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霄碧抬眼看着他,气宇轩昂,俊朗洒脱,两年不见,逊炜已不是当日的弱冠少年,似乎黑了些,却更显得高大魁梧,仪表华贵,有王者气度,此刻他正含笑凝视自己,脸上依然是那熟悉的亲切温柔的笑容。霄碧不知怎地,平素的教养风范竟似全无,低下头只懦懦地说了句“不是”,语罢一颗心竟如小鹿一般砰砰乱跳。
高煜见状,上前道:“哎,哎,别吓着碧儿,谁象你这般不拘小节了,这两年在外游历大约礼节规矩是全忘记了。来,继续说说外面的见闻。”说着拉着逊炜的手,领他落座,不着痕迹地将他和霄碧分开两边。
“才刚说到哪里了,哦,那位飞星女侠,怎生奇遇啊?”高煜当先开口相询,一双眼睛却微微瞟向霄碧。霄碧听到这话心中咯噔一下,悄悄抬眼远远地看着逊炜。
“哈哈。”逊炜随意坦荡,只顾笑着说,“你是料想不到,当时我看着他仗义挺身,抱打不平、举动百十斤大椎,心下佩服,便上前结识。后来又泛舟豪饮、沉醉放歌,只以为是遇到一个意气相投的生死兄弟,谁知第二日酒醒后竟发现她是一个女子,真是瞠目结舌,便是薛辉、顾长风那般见多识广也不曾想到。不过,女子之中有这样海量、这样豪气的真是从未见过,与众不同……”
霄碧双目黯然垂下,眼波掠过一丝苦涩,高煜呵呵笑着,仿佛听说这等江湖故事十分有趣。
深宫如海 卷二:缘错 知我意,感君怜,此情须问天
章节字数:5869 更新时间:07…10…26 02:01
“妹妹,听说你近年琴、画大为长进,未知三哥是否有幸,改日领略一番?”逊炜发现霄碧一直低头不语,转首笑问她。
“小妹技微,不敢登大雅之堂,还请三哥不吝赐教。”
“妹妹……”逊炜还要再说,却被高煜接口话茬,“父皇近段时日圣躬违和,碧儿早晚侍奉左右,疲累了吧?闲来就好好休息一下吧。逊炜,咱们兄弟两年没见了,这次要好好聚一聚,我新近得了一只猎鹰,改日咱们一起狩猎去,如何?”
“好啊!这两年我可没闲着,到时候咱们赛一赛,不过,这次的彩头是什么?”逊炜很高兴,游猎本是他们共同所喜,这两年在外没有进行大型狩猎的机会,此番听说便有些跃跃欲试。
“自然是与众不同的。”高煜意味深长地说,看了看逊炜和霄碧。
正在此时有人来宣旨,说皇上设宴御花园熙春台,请殿下、世子一同前往,转而看见霄碧在此,连忙告诉她皇上也命人找六皇子和郡主一同去。三人听说便随着来人一起走。逊炜磨蹭在后面想和霄碧说句话,被高煜一把拉着只得大步流星向前走去,一路上二人谈笑风生,霄碧在后面看着他们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到了熙春台,霄碧发现除了帝后、代王夫妇、宫中的高烯和歆乐,已出宫的高炬也来了。数月未见,他略有几分清减,此刻看见霄碧,眼光波澜不惊轻轻掠过,转而起身上前迎向高煜、逊炜寒暄起来。霄碧看见此景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众人分了座次,高煜为首四人坐在左首,代王为首三人坐在右首,只有霄碧一如往常坐在永逸的左下首。这个位置正对着逊炜,霄碧有些紧张,正襟危坐不敢懈怠,生怕在逊炜面前有所失仪,一双眼睛要不观着几案,要不就微偏着些看向永逸和代王,只在眼波流转时,那眉梢眼底处悄悄扫一眼那个方向。永逸今天心情甚佳,春光明媚、兄弟儿女欢聚一堂,此刻正饶有兴趣地与代王说着旧事,众人也都凑着趣。霄碧看了看大家,瞅了个空子向永逸进言愿抚琴助兴,永逸自然高兴,当即命人取了琴来,笑说,“朕记得旧年中秋你和老五合奏了一曲什么来着,奏得甚好,今日便再来一次如何?老五?”
“是,父皇,不知妹妹欲奏何曲?”高炬没有推辞。
霄碧未及回答,高煜抢先道,“父皇,难得今日众人相聚,父皇高兴,儿臣兄弟几人也略通一点音理,不若让儿臣几个共同为父皇献艺吧?”
“甚好,甚好。”永逸看向皇后说,“此可为天家第一曲了。”
“既如此,那就合奏一曲《夕阳箫鼓》吧,琵琶本是妹妹所长,我等和之。”霄碧如是说。于是歆乐持琵琶,霄碧抚琴,高炬执笛、高煜击鼓,便是那最不定性的高烯也拿起了木鱼。这曲子原是歆乐她们几人儿时合得玩的,彼此早已熟透,只有高煜是第一次参与,不过所幸他音律甚通,倒也没有什么大纰漏。闻者只觉曲声婉转典雅、流畅多变,如聆万壑松,陶醉其中人我两往。曲至中阙,忽见逊炜起身,曼声吟哦起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词美曲雅,更上一层楼。
一曲毕,永逸一个好字!众皆喝彩。代王奉承道,“当真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啊。几位皇子皇女皆是人中龙凤,承欢皇上膝下,这等儿女之福真是羡煞臣弟了。”
“呵呵”永逸被他说得开心,转而夸奖逊炜,“你的儿子也是好样的,朕那年就夸过,文武全才,那年狩猎拔得头筹的就是他,也就十岁吧。不比朕的儿子差。怎么听说这两年去了江南游历?嗯!好男儿就该如此,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皇上谬赞,臣弟犬子怎及众位皇子一二。”
“世子方才吟哦《春江花月夜》确是点睛之作。”霄碧忍不住接口道,“我等本意原是赞美春景、颂扬太平,可这曲目《夕阳箫鼓》容易使人产生悲念,不合此境。刚才听世子一诵,方才觉得意境更深了一层。父皇,不若就把儿臣几个和世子的这一番合奏称为《春江花月夜》吧?”
