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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说!”男人咄咄道。
乔灵裳承受不了男人的逼迫,不耐烦甩出话来:“我是觉得太上皇和陛下之间感情很好而已!”
男人听了露出些许不屑,道:“太上皇和皇帝感情好又不是一天两天,皇帝出生就被立为太子,从小就受太上皇疼爱,皇帝还是太子的时候为了救太上皇身受重伤,从此以药石为伴也不曾听说过他有什么怨言,现在太上皇更是直接退位,这二人感情好有什么好稀奇的!”
乔灵裳气结道:“我都说了没什么了是你一定要我说,现在说了你还嫌我小题大作,真是无理!”
男人一愣,随即苦笑着拍拍乔灵裳的肩膀,柔声道:“好了,我的三妹,是哥的错,你别生气了。”
乔灵裳噘起小嘴说:“我才不和你生气呢!”
男人知道妹妹的性子也只是一时毛躁闹闹性子,便没有放在心上,听听外面隐约传来的更声,便说:“好了,三妹,我要回去了,你好好养伤。”
“我知道了,哥,你也小心。”
乔灵裳道了别,就见那男人几个纵身便跃出了院墙,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乔灵裳看着自家哥哥远去的背影,又想起那日护着自己的怀抱,心中烦闷,在风中站立良久,忍不住叹出一口浊气,这才转身回房。
当乔灵裳阖上房门之后,她的院子里飞出了一条黑影,不过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寻常人见了只怕要以为是眼花了。
黑影跟在男人身后一路潜行。那男人在城中绕了小半圈似乎是确定后面没有尾巴了,才拐了一方向几个起落后进入一家院子。黑影随着男人进了院子,就见那男人熟门熟路地推入一间房间,里面传出一声惊喘但灯火还未亮起,就听那男人说:“我们到里面去说。”也不知对方如何回答,似有墙壁移动的声音传来,这二人的气息便慢慢淡去了。
黑影在房外等了片刻不见动静便离去了。
再看房中,宁怀善被男人捂住口鼻按在床上,虽有内功,但长久无法喘息也让他面色胀红。待门外黑影离去,那男人又倾听片刻,方放开手脚。宁怀善大大喘气,新鲜空气一下子冲入口鼻引得他剧烈咳嗽。
宁怀善怒道:“你干什么,半夜来杀人吗?”
那男人在床边做下,冷笑道:“我杀你干什么,你死了我有什么好处?”
宁怀善愤愤地说:“那你干什么半夜跑我这里,你再捂一会儿我就死了!”
男人说:“你知道什么,刚才有一个人跟着我,这下才刚刚离去。”
宁怀善立刻警惕地看着男人,问:“什么人跟着你?和我什么关系!”
男人笑道:“大概是皇帝的暗探。至于你——刚才没关系,不过现在有关系了。”
宁怀善略微一想刚才情形,脸色当即变了,一把揪起男人的衣襟怒道:“你这混蛋什么意思!你要搞你们的复国梦不要牵连我!我和你们没有半点关系!”
“哼,没有关系?有没有关系由不得你!”男人冷冷打掉宁怀善的手,站起身看着宁怀善气黑的脸,鄙夷道,“你要给那个狗皇帝做奴才没那么容易,不要忘记了你身体流的是什么人的血,你算死,也要为我西善而死!”
黑影离开宁府之后鬼魅般地穿行在阴影之中,不过片刻,已经来到了皇宫外,一个鹞子翻身过了围墙上了屋顶,又是如风的身影掠过房顶,最终在清凉殿的内院停下,当风过树影婆娑之际,黑影便融入阴影之中无声无息地进了房。
当黑影在床前跪定时,蒙面的黑布拉下,露出了一张消瘦而青涩的脸,淡色的唇一张一合地说着没有起伏的话语。
床上躺着的人静静听完了他所说的一切,未睁眼,片刻后,才自语般地轻声吐出半句话:“你是说宁怀善是乔灵裳身后的人——之一?”
“极有可能。”
躺着的人静默了一会儿,却合衣起身靠坐在床头,不知是在想什么,长睫慵懒地抬着,那半露的眸子流转过晶莹的光彩,良久却说:“未必如此。”
莫怀一怔,不由得抬头看去,眼中透露出些微疑惑。
只是床上的人又说:“不过这两个人肯定有什么关系,否则那日……”说着,他看看莫怀,问,“关于他的身世还没有查清楚吗?”
“呃,不,查清楚了只是……”
“只是什么?”
莫怀迟疑着,低下头,似有愧疚,道:“只是从情报上看,他和西善没有半点关系……”
听风楼所能查到的宁怀善真的和西善没有半点关系。
宁怀善母亲单名善,是边城里一名普通混血女子,却得现任宁家家主的青睐,二人相恋后结婚,婚后不久诞下一子,随时早产,但从日子算来也不能说就不是宁家的孩子。那孩子取名宁沁,如此长到了六岁,他的母亲去世了,宁沁的父亲为了怀念爱妻将儿子的名字改名怀善。而宁怀善的异族血统也源自于她母亲。
要查出这个结果并不困难,只是这个结果和众人的猜测差得太远,莫怀以为自己漏掉了什么所以才让下面的人重新查,可一直到了玄澈问起还是没有其它端倪。
虽然这个结果也十分出乎玄澈的意料,也知道莫怀这样只不过是谨慎,但对于莫怀的做法他还是很不满意:
“听风楼要做的是根据事实作出猜想,而不是根据猜想创造事实!”
