
“不能碰血就不要逼自己了。”雾的指端掠过李玉儿的脸,引得李玉儿微微的呻吟,“玉儿的事,你没有错。”
“是么?”是么?我果真是没有错么?
雾顿了顿:“你错在太在乎她了。你若是稍微的无视她的痛苦,便不会让她独自回府。还有——”还有——“你一开始,就不该试图让她看到被你独宠那个人的下场。”
暮楚看了她半晌:“还是我的错么?”
雾愣了一下,抬起头去看她,眼里是复杂无比的情绪:“你认错了?”你居然低下自己的头颅,为了她认错了?
暮楚那已经游移开的眼神便猛地恢复了清醒,笑道:“我错了又何妨?天底下还有谁可以惩罚我不成?”
雾只是和暮楚对望着,也没有说话。
良久,李玉儿微微一声呻吟,才总算是打破了这种僵局。
雾一边试图去安抚李玉儿,一边又道:“谁能惩罚你,你自己知道。今夜你最好就不要睡了,到时候叫个丫鬟陪你玩好了。”
“最近都没什么好货色。”暮楚笑道,“要不然干脆你留下来?”
“皇帝明早一定会再来,我留在这儿不安全。”雾淡淡的拒绝,“我只说到这里,你自己的事你自己知道。”
暮楚眯着眼不再说话。
等到红莲那边急匆匆赶回来的时候,雾已经走了。暮楚靠在墙边,看着李玉儿出神。
红莲看得怒,一把挥开了她,赶紧的给李玉儿疗伤。
暮楚转身走了出去。
李玉儿伤得重,等到红莲好不容易给李玉儿止了血,又安抚她睡下后,已经是傍晚。暮楚一直站在门外,靠着墙头。一直没有说话,没有动,更没有走开。
到了最后,红莲也骂不出口了。
“你明明在乎她。”红莲只能骂一句老话,“为什么不肯说出口?”
暮楚没有回应。
“你记恨了那么久坚持了那么久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暮楚依旧是没有回应。
红莲再也没有骂她。
这个晚上,暮楚和红莲都守在李玉儿的房间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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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是女人的哀嚎。惨烈,刺耳,刺得她的耳朵发疼。
她看着那扇紧闭着的雕花木门,发着呆。
“少爷还没有回来?”左边负责每天打扫庭院的老人微微叹气,“姨娘这都……”
“还在青楼吧。”右边的老人也叹了口气,“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她的耳边回荡着这句话。
我造的什么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