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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厚的黄土层 周国春著-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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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江小南进了村,林昊有一种着了魔的感觉。他没有见过那么大度,那么开朗,那么单纯,那么直爽的女性。而且他感觉得出,江小南佩服自己,也相信自己,遇到了麻烦,愿意让他出主意。他爱她?他不敢有这种非份之想。但是,林昊在梦中见到过她,她像一朵云,轻飘飘地在天上飞。林昊也在飞,飞过去,追过去,近了,又近了,近在咫尺。林昊伸出手,似乎捉住了那朵云,于是大喊,捉住了,捉住了,我捉住你了。她笑着,从林昊的手里飘走了。你捉不住的,你永远也捉不住的。于是,林昊使足了劲儿飞。他追了一夜,无论如何是追不上那朵美丽的云了。他累极了。
  一连几天,他无精打采。他躲着那个江小南,默默地叨念着,小南,小南(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一想到她,就是这样去称呼的),你一个城里的女娃,为什么要去折磨一个山里的男娃,有没有天地良心!我这是怎么了?我该怎么办?但是,林昊是一个明智的娃娃,冷静地想了一次,意识到自己和小南只能是同一个生产大队的社员。她是一个不错的女子,但是,就像自己做过的那个梦,她是一朵美丽的云,自己永远不会得到她。这样想过了,他解脱了,没有了烦恼。他又和从前一样同小南一起畅谈,一起欢笑。在小南的面前,他总能滔滔不绝,有条有理,绘声绘色。他给小南讲的故事,无论是鞭挞宋江,还是褒扬林冲,无论是藐视周瑜,还是赞赏曹操,说到激动处,他想喊叫;说到高兴处,他想大笑;说到伤心处,他想大哭。当然,他不可能只说给小南一个人听,但是,只要小南在,他就会旁若无人,像是在对她一个人说。自己的口才竟是如此之好,怎么自己从来不知不晓。他的才气,有时连自己都感到惊讶。当然,小南十分喜欢。听他讲话,像是在听一个美妙的童话,能够被磁石所吸引,能够被热情所打动,于是抱有极大的兴趣。雨果的《悲惨世界》,他从黄源源那里借来,几乎是一口气读完的。小南还没有看过这书。于是,他就用了不知道是多少个田间地头的休息时间,完整复述了这部书的故事。连牛娃都跟着叫喊:
  “这个冉阿让是个好人哩。”杏花抹起了眼泪:
  “那个珂赛特没有玩上的,用刀子切苍蝇的头,外国娃娃也有穷的。看那有钱的,娃娃又玩娃娃哩。这你们说,没有娘老子疼,够咋难哩。这娘的可怜了,娃娃的也可怜。那珂赛特的老子的在哪里,该活剥了皮也不解气。”
  小南听了林昊讲的故事,再捧起那本《悲惨世界》,简直无法看下去了。林昊讲得太清楚,几乎每一个细节都讲到了,看了上文已经知道下文,没有看的必要了。再说,他讲得太生动了,无论读到哪里,都仿佛能听到他在那里讲。她不再看这本书,并跑去告诉林昊,是他害得自己无法读这本书。林昊听了别提有多乐了。
  今天小南走了,真的走了?林昊觉得空落落的,失去了很多很多。然而,她毕竟为自己留下了一个本子,那上面有她娟秀的笔迹。也许,那朵美丽的云会永远在他的头顶上飘?
  江小南经过短时间的训练,十名知青,九人分到公社,只有她留在了县革委会政工组。报到的那一天,李北和猴娃为她送来了行李和口粮。梁支书说,江小南成了公家人了,不要让她回来取东西,她没有时间。他是掐着指头算准时间,及时打发人将东西送到的。小南大为感动。
  江小南在办事组办团组织关系时,见到了马综科,老马如今是办事组的组长。老马告诉她,慕林生是办事组的副组长,今天下乡办事还没有回来。小南先是一惊,居然这么巧,又和他们碰到了一起。后是一喜,起码这革委会的大院里已经有两个人她是认识了,一进来就不感到陌生。实际上,她很快就适应了环境。她是个人来熟,走到哪里,哪里就会热闹起来。县革委会大院很简单。一个长方形院落,对着大门的是坐北朝南的十几孔石窑,机关的办公室和工作人员的宿舍,多是在一孔窑洞里,不带家眷的工作人员吃住许
