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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生懊恼,怎地我如此笨呢?我想皇上一定是精通这些,可惜我什么都不会,也说不上话,总有一日皇上会厌弃我的。想来我都觉得害怕,姐姐,我若是能学上一二分,也不必这么忧心了。”
霄碧一时无语,这样的心境自己也曾有过,害怕自己禁于宫闱,不能明白他的广阔天地,害怕再没有共同的话题,相同的见识。当日自己熟读《李太白集》,找来各种游札小记顺着太白先生的足迹神游大江南北,便是希望日后见面自己不至于让人失望……唉,霄碧不由自主也叹了口气。
“姐姐,你教教我可好?”宛贵人见她不说话,又拉着她的衣袖央求。
霄碧勉强笑笑,“妹妹,你要想学,可找尚宫局的女官们,她们的学问也是不错的。不是我不想教你,只是妹妹所学倘若带上我的痕迹,我担心不是给妹妹招福,倒是让皇上生厌了。”
宛贵人微微一愣,想起日前隐隐绰绰听见嬷嬷说的关于霄碧的事情,也觉得有几分道理,当下有些不好意思,呐呐地应了声,闲话了几句就离开了。
宛贵人回到住处,伺候她的孙嬷嬷看四下无人,便又开始劝诫,“老奴都是为娘娘打算,娘娘日后还是少和那位娘娘往来的好。”
“为什么?就因为皇上冷落了她?”
“您知道她为什么被皇上冷落?”孙嬷嬷压低了声音,见宛贵人一脸好奇便接着说,“这位娘娘心术不正,品行不端,若非看着太后的情面,皇后娘娘护着,只怕早就打入冷宫了。”
“啊?”
“那位娘娘早年与山西的静安侯有私情,听说背着皇上要做丑事,结果被身边伺候的人给告发了,连累了一竿子的人,皇上就此冷落了她,这也罢了。后来她为了邀宠,献上身边的宫女,谁知那个宫女是得宠了,还有了身孕,可皇上就是不待见她,她就迁怒到那个宫女头上,那宫女病时她有心拖延不找太医,结果那个宫女小产,失血过多死了。皇上自然震怒,她就落到今天这步光景。”
宛贵人听得目瞪口呆,难以置信,“我瞧着她不象啊。”
“啊呀,我的娘娘。”孙嬷嬷急得一拍巴掌,“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坏人头上又没刻字,您这么良善自然想不到她这么恶。有几个能象咱们宫里的主位——宁妃娘娘那么温柔娴熟的?住到长春宫是您的福气。”
宛贵人点点头,就看见孙嬷嬷作势附耳上来低语道,“您瞧着她现在可怜,又待您好,您就一片实心眼对她是吧?这个不定是她使得什么招数,为着让您替她在皇上面前说话邀宠呢?得了势她不定怎么治您呢。老奴前番劝您少去那儿就是防着这个。在宫里说话都要留七分底,您今儿还在她面前提您从前的事情,说皇上的喜好,老奴听了都着急,她如今失宠,您这么说激怒了她,明儿趁您不备毒害了您,您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我原本还打算劝和皇上和她的。”宛贵人傻傻地说,“嬷嬷,我瞧着她未必存这个心吧。”
“我的好娘娘啊。这宫里头人人都为自己打算,您怎么还想着别人啊。不管怎么说,皇上如今是不喜她,您和她沾边不是带累了您?”孙嬷嬷连连叹气,“您别看着现在皇上挺宠你,这位置就稳稳当当的,得有个儿子撑腰才成,娘娘您得抓紧啊。皇上有阵子没来了。”
“我,我有什么法子。”宛贵人红了脸,低下头弄着衣带,任是孙嬷嬷如何盘问也不再说话。孙嬷嬷一双精光的眸子骨碌碌转了几转,见问不出什么只好退下了。
无巧不巧,当晚高煜就来到长春宫。宛贵人喜出望外将高煜迎到房中坐下,奉上茶。因想起了白日里嬷嬷说的话,很是羞涩,一时站在哪儿局促不已,不似往日的率性可爱。高煜看了微微纳闷,端起茶盅,吹了吹碗面的浮叶,将欲送到嘴边时,只觉得一股热气上熏,痒的喉咙难受,忍不住咳了一阵。
宛贵人见状上前轻拍着高煜的背,关心相询。高煜只觉得一股甜香扑鼻,连绵不绝,那种香气似曾相识,却不记得出自哪里。待拉过宛贵人,猛然发现她的斜襟上别了两支白色小花,盈盈清香,正是栀子。青白素雅,花叶分明,高煜看得一时有些征仲。
“皇上?”
“朕没事,前阵子受了点风寒,咳了有一阵了,目下已经好了。”高煜抬头微笑着看着宛贵人,眼光却不由自主地打量着那两朵小花。
“皇上也受了风寒?这咳嗽可是马虎不得的,药补不如食补,皇上进点儿止咳润肺的东西吧。”
“哦,还有谁也受了风寒嘛?”高煜不动声色地问着。
宛贵人刚要脱口而出,想起了孙嬷嬷的话,硬生生地忍住了。笑着岔开,“皇上吃乌梅嘛?若是不嫌弃那个味道,就让人用乌梅冰糖炖粥吃,可是润肺止咳的。”因见高煜一脸玩味地神情,又接着说,“要不就喝荸荠川贝汁吧,将荸荠挤出汁水,川贝磨成粉混在一处,一天喝个几次,也是生津化痰的。”
高煜点点头,“乌梅?荸荠?”转而盯着宛贵人问道,“朕倒不知道你还懂这个,这些都是江南特产,和晋地风物相差甚远,从哪儿学来的?”