永逸甚感满意,见代王犹自谦词便指着霄碧说,“朕这个女儿才学过人,精通音律。她说得必不会错的。她虽不是朕亲生,然对朕之孝顺却都胜过他们几个哦。”说着又笑呵呵的点了点下面的高炬、高烯等人。大家皆是呵呵一笑。永逸接着说,“朕当真是舍不得她呀。前几日有位老臣来给她保媒……”
顿时一语惊四座。只见霄碧错愕地看着永逸,高煜微微变了脸色,高炬握酒杯的手抖了抖,高烯最是性急,抢先道,“怎么说?”逊炜“唰”抬眼看向霄碧。
倒是永逸不慌不忙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将众人的神情尽收眼底,满意地笑着说,“朕给驳回了,朕说‘今日是顾不得老臣的面子了,只因为这样的女儿朕实在是舍不得给别人家,也只有我明家的子孙才配得上她,你说是不是,十一弟?”永逸笑问代王,不等他回答,又看了看霄碧和高烯说,“碧儿,你想不想一辈子都叫我父皇啊?”看着霄碧窘迫得不知如何回答的模样,大笑着问了句,“老六,怎样?”
高烯并不答话,只一脸坏笑睨着正对面的逊炜。只见逊炜呆了呆,转脸看向霄碧,正碰上霄碧投来的目光,两人这一对视都觉得似有千言万语要说,然都无从说起,霄碧垂眸别过头去。永逸的这番话,两人的这副情状,自有有心人各自琢磨——高煜品酒沉吟,高炬把玩玉笛,皇后和魏妃对视一眼,岔开话题。一时间众人皆怀着心思,吃酒说话有些心不在焉,一顿饭到最后也就草草结束了。
过了两日却是到了上巳日,沿习古风应是临水设宴、郊外踏青。今年却是代王妃扯头,邀了皇后等人至代王府一聚。因着高煜领着兄弟们前去猎雁,永逸观战。故而跟着皇后前来的只有一些女眷。众人平素在宫内都憋闷坏了,难得出门一趟,虽说依旧是在府内,可还是觉得新鲜,好像连着那呼吸的空气都比别处不同一些。更兼代王妃的殷勤款待,府内虽比不上宫内豪华,但所见所用之物均属精致。单说那一桌席面,虽是平常菜式,但那选料用材莫不是百里挑一,精中选精,诺大一颗菜也就选个心儿用用,全当点缀而已,虚耗的这个人力比起宫里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富贵也就罢了,旁人最难效仿的就是这份穷尽心思,足见主人家富贵得极其风雅。故而就连敬妃这等挑剔的人也不禁夸赞起代王府的气派来。
原本这下头的藩王就比京内的王侯自在宽裕一些,封疆一方、呼风唤雨是唯我独尊。加上山西本就富庶,代王处事中庸圆滑,历经两朝变乱也未受牵连,一直是坐享荣华。到了永逸朝,与皇帝的关系更是亲上加亲,故而在一干兄弟当中代王是最为得意的那个。端看此次能够宴请到后宫这些个女眷光临就不是一般王爷所能挣到的体面,故而代王这次是刻意款待,尤恐不周。
众人赏花听戏,聊着家常。霄碧听了一会便借口有些头晕想出去透透气便离开了戏楼,如雪等人欲跟上,她摇了摇手,独自一人踱进王府花园。
初次来到这里的代王府,霄碧对一切在新鲜中都透着亲切,仿佛就如同是自己的家一般,对一花一草皆带着依恋之情。漫步在这里的花下草间,心中是从未有过的放松与满足。这里和江宁府的王府略有些不同,少了些妩媚,多了几许大气。正走着听到角门那里传来脚步声,霄碧没来由的心中开始紧张,随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妹妹!”,却是逊炜。
“三哥。”霄碧驻足,习惯性的低下头去。虽没正视来人,可那一举一动却都细细地印在心上,只觉得有一股摄人心神的气势逼近,霄碧的头不由得低得更深了些。
“妹妹,怎么你没有在听戏呢?”逊炜的声音依然如故,柔和中带着那么一点沉沉尾音,好像那一勾琴弦的最后一点余音,缭绕于梁间,蛊惑着琴者的心。
“我,我有些头疼。”霄碧语声细微,几不可闻。
“啊?你觉得怎样?我给你传郎中来。”
“不用了,透透气就好了。”霄碧见逊炜就要去叫人,连忙抬头喊住他,正好碰上逊炜真挚关切的目光,霄碧一愣,对视片刻,复觉尴尬便又别转目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