玄澈责备莫怀了一句,确定莫怀在处理情报上还是太过稚嫩,远比不过林默言可靠,甚至连森耶也有所不及。同时,玄澈决定要对听风楼进行一定程度上的调整了,对于莫怀这个身边人的定位似乎要更改一下。
玄澈叹了一口气,没再打击莫怀的自信,现在的问题还是要放在行刺这件事情上。
按照原来的计划,此刻是玄澈自己的人,玄澈要做的是救乔灵裳,看看乔灵裳反应如何,同时也要嫁祸乔灵裳,逼着那个青衣人出现,而另一方面则是针对玄沐羽,要他看清楚的心意。但是真正的西善刺客的出现打乱了这个布局,两批刺客,一批已经完成了原定任务,另外一批反倒成了多余。
还要再找一只替罪羊才行。
玄澈的目光在朝廷上瞄了很久却找不出十分适合的人选。现在国泰民安,各种反对势力都不太成气候,而那些保守党的人玄澈还留着有用,不能除掉,更何况保守党里很多都是当世大儒,让他们死于阴谋太不值得了。
玄澈想了很久,对莫怀耳语几句让他下去了。
95、三鸟
当武举进行到第四天,也就是行刺后的第五天,玄澈终于从“沉睡”中苏醒了。如果可以,他倒想再“休息”几天,只是一些意想不到的情况的出现,让玄澈不得不亲自动手了,而且玄沐羽那边自己也需要解释,否则这个局是要反噬了。
看到玄澈醒了,玄沐羽是欣喜若狂,比半年前玄澈归来那一刻还要让人激动。
“澈,澈!你终于醒了!”玄沐羽差点要将玄澈用力揉入自己的怀中,伸出的双臂却在看到玄澈虚弱无力的微笑后生生停住了,满腔的狂喜也多了苦涩,指尖抚过略为干裂的嘴唇,玄沐羽痛道,“澈,又是我伤害了你……”
“傻瓜沐羽……我说的,我唯一的希望,就是你幸福……”玄澈用虚弱的气音回答,其实他根本不用开口,眼中的温柔就足以说明一切。
玄沐羽怨道:“对,我是傻瓜,我是笨蛋,我总是做傻事,总是要等到失去才懂得珍惜。对不起,澈,我不要再失去你了……”
玄澈拉拉玄沐羽手,轻声道:“嘘——不许咒我。”
“没有,我没有……”玄沐羽紧紧握住澈的手,“澈,你听我说,然后原谅我好不好?”
玄澈微笑:“好。”
玄沐羽深深吸入一口气,深情道:“澈,我爱你,不是因为你和枫有任何的相像,你就是你,你不是任何人的代替品,也没有任何人可以代替你!”
这些话,玄澈在“沉睡”中已经听过了,但是现在让玄沐羽对着他再次亲口说出却又是另外一番心情,是什么呢?种下的种子终于结果的欢愉吗?还是如释重负的轻松?又或者是听到心爱之人告白的雀跃?
玄澈不知道,他只觉得以往付出了什么得到了什么都不需要去计较了,不论以前如何,从今往后这又是新的一段恋情。
玄澈苍白的脸上泛起薄薄的红晕,像每一个坠入幸福的人一样,散发着蜜糖的清甜。
但随之而来的却是另外一种不安,玄澈紧了紧与玄沐羽相握的手,急急道:“乔灵裳怎么样了?”
玄沐羽立刻皱起了眉头,说:“管那个女人做什么?!”
玄澈怔了,似乎是不明白玄沐羽如此气愤为何,但很快他就露出一丝恍然之色,沉声道:“那些刺客……她?”
玄沐羽说:“你果然是知道乔灵裳身份的是不是?那天你来提醒我之前就知道了?那你为什么还要救她?”
玄澈却摇头:“那时我并不知道,莫怀只说乔灵裳可能是西善人,行为有所鬼祟,让我堤防而已……咳!”玄澈说了这么一长串话就喘了起来,一时气上不来,面色顿时红了。
玄沐羽连忙抚摸着玄澈的心口为他顺气,自责道:“我都忘记你才刚刚醒来,怎么能和你说这样的事情!澈,你不要说了,我让暗影去查了,过不久自然就会有消息了。”
玄澈喘了一阵缓过气来,摆摆手道:“不碍事。”又说,“还是说了好。”顿了顿,才接着说,“和你说的时候乔灵裳的身份还不确定,她有什么打算也不知道。只是那之后不久,莫怀却和我说:乔灵裳竟是已崩溃的西善王国的公主,此来是为了报父仇……”
“父仇?”
“对。”玄澈点头,“十五年前,儿臣率军抗击西善—南雄单联军,最后山谷一役中杀了西善骨碌王妥罗木达,从此西善国就分崩离析,又恢复成了诸多部落。那乔灵裳就是妥罗木达的小女儿阿孜古丽,当年她随着哥哥侥幸逃出那场混乱,没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