一听这话,立时宛贵人慌乱起来,支吾不知如何作答,“是,是书上看来的。”
哦~高煜意味深长应了一声,“说起吃,朕倒想起一个典故,莼鲈之思,可知道是什么?”
宛贵人茫然地摇摇头,高煜见状笑笑,“说得是一个人思念故乡,这莼鲈就是指莼菜、鲈鱼,尤其这莼菜,清明前后正是上品,过了五月……”
“哦,我想起来了,可是象茶叶一样,和火腿鸡丝一起做成碧绿的汤?”
“是啊,可好吃?”高煜热切地问着。
宛贵人摇摇头,“臣妾没吃过,不过想来不怎么好吃,姐姐只看着发愣,一点儿都没有动筷子……”说到这儿猛地打住,一时口没遮拦又忘记了,她只盼着皇上没有察觉,正想着如何转圜圆谎,却看见高煜颇为失落,意兴阑珊地说,“朕乏了,改日再来看你。”
高煜出了长春宫,不知觉就向北走去。跟着的小桂子一看就明白了,这是往御花园方向呢,不是绛雪轩就是千秋亭,上前拦着说,“皇上风寒刚好,不宜受凉,奴才给传旨到别处歇着吧?”
高煜摆摆手,一头向前走去。不大功夫,几人已到了玉池边。已是入更时分,高煜怅然地看着月光下的水榭灯火尽灭,今夜无琴,唯有虫鸣入耳,转身便要离去,突然遥遥传来几下“叮当”之声,混入虫鸣似不分明。高煜略一迟疑,侧耳细听片刻,心中大惊,立即飞奔上前。小桂子等人不明所以,只慌忙跟随。
越近水榭,叮当之声越发清晰,连小桂子等人也听出来了,这是兵刃相击的声音。到了正堂,发现宫人俱昏倒在地。个个大骇,再看高煜,月光下的面庞越发清冷,衬着两点寒芒已有雷霆万钧之怒。向身后人做了个手势,立时有人飞奔而去搬救兵,高煜便大步穿过正堂。
院内三个人影斗得正酣,一旁如霜如风扶着霄碧倚在廊下观战,神色紧张,高煜瞧她脸色苍白,两手紧紧交握,与其说是恐惧,不如说更多得是担心,一旁小桂子上前大喝了一声,“圣驾在此,还不住手。”
酣斗中的三人立时就有两人罢手,持剑跳出一丈开外,是两名侍卫。两人嘴上称“见过皇上”,可身形却一动不动,眼睛依旧盯着另外一人。高煜此时方才看清楚,只是个女子!一个宫女模样打扮的女子持剑傲然而立,也戒备地看着对方。高煜看清楚她的脸后微有些讶异,“柳姑娘?”那女子应声略偏了偏头,“正是在下!皇上,好久不见了。”
“皇上,这名女刺客意欲行刺娘娘。”一名侍卫急忙奏报,“若非臣等碰巧在此,娘娘性命已然不保。”
半个时辰前,霄碧抄完一卷《心经》,今年是圣武文皇帝六十冥寿,明年又是太后整寿,日前太后发了宏愿,要施舍八万一千卷经书给白云寺,为了笃显虔诚,其中八十一卷《心经》由各宫娘娘、在京的王侯命妇亲自誊抄。霄碧如今随着太后一处礼佛,领了最多的经卷。
霄碧放下笔,轻轻吹了吹绢面,印干了墨迹。如霜上前灭了梵香,净过手接过黄绢放于一紫檀木匣中。如风扶着霄碧起来,眼看着外头,口中不禁抱怨,“如今这些丫头们越发懒怠了,打发她们去取姜蜜茶,取到了这会子还不来,倒叫主子等她们?赶明儿告诉嬷嬷看看她们哪个肉皮子发痒。”
“想是哪里有事绊住了。”霄碧说到这儿想起了从前,“姐姐,别是象你一样,守着个药炉子竟睡着了吧?”
这话一出,几人都想起了小时候的情形,不禁抿嘴轻笑。那时如风还小,刚到霄碧这儿,有一回冬天霄碧病了,晚上煎药,如雨让她守着,她坐在暖烘烘的药炉子旁边竟睡着了。多亏了如雪不放心过去看看,不然一炉药也就糟蹋了。这事后来如雨也没有认真罚她,不过从此就被她们几个笑话了去。如风今天听到这个话,还有点不好意思。
如霜笑过后还不见前面的动静,不免也有些嗔怪。霄碧见状便说,“抄了一个晚上的经书我也累了,出去走走吧。”
如霜如风扶着霄碧出来,只见正堂一片漆黑。三人都觉诧异,扬声待唤,恰巧看见从里面快步闪出一个宫女,往霄碧卧房走去,如风轻斥一声“站住”。
那名宫女似被吓着了,立时停住却不回头。
“你要往哪里跑?”如风见她不来行礼,更加有气,“是小珠还是吟草,让你们取姜蜜茶的呢?真正是,主子还没睡,你们倒先挺尸了。”
“如风!”霄碧轻声拦住,“她们也累了,不必一直陪着我。”又笑着对那个宫女说,“你下去吧。”
谁知那宫女听见霄碧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