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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敬太妃气得浑身乱颤,咬牙切齿地骂道,“你们就想着让我死,没那么容易!我不会死的,我要看着你们的下场,你和她是一路货色,面上看着贤德,骨子里……”话没有说完,一旁的老嬷嬷又是两个耳光,打得敬太妃是头晕目眩,歪在一边只一双眼睛怨恨地盯着郭妃。
“太后娘娘也不忍心离了敬太妃,敬太妃若是没有那个想头也罢,那就好生的吃饭,闲来修身养性、礼佛参拜,为两位王爷积些福祉。这火大了——伤身!”郭妃说完略抬高了声音朝外,“来人,好生伺候敬太妃梳洗用膳。太妃是这一宫之主,凡事都有礼制法度,不可轻慢。若是有人对太妃不敬给我知道了可是不依的。”
郭妃交代外这些也不再理会敬太妃,带着霄碧等人出了慈寿宫。
一路上郭妃见霄碧不语,知道她为着方才的事情心里必定是有些想头,便挑明了问她是否不悦她方才的做法,霄碧见她如此磊落大方倒不自在了,摇了摇头说,“碧儿年轻,不懂为何定要这般,瞧着太妃也是可怜人。”
“我的好妹妹。”郭妃拉着霄碧的手亲热地拍着,“依你那般劝法眼下是不成的,太妃积郁心中久了,需用猛药才成,不是嫂嫂狠心,这样才能断了她的念头。你瞧太妃此刻再不想求死了不是?”
霄碧只得点点头。郭妃看她的模样知道她心中未必真的赞同,叹了口气道,“妹妹说太妃是可怜人,哎,其实同在一个家里不是她可怜便是你可怜,说不准的。”看着霄碧不解地看着自己又笑起来,抬手拈去她肩头一根落发,抚着她的肩头道,“日后妹妹成了亲,当家主事时便明白嫂嫂今日的话了,将来若是有了委屈只管进宫和我说,嫂嫂必是帮着你的。”
这番话说得霄碧低下头去,娇嗔着,“皇嫂!”
“害羞了?呵呵……前儿太后还说起呢,明年便是及笄了,这江南一行啊,山西……”郭妃故意停下来逗她。
“皇嫂!”霄碧真的急了,脸色绯红。环顾左右,还好众人跟得远,此刻都垂手侍立,想是没有听清楚的。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咱们去母后那里复命吧。”
霄碧随着太后也搬到了慈宁宫,住在一处名叫“含清斋”的庑房内,离正殿较远位在最南侧。虽不及清妍室,但临着花园,景致甚好。
自那日郭妃隐隐绰绰露了那么点口风以后,这些日子以来霄碧一直神思恍惚,时常坐在窗前托着腮发愣,也不知看到什么了,就那么微微笑着,偶尔红了红脸还有着那么点儿窃喜的味道。便是到太后那里请安也是,有时忙忙地要去,去了说不了几句话便无语了,坐了一阵子就恹恹地回来;有时旁人怎么劝也懒得动一动,磨蹭半日才去。下面人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就觉得她如今的性子有些飘忽不定。看着这等情形如雪她们几个约莫猜到了几分,不知是喜还是忧,也说不出什么。
这一天霄碧来给太后请安,时辰原比平时晚了点,未及进殿就看见皇上的銮驾在此候着。她有些迟疑,说不出什么原因她就是有些怕见他,自江南回来后一直能躲着便躲着,这会他在她便不想进去了。正考虑着,就看见里头出来一个宫女想是要吩咐什么事情,看见霄碧来了便迎上去,“郡主来了,快进去吧。”说着又凑前悄声笑着告诉霄碧,“太后和皇上正说着您呢。”
“啊?”霄碧一颗心怦怦地急速跳起来,“那,我先不进去了,一会再来给母后请安。”说完慌慌地就折返回去,如雪想拦都没来得及。
霄碧也没有回到含清斋,就这么在花园里漫无目的地走着,她此刻心中有些忐忑、有些焦急,有些希冀的喜悦。满腹的心事顶在胸口闷闷的,需要这冬日清冷的空气好好地涤荡一下。冷风吹着身上,犹自感到内心的火热焦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霄碧这才发现自己转来转去也没走多远,绕着一棵银杏树不知兜了多少圈,树下的积雪上满布着足印。皇上到底走了没有呢?母后和他会说什么呢?霄碧摇了摇头不再想下去。
“如雪,我们走吧”,霄碧叹了口气唤如雪,却没有听见身后有问答,四周静悄悄的。霄碧感到奇怪,转头正要再唤,却突然发现高煜不知何时来到了这里,就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站着。周围的宫人早已散开,都远远地跪着。
霄碧一惊,赶紧跪下行礼。“臣妹叩见皇上,不知皇上驾临,失仪之处还请皇上恕罪。”
这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倒叫高煜愣了愣,当下笑着扶起霄碧,“这是怎么了?朕成了皇帝后倒比平日更不自在了,你也远着朕了?”
