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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 快乐。小芸。”
‘佩佩!你找到没有?’
排队早过了头,我都没出现,高至平索性跑来找我,他原地愣了一愣,我自信纸抬起头的刹那,多希望自己没读过这封信。
他吃惊望着我,也望着信,不再进前,不知怎么,他此刻的神情令我心碎非常。
我把信扔到高至平身上。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我讨厌我是全世界最后一个知道的人!’
‘我不认为这有什么严重的,如果有,也是我和小芸的问题。’他停一下,宛若想起小芸的心情,口气转为惆怅:‘她没有恶意。’
他和小芸的问题?他和小芸?我就是超级厌恶这种说法!
‘你为什么都帮她说话?我当然也晓得小芸没恶意,可是你为什么不站在我这边帮我想想呢?看到你和她在一起是什么心情?读了她写的信是什么心情?知道你随身携带她的信又是什么心情?你说!我会怎么想啊?’
他的车停在小巷子,没什么人会经过,只有楼上住户曾经开了一下窗又关上,我不在乎了,这暴走的情绪百感交集,已经辨不出到底是愤怒还是伤心。
我激动,而高至平则是冷静的,是我所无法理解的冷。
他的神情更加肃然,像在沉思,又像犹豫,五秒钟后终于再开口:‘坦白说,我没办法理解你,佩佩,我以为我可以,不过,真的不行。’
‘什么…?’
然后,他将我一度遗忘了的错误残酷地挽捞回来:‘我看见你们社团这期的社刊,有你采访他的专栏。’
他?起初我会意不过高至平在说什么事,几秒钟过后恍然大悟!那篇专栏压有采访日期,一五一十道出寒假前我扯出的谎言,我不能跟他去胜兴车站,因为我得采访,林以翰。
当时那愈滚愈大的雪球现在终于砸在我自己身上!
‘佩佩,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谎?’
他不加重一分力道和情感地问,没有责备,就是失望而已。
不远处响起一连串喧嚣的消防车警笛,不管是哪里失火,我这边情况也危急得很。
在和他大大小小的争吵中,我从没如此难堪,原来他早已知情,只是不愿点破。
‘我担心…如果你知道我必须采访林以翰而推掉你的约会,你一定会不高兴,我不想见到你不高兴,所以说谎了,我…知道这是不对的啊……’
‘不管什么理由,我们之间都不应该有谎言,我们可以冷战、可以吵架,可你都不该说谎。’
没想到他把我这个过失看得意外的重,我急到有点生气:‘我说过!我说谎是因为在乎你!你为什么听不出来?起码我懂得在乎你的感受,你却完全不理会我!’
‘我不需要这种在乎!’高至平并没有大吼,只是他低沉的声调更具威吓性,我头一次见识到他愤怒的样子:‘我不是那种你随便哄哄就能打发的人,别把我看扁了!’
‘是!我是不老实的小人!你最清高,清高到不屑我的心情、我的在乎!那你走!走开!别和我为伍!’
豁出去的感觉是如此难受,我说了一堆言不由衷的话,好想哭喔!
他不耐地呼出一口长气,改看假日热闹的街头,很讽刺,电影院附近不乏热恋中的男女,一对对甜甜蜜蜜路经巷口,我们却像两头困兽之斗的野兽,撕扯彼此的伤口。
奇妙的是,当小芸的自白以及那个谎言爆发开来,我有如释重负的错觉,我不必暗地里背负罪恶感,也不用再猜测小芸真正的心意归属了。
一会儿,高至平总算吐出一句话:‘我送你回去吧!’
‘我不会搭你的车。’
我不去看他,连视线也不愿与他有所瓜葛,他静了片刻,迳自戴上安全帽,骑着摩拖车离开,不留半点依恋。
我闭上眼,终究没有大哭特哭,除了不知名的疲倦之外,再无其他知觉。
他把我留在停满机车的巷子,或说,我把自己留在那里,看不成的两张电影票还牢握手心。我们心底都明白,原因绝不是小芸,也是不林以翰,那是我们最后一次争吵。
有些病,不是按时吃药就会好的,当我无穷无尽地思念你,就觉得自己已经无药可救。
0725egg2004…09…07; 20:29
第 十四 章
我们要一直在一起………
那句约定犹言在耳,只是耳边呼啸的风一下子吹散历历在目的回忆,我的发丝在眼前狂飞,在这个空旷的高空。
这里的空气稀薄,如同我缺乏一对温暖的臂膀,再不会有人担心我现在站立得岌岌可危,再不会有人拦阻我欠缺思考的勇气。
我一个人,什么也没带走,只有一根缚在背后的绳索,风很大,心跳很快,脑海…很静。教练和其他团员正在帮我作大汉桥上的倒数,倒数着这些日子以来我怎么从深陷的伤痛中寻求解脱,我的心口,破了一个愈合不了的大洞,风呼呼地窜进来,把先前乱糟糟的胡思乱想刮得一干二净。我望着眼前一片蔚蓝,海阔天空的,只想着要在今天的日记上这么写,8月23日,天气晴,我去作了高空弹跳。
0725egg2004…09…07; 20:30
离别的日子,总是特别令人难以忘记。比如,我不记得第一次让爸爸带到奶奶面前的情景,却忘不了她去世的那天我号啕大哭。因此,也许我不会忘记听见高至平说喜欢我的那个快乐日子,但与他分别的痛彻心扉始终远比那快乐深刻。那个时间的画面泛着复古的色调。
画面的起幕,是高至平和他的黑色机车,泊在我的公寓渡头。
我曾经和他冷战过一个寒假,所以我估算电影院外的争吵后免不了又是一段时间的煎熬。不料,经过两个礼拜,高至平主动来找我了,那天,天气预报将会有梅雨锋面来到。
在这之前,我和小芸慢慢形同陌路,她曾傻傻地问我怎么了,我不告诉她,就跟她不告诉我她喜欢高至平一样。我强烈感受到背叛的不愉快,气她当初不老实,也气她明知故犯,不过到头来,也难怪高至平会如此不谅解我说谎的事实,于是面对小芸,我无话可说。
接近傍晚的下课时分,就在我思量是不是该搬出那间公寓,高至平出现在我眼前。
我在稍远的地方就发现他,他一个人坐在机车上,说不出原因,我没来由畏惧和他碰面,高至平带着严肃与沉思的面容来找我,为什么?
