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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5egg2004…09…07; 20:28
小时候,听过一个叫‘豌豆公主’的童话故事,落难公主睡在好几十层垫子的床上,依然被床底那一颗小小豌豆弄得难以入眠,我没有公主那般纤细,却也无法忽视那颗豌豆的存在,也许终有一天,我一直担心终有一天它会在我和小芸之间发芽。
决定去找高至平解释一切的那天,我见到小芸出现在高至平打工的加油站。我在行道树下站了好久,直到穿着长筒靴的脚边已经积了一堆落叶,才敢确定那个跟高至平有说有笑的女孩子是小芸没错。
那一天,行道树因为粗暴的北风而落叶纷飞,犹如下起了朵大的雪片,风再来,叶子们在原地互相追逐一阵又各自散开,很美的,我不能被感动,这一次,我很生气,气得不得了,连自己也想不透这一幕怎会如此激怒我。
小芸明知道我介意着她和高至平,为什么宁愿用她的快乐来考验我对朋友的信任?
我也厚着脸皮告诉高至平我吃小芸的醋,为什么他可以满不在乎?
我掉头跑走了,我老走不近加油站,大概…那个缤纷的地方真的不是属于我吧!
我赌着气收回对高至平坦白的决定,若是他会发现真相也就罢了!
采访林以翰的时候,他特别问我知会高至平没有。
‘我干嘛要那么乖?’我叛逆地有点自甘堕落。
林以翰那么聪明,也许他看出什么不对劲,却只事不关己地耸肩:‘反正那是你的选择。’
原来,我每天每一刻都站在无数个分叉路口上,过了这一个,还有下一个。
如果奶奶在就好了。奶奶柔软的言语向来可以为我指出正确的抉择,如今她不在,我面临孤军奋战的困境。
然后,是这个学期的期末考,直到考试最后一天我都没和高至平见面。
考完最后一科,一个人走回住处,在外面那一排机车停车格发现面熟的黑色摩托车,我三步并作两步跑进大厅,果不其然,高至平正坐在大厅的破旧沙发椅,大大的厚外套还罩在身上,我蹑手蹑脚靠近,他的头垂得低低的,竟然在打瞌睡!
我往后看,管理员阿伯吃吃笑了两声,他好像已经认得高至平。
‘这位同学一大早就来了喔!他说他刚考完试,昨晚熬通宵的样子。’
我在他面前蹲下去,安静端详他的睡脸,为什么男生还能有这么纯真无邪的脸孔?他两次来找我都睡着了,是这张沙发椅特别舒服吗?高至平就在我眼前,我的思念却还是发酵得厉害,就跟我没来由想念奶奶一样。
‘唔…?’
高至平蓦然间自己醒过来,他睁开眼,见到我,大叫一声就往后跳,我也被他吓得跌坐在地上,他惊魂未定地紧靠椅背看着我,然后喘出一口气:
‘差点被你吓死……’
我努努嘴,自己爬起来,拍拍裤子:‘你要来怎么不先打电话给我?’
‘之前你说考完试之前先不要联络,我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考完,直接来这里等你比较快。’
我听了,有些过意不去,说不联络根本不是考试的关系,是因为我还在生气。
‘那,要不要上来?我泡茶,喝了就不冷了。’
‘不用了,我只想来看一下,你最近怪怪的。’
我飞快抬头,神色紧张,他见状又补一句:‘我只是不放心。’
‘你觉得…我怎么了?’
‘在躲着我,我猜对了吗?’
‘…嗯!’
‘为什么?’
如果我乖乖说实话,你会不会认为我不够大方?
‘上个礼拜我看见小芸去找你,在加油站,我不喜欢。’
事实上,我也许真的不是个大方的女孩。
‘小芸?’高至平费了些工夫回忆,想起似乎有那么一回事了,反而一头雾水:‘你不喜欢什么?’
我看着别处,不让他见到我现在的表情跟我的小心眼一样丑陋。
‘不喜欢你和小芸走得近。’
‘啊?你有毛病啊?’
‘你不要说我有毛病!’我忽然间恼起来:‘我不介意才有毛病呢!’
高至平噤了声,管理员阿伯正安安份份躲回去看电视,完了,我一定失常了吧?
‘佩佩。’高至平也是颇有个性的男孩子,在四下鸦雀无声后,他清清楚楚提出他的想法:‘你误会我是一回事,可是小芸是你的好朋友,你没必要这样疑神疑鬼。’
‘是我疑神疑鬼…?’
‘本来就是,我搞不懂你怎么会突然把小芸扯进来,她就跟我其他朋友一样,随时都可以聊天的,你该不会不准我跟其他女生讲话吧?’
‘我才不会那么做。’
‘那你是针对小芸了?’
‘因为…’
我几乎要说了!因为小芸她喜欢你!这句话…却不该从我嘴里讲出来,小芸她并没有承认过,我也不想夺走一个女孩子向她喜欢的人告白的权利,那是意义非凡的。
这个时候,我到底在龟毛什么啊……?我无奈地想。
‘我只是觉得…再这样下去,我们有一天一定会为了小芸而吵架。’
高至平不可思议地瞥我一下,冷冷地:‘我们不是已经在吵架了?’
