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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唇瓣碰触到了柳澄汁的芳香。
他吻了我,又好像,我吻了他。那一天有两个傻瓜同时感冒了。
地球上随便哪一个地方都好,高至平和佩佩,我们要一直在一起喔!
台北也好,村子也好,我们要一直在一起喔……
0725egg2004…09…07; 20:27
第 十二 章
今年一月底,过农历年的前夕,林以翰出版了他第二本书,夹带上一波卖座的威力,他的新书很快又上了销售排行榜,在书局流连,总能见到他的书陈列在最明显的位置。
私底下问过林以翰,他说他最喜欢的作品还是‘如果没有太早遇见’,而且搞不懂为什么第二本书会卖得比它好。
那是林以翰作者心头上的困扰,事实上,他的第二本书也给我带来不小的麻烦。
‘再去采访这个作者,期末考那周之前交稿。’
社长劈头就丢这个任务给我,他难得会主动指定我的专栏主题。
但是,我不想再找林以翰了,我问社长能不能请别人接这个采访工作。
已经念大三的社长看上去比他的实际年纪还要老成,他是那种会念到博士的学生。
‘你觉得他肯让别人去采访他吗?’
……应该不肯吧!
我离开社办,陷入两难,抱着疏远林以翰的心态对他本人是不太好意思,不过我更不想伤害高至平,既然硬着头皮接下新闻社的任务,还是要先让高至平知道才好。
回到住处,我错愕一下,小芸在家,而且高至平也在。
他们原本聊天聊得正开心,见到我回来,不约而同笑着打招呼。
‘等你等好久了,高至平来找你耶!’
小芸跟着我直呼他‘高至平’,他们很谈得来,我原以为上次跟小芸的心结事件后,她在我们面前会显得不自在,看来是我想太多了。
只不过……只不过呢………
他们两人交谈的时候都习惯讲着讲着就落起台语,那是他们家乡话,有同样的口音,我听得懂,可插不上话(讲台语会害我咬到舌头),因此,虽然只是在旁边陪他们聊天,却感到自己置身在奇异的密闭空间里头,我听得见他们,他们听不到我。
‘啊!’小芸在发出不自然的惊叹声之前,曾经谨慎地瞥我一眼:‘我去煮花茶好不好?前几天刚买回来的,你们先聊。’
于是,她像是故意要留我们独处般地走进厨房,高至平等她离开了,才兴奋地告诉我:
‘我刚才知道原来小芸老家就在隔壁村子,难怪我一直觉得她的口音很耳熟。’
‘你去过她的村子吗?’
‘小时候去过。’他拿起一块饼干吃,又轻轻微笑:‘可以在这里遇到同乡的人真好,什么都可以聊,我们刚刚就在说赶鸭子的事。’
什么赶鸭子?我只知道鸭子是养来吃的。我停下将饼干送入口的动作,他开始快乐地说起不少趣事,那是我没到过的世界,我撑着下巴乖乖地听,好无助。
我取代不了高至平在台北缺少的那样东西,而小芸她可以吗?
‘佩佩?’见我一直没反应,他歇了歇:‘你不高兴?’
望着那令我深深迷恋的脸庞,而他也喜欢着我,我应该要高兴的啊!为什么这一切却不是我想像中的单纯美好?
‘我好像在吃醋。’我坦白地说,有一种无所谓的豁然。
‘谁的?’
‘小芸。’
‘她是你的好朋友。’高至平有一点点惊讶。
‘我知道。’
她还是有可能会喜欢你呀……猪头。
‘你们女生脑袋瓜到底都在想什么啊?’他半开玩笑地敲敲我的头:‘亏我特地来约你。’
‘咦?真的?要去哪?’
‘去胜兴车站好不好?我一直都想去看看。’
‘好啊!好啊!什么时候?’
‘这礼拜六,行不行?’
我的嘴张得老大正要答应,猛然想起一个可怕的冲突,不妙!那天是跟林以翰约好要作采访的日子。高至平发现我又怪怪的了,便问:
‘那天你有事是不是?’
‘呃…对,我要采访耶……’
‘喔?采访谁呀?’
在这个节骨眼,我才抱怨完吃小芸醋的节骨眼,该不该抖出推掉他的邀约是因为林以翰呢?不对不对!稍早我还打算要老实跟高至平提这件事的。
‘一……一个学校的教授。’
我没办法理解当年华盛顿哪来天大的胆子承认那棵讨厌的樱桃树是他砍的,真的没办法。不过,故事并未记载华盛顿说了谎,所以我永远不会知道他老爸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我只觉得,采访林以翰的事如果东窗事发,我一定会死得很惨。
我为什么会选择说谎?该死!真该死!
‘没关系,我们再敲其他时间。’
高至平完全不在意,走去把我们挂在墙上的月历拿下来,开始跟我敲最恰当的时间,小芸端着浓郁的花茶加入我们,也帮忙出主意,偏偏卡在我们两人的期末考快到,高至平也得赶回家过年,根本抽不出时间,胜兴车站是去不了了。
最后,高至平要回去,我和小芸送他到门口,也许我一直神色不安,他误以为我是失望。
‘佩佩,等寒假我们再一起去胜兴车站吧!’
