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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一说高煜还没有反映,惠贵人忍不住就讥讽起来,“妹妹只是雅致人,什么时候都不忘记风花雪月的,这一个人悄悄出去,有没有‘手提金缕鞋。画堂南畔见’啊”
一言即出,霄碧心中吃了一惊,再看高煜正盯着自己,想必也被这话愣住,便尴尬道,“姐姐说笑了。”
“惠姐姐难得掉句文,还说得不应景,妹妹别往心上去。”宁妃笑着来打圆场,一个劲地使眼色给惠贵人。高煜在一旁看得真切,霄碧有一些惊惶,心不在焉,惠贵人倒似理直气壮,却又被宁妃拦住,这两句诗是说男女密会,真的是不懂乱说,还是确有其事?惠贵人一向没读过什么书,竟能掉出这个文来?当下盯着几人,不动声色走到她几人中间,笑道,“惠儿如今也读书了,这两句念得有些味道,还读了什么?”
惠贵人闻听此语颇有些得意,瞅了一眼宁妃,又瞟了一眼霄碧,笑道,“臣妾也没有读什么,不过白听了几句学嘴罢了,还有一句就是‘天上碧桃和露种,日边红杏倚云栽’!”说着拿眼狠狠地盯着霄碧。
霄碧霎时脸色煞白,手足冰凉,浑如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批得体无完肤,只觉无地自容。眼前宫灯摇摇,人影晃晃,衬得人心发慌。
高煜不解地看看惠贵人,看看霄碧。宁妃嘴角隐隐挂着些笑,低着头一副不敢与闻的模样,远处的郭后将这一幕看在眼底,只管陪着太后听戏,装作未闻。
此时正好一曲唱罢了,满堂喝彩。叮当铜锣声中有人奏报——给老祖宗、皇上献艺,杂耍《百鸟朝凤》。霄碧嘴唇哆嗦了一下,不由自主就向楼外看去。远处传来人声嘈杂,接着似有一个烟花爆竹掠过,不是献艺的声音。咚咚咚咚,紧接着有人快步跑上楼梯,霄碧的心一下子抽紧了,上来一个小太监,上气不接下气报道,“启禀皇上,有刺客,跑到春晖堂去了。”
“围起来,抓活的。”高煜一声断喝。
随即听见咕咚一声,身后的霄碧一头栽了过去。
深宫如海 卷五:缘散 醒时空对烛花红
章节字数:6575 更新时间:07…11…06 13:42
逊炜在房中踱来踱去,心急如焚,宫中的戏码该演完了,怎地人还没有出来呢?看看母亲和舅舅,也是陪坐一旁,一筹莫展。三人正自忧心,忽听家人来报,戏班子回府了,还有宫里的公公来传旨。
三人一惊,忙开中门迎驾。圣旨也没有什么要紧事,只是说“尔等孝心可嘉、慈颜甚悦,朕感宽慰,特赏……”,恩赐得颇为丰厚,三人也不知因由,谢了恩,摒退了众人,单留了个侍女下来回话。
“怎么?你们没有机会互换?”逊炜甫一关上门,脱口而出,声音有些微微地颤抖。刚才他满怀激动地迎来了这名女子,可仔细一打量后,一颗心渐凉渐冷……
“我不动不说话你也能看出我们的差别?我以为……”那名女子带着些许伤感抹了一下脸庞,一张面具随手而下,露出柳星雨的本来面目,“她根本就没来,来得是她的宫女。后头跟着一群大内侍卫、太监宫人,将春晖堂上下翻了个遍,每一个男子都盘查再三,眼见得是要找你。”
“什么?”三人均感诧异,不敢置信。
“你约她在那里还有谁知道?没人了吧。顷刻之间有人就发了讯号,分明就是设好了埋伏在等你。”柳星雨想起方才的情形还觉寒心,“还要我再扮嘛?只怕她扮得比我们谁都好呢。”
“不可能,不可能。”逊炜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这样的结果,“她不是这样的人,一定是哪里出了岔子,不可能……”
正说着下头家丁来报,太医院的张大人求见侯爷,来给夫人送药。
“快请!”逊炜彷佛看见了救命的稻草,一叠声吩咐下去。可看见张翁全面色凝重,一股不祥之感涌上了心头。“张兄——”
张翁全看了逊炜一眼,沉吟了片刻平静道来,“侯爷恕罪,原本应早些过来给夫人送药的,因着宫中急召,耽误了些时辰,侯爷明鉴,下官还担着几位娘娘诊脉的差使。”
逊炜愣了愣,左右看看,强制镇定,泰然示意上座,“张大人太客气了,劳您记挂内子,本侯感激不尽。不敢耽误了张大人的差使。这宫中差使想必办得顺利?”
