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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下。
“为什么要毒死孙姓走货商人,从实招来,莫要狡辩!”京兆尹惊堂木一拍,继续审问。
因之前已是动过大刑,这对母女已经是口头承认了的,现在只剩最后签字画押走个程序。
“是他想赖账,睡了我女儿又不给钱,又见我们孤儿寡母就想卖了我们,我们没有办法就毒死了他。”翠娘的母亲怕了那夹手指的刑罚,便哆哆嗦嗦把事情交待了一遍。
奉珠听到这里便是唏嘘不已,和遗爱道:“她们也是可怜。”
“这倒不见得。”遗爱道。
“为何?”奉珠不解。
“你看她们的神态,若是第一次见官,又是犯了杀人罪,她们该是吓的脸白唇抖,说话都不利索,可你听听她们现在的回话,还是有条有理,甚至是多往可怜处引导,可见她们心中并不甚惧怕。”
“毒药从何而来?”应了房公的请求,京兆尹便又问了一遍。
披头散发的吴夫人一听便又重复了一遍:“是、是从药坊里买的。”
房公并不信这个妇人说的话,早让人拿了从这妇人身上搜出的药粉去请太医辨识药性。
毒杀人案便搁置暂且不提,又问了她们偷盗的案子,偷盗的过程。
“房公,御赐之物已经找到,下官这就派人给您送回去吧。”
“不急。待会儿我走时,让仆人带着就可。”
审案到了关键时刻,人群激动,遗爱也力不从心,往往就是护住了奉珠右侧护不住左侧。“小郎君,这偷盗案也是和杀人案一起的吗?”拥拥挤挤之间,甘布就凑到奉珠身边去了,不见了禄东赞便问身旁的人。
“不是。她们先在万年县毒死了一个商人,又逃到别处,在我家里偷盗了御赐之物。”奉珠无意识的道。
“原来是你家里失窃。”甘布若有所思的看着奉珠。
心里想着,这小郎君身上怎会这般香?可是因为大唐男子也爱熏香的缘故?
只是这小郎君身上的香气特别清幽,更像是女儿香。
“小郎君,你家有御赐之物?”
奉珠从听审中回过神来,看了这个青年一眼,便没好气道:“你离我这般近作何,不要碰到我的衣裳。”
甘布却笑道:“小郎君,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看,我们身后还在有人推挤,推挤之下,哪能碰不着你。”
奉珠哼了一声没说话,往遗爱身上靠了靠。
遗爱看了甘布一眼,便蹙眉道:“我们走吧。没什么好看的了。这对母女是惯犯。没有正经人会随身携带毒药的。”
“这可不一定。我得看到审判结果才相信。她们怎么会那么大胆。”
遗爱无法,只得陪着。
甘布鼻子很灵,他意识到这小郎君很可能是个女儿身,便往她白嫩的耳朵上看,待看了一眼,他便笑了。
又看奉珠的侧脸,肌肤生香,唇红齿白,鸦发飘长,好一个美人。
京兆伊俯身听了房公的提醒,便一拍惊堂木道:“还不从实招来,从蜀地一路来到长安,沿途究竟犯下了多少罪孽,最好是坦白,若是被本官查出来,定斩不饶!”
这对母女起初还死赖活赖,直到听见要把她们斩首示众了,这才惧怕起来,翠娘更是白眼一翻,直接晕倒在大堂上。
吴夫人见女儿晕了,她也一晕了之。
“先退堂吧。”见京兆尹要泼醒这对母女,房公道。“毕竟是我猜测,还得派遣人循着她们的足迹一路找下去,证据确凿,再治罪不迟。”
“退堂!”
犯人拉下去,赶走围观的百姓。房公并京兆尹来到内堂。
房公便道:“这毒药我带回去让郑太医辨识成分以救我那可怜的儿媳,此事还望你周全一二。”
“一定、一定。”
人群散了,奉珠和遗爱便也去了。想回车里等待房公,却被人拦了下来。
“敢问娘子芳名?”甘布作揖便笑问。
奉珠这一身的男装打扮本就不指望没人识出,便笑道:“你这人真是好不知趣。你我素不相识,我不愿告诉你,你且走吧。”
“珠娘,上车去。”遗爱拖着奉珠手臂,便半拖半抱给弄上了马车。
“足下是那位娘子的什么人?”甘布直直问道。
“你这人好不知礼,若非看你相貌堂堂,我早就让仆人将其打一顿了,哪里来的登徒子!”遗爱倚靠在马车壁上,懒洋洋道。
“登徒子是什么子?我记得你们有一个孔子、墨子。”甘布使劲想了想,脑海里到底是没有搜寻到登徒子这个人。
“这位登徒子曾写过什么著作吗,还请赐教。”甘布不耻下问。再次感叹大唐文化的博大精深,能人辈出。
奉珠掀了车帘子看他,听他说这话,便扑哧一声笑了。
遗爱亦是拍着车壁,指着甘布哈哈大笑。
禄东赞知道遗爱在嘲笑甘布,一张脸就涨红了,却也在努力的替甘布想这个登徒子到底是哪一个圣贤。
“你这人可真有趣。”遗爱拍着甘布的肩膀。到了甘布的跟前才发现,这个人当真是高大强壮,想他自己也是一个七尺男儿,没想到还是矮了他半指。
“不提登徒子这个圣贤了。你从哪来来的,我看你相貌,不是大唐人吧。”
“不是。我和我的主人来长安做生意的。”甘布指着禄东赞道。
“二哥,他骗人。”奉珠拆穿道。
“放下帘子,进去。”遗爱疯瞪了奉珠一眼。
奉珠吐舌,做个鬼脸。
甘布便觉这小女子当真娇俏,看了又想看。
“嘿,回神了。”遗爱把这位的神思找回来,道:“瞧,我妹妹都知道,你才像个主子,他是个下人。你若不想说就算了,本就是萍水相逢,我们闲聊几句,然后各自分手也就是了。”
“我叫甘布,这位是我的、我的管家。”甘布想了想便道。“现在我已经说了,该你了。”
“说什么!我可不想费心思想一个假名,你没有诚意,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遗爱见房公从府衙出来便迎上去,把房公送上马车,自己也坐上去。
房公回身望了甘布主仆一眼,问遗爱道:“你的朋友?”
