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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你在做什么?”
“我和直树在讲电话……”
“你跟他说什么?”
“我说我想见他……”
“然后,你做了什么事?”
“我骑上脚踏车前往约定见面的地点。”
“然后呢?”
“突然有奇怪的车子靠近我……”
“怎么样的车子?”
“我不太清楚,不过我记得颜色好象是黑的!”
“接下来呢?”
“我转身看了它一眼。给果那辆车就从我身边过去了,我稍微放心一点……没想到,那辆车却用很快的速度倒车回来,突然用大灯照我,在我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的时候,有三个男人从车上冲下,硬把我抓进车里。我一直抵抗,可是对方人多势众,他们一直殴打我,我好害怕……”
当时的恐惧又被唤了起来,舞永有些喘不过气。而茉莉则在一旁抓住舞永的手,安慰她道:
“别怕,我们都在这里陪你!”
“对方的年纪大概多大?”
“很年轻,大概二十岁左右。”
“他们之后做了什么事?”
“他们把我载到了河边!然后把我拉下车。我死命地想逃走,却马上又被他们抓了回来……”
舞永颤抖地说道。
“加油,再告诉我们一些!”
“突然有一个人拿出了一把刀……他对我说:‘再逃就杀了你!’我害怕得动弹不得,结果他们就把我押在地上。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做?我到底犯了什么错!”
激动和恐惧到达了顶点,舞永抓紧了茉莉的手腕想坐起来。
“别怕!舞永!”
“求求你们住手!救命啊,直树在等着我呢!他在运动场上等着我呢!”
那天的恶梦,仿佛又鲜明地发生在舞永的身上,再这样下去,可能会让舞永有时交错乱的危险。筒井医生惊觉到,现在必须要让舞永镇定下来不可,于是把那个钥匙圈放到舞永的手掌心。
“我想去见直树!我想见他!可是,我已经没办法见到他了。发生了那件事,我绝对不能再见他了,到死都没脸见他了!”
舞永仿佛在说梦话似地低喃着,而那个钥匙圈似乎发挥了效果,她终于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而在一旁的茉莉却仿佛像是受到重击似地。她似乎也亲身体会到自己所无法想家的被强暴的恐惧。舞永曾遭遇到这么恐怖的事,而她在潜意识里也觉得自己已变得污秽不堪,这辈子都不能再见直树了……
这天的近午时分,智香很难得地出现在‘富坚洗衣店’的厨房里。
她正在做蛋包饭。由于平常很少下厨,她煎蛋煎得很不顺利,但智香还是很认真地做着。她学着小时候母亲曾做给她吃的那样,在饭里加入了肉丝、洋葱和起司。
“你在做什么!?难不成是要送去医院?”直树质问道。
“跟你无关!”智香回嘴道。
这时,友子正在起居室里念书。智香好不容易把饭做好了,于是端了一盘来给友子。
“友子,肚子饿不饿?我不知好不好吃,你尝尝看。”
但是友子却回答道:“我不饿!”一副完全不想吃的样子。
“可是,你从一大早开始就什么也没吃啊!”
虽然智香这么说,但友子好象真的没食欲似地,自顾自地低头看着书。
对友子来说,自己被带到一个陌生人的家里,心中一定不太安心吧!她一定很希望父亲快点来把她接走。……直树考虑了一会儿,于是便到吾郎的住处,想和他好好谈一谈。
直树一到吾郎家时,看见吾郎正和友子的外公在谈判。就如同吾郎所说的,他打算来把外孙女带回去。
“你知道自已在做什么吗?快告诉我,你把友子藏到哪里去了!?”
友子的外公洋三晃动着一头白发怒吼着,而吾郎则握紧双手说道:
“求求你!让我跟友子一起生活一阵子,好吗?”
“现在说这些都太晚了!那孩子根本没把你当做父亲看待!”
“求求你,只要一阵子就可以了!”
“你如果再这样乱来,我可要报警了!”
在一旁听着的直树不禁插嘴说道:
“我也一起求您,好吗?”
“不干你的事,你不要说话!”
洋三瞪着直树说道,但直树还是继续为吾郎说话。他能了解那种想和亲人在一起的感觉。
“老师只不过是想把自己的心情传达给友子而已。而且,就是因为你一直不让他们父女见面,事情才会变成这样的!求求你,体谅一下老师的心情,好吗?”
“才不是这么一回事!他一定是跟友子说我的坏话,想拉拢友子!”
吾郎急忙否认:“我怎么会道么做!?”但洋三还是不予理会。
“我也知道您很疼爱孙女;但是,最重要的是,友子她自己的心情吧!?”
“我最了解友子的想法了!”
“是这样吗?在我小的时候,母亲就离家出走了。我有类似的遭遇,所以很了解。友子并没有把自己心中真正的想法告诉任何人,这一切全是大人自己猜测的。我希望你不要自己替友子下结论。你应该听听她心里怎么想!”
