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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夫微微咦了一声,却没有说话。这种小戏法似乎曾有某位著名的魔法师用过,事实上大多数魔法师并没有将魔法大量应用在日常生活中的习惯,他们多半只是将魔法当成战斗的武器。
车厢内坐着一位头戴白纱的少女,另一个活泼的小男孩正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打量着兰度和若若。兰度以法师礼仪向少女行了一礼,带着若若坐上了马车。
小男孩显然对若若很感兴趣,漂亮的小猫女头顶上那一对不时扑扇的小耳朵是小男孩关注的焦点。白纱少女轻轻拉了小男孩一下,细声细气的劝告道:“菲特,不要盯着人家看,没礼貌。”
“露娜姐姐,她的耳朵好可爱哦。”小男孩轻声回答道。
若若全然不在意小男孩的眼光,在人类世界中呆得久了,若若早就习惯了周围人异样的目光。
“若若,那个小家伙好像喜欢上你了。”兰度用灵魂之语提醒道。
“讨厌,我不喜欢比我弱小的雄性。”若若也在心里随口回答道。
“哦,那可糟了,能比小若若厉害的家伙,现在还没出现呢。”兰度调笑道。
“我不管,若若只喜欢比我强的男子。”若若的小脸竟然微微一红,引得兰度忍不住微笑起来。
白纱少女是个相当沉默的女孩,有着和年纪完全不符的深沉。而她身边的小男孩则是明显的好奇心过盛,精力也过盛的家伙。
从兰度上车到马车驶入格尔登城,白纱少女只说了四句话,而小男孩则从头到尾没有老老实实的呆过五分钟,就好像屁股下有钉子一般,不时的扭来扭去。
兰度注意到,在白纱少女的身边,放着一柄没有任何装饰的长剑,这柄剑是如此的不起眼,就好像路边的一块碎石,或是树上的一截枯枝,不带一丝杀气,也没有任何的魔法波动。
但是,兰度本能的感觉到这柄剑不简单,在它身上,隐约有自己的灵魂。
一个比骑士还悍的车夫,一柄拥有剑之魂的长剑……这位少女看起来很不简单,兰度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魔法师先生,您到格尔登做什么?”菲特好奇的问道。
“我的飞行器坏了,我需要一些材料修补它。”兰度回答道,“两位呢?”
“我们……我们随便走走。”菲特显然不擅长说谎,小脸上一阵红白。
“露娜小姐是一名剑士吗?看起来,她更像一位温柔的神官。”兰度小声说道。
“嘻,姐姐很厉害的。”菲特小心的看了一眼正望着窗外出神的姐姐,会心一笑道,“姐姐……”
“菲特。”少女头也不回,淡淡的打断了菲特的闲谈。
“好吧好吧,魔法师先生,姐姐不喜欢谈她的事……魔法师先生,你们叫什么名字?”菲特问道。
“兰度,你可以叫我兰度。这是我的小宝贝若若,部落的服事。”兰度笑道。
“她很可爱。”菲特红着小脸轻声道。
兰度看了若若一眼,若若满不在乎的学着兰度的样子耸耸肩,并不答话。
“停车!”露娜小姐突然敲了敲车厢壁,马车立刻缓了下来,稳稳当当的停在路边。
露娜轻轻一掀帘子跃出车外,长剑在手,少女的气质立刻变了,一股逼人的英气自然而然的迸发出来,那一柄原本丝毫不引人注意的长剑也焕然一新般,闪动着强烈的气息。
“维姬。”兰度惊叫道。在大路旁,赫然是少女维姬正在蹦蹦跳跳的走过。麦迪伦这个大块头正背着双手大剑低着头跟在女孩身后,不时的左右张望着,一脸警惕的样子。
“兰度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维姬惊喜的跳了上来。露娜冷着脸长剑一引,拦在维姬面前。
“你是谁呀?”维姬扬着脸问道。
“怪物。”露娜脸色雪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右手紧握剑柄,长剑默契的发出兴奋的嗡鸣声。
“你才是怪物呢!”维姬生气的嚷道。
“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呀?”兰度不慌不忙站在两人中间,望着露娜的眼睛问道。
“她是怪物,我要杀了她,这是除魔剑士的使命。”露娜冷冰冰的回答道。
“谁告诉你她是怪物的?”兰度好奇的反问道。
“不用你管!”
“蛮横的女人。”兰度嘀咕道,“难道她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做陷害吗?”
