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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何晚亭是长得很美没错,可是他的身形、他的举止、他的嗓音,瞎子也能看出它不可能是任何一个男子求婚的对象。
因为他是个男人!
而且一看就知道是个脾气很坏、一不合意就会不顾别人颜面,轻易给人好果子吃的恶劣美男子。
武林最有希望的明日之星、江湖暗恋排行榜第一顺位的李逸风竟然眼睛被牛屎糊到,岂不是要叫数以百计的姑娘芳心揉碎,数以万计的武林同道愤懑失望?
莫不是那邪恶的毒箭所害的?
不知该如何是好的众人远远地看着荷亭内还没落幕的一场闹剧,突地一齐激凌凌打了个寒颤。
此,即为二人的初识。
虽然在当天上演了一场搞错对象的“求婚”戏码。
谁也没想到过,在那之后他们会真的卷入那场爱恨交织的情仇中,缱绻终生。
2、刮骨疗伤
还是由“赛孟尝”王国宽牵线,好说歹说,终于再次说动了已气得黑口黑面的何晚亭。
临时空出的客房内烧了沸水,床边放着剜骨刀、小刀、银针、利剪等种种工具,瞧起来就像一个屠宰的现场。
万事俱备,生怕他再惹人不悦的李逸风也已经被准备好——结结实实地捆在床上挺尸当宰猪哥了。
众人对望了一眼,突然都觉得这情形似乎有些不妥,担心起来。
不消说,自然是生怕看起来很不好相处的何晚亭还在记恨适才之事,万一他在这未来武林明星性命攸关的治疗中挟怨以报,到时候就算救了个活人回来,保不准让人不死也去半条命,落个伤残什么的可就……
显然也瞧出了别人的意图,沉下天底下最俊俏的晚娘脸的何晚亭背手而立,正眼也不看一眼这边,意思是要让大家出去他才肯动手疗伤。
被众人推出的王国宽干笑着,不停地赔着笑脸,只希望还有商量的余地。
“哦,如果你们执意要留个人在此,万一我分了心,划错刀,伤错了经脉,以后落下什么行走有碍、下肢瘫痪的病根儿,那可怪不得我了。”
凉凉地说着就算有人在此,他要伤人也依旧照样。
即便这人真是王国宽的侄儿,但这肆无忌惮的口吻也让人受不了,一时间人人脸上变色。
一片不知道是应先挟持神医还是赔罪讨好的尴尬中,倒是现场的另一个事主开口了。
“算了,百般终是命!何公子瞧起来也不像是愿意让血腥脏了手的人,若真有个山高水远,也是我李逸风应得的。”看一眼还在犹豫的人,李逸风的口气突然变得很重,“疑人不用!”
被他突然正经起来的神色所震慑,本来还想留在这里的人立刻听令退了出去——有些人就是这样,别看他平常嘻嘻哈哈貌似地痞无赖,但当他一旦认真起来,举止间自有一股正气,叫人不由自主地信服于他。
待旁人屏退后,何晚亭这才慢条斯理挽袖剪开他伤口旁的衣物,露出那微微肿胀的肌肤,只见那紫色的小箭入肉颇深,这歹毒的暗器便是近年来在江湖上臭名昭著的碎心箭。
“一箭既入,心碎神伤;一朝为魔,万劫不复。”
这箭可怕之处并非其锋利,而在于上面的毒,这毒虽不是见血封喉的急剧,却让人闻风丧胆,因为这毒好比一场黑色的瘟疫。
僵尸帮的人武功诡异无比,而且帮中教众人如其名,似乎都是不怕痛楚的僵死之兵。他们的眼睛丝毫不带人的温度,动作也不见得十分灵便,但打起架来个个不要命,就算断了一只手或是残了一只脚,也仍只知道一味向前厮杀,仿佛浑然没有痛觉——若要除掉这样的僵尸人,只有将其心脏捣碎,或是将他们的头颅斩下。
传说中僵尸帮在月夜下以利齿生噬人血后,被噬之人不多日也会变成一具见不得光的活死人。
这碎心箭就如僵尸毒牙的衍生。
箭上淬的毒,虽不致命,但却能控人心神。如无根除之方,中毒之人久而久之也会变得如僵尸一般,性情凶暴,毫无痛觉,为人所不容后自然也只落得与僵尸帮其他帮众同流合污的下场。
这神秘帮派崛起于江湖虽然只是近年的事,但其诡异歹毒的手法却已激起江湖人的同仇敌忾。
若不是那僵尸帮的主人——驱魂使实在行踪诡异,中原数大门派遍布眼线都找不出他的端倪来,不然这邪恶又歹毒的噩梦制造者早被人食其肉寝其皮了。
众人退离后,房中只剩下静默无语的两人相对。
何晚亭皱着眉打量呈五星连珠状布于男子身上的箭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微微一叹,神色怃然。
这男人身重五箭,若不是运气好能碰上自己,倒还真是只能等死——不是他自己狂躁而死,便是变成邪恶的僵尸帮众被人杀死。