我愧咎地看他,点点头,很想把砍倒樱桃树的斧头拿来自我了断。
接着,高至平颇识大体,转向小芸:‘小芸,到时候你也一起来啊!’
‘啊?’小芸因为他的话而慌了,出奇的慌乱,她又不自禁地往我这里瞄,笑着摇手:‘不要啦!你们约会干嘛还带我这颗电灯泡啊?’
我相信高至平那个邀请是一片无意的好心,而小芸的慌乱,则是她被无意挑撩的悸动。
我看见了,她脸上的梨涡只让绯红浮落得更深邃鲜明,恋爱会使人美丽。
我们一起收拾和木桌上的食物,在厨房的水槽前,我负责清洗杯盘,她一一擦干。
小芸一直和我聊天,说寒假的时候我和高至平见面的机会应该会比较多。
我把温温的花茶毫不保留地倒掉,没有搭她的腔,没有附和高至平的邀请,整个水槽飘散着久违的夏日香气,那条栀子花巷道在我脑海温柔蜿蜒。
对不起,小芸,只有高至平不能让给你,失去了高至平,那么我的夏天也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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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白痴啊?’
一大早,林以翰在听完我的说明后毫不留情地数落,他连骂人的口吻都冷冰冰的。
我特地去找他改时间,他很难搞,非要我说出个缘由不可。不得已,我通通说出来了,包括过去我和小芸之间的心结、高至平在圣诞节对林以翰的误会……通通说了,不知为什么,心情变得痛快许多,好像把一屋子的乌烟瘴气全赶出去。下课那十分钟讲不够,我们索性翘课在楼梯间打混。
我大概会跟林以翰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吧!哥儿们的那种,他在听我讲话的时候不会插嘴,我讲完了,林以翰自己还会思考个几分钟才肯告诉我他的想法,他拥有冬天该有的沉着特质,这种特质治我很管用。
后来,林以翰得知我在嘴巴和头脑衔接不上的情况下而说谎,直接骂过来。
‘你这是自作孽。’他说。
‘能不能等一下再教训我?你可不可以改时间啊?’
‘我不要。’
‘啊?’
‘我可以改时间,可是,不要。’
我鼓起嘴,倒抽着冷气,他见我一副不甘愿的模样,慢条斯理地告诉我:
‘你自己捅的篓子要学着自己补起来。’
‘怎么补?’
‘自首认罪。’
‘那不是会愈描愈黑吗?’
‘那就是你笨了。’
他一直损我!我怨怨地瞪他,不懂他今天干嘛特别冷酷。
‘你真以为我会无所谓啊?’林以翰是站在阶梯上,背靠粉墙,面向楼上走廊外的晴空,几分漫不经心:‘你连要采访的人都不肯承认。’
我坐在阶梯,抬着头看他,怔忡起来,一束柔和的光线从廊道射下,穿越幽静的楼梯间,拂过林以翰挺直的鼻梁,落了我满心的抱歉。
‘对不起,不是因为你怎么样,是我…太想保护自己,我自私嘛……’
他转向我,背光,林以翰的剪影轮廓织绣着耀眼金线。
‘其实,以女朋友的立场看,你算很好了,只是…’
‘只是什么?’
‘……我不知道,总之谈恋爱并不像电视上演的那么简单吧!’
他说得…彷彿颇有感触,我等他走下一个阶梯,坐在我旁边,问起长久以来始终不敢触及的疑惑:
‘你想起你书里的那位女主角啦?’
‘你说什么?’他掉头,表情很不解。
‘就是…那个青梅竹马,后来嫁给别人的女孩子啊!’
‘谁的青梅竹马?’
‘你的。’
‘我哪有青梅竹马。’
他先感到莫名其妙,然后轮到我,我们两人诡异地对看一会儿。
‘你不是说“如果没有太早遇见”那个故事是真的?’
‘是真的没错。’
‘那你干嘛又否认没那回事?’
他意味深长地盯了我许久,久到让我觉得自己蠢得可以:‘谁说那故事写的是我?’
‘咦?’我叫起来,大彻大悟:‘你写别人的故事呀?’
‘不行吗?反正那是我外公。’
我呕呕地撑起沉重的下巴:‘害我原本很同情你的……’
‘喔!’他弯身故意由下往上地朝我微笑,突然从冬天变成一位阳光男孩:‘我不晓得你这么在乎我的事。’
我警觉地坐直身子,睨他一眼,别开头改看墙角架起的蜘蛛网:‘与其说在乎,倒不如说好奇。’
‘随便,总之我是受宠若惊。’
‘那你到底要不要改时间?’
‘不要,你自己想办法。’他顿顿,说得跟真的一样:‘顶多你被甩,可以来找我。’
‘我才不会被甩。’
我还是坚持避开他的视线。
在一座暧昧不明的翘翘板上,每当林以翰试着靠近一步,我就退后一步,我们默契持守着好朋友的天平,从未让它倾斜过。
0725egg2004…09…07; 20:28
小时候,听过一个叫‘豌豆公主’的童话故事,落难公主睡在好几十层垫子的床上,依然被床底那一颗小小豌豆弄得难以入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