“她的身上有怪物的气息。”露娜似乎有些犹豫,回了兰度一句。
“拜托,你知道什么是怪物气息吗?”兰度白了露娜一眼,“那是尊贵的德尔根家族的龙族血脉,什么怪物呀,没见识。”
“你敢……”露娜的小脸腾的红了,长剑指向兰度,吃吃的说不出话来。
若若立刻跳到兰度面前,一挥爪将连鞘长剑打偏一旁,冲着露娜怒目而视。小男孩菲特看看姐姐,又看看若若,抓耳挠腮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麦迪已然抽出了他那柄特大号的双手剑,警惕的站在维姬身旁。而赶车的车夫,也木着脸跳下车来,站在露娜面前随时准备动手的样子。大路旁一时间剑拨弩张,七个人就这么对峙起来。
吱……正在此时,维姬的宠物小黑兴奋的蹿了出来,一头扑进兰度的怀里狠狠的舔着他的脸颊。兰度笑着抚弄着小家伙的脑袋,似乎全然不把随时可能爆发的战斗放在眼里。
“维姬,好久不见了,学到什么新本领了吗?”兰度一边逗弄着小黑,一边问道。
“厉害呢,我学会‘龙变化术’了。想看吗?兰度哥哥。”维姬兴奋的回答道。
“我也学了变形术,嘻嘻,不过只能变成小猫小狗啦。”兰度答道,“对了,格尔登的酱制蒸鱼很不错,我请你吃。”
“好呀好呀,我们走吧。”维姬兴高彩烈的回答道,上来就要拉兰度的手。
“咳咳!”露娜的心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一对儿活宝竟然丝毫不把自己这个除魔剑士放在眼里,一唱一和的……想到这里,露娜寒霜一般的脸上不由浮现出一丝笑意,一闪即逝。
“不准走,怪物……”露娜拦在维姬面前,长剑却没有出鞘。
“拜托,小姐,拦路抢劫是会被通缉的,尤其是抢劫魔法协会的注册法师兼贵族……”兰度哂笑道,“一起来吧,我正好答谢阁下的便车。”
“哼,我才不怕你呢。”维姬吐了吐舌头,不过立刻躲到兰度身后去了。
第三章 露娜的剑
露娜迟疑了。虽然维姬身上那种异样的气息确实与常人不同,自己也接到除魔工会的委托……但是,这个金发金瞳的可爱小女孩,真的是怪物吗?
如果不是,那么在光天化日之下袭击小女孩,自己的名声和除魔工会的名誉就算毁了。更何况,而且还有一个自称贵族的魔法师拦在两人中间。
“维姬,你的功课学得怎么样了?”兰度笑吟吟的问道。
“学会了啦,我不是告诉你了么?”维姬眨巴着眼回答道,“老师说,等我的龙变化术达到他的要求,他就教我更强大的巨龙变化术。”
兰度笑道:“我很好奇,维姬,什么时候变一次让我看看好么?”
“嘻,龙变化术要消耗一颗龙眼石哦。”维姬笑道,“哥哥你出材料,我就变给你看。”
“龙眼石……一颗龙眼石要五千金币,小维姬,你还真是烧钱的能手。”兰度笑道。
说到龙,冰封的记忆中正好有一些合适的龙语魔法。兰度心里一动,凑近维姬的耳边问道:“维姬,你能学习龙语魔法吗?我好像知道一条简单的……”
维姬两眼一亮,金色的光芒就在白天也清楚可见,她一把抱住兰度的腰,兴奋的嚷道:“好啊好啊!”
兰度歪着头问道:“你能学吗?”
“笨死了,兰度哥哥,龙语魔法虽然繁复玄奥,但是曾有人类魔法师学习过龙语魔法,而我的血统能让我施展龙语魔法更轻松,也更强大。事实上,龙语魔法是没有限制的,只要你能学会龙语那种古怪到极点的发音方式。”
“原来是这样呀。”兰度笑道,“可惜的是,龙语魔法大多是高阶魔法,毕竟对于巨龙来说,它们的龙息就足以胜过一切低阶魔法的威力了。”
“你到底说不说嘛!”维姬嘟着小嘴道。
“好吧好吧,维姬是风龙吗?”兰度笑着问道。
“是呀,维姬是速度最快的风龙血脉哩。”女孩得意的回答道。
“正好,我知道的这一条咒文正是闪电球。”兰度笑道,“少数龙族为了好玩而创造的低阶龙语魔法。”
“教我嘛教我嘛!”维姬兴奋的扯着兰度的衣袖。很难想像,原本那个怯怯的小女孩,几个月不见就变得如此开朗淘气。
兰度笑着,慢慢的反复吟哦着龙语的咒文。维姬很认真的听着,不时重复着兰度的单词。
露娜一直观察着维姬,她的心里开始动摇起来了,眼前的女孩是如此的可爱,和除魔工会委托的任务几乎完全找不到共同点。
而很显然的,那名魔法师和小女孩非常的熟悉,如果露娜真的要杀死维姬,那么她不得不带着菲特一起冒险面对四个强大的对手。
尤其,是身边这个看起来全无心机的小猫……她的身上,拥有连自己也害怕的力量。
一行人便在这尴尬的气氛下,缓步向格尔登走去,此时马车离城门已经不远了,车夫慢慢赶着车,陪着步行的露娜等人向城门驶去。
当一行人来到城门时,维姬已经将那条咒文背得烂熟了。小女孩的精神力和悟性连兰度这个怪物也感觉到一丝嫉妒,说实话,如果不是幽暗之书中拥无尽的记忆,如果不是兰度强夺了恶龙冰封的记忆,他自己大概要一整天才能将那段莫名其妙的咒文记下来。
龙语的语法,大约只有智力惊人的龙族,或是少数对语言学有天份的老魔法师,才能掌握其中的规律吧。它们的每一个字母,就像是一个魔法的符号,在不同的组合中有上百乃至上千种不同的读音,其复杂程度,比起人类通用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