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御书房内。
连城左手持白,右手持黑,续着一盘星河残谱,左右互弈,想思断、穿象眼、重鋂劫、鬼头刀、舞剑劫、万年劫、天下劫、天王山、无忧劫,种种应手层出不穷,黑白两字胶着不下,层层作劫,由角向边至腹,直至下满了最后一个空眼,亦是难分输赢。
御书房内,微风吹过,纱帘半起,如烟中雾里,将连城如玉丰姿衬得更是萧萧簌簌,神采飘逸。
连城轻叹了一声,伸袖一拂,只听到白玉和玛瑙制成的黑白二色棋子纷纷跌落在地,好一阵清脆声响。严闾卿在旁边守候,待得连城一局下完,才躬身上前。
连城问:“如何?”
严闾卿禀退左右,上前一步道:“李凌云兵分三路,主力朝向许州正城门,两翼夹击,势如破竹,短短数日,已攻克了许州、梅州。先正一路南向,声势不可小觑。”
连城微微颔首,“我华夏九州连绵万倾,若是仓猝之下,派军支援,久徙则兵疲,久战则粮缺,却不如让他们都退了回来,集于京城之下,稍待休息,以其他郡县相赠——到得那时,便是他们久徙久战,我们以逸待劳,方能一举击破。”
严闾卿恭敬的回道:“皇上深谋远虑,臣等不及,许州、梅州早已按照王命撤出,仅留残兵老卒守城,正朝京城赶来,料想并无损伤。”
连城笑着按着太阳|穴,“你这个家伙,什么时候也和唐演一样学了吹牛拍马了……对了,可有人和李凌云并肩而战?”
“据探子回报,确有一人,覆银面具,神勇非常,以一挡百,和李凌云合手的时候,无人可阻其锋芒。大概——就是三王爷吧。”
连城听到这个消息,狭长斜挑的凤目微微半闭着,眼睫轻颤,不知道再想些什么,良久才说:“传令下去,叫他们守城的人多留一下,再装得像一些,不要让别人以为是空城,我……势必将他引至城下。”
严闾卿有些担忧的问了一句:“皇上,此时三王爷与您势如水火,便是相聚,又如何能不拔剑相向,臣……”
“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半,我只知道,再见不着他,我会疯的……”
醉里挑灯看剑33
军帐里,登宵对着一矩明灭不定的豆火,看着地图,修长的手指在皮革上滑过。烛火黯淡,照得脸颊更为消瘦,微微紧锁着眉头,嘴角轻抿,看上去无比凝重。
此时凌云掀帘而进,在帐门前朗声说:“登宵,快来看看,我带了谁来看你!”
登宵闻言一愣,向他望去,只见凌云一身银质铠甲还没有卸下,一头如墨长发束在束发银冠里,露出如刀裁一般的鬓角,站在帐门前,含笑侧过身去,让出身后一个娇小的身影。
登宵又惊又喜,不由叫了一声:“小琉 !”
凌云抚掌笑着,“我就知道你会高兴,此时战事正酣,我知道你放心不下,早早的便暗地里派人把她接了出来。”
登宵站起身来,迎了过去,拉过小琉的双手,细细的打量了一番,然后笑着转头跟凌云说:“二哥,谢谢你了。”
凌云见了登宵脸上笑容,眼里也是一片宠溺的笑容,“这么久没见了,怕是要好好续续,我那边还有些事要去忙,便不阻着你们了。五更才拔营,现在你们就好好聊聊吧……”
看着凌云说着转身就走,如同逃跑一般快速的离去了。登宵愣了一会,才重新把目光放回小琉的身上,良久才叹了一口气,放开了小琉的手,“小琉,前些日子,苦了你了。”
小琉像是想到了什么,白皙的脸上两抹晕红,小声说着:“爷,小琉不觉得苦。”
登宵笑了笑,似乎突然变得有些疲乏,轻轻的说了一句:“现在已经晚了,去歇着吧。你若想跟着我,五更还得上路,得早点睡。”
送走了小琉,登宵只觉得心头一口闷气堵得慌,眉头紧锁着,嘴角抿出一抹苦笑,终究掀开帐帘,大步踏了出去,来到帐外辽阔天地,对着湛黑夜空,零落星子,深吸一口气,只觉得四肢百骸都在那瞬间被夜色注满,孤单的,零落的,苍凉的,迷惘的,无助的……
那隐隐压上心头的催人疯狂的执念,不知所求为何,不知所想为何,不知所思为何,不知所愁为何!心里似乎被一个东西压得慢慢的,固执的,疯狂的,坚韧的,霸道的,一口一口的把心里面所有的空间全部都占下了,到头来满满的只留得下他一个!——
他喊着,三哥。
脑海里清晰的记着那个人一颦一笑,或是眉梢轻佻,或是凤眼轻垂,或是嘴角含笑,皆历历在目。逝者匆匆,未尝往矣。数月光景,对这盘古开天辟地后所成的夜空,这星子,这日月,不过是俯仰之间,对凡人——却已四季变迁,沧海桑田。
心底的那个人又在叫了。三哥……
登宵不敢回头,他不敢回头,怕捕风捉影留下的都是虚空,他只敢握紧手中宝剑,兵临城下,拔剑相向,直到能够把剑尖架在那人的脖子上。才有胆量再说自己情字百结。到底那时,自己重新主宰一切,不再沦为玩物,不再沦为附属,不再能被拒绝,就可以大大方方的要求纠缠百世千世,死不放手!