“第一箭,在你左臂,我要取出来了。”
淡淡地述说着自己即将下手的部位,何晚亭手下寒芒一闪,一枚带紫黑色浓血的箭已和着硬生生被剜下的一团血肉,破肤而出。
“啧!他们也真是的,这么毒的箭还装上倒刺,我说这种东西一定是女人发明出来的,有道是‘最毒妇人心’。”
李逸风欣赏着刚刚从自己手上拔出的小箭,虽然满头都是冷汗,却依然笑语从容。
“第二箭,在你的左肩。”
同样无表情的诉说,手下一转,又是一枚血淋淋的碎心箭被剜出,安置在铺了白帛的托盘上。
李逸风脸色更白,却依然没有叫出声来。
“第三箭,在你的右肋。”
瞧起来,他是正面对敌,而且在避无可避的情况下中招的。”
不过似乎本人也作了一定的防备,所以呈扇面形的伤口都是在非致命处。
能从五箭连诛下逃出生天的,的确是江湖顶尖一流的高手,无怪乎他非但没有一般伤者的颓丧,反而得意洋洋于自己的命大。
不过以上三枚毒箭都激射在肌肉厚实处,入皮肉并不深,真正麻烦的是在右腰及小腹上的两枚。
深深扎入了半截箭身的伤口看起来怵目惊心。
腰椎处人体经脉密集,小腹若是开了这么大一个血洞剜箭,难保会不会连他的肠子也漏出来,幸好这种毒虽然厉害却发作得慢,如果本身伤口不至于致命,何晚亭倒还有七分治愈的把握。
他是毒师,也是药师。
二者相辅相成,天下没有他制不出的毒,也没有他解不了的毒。
“那个……你可不可以解开我一条手臂?”
被捆扎成肉粽子状的人突然提出了治疗进行之后的第一个请求。
看他痛到满头冷汗却没办法擦的样子,何晚亭倒也不由得产生了些许同情之心。
二话不说,袖子一拂切断了牢牢缚住他右手的绳子,顺手拈起自己常用的药巾塞到他手里,示意他自己擦汗。
却不料这登徒子手一自由,做的第一件事却不是擦拭已经快流到眼睛里的冷汗,而是轻轻握住他垂放在身侧的左手,涎着脸乞求道:“我怕等一会会很痛,你可不可以借只手我握一下?只要一下就好,不会握痛你的,而且看着你这么美的人,疼痛也少一些……”
真是怪人!
老实说,他还真没见过剜肉刮骨的时候不用麻药,只要握住他的手就能止痛的。
何晚亭本来要挣开的手,到底因为好奇而没有做出挣开他的举动。
只是轻轻哼了一声,单手运刀如飞,片片削去深深包裹着紫色碎心箭上的皮肉。
听说有一种叫“凌迟处死”的极刑,也不外如是吧?
可是不这样做,就没办法保证在不伤害到他的最低限度下,把箭取出来。
何晚亭感觉到握住自己的手紧了一紧,却又几乎是在立刻放松了力道,随即一种温热的濡湿感自手上传来。
李逸风的一口银牙几乎没咬碎,对上他询问的目光时却还勉强挤出一个笑,表示“不要紧”。
“叮——”
随着第四枚、第五枚小箭相继被挖取出来,小心翼翼地安置到了锦盘上的时候,李逸风整个人像是被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汗沁湿了几重衣衫。中途何晚亭因为见他痛得厉害,硬塞进他口中的木块早被咬碎了,奇怪的是,一般人在忍痛中握紧双拳的情形倒没有出现过。
至今仍被他牢牢握到掌心里的手,仅仅只是被汗沾湿了并烘得火热,却毫无被用力捏紧的痕迹——这样不是让他自己更痛苦吗?
搞不懂这半疯半认真的男人,他从见面起即不停口地盛赞自己的美貌。
难道还真有好色不要命的人?
真是可气又可笑!
心里头想着事,手下可没停,何晚亭极快地替他清洁了伤口,略迟疑了一下,看一眼在剜出所有毒箭后,松了一口气乍懵扮痴地更是拉着他的手不放开的男人,眼中促狭的神色一闪,一言不发地取来早前炖在小火上被煮沸了的药液,准备上药。
“滋——”
沾着药液的药棉才一触上鲜红的伤口,发出“滋滋”似灼烧般的焦臭后,几乎是立刻就止住了血。
“好痛……”
这见鬼的治法竟然比剜肉还痛,硬气如李逸风,也忍不住自口中发出低微的呻吟。
“不好意思,我忘了告诉你,这药虽然见效快,但因为药力发散的效用过强,使用起来会有镪水淋到伤口一样的疼痛。”
其实没说也是有一半小小的坏心眼啦,他还真地想瞧瞧这男人的极限在哪里?
普通人早就该是因为“疗伤”的过程已经结束而松懈下来,这时候突然遭受比刮骨时更痛的袭击,如果承受不住那种在伤口上炙烧的痛感,在事后哭爹喊娘的可是大有人在——上一回在江西,给一个号称横练十三太保金钟罩、江湖上有名的硬汉子铁甲威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