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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他眼里,母亲的心似乎总是飘向远方,尽管父亲深爱着她,尽管他努力想把她的目光拉回他和父亲身上,但总是徒劳。
后来,长大一些,他才暗中得知,母亲的心里有着另一个男人,她只是感激父亲救了她,才和父亲在一起,那是感恩,不是爱……
老实说,这个发现令他很痛苦,因此,他从小就宁可随着当佣兵的父亲东奔西跑,也不想待在母亲身边。
只是,亲情真是种奇怪的东西,他愈逃避,对它的渴求就愈强烈,在无法谅解母亲精神上背叛了父亲的行为之后,他开始把目标转向那个始终占领了母亲心灵的男人,那个母亲当年不惜牺牲自己换回一命的男人……
方腾,就某种意义上,他等于是他的仇人,尤其在母亲去世之后,他更无法容忍那个家伙竟有着美满幸福的家庭,却还占据着母亲整个思绪,一直到母亲郁郁寡欢死去。
所以说,方腾欠他们父子一份情,他把他母亲该给他们父子的爱全都夺走了,这笔别人难以理解的帐,他一定得叫他偿还。
用他的女儿来偿还,用他女儿的爱……
只是,这个计画进行到现在,他却开始觉得烦躁,愈是和方垠在一起,他就愈不安,之前的自在冷静似乎正在一点一滴消失,那种感觉就好像一脚踩进了泥沼,愈是想挣扎就沉溺得愈深。
他会不会是在玩火呢?
盯着方垠美丽的睡脸,他的心微微悚然。
这时,方垠翻了个身,整个被单从她身上滑开,露出雪白无瑕的裸背。
他心一荡,情不自禁地以指尖轻抚着她柔嫩的肌肤,从她的后颈轻轻滑向股沟,再慢慢巡向肩胛……
陡地,他的动作停住了,脸色霍然冻结。
在方垠的右肩后方,有颗小小的红痣,表面微微突起,看起来和一般的痣没什么两样,可是,他却一眼就看出那种人工痣真正的名称是什么。
那是个隐藏式的追踪晶片!
这种高科技晶片不但能发出特有讯号,更能与最先进的卫星定位系统结合,随时告知晶片的所在位置。
也就是说,方垠无论人在什么地方,都在祥和会馆的掌握之中!
既然如此,为什么在方垠被他绑架,甚至遭鲁道夫胁迫的这段期间,祥和会馆都毫无动静?以祥和会馆的作风,不可能对方家大小姐的危险视若无睹,那么,他们究竟在想什么?
很快的,他想到了一个关键人物——霍格曼!
难道,那个老家伙和祥和会馆有什么关联?还是,他本来就是祥和会馆的人?如果是,那为什么还要找上疾风工队?祥和会馆神通广大,像鲁道夫这种小角色,他们简简单单就能处理了,没道理交由外人来解决,除非……
他的思绪一顿,倏地,一种被盯梢的紧张感攫住他的心头,他神情骤变,骇异地跳下床,震惊地瞪着方垠。
这……是个陷阱!?
祥和会馆要捕捉的根本不是鲁道夫,而是……他?
可能吗?
他们早就察觉了他的身分吗?
不,不会的,这么多年来,他们都以为他母亲早就死了,怎么可能想得到她会结婚生子?
这么一想,他紧绷的情绪稍微缓和,不过内心还是充满疑惑。
如果不是针对他,那么整件事又显得不太寻常,其中问题最大的,就是霍格曼。
仔细回想,那个老人似乎是个谜,他不但能接近方垠,又能与东方建设合作,甚至还能得知有人从中搞鬼……
他究竟是谁?找上疾风工队又有什么目的?