‘那也是因为你一直不把我的困扰听进去!’
‘我就是听了,才觉得你无理取闹!’
他的声音也大起来,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我瞟见阿伯已经悄悄把管理室的小窗口关上,继续看他的乡土剧,我觉得他真倒楣。
‘我问你,为什么你们男生老爱说女生无理取闹?你们会不会太自以为是啦?’
‘你随便误会我和小芸,我才觉得无辜咧!我个性有那么烂吗?’
‘我没有我没有!我只是说出我的感觉,你别把我扭曲成神经质的人。’
‘不管!你今天说的话我会当作没听过,如果以后见到小芸,我还是会跟她打招呼。’
高至平不曾对我咆哮,说真的,他对女孩子有一定的礼遇程度,即使是如此火爆的这一刻,他依然平淡地回答我,我反而更加生气,气得想扛那张沙发去砸他。
‘你不用装作不知道我是这么心胸狭窄的女孩子,我偏要再说给你听,我讨厌你和小芸在一起!讨厌死了!’
于是,他吸了一口很沉的气息,锁着眉宇看我,他也会有这么可怕的表情啊…?
‘你这个样子…一点都不可爱。’
我咬住嘴唇,咬得很紧,甚至尝到了腥涩的味道,高至平叹了气,启步走向他停在外头的机车,我愤怒瞪视他的背影,目送他戴上安全帽,发动引擎,骑出我快滨临燃点的视野。
我就是没办法………
他走不多久,林以翰拿着校完的稿子来了,见到我就在公寓楼下原本显得惊喜,可是他很快就察觉到我的异样。
‘许恩佩,你干嘛?’
我全身紧绷的神经松了开来,对着留下脏鞋印的地板说:‘跟人家吵架了。’
林以翰环顾四周,又问:‘跟谁?’
我慢吞吞举起手,用手背按抹终于决了堤的眼眶:‘一个说我不可爱的人……’
那个时候,我就是没办法委曲地掉下一颗眼泪,我想起讨人喜欢的小芸,拼命告诉自己,如果哭了,就输了………
0725egg2004…09…07; 20:28
我的眼睛,肿得像泡泡鱼,红血丝加上黑眼圈,样子看起来很糟。
这学期已经结束,学生纷纷返家准备过寒假,我躺在床上一整个上午,不想起来。小芸来过房间关心我,我冷淡地骗她是因为感冒,难怪人家说,说谎像滚雪球,一旦起了头,便停不下来。她看起来好像有很多话要跟我说,后来跟高至平一样自己叹一口气,彷彿心事重重,翌日,连小芸也回老家去了。
整间屋子空荡荡,我的心也是这样。
我没和高至平联络,他也没有,我们在一夕之间成了伤害对方的陌生人。
我看着浴室镜子中的自己,没有朝气的神色,不见一丝热情,不怎么像我呀!我根本没想过自己会因为谈恋爱而憔悴,怎么会连微笑的力量都没有?
梳洗一番,穿上铺棉外套,披上围巾,一个人走到附近的公园,公园挺大的,斜坡上宽阔的草坪有那么一点点与村子的景色相似,不远处有个儿童游戏区,看着在溜滑梯嘻闹的小朋友就会想起那个喜欢我的小饰品的萍萍。我在草地上坐,静静消磨时间,这个地方看得到铁轨,也听得见火车经过的声音,有个冲动,我想回到村子去,不顾一切。
‘奶奶…’二月初的低温,只有我凝望远方的眼眸是温热的:‘你为什么要走了呢…?’
我紧抿住一缕突发的悲伤,无助地环抱膝盖,不一会儿,听到旁边枯草娑动的声响。
‘嗨!今天很冷呢!你还在这里纳凉?’
‘……想吹风,不行?’
林以翰自动在我身边坐下,我没理他,只要想起那天在他身上哭得淅沥哗啦,就觉得难为情,不过,在我非常伤心的时候,幸好有人借了肩膀给我。
林以翰身上有淡淡的菸草味,耶诞夜他触碰到我唇角的手指也沾着那样的成熟味道,带着安静燃烧的温度,我不赞成抽烟,但,待在那味道旁边却能感到心安。
‘大家都回家去了,你还不走吗?’
‘反正我家就在台北,随时都可以回去。’
‘早点回去的好,不要一个人吧!’
他语重心长地用我耶诞夜那晚的话劝我,我不客气顶他:
‘你才是呢!别让你和你妈都一个人。’
‘她才不会,她有新老公陪,我呢…我负责陪你。’
我不好意思地缩一下脚:‘我很好啦!还在生气就是了。’
‘那就奇怪了,我的小说概念是,通常女孩子不不会这么快就恢复的。’
‘我只是…只是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学校没教我们怎么和好吧?有很多事…不是白纸黑字就学得到。’
‘如果奶奶还在,她就会告诉我该怎么做。’
‘那,就假装你奶奶还在,你觉得这时候她会跟你说什么?’
‘怎么能假装嘛?’
我再次转向公园,小孩子有点吵,他们三五个人争夺起溜滑梯的使用权,倒把鞦千冷落在一旁,刚刚谁才玩过,两条长铁链系住一块脱漆的木板还在风中摇晃,每一个摆荡便与空气擦出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