直树的这番话,比一般旁观者的话要一针见血得多了。洋三虽然心中不大愿意,不过也只好给吾郎一点缓冲的时间。
原本催促着吾郎的洋三稍微平静了下来,同意稍等一会儿。于是吾郎赶紧到‘富坚洗衣店’把友子带出来。
吾郎把友子带到他曾经任教的高中里。
此时已近黄昏,操场上学生们的身影被拉得好长。落日余晖照射下的走廊和教室里都空无一人。吾郎把友子带到了音乐教室。
“爸爸之所以带你来这里,是为了要跟你谈谈妈妈的事。爸爸和妈妈曾经一起在这个学校工作过。我常常从这间教室的外面经过,看着妈妈在这里弹钢琴。”
窗外的夕阳透过窗帘照在钢琴上,这情景美得像幅画。
吾郎想起了过去。那逆着光的柔软秀发,弹琴时低垂着的纤细脸庞……。妻子当年的模样,实在很美。
“那个时候,妈妈真的是好漂亮,爸爸从没看那么漂亮的女孩子。我对妈妈一见钟情,觉得非她不娶,所以就很快就跟她求婚了……后来,我们结了婚,然后生下你……。那时的爸爸真是好幸福喔!真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那么,妈妈为什么会死呢?”
吾郎痛苦地咬着唇。友子能了解多少呢?但是,自己还是应该把友子当做一个大人来看待,吾郎下了决心。
“我想你应该能明白,所以爸爸也不隐瞒什废了……你妈妈病了。那种病你可能很难了解,叫做‘嫉妒妄想症’。有的人在太喜欢某人的时候,就会想把他估为已有,而且希望他在自己身旁。这种人,如果遇到对方不顺从自己的意思时,就会无法忍耐而怀疑对方,或是苛责对方。这就是一种叫‘嫉妒妄想症’的心病。”
吾郎试着用较委婉的措词让友子了解。他知道不能让孩子有太过悲惨的感觉,所以才会选择这间美丽的钢琴室来缓和气氛。
但是,实际上并非如此。当时,那个喜欢上自己的女学生年轻不懂事,每天都写一封情书给他。最后,竟然写了一封信,残酷地将这段她自己虚构的感情告诉了妻子。这使得当时刚生产后的妻子充满了不安和嫉妒,最后竟然变得精神异常。
之后的日子,就仿佛是一场争斗!无论自己怎么解释,已经变得有点异常的妻子就是不相信他的话,有时蓬头垢面,有时却浓妆艳抹。有时候也会像个幽灵似地站在雨中,令人毛骨悚然。喊着想自杀的妻子,其实心中充满了恐惧。而自己又因为学校工作的繁忙,无法将全付精神放在她身上。最后,只好把妻子送到精神科病院接受治疗。而妻子却在日渐复原的某一天,在医院里上吊自杀了。
这些事,吾郎并不想让友子知道。但是,妻子罹患精神疾病的事一定要告诉友子。
“可是,爸爸那个时候还不知道妈妈已经病了。爸爸没试着去了解妈妈心中的痛苦,如果,我那时曾和妈妈好好地谈话就好了!可是我没这么做。所以妈妈的死,也算是爸爸的错。外公外婆觉得妈妈是被爸爸杀死的,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这对友子来说,或许是超乎她所能想象的事吧!但是,友子能感受到,把自己当做大人般地倾吐的爸爸,是如此地真实。她没有任何质疑,只是静静地低头听吾郎说话。
“当妈妈死的时候,爸爸觉得和你一起生活似乎是件很痛苦的事。因为我一看到你,就会想起妈妈。但是,现在,我终于知道自己当时的想法是错的,我想跟你一起生活,我想好好照顾你!跟你一起生活。我想说的话都说了,剩下的,就是你的决定了。你想回静冈?还是留在东京?”
吾郎说了这些话之后就停了下来。而友子像个大人似地陷入了沉思。
吾郎带着友子回到了住处。
两天没见到孙女的洋三,露出一副想马上带友子走的神情。吾郎回头看了看友子。
“你决定好了吗?友子!”
友子看了吾郎一眼,说道:“决定好了!”而一旁的洋三则屏着气,紧张地看着他们。
“你决定怎么样?”
“我要回静冈!”
洋三的脸上顿时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而吾郎低喃道:“这样啊!”就呆立在一旁。
“因为,我不想转学,也不想让外公外婆难过……”
“好,爸爸知道了!”
吾郎虽然这么说,但脸上却带着挥之不去的落寞表情。
洋三仿佛怕友子又改变主意似地,急急地把友子带出了屋子。
吾郎对着坐上出租车的洋三说道:“给您添麻烦了!”而洋三则紧抿着嘴,连看也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