可笑吧——他以为自己生死不惧,他横刀立马、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如探囊取物,多少回生死攸关,多少回浴血奋战,到头来面对着那个人,却胆怯懦弱,一如弱女稚子,百无一用。
想到这里,登宵觉得有些眼角微湿,伸出手臂在眼角大力的左右抹了一把,又上前走了几步,想把自己完完全全的藏在这夜色之中,这时看到凌云就站在他前面几步远的地方,有些愕然的看着登宵刚才在自己眼角的那一抹。登宵一惊之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急匆匆的想逃回帐中,却被凌云几步抢上前去,牢牢抓住,拖着登宵大步向前,凌云大声的问:“李登宵,你以后受了委屈要跟二哥说,听到没有!”登宵愕然的听着,良久才应了一声:“哥……”
“谁欺负了你,我一定会帮你把仇讨回来,天王老子也不放在眼里,听到没有!!”
登宵听着,低下头微微的笑着,说:“哥……”
凌云走到帐前,回身用了很大的力气狠狠的揉着登宵的头,凌云放缓了身子说:“我以前这样欺负你的时候,你总是说不要,因为怕会长不高……唉,你以前打了胜仗就向我讨酒喝,
这次,哥请你喝酒。醉一次,睡一觉,就把什么不愉快的都忘了。你还是我的好弟弟。”
凌云说着,大步拉着登宵走进了自己的军帐,拉着登宵坐在案榻两旁,从帐中翻出几坛酒,拿过一坛往登宵面前大力一放,登宵眼尖,一眼看到那些酒里面有一坛上好的红尘醉,拿白瓷酒坛装了,一看就是佳酿,眼都直了,“二哥,我要那瓶好的!”凌云眼睛斜挑着看着他,自己拿过了一坛,身子一侧,挡住了登宵的视线,道:“以你那点酒量,喝那坛怕是三天三夜都醒不了,你醉了,我带着你马上走一天还成,走三天我可吃不消,说不准把你丢下来来了,这醉鬼谁要捡谁捡去。”
登宵有些恼火的说:“怎么,就一坛酒都舍不得吗?我听说一次喝一整坛红尘醉就可以醉卧千年,这摆明了是瞎嚷嚷。我若是真醒不了了,你爱丢地上就丢地上,爱从山上丢就从山上丢……”
凌云听到登宵赌气的话,只是一笑,亲手把登宵斟满了一杯酒,劝他喝了,这才说:“这坛酒本来就是哥哥留给你的。不过等到咱们打完了这仗,哥哥才准你喝。爱喝多少喝多少。”
登宵听了,自顾自的斟酒喝了,有些微醉的说:“我管不着你。反正你就是爱丢下我,以前你就是把我丢在皇宫里面,自己去做你消遥自在的太原候了,就留着我受委屈……往后,还指不准什么时候又莫名其妙的丢下我一个……”
凌云听了这话,眼中的笑意微敛,冷冷道:“你以为我当年是故意要丢下你吗?当年是谁不听我千叮咛万嘱咐,独自一人杀入宫中,从此宫门深深,你困在那里,我想护你周全谈何容易!”
登宵听着他的话,又是一杯酒下肚,“哼,你当时……哼,压根就没想来救我。”
凌云微怒道:“没想来救你?你是不知道——我当时三次闯宫,身中数箭,有一次都杀到你院子外面了,你和他当时在干什么!被翻红浪!……到底是谁……”
凌云说到这里,登宵听了,突然轻轻的笑了起来,两滴眼泪从眼眶里掉出来,登宵轻笑着说:“哥,不要生我的气,你都知道,我从来就是这个不会说话的样子,从小就只有你不嫌我……如果连你也生我气了,我就真的……”
登宵说着,又斟了一杯酒,送入口中,凌云这时轻轻问了一句,“小宵,你实话告诉我,你对他是不是……”
登宵模模糊糊的听了这话,转头认真的看着凌云,好一会,才笑着说:“哥,你问这个干吗……这感情做得什么准,怎么抓也是抓不住的……还是兄弟之情靠得住,打断骨头连着筋,怎么都是断不了的……”
凌云震惊的听了这话,心中默默的回想,好一会,右手紧紧的抓着桌角,竟抠出一道深深的指痕,凌云轻笑道:“好一个打断骨头连着筋,好一个兄弟之情!”凌云说着,眼角竟然是湿了一片,他惨笑轻轻的说:“小宵你放心,哥哥有你这份兄弟情分就知足了,再怎么着,哥哥也希望你能过些正常的日子。”
醉里挑灯看剑34
登宵朦胧之间醒来的时候,已是次日下午了,凌云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搂着登宵的腰,驾马疾驰,登宵看着眼前摇晃的风景,抱怨了一声:“头好痛……”
凌云笑着把他圈的更紧了些,凌云说:“登宵,回头看看。”
登宵惊讶的回头望去,只见身后山峦起伏,山麓上都是尾随的大军,密密麻麻,在蜿蜒的山道上延伸数里,紧紧跟从。山麓尽头远远可以看见墨蓝色的海,波涛汹涌,涛声激越,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