“臣妹不敢?越。”霄碧说着缓缓退后两步,让开了高煜正扶着她胳膊的手。
高煜的手失了空,看看霄碧,蓦地手掌一握便收手回来。转过身子踱了两步,呵呵呵笑着又折回来,那笑声好似一个成人面对顽皮孩童无知举动的一种宽容,“站了很久了吧?冷不冷?”说着解下身上的黑狐大耄走到霄碧身侧,不容她推拒就给她披上了。
顿时一股温暖气息包围着自己,热得霄碧脸上有些发烫。皇上站得离自己这样近,近得可闻到那一阵阵淡淡的琪楠香气味,霄碧有些窘迫,既不敢抬头,也不敢就此离去,只得站在那儿垂首敛容。
“方才你为何不进去?”
“皇上与母后叙话,定是有军国大事要议,臣妹不敢打搅。”
高煜借着月光、灯火看见了她的羞窘之态,不禁暗叹,真个月下看美人,别是一番情境啊。当下也不接着她的话,微微感触道,“朕自登基后,这一向只忙着朝政国事,因着先帝的丧事,内外的封赏,一直不得空来看看你,不过朕一刻也没有忘记……”高煜停了停看看霄碧并无反应,又道,“朕还记得江南那番凶险,算来你也是助朕登基的功臣之一。你说想让朕赏你些什么?”
“臣妹不敢居功,皆是世子等人的功劳。”霄碧依然是规规矩矩作答,连眼睛都未动一下。
高煜有些失望,转而笑着继续说,“那不成,有功便是有功,朕是赏罚分明的。那日朕先离开了,心里却一直担心着你们的安危,沿路就知会了鲁王等人接应你们,直到后来听说你们平安进了山东才放下心来。朕再见你真恍如隔世,碧儿。”说着高煜握住了霄碧的手,拉到自己面前,霄碧吃惊得抬起头来。
“朕对你……”高煜触着霄碧的目光竟如青涩少年一般一时语塞,不知怎地就冒出了一句,“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霄碧突然接口打断了高煜的话,“那曹操虽是一代奸雄,但这样求贤若渴之心确属难能可贵,皇上吟出此句足见皇上求贤之诚意,给天下寒士听见必定心怀感激,届时四海归心,人才济济,恭喜皇上兴盛我朝指日可待。”
一番话说得深明大义、可圈可点,却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凉了高煜心中的热情。“嘿,朕倒忘记了你是太傅的学生,倒不止是会读些诗词。”高煜没防她说这些,讪讪地有些自嘲有些讽喻。
趁着他这一晃神的当口,霄碧抽出了自己的手,跪下道,“皇上国事要紧,臣妹不敢再耽搁皇上,这还要去给母后请安,臣妹告退了。”
高煜无奈,此刻情形确也无甚兴致再说什么,心中索然叹了口气便转身先走了。霄碧站起来看着他的背影远去,这才舒了口气。蓦地想起了身上的大耄,脱下交与如雪命其跟上去送还,自己便朝着正殿方向前行。
经过方才这一番,霄碧心中越发烦闷了,触手处碰到了腰间的荷包,便拿起来摸出里面的东西,正是那日与逊炜交换的那块和阗紫玉。她一直小心地藏在里面,此刻捏在手上冰冷光滑,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霄碧想到这儿攥紧了拳头,玉佩的阳刻云纹处紧紧地抵着掌心,“杏郎,你快点来吧。”
高煜坐在銮驾上心情也是沉重,今日朝堂之上众臣再一次议起安南的事情。这安南本是一南蛮小国,陈姓国主。永逸朝时因着权臣黎氏篡位使得陈氏宗族险些绝嗣,陈氏后人辗转进京求援,永逸出兵平叛。可得胜后永逸一改初衷,要安南依附为地方,并设立了安南布政使和按察使。初时倒还太平,后安南国力渐强,朝廷又因着漠北之乱分心无暇顾及,陈氏便要自立。永逸十五年辅国公张英领兵再征安南,虽得胜然损兵不少,十八年因安南司衙贪污舞弊激起民愤,陈氏又一次反抗,自此后安南战事不断,朝廷一直处于弱势,直到今年大败,说起来永逸的病故与这多少也有些关联。故而提到安南,一班老臣是恨之入骨。
高煜登基后,安南陈氏便立刻送来表章,表示自己本不愿与朝廷为敌,只为先祖传承之国柞不可轻废,如朝廷肯罢息刀兵,安南小国南面偏安将永世奉天朝为正朔。对安南的求和之举张英是极力反对,言称此为蛮人诈谋,必不可从,当再益兵讨贼,表示自己誓将元凶首恶擒下絷献阙下。可是周言等人却主张议和,安南之乱至今给朝廷财政税收以沉重负担,远涉南疆讨伐,劳命伤财不说,因着师出无名近年来屡屡败北,陈氏在当地根深蒂固,民心所向非安南司衙可比,应还政于陈氏。我朝也可与民休养,从此行富国安民之事。
高煜左右衡量后痛下决心,力排众议赦免了陈氏的抗命之罪,并封陈高为安南国王,同时召回安南尚余诸军,罢安南布政使司。南疆一时平定,陈高果然也信守诺言,屈于藩国之位,派了使臣奉上大量贡品以贺新君改元。一时间民生太平张英等人倒也无话可说。
谁知昨日又收到了安南的表章,陈高表示欲乞天朝宗女,愿婿明氏以自亲。这就让高煜有些头疼了,陈高一而再、再而三地表示臣服之意,便是求亲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