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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杜若眉头一蹙,想到了刚才的事情。
柳昌元居然会问她:“杜若姑娘,我们可是见过?”
杜若很好奇为什么柳昌元会如此的问她,因为她和柳昌元从未见过。
只是杜若知道,她对这个少年。似乎也有种熟悉感。
似乎与生俱来一般。
她和柳昌元的亲事,夏阮如今还没有提起,夏阮的意思是看她自己的意思,若是她觉得好,那么她再跟柳昌元提起这件事情。
对于这个事情,杜若心里是非常感激的,毕竟不是任何人小姐都愿意问下人的意见。
“姐姐……”杜兰见到杜若过来了,便笑着解释,“他们都是西域来的人。”
杜若笑了笑,然后训斥了杜兰一句:“小声些。别吵着小姐。”
听了这话杜兰无奈的笑了笑。然后闭上了嘴。不再言语。
等了半个时辰,南亭才从屋内走了出来。
他的身边没有人搀扶,但是依旧走的稳当,若是眼上没有覆着白绫。根本没有人会认为他是瞎子。
只是杜若和杜兰多少有些经验,刚才温和如三月春风的人,此时浑身却是一股冷冽的气息。
跟在南亭身后的夏阮,脸色其实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一脸铁青。
“三小姐今日的话我记下来了,希望三小姐能说到做到。”南亭此时的脸上,不再挂着笑意,“东西我会尽快派人送来,也请三小姐记住。你答应我的事情。”
南亭说完后,身边的下人便走了上去,搀扶着他的手臂。
夏阮等了一阵,脸色才稍微缓和一些,浅笑道:“我自然记得。南亭公子可要再坐一会?”
南亭面色不悦的转过身子,若是他眼上没有覆着白绫的话,一定可以看到他眼里的怒火。
“三小姐真是会说笑,我当真是佩服萧九公子,不然怎么会……”话说到一半,南亭才发现有些不对,“算了。”
夏阮没有接话,她自然明白南亭话中的意思。
萧九是很好,她从未给否认过萧九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可是夏阮知道这个人来日的位子会站的太高,会站到她几乎要抬起头才能仰望到的位子。
她想要的安稳,而萧九注定不会安稳。
南亭想了一会,又道:“三小姐告辞。”
他心里其实有话想说,但是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刚开始的时候南亭心里多少对夏阮有些好奇,这些年来从未有一个女子可以走进萧九的眼里,可是她……
南亭在心里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很多时候或许会是有缘无分。
不过南亭很庆幸他从未小看过夏阮,因为这个世上能惹他生气的人,寥寥可数。
等南亭离开之后,夏阮觉得有些烦恼。
她从未想到过这些事情其实一直都暗藏在她身边,若是南亭不将这些事情说出来,她还以为自己这一次侥幸的逃过了。
难听会警告她这些事情,其实也无非是看在了萧九的面子上,夏阮觉得心里对这个人似乎又多了一些亏欠。尤其是她看着桌上的东西的时候,眼里的笑意又多了起来。
“杜若,我想问你一些事情,你跟我进来。”夏阮轻声道,“杜兰你去吩咐厨房,今夜的晚膳要做的丰富一些。”
杜若心里一惊,面色绯红的看着夏阮,然后将头低的不能再低。
因为杜若知道,夏阮是要和她说什么事情。
正文 139:愚蠢
江氏这几日吃不好睡不好,总是担心丈夫会做出可怕的决定。
这些年丈夫一直将她当做手心里的宝,可自从李长月回来之后,似乎一切都变了。
前几日皇上赏赐下来的蜀锦,丈夫居然会让她给夏家也送一些去。
当时江氏气的眼泪直掉。
怎么一个人会变得如此之快?