“不是。又一个看上珠娘的。我已经打发了。”
房公听了却得意的抚须,甚至还隐隐有幸灾乐祸之意,看着奉珠大叹道:“我的女儿啊。”
“阿爹啊。”奉珠娇嗔,坐在房公身边撒娇不依。
遗爱真是看不懂他爹,那人又不知底细,还不知是哪里来的蛤蟆呢,父亲这是有什么可得意的,幸灾乐祸又是为哪般?对这位儿子是草,女儿是宝的父亲,深度的抚额不解。
第074章 房家有女上门求
更新时间:2013…1…11 18:42:45 本章字数:5538
章节名:第074章 房家有女上门求
待父子、父女三人回了家。卢氏忙把三人迎进屋里,落座上茶,询问情况。
待听了审判结果,卢氏便咬牙切齿道:“这真是农夫救蛇,反被蛇咬,好心没好报!九娘也真是的,怎不把这对母女盘问清楚了,再请进家里来,这般可好,反倒是葬送了自己一条小命。”
房公道:“我已是让人把这毒粉送进太医署去了,让郑太医多费费心,辨识清楚里头成分。但愿有了这药粉,能救她性命。”
“我这就让人准备厚礼给郑太医的夫人送去。”卢氏道。
奉珠坐在卢氏身边,也道:“我今天去看大嫂,觉得她比昨天又严重了,昨天还不见浮肿,今天我看大嫂的脸开始肿起来了,我心里都急得慌。宁淑呢,暂时不要让宁淑去看大嫂了吧,免得吓坏她。”
“我让青叶哄着她玩呢。如何还敢让她看见。”卢氏叹气。一时又想起,出事之前,对杜氏的严厉,卢氏心中便愧疚道:“早知她有今日,我也就随着她去了。”
“夫人,二娘子来了。”外头打帘子的丫头,春花禀告道。
“让她进来吧。”卢氏看了房公一眼。
奉珠坐在卢氏身边,回身拿了榻上,卢氏的绣棚子看,上面是绣了一半的鱼戏莲叶,这家里特特喜欢鱼的也就只有阿则了,奉珠便瞅着卢氏乐,拈起针线便要胡乱扎几针。
“去去,别动我的东西。让你扎几针,回头我还得费工夫拆,没得浪费我的花线。”卢氏打了奉珠一下,从她手里夺过来放回去。
“给母亲、父亲请安。”遗珠欠身行礼。
“二哥、姐姐。”又问候了遗爱和奉珠。
遗爱自己下午还约了人,便起身告辞去了。
“不是禁了你的足,谁放你出来的!”房公瞅了卢氏一眼,便撂下脸色道。
遗珠便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未语泪先流,哽咽道:“这几日,女儿思来想去,皆是女儿的不是。女儿越想越觉得自己德行有亏,越想越觉得母亲处罚的太轻了,女儿自己心里都过不去。”
卢氏听了这话终于抬眼看她,蹙着眉,不知她又想如何。
奉珠亦是好奇,这个女人也知道自己错了?她不大信。
房公却老怀宽慰,满意道:“知道错了就好,但是佛经还是要抄的,足还是要禁的,你就老老实实在自己的小院里等待处罚满了之后,再出来走动吧。”
遗珠却哭着摇头道:“女儿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抄佛经,母亲请看。”
遗珠呈上自己写了厚厚一摞的白纸黑字。
卢氏让青叶接了,扫了一眼,便道:“还算尽心,送去给老爷看看。”
房公拿在手里,一页一页翻看,越看越满意,便道:“你确实有悔过之心。夫人,不如便给她拨出一个丫头使唤使唤吧。我看她两颊都凹下去了,她身体又不好,夫人,你看……”
卢氏便知自己私下里的动作瞒不过这个老不死的,便咬牙冷笑道:“把墨香再拨给她吧。茶香那丫头本就是外头买的,卖了也就卖了,只是墨香的爹娘都是好的,又都是府里的老人,我便开恩贬了她去厨下做烧火丫头,念在她们主仆多年,定是情分不浅,就再提上来吧。”
遗珠哭泣的脸僵了僵,便道:“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