  办公都在那里。带家眷的工作人员几乎都住在机关大院后面山上的窑洞里。但是,他们在办公室里也支着床,值班的时候,加班加点赶任务的时候在那里睡一睡。那时的人,是很能干的。例如政工组,组长抓全盘,一个副组长兼管宣传,一个一般的工作人员管理组里的内勤杂务,来文收发,上通下达。一个专管组织人事的干部,几乎就成了当今组织部的大拿。搞通讯报道工作的队伍最庞大,因为由三人组成。江小南成了三人之一。那个三十多岁的岳皖是通讯组的组长(虽然也叫组,却是大组中的小组),负责各类稿件的把关,或送省报,送地区报,广播口(主要是给县广播站),或根据领导旨意写一些调查报告,办一些临时性的简报(例如农业学大寨简报、春耕简报、农田水利基本建设简报、查苗补苗简报,根据某一个时期的工作特点,有很大的随意性)。那个二十二岁的常是春比江小南早到两年,于是成了江小南的小领导,因为江小南到的最晚,年龄又小,只有十九岁(当时城市儿童七岁入学,她六岁入学,就总比别人小。如今,在县革委会大院工作人员堆里,干脆成了一个最小的),遇事就少不了向他请示。小南一到,组长郝平召集了全组会议,为大家做了介绍。副组长陈鸿是个很会开玩笑的人,他高兴地叫起来,咱们一组七个人,六个汉汉带着一个小女娃,这不成了一点红嘛!笑声响过之后,一点红成了小南的雅号,很快在那大院中就无人不晓了。
  县委大院坐南朝北,把着大门的两边,是一排平房,有大小会议室、打字室(县委机关两个打字员,打全大院各大组小组的全部文件,几乎没有休息日,早上天不亮,该打打;中午吃着饭,哪怕扔下碗,该打打;夜晚刚入梦,从梦中被拽出,该打打)、办事组成员们(工、青、妇、知青办外加县委的文秘办,简直可以说是一锅烩)的办公室兼宿舍。
  县委大院坐西朝东是五孔石窑,那里为川坪父老们的父母官所把持,一孔窑里一尊神神。薛主任(一把手,又是县武装部的部长)和四个副主任:高、林、石、田,少一个,会把窑空下,多一个,没生处。那一把手,就要把这川坪的高山、林木、石头、农田统辖上哩。当然,这是玩笑话。这五孔石窑里的家具都是公家配的,一张床,一张办公桌,一个文件柜,一个书架,一张靠背椅,五把折叠椅,一个脸盆和一张小方桌。那张床,对于那五尊神神(这是山里人对他们的戏称)较之那些带家眷的工作人员就是尤为重要的了,因为他们除去下乡(一年的时间有三分之二的时间在下边,革委会的工作人员都是这样的),大部分时间都需要那张床,他们很少有时间回家去睡。这道理也很简单,他们是全县的父母官,管三万人口(川坪县是全省最小的县,却是全省34个产粮的重点县之一)的吃喝拉撒睡,还有国家、集体和个人的三兼顾,这是丝毫都怠慢不得的。干部,干部,就是要先干一步,官越大,越要往前干。既然这样说,就要这样干。
  县委大院坐东朝西是水房和灶房,六十几岁的老秦头领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徒弟忙那一日三餐,那个白会计兼采买,忙起了也顶个炊事员用。小南报到的第一个中午正赶上吃包子。那一天,大院里的干部比较多,人们中一起汇报工作。二两一个的包子她买了四集
  个,还没有离开卖饭的窗口,已经把包子咬开了口。
  “唉呀,是白菜猪肉馅。我们在山里过年才能吃上。”她边嚼边喊边说。
  “姑娘,慢慢吃。”老秦笑了。这姑娘看着面生,像个小子,挺招人爱。
  “大爷,您做的包子好吃。我是今天才来的,在政工组,以后要天天吃您做的饭了。”小南回过头,她的话很多,吃的时候,也是堵不住嘴的。
  “你天天吃,是吃不成的,你不下乡?你要到乡下去吃呢!”老人笑了,吃饭的人也都笑了。
  吃完饭,小南和常是春坐在大院的一个角落里晒着阳阳聊起了天。
  “咱们像记者似的,搞搞采访,写点儿稿件,给报纸发点儿豆腐块?”小南有许多需要问一问的。
  “那才不对,这只是工作之一。咱们也得去住队。比如现在吧,咱们需要下去和农民一起收秋,再看看他们的公购粮完成没?队上的种子留够没?社员的口粮分够没?我就是才从下面回来,汇报工作用不了几天,完了事还走。”
  “那么说,春天就要去看一看春耕情况?”小南脱下了一只鞋,她不穿袜子,在山里除了冬天和初春,多数时间,她光着脚丫踩在黄土地上。山里人很多都是这样的。常是春皱了皱眉。
  “还有呢。赶上上一个年头歉收,到了春天,青黄不接的时候,政府要发放救济粮款,咱们要下去摸情况,给困难户排队,使这发放工作及时,还要合理。”他一边说一边看,小南的另一只脚也从鞋子里出来了。黑黑的脚糊满了油(当然是人油)、泥、皮(也只能是人皮)、汗,真不知她有多久没有清洗过了。常是春不愿再看了,他把头转了过去。这燕城来的姑娘,学起山里人,真比山里人还要土气。他是在山里土生土长的,爹娘如今还在山里,也没有这姑娘这么土气。
  “那咱们不是成了万金油了,抹在哪儿都行?”小南笑起来。
  “是啊,就是万金油,下去要一把抓,回来再分家。”是薛主任连说带走地站到两个人的跟前,他们急忙从地上站了起来。
  “薛主任,您,”小南发现不对劲儿了,光着脚站在这大院里最大的干部面前是很不雅观的。她低下了头,两只脚慌里慌张地往鞋子里捅着,却总捅不到地方,不得不红了脸蹲下身子,用手去给脚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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