司徒煉拧眉,正想理出个头绪,倏地,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沉思。
从桌上拿起手机,才打开准备接听,他就听见雷藏气急败坏的叫喊声。
“不好了,阿煉,祥和会馆发出追缉令,说我们疾风卫队绑架了方家大小姐,下令全球的武装成员全力缉捕我们团队所有人,而且,我还听说,方家的人已经出动,前往台湾准备对付你了……”
“什么?”他听得脸色一变。
“到目前为止,我们的团员已有三人被逮,我一回到美国,也马上就被盯上。”雷藏似乎在跑步,声音听起来很喘。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拧紧双眉。
“会不会是谁在搞鬼?整件事简直就是个大乌龙,祥和会馆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方大小姐是被我们所救的啊!他们怎么可以恩将仇报?”雷藏急问。
他一凛,心底那股诡异的感觉更加扩大。
“也许,一开始他们就是冲着我们来的……”他冷冷地道。
“为什么?”雷藏惊呼。
“雷藏,你通知其他人各自小心,我马上回美国……”他交代道。
“我知——”雷藏话末说完,声音戛然中止。
“雷藏!雷藏!”他急得大喊,但手机早已断线。
方垠被他的声音吵醒,睁开睡眼,起身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他生气地转身,大步走向她,严峻地喝问:“你们祥和会馆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你……在说什么?”方垠压根不知道他在气什么,满脸困惑。
“别再演戏了,你从一开始就在设计我,对吧?”他拙住她的手臂,怒声质问。
“设计你?什么意思?我不懂……”方垠瞪大双眼,摇头低喊。
“你……”他还想斥问下去,但屋外传来的骚动立刻引起他的警觉,他眉峰一拧,放开她,转身打开监控萤幕,赫然发现一大群人马早巳将他的屋子团团围住,而带头的则是一个飙爽豪迈的中年男子。
“方腾!”他愕然地喊着来者的人名。
方垠大惊,裹着被单冲下床,盯着萤幕,难以置信地惊呼:“爸……”
她怎么也想不到父亲会率领方家军亲自来到台湾,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鲁道夫的事已经传回祥和会馆了吗?
这时,方腾抬起头,精准地对着隐藏的镜头,满脸怒容地喝道:“司徒煉,限你三十秒内把我女儿交出来,否则我就把你这里夷为平地。”
司徒煉眯起眼,瞪着这个他最无法原谅的男人,新仇加上旧恨,以及被莫名地扣上罪名,多年来隐忍在心底的那股怒潮顿时爆发,也激起了他性子里最执拗的那一部分,他回头对着方垠冷笑,“看来,你父亲以为我绑架了你……”
“我……我出去跟他解释一下。”方垠脸色微白地抓起地上的衣服,匆忙套上,急着想澄清其中的误会。
“不用了。”他阴鹅地道,按下一个按钮,那面砖红的墙突然移开,露出一个摆满了各式先进武器的暗柜。
“司徒……你……你要做什么?”方垠心惊地看着他。
他走到柜前,边将所有配备戴在身上,边对着她尖锐地道:“你父亲都已经下战帖了,我岂能不回应呢?”
“不……这种事说清楚就行了,根本不需动枪……”她慌张焦急地拉住他。
“事到如今,再怎么解释也没用,更何况,我早就想会会他了……”他沉沉一笑,那表情就好像一个好不容易等到上台机会大展身手的武士。
“不要这样,司徒,不要把事情复杂化了,我父亲一定是误解了什么,让我去和他见个面,把真相告诉他就没事了……”方垠说着转身就想冲出去,她不希望自己喜欢的男人和父亲为了一个误会而起冲突。
但她才跨出一步就被司徒煉拉了回来,
“你想去哪里?你现在可是我的人质,没我的允许不能随便乱走。”他冷冷地道、
“你……”她总觉得他变得有点奇怪,好像真的很希望和她父亲打一架似的。
这时,监控萤幕里又传来方腾的怒喝:“还有十秒……”
“糟了,我爸是真的生气了,让我出去和他谈……”方垠心急如焚。
“你父亲还真着急哪!好吧,我们一起出去见见他。”司徒煉嘲讽地笑了,拉着她的手便走出屋外。
不知为何,看到司徒煉此刻冰冷凶狠的眼神,方垠的心顿时七上八下,背脊微微颤抖着,一股惶恐的不安紧紧攫住她的胸口,
司徒煉变得不太一样了,和她认识的他完全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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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的景况的确吓人,方家出动了三十多名手下,个个都是训练有素的打手,清一色黑衣打扮,前前后后将屋子包围,而方腾就昂然地站在前方,一身俐落帅气的打扮,丝毫不减当年的神气英姿。
他一见到女儿出现,立刻急喊:“小垠,你没事吧?”
“爸,我没事……其实我……”方垠正想说明一切,不料才刚开口就被司徒煉从后方抱住。
“她很好,和我在一起她好得不得了呢!”司徒煉故意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