当下很想转身逃离那里,不过为时已晚,他已经看见我了。
我逃不了,只好原地伫足,不再靠近,高至平一步步走向我的时候,我的心跳很快,也很乱,低着头,看他的球鞋在我一公尺前停住。
‘佩佩,你有没有空?’他的声音没有异样,柔得像刚飘过去的蒲公英种子。
‘要做什么?’
‘我们去阳明山。’
那是我们建交的地方。我不禁暗暗讶异。
‘现在?’
‘嗯!’
‘我不要。’
‘佩佩…’
‘现在已经晚了,干嘛还上山?’我害怕重游旧地,启步向前,准备绕过他。
‘佩佩。’高至平拉住我,坚定地要求:‘拜托你,陪我去,不会太久的。’
我抵抗不了的是,他哀伤的眼神。坐上机车后座,我的心情沉重到谷底,这完全不像是和好的前兆,我反而有不安的预感,天知道我多么不想走这一遭。
车子一直以高速爬坡,绕啊弯的,日落前我们到了阳明山,那里的景致变化不大,倒多分盎然春意,我们徐缓步行,他没明说,我却晓得他要去擎天岗,那个告白的地方。
长长的步道依旧耗人气力,我必须留意自己的步伐,才不会踩错石砖块,偶尔抬头换气,不经意瞥见前方璀灿的天空,浑厚的灰云压得低,云的边缘却透出明净的光,看起来就好像那片云层上空是一方别有洞天的的晴朗,这样的天空,我从前也见到过。
“当大自然要为大地进行洗礼,它会先把天空给洗干净,暴风雨来的前夕,天空总是很漂亮的。”
几年前在乡下,中度台风即将侵台的当天傍晚,奶奶指着那样的天空告诉我,她的说法让我经常猜想云的上端是不是住着什么勤劳的神只,随时乐意把天空和大地打扫干净。前方的大岩石耸立一棵我叫不出名字的乔木,枝桠单薄清爽,在春末它的新叶算是晚了半拍,然而这株没几片叶子的树在低气压的天空下出奇惊艳,云中洒下的亮光映衬出枝干的立体层次,彷彿只要朝它伸出手,就能触碰到未干的油墨。
‘希望不会下雨。’
走在前头的高至平说,我回了神,见到他的背影也跟今天的天空一样奇特。
‘下就下吧!’
我无所谓地说,他回头笑一笑:
‘那你又可以跳舞了。’
我瞬间领悟到他指的是去年撞见我脱掉凉鞋,在雨中胡乱跳起没有节奏的舞步。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没好气地装傻,心里却因为他能够同我说笑而高兴。高至平继续谈着那年的回忆:
‘那时候看到你在淋雨跳舞,第一个念头就是这女生疯了,不过后来你的脸一下子红得要命,我就觉得……’
我现在的脸也开始变红:‘觉得什么?’
‘……觉得这女生原来满可爱的。’
‘那,你…是从那个时候喜…喜欢我的吗?’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高至平想得特别久:‘还要更早以前吧!’
世界上,应该没有人能精确说出他是哪一年哪一天的几点几分几秒钟喜欢上一个人,因为不是机器,所以喜欢的期效、喜欢的深浅也无法数算、计量。
‘以前,我有很多次都想告诉你,说我并不是故意要跟你斗嘴,我其实是很喜欢你的,可是每次下定决心要说了,就紧张到打退堂鼓,又急又气,觉得自己真没种。’
好奇怪喔!看他硬着头皮讲这些根本不适合他的话语,我竟没办法开他玩笑,反而有一种…一种欲泪的冲动。
我们已经走到了擎天岗,草原上的风景比记忆中要动人许多,火红的太阳正好浮落在地平线上,橙红的晚霞连天,彷彿见到了大地的尽头,金色夕光自那个尽头铺洒了整片北半球。
高至平转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