“承侯爷吉言,今日确是有喜无忧。当今柔妃娘娘喜脉,皇上龙心大悦,恩赏无数……”
下面话也不用再说了,只见逊炜一下跌坐在椅子中,面如土色。
入更后,霄碧才悠悠醒转,一屋子的奴才都高兴不已,殷勤探问。他们的主子时来运转,又如此争气地有了身孕,皇上大喜过望,连带着他们都觉得面上有光。一边早有人报与高煜。“碧儿,你醒了。”高煜兴冲冲地走来,坐到床前,拉着霄碧的手,“方才真是吓坏朕了,天幸你们母子平安无恙。”
霄碧一脸惊惶看着高煜,似还未清醒,未几便用眼光搜索四周。高煜看她懵懵懂懂的样子,以为她一时没会意便笑道,“你也不知道吧,真正还是个孩子。告诉你,适才两位太医已经确诊,明年秋天你就要做娘亲了,咱们的儿子就要出生了,哈哈哈……”
下头的奴才立刻识趣跪下道喜,山呼连连,直贺得高煜心花怒放,一叠声说,“好,赏,人人都有赏。”
霄碧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高煜的笑脸在眼前模模糊糊,耳旁的嘈杂人声仿佛隔着云端,听得不那么真切。
“碧儿,你怎么了?”高煜摸了摸她的额头,并不热,凉津津地还有些冷汗,“定是累了,这些日子你太操劳了些,太医说你脉象不稳,要好生保养,宜静勿动。你好生歇息着,朕不扰你。想要什么只管差人去六局一司取来,明儿朕再来看你。”
“如霜呢?”霄碧终于开口相问。
“是了,你习惯如霜伺候,去传。她正在外头给你煎药呢。”高煜笑着起身,又似想起什么,“哦,朕已经替你重赏了戏班子,连同侯爷府上在内。”
霄碧恍惚地应了一声,只是拿眼看着门口,等待着如霜。高煜只道她精神不济,浑不计较,吩咐了几句便离开了。
如霜进来服侍霄碧服了汤药,安顿好霄碧,派好各人差使,掩上门窗,终于只剩下她们两人,霄碧一把拉过她的手,“姐姐,究竟是怎么回事?”
如霜看着霄碧,松过她的手,替她掖好被子,柔声问道,“主子,你是怎么回事?”
霄碧转眸,闭口不答。
如霜暗暗叹气,还是把过程一五一十告诉了霄碧。当时如霜披着斗篷刚进春晖堂,就见一个女子迎上来,才要问话,就见那女子死命地盯着她,问她是否是柔妃的宫人。如霜奇怪,答了个是。两人没说几句话,就听见外头一声长啸,有人高喊“捉刺客”,一拨人涌进来,领头的竟然是咸福宫的周公公,随后不大功夫一群乾清宫侍卫就进来了。把里头搜了个遍……
霄碧打了个哆嗦,“搜出什么来了?”
“能搜出什么来?”如霜反问了一句,见霄碧依然不答,便继续说下去,“自然是没有刺客的。所有人都盘查了一通,挖地三尺也没找到什么。奴婢瞧着周公公倒似失望得很。至于奴婢,原没什么可惧的,见了皇上如实回话。那会皇上没心思理论这些,后来太医的脉案出来,皇上只顾着高兴了,一概人等都没有追究。”
如霜静静地看着霄碧,她彷佛松了口气,可是却丝毫不见喜色,面向床里转过身去再不说话。
这一刻长春宫也颇热闹,咸福宫的惠贵人深夜悄悄来此,这会儿急得团团乱转,“怎么办,妹妹,春晖堂怎么会没人呢?这下可如何是好?若是皇上追究起来可怎么办?”
“她明明没去,怎么你的奴才就放了信号出来?”宁妃也在一边嗔怪她。
“谁知道她让如霜披了她的斗篷去。天黑,周公公也看不真切。可是她那会的确下楼了,去哪里呢?会不会是其他地方,妹妹你会错意了?”
“不可能。”宁妃蹙眉细想了一遍,又摇头否定,“不会。姐姐你说那日她只听到画堂、碧桃、红杏这几个字,后来那位夜里跑去哭了一场。那就没错,一定是他,一定是这两句诗,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再说,那位回来后不会无缘无故去春晖堂,后头不会这么巧,就送了戏班子进来,今儿也不会让如霜去,咱们试探了几番,她都显露出来,事情不会错,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咱们不知道。姐姐,你想啊,你念出那几句诗,那位脸色都变了,后来听说有刺客,都吓晕了,肯定是心里有鬼。”
“那又如何?”惠贵人没有心思听宁妃在这儿细细分析,只是惶恐眼前,“咱们什么也没抓住,倒弄得沸沸扬扬。她倒好,一倒一晕,皇上就慌了,什么都不问了。如今又有了身孕,皇上就更是当宝了,回头要是想起我说的话,怪罪下来,我可怎么办啊?”想到高煜的冷酷,想到日后的处境,惠贵人不禁掩面哭泣。
“姐——姐!”宁妃实在瞧不上她这副当不了大事的模样,不禁冷笑,“所以说啊,事到如今,只有一不做、二不休,做实了那件事情才成。”
啊?惠贵人止住悲声,抬眼看向宁妃,只见她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眉眼弯弯,温柔娇弱的眼神中竟带出一股怨毒阴辣,惠贵人心中不禁也打了个哆嗦。
宁妃笑了笑,依然轻声慢语,“我这可都是为姐姐自保,姐姐要是没胆气,就等着人来作践吧。你瞧着吧,怀了龙钟,如今可是她的天下,皇上、太后不知道要怎么个疼呢,将来一旦生下个皇子,怕不被捧到天上去,别说你的均儿,只怕连皇后的嫡子也没有可瞧的了,日后在这个宫里,咱们可就得看人家的脸色过日子了。你前番为了如雪那个丫头得罪了她,此番又抓住了她的把柄,你说她以后会怎么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