江氏越想越气,不知不觉便走到了老太太的屋子,她微微有些发怔。
“三太太,您怎么来了?”陈妈妈挪动着臃肿的身子,然后看着江氏道,“您是来看望老太太的吗?赶紧进屋坐坐,外面凉。”
见陈妈妈这样说,江氏却没有立即挪动脚步。
前几日李长风一直在嘱咐她,让她和何氏不要走的太近。成亲这么多年,这是李长风第一次正面提起何家的事情,这让江氏心里多少有些顾忌。
在外面宴席间,总是有不少人用羡慕嫉妒的眼光看着她,不是因为她容颜绝色,而是因为她是李长风的夫人。这些年,江氏也很庆幸,当初听了父亲和姐姐的安排,嫁给了李长风。她做世子太太做的很舒心,从不会为家里乱七八糟的事情发愁,因为李长风总是会为她解决的干干净净。
但是……
江氏一想到李长月,心里又凉了几分。
陈妈妈见江氏发怔,又添了一句:“老太太这些日子一直记挂你呢,连夏家那位都不愿意见,说是只想见三太太你一个人。”
这句话狠狠的击中江氏的心,她再也没有犹豫,踏入了老太太的院子。
……
李长风回来之后,眼里带着笑意,问一边伺候的下人:“夫人呢?去哪里了?”
婢女有些惶恐,但是还是回禀道:“去老太太屋里了,说是要去侍疾。”
听了这话的李长风笑容僵在了脸上,眼里多了几分愤怒。
他千叮万嘱让妻子不要和何氏走太近了。可如今妻子竟然是不将他的话放在眼里,想到这里的时候李长风揉了揉眉心,若不是为了李安,他或许真的会好好的教训一下江家这些不知好歹的人。
“三爷,奴婢去唤夫人过来?”婢女试探着问道。
李长风摇头,叹了一口气:“不用。”
妻子如今越来越不懂事,江家和何家越来越不安分,当今圣上如今又将东萧的事情压在了他的身上。此时的李长风觉得烦心的厉害,因为他和那个西域商人的交易,让他觉得可怕。
不过是普通的商人。居然能拿出春木这个东西。只是这个要求……
李长风还未多想。便听见外面有人急匆匆的走进来通报:“三爷不好了,不好了。”
“怎么了?”李长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着下人道,“大呼小叫成何体统。什么事情?”
听了李长风的话后,下人吓的跪在了地上:“夏家小姐在门外欺负三太太,她……”
李长风眉头一皱,没有回答便急忙的走了出去。
一路上李长风都在想,夏阮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他一直都知道。虽然她心思慎密,可是在对亲人上从未有过欺骗,连杜若的身份都告诉了他。若不是出于信任,夏阮何必将这致命的死穴告诉他?毕竟杜若是前朝御医院使木长坔的后人。只要是前朝的人,皇上都会想处之而后快。
※
“哼,你也不瞧瞧你是什么东西?老太太病了你居然不来侍疾,今儿我这个做三舅母的自然要教训教训你。”江氏此时嚣张的看着夏阮,根本不想让夏阮走出大门。“你以为你三舅袒护你,你就真的无法无天了吗?你和你母亲一样,都是下作的东西。”
夏阮听了这话,转过身看着江氏:“三舅母这话若是让三舅听到了,到时候怕是会不好吧?”
江氏没想到夏阮敢顶嘴,还拿出李长风来胁迫她,此时的江氏更是火冒三丈:“三舅三舅,你倒是喊的亲热,可是你肯定没有问你母亲,当初她是怎么离开李家的吧?如今李家厉害了,她就回来求我们收留她,当真是……我告诉你,从今以后你不要再来我们家里了。”
夏阮笑了笑,觉得江氏当真是愚蠢。
她在侯府里不少年,那些小妾的计谋一个比一个更可怕,可是像江氏这样直接将心里的话讲出来,倒是真的没有几个。她不知道江氏为什么突然会变成这样,但是她知道这个人当真是够厉害的,居然想出这样一箭双雕的办法。
她从未将江氏放在眼里,因为江氏这个人,完全不值得她动怒。
而且可以说是笨的无可救药。
“三舅母说是,以后我不来便好。”夏阮没有打算和江氏继续争吵下去,因为这样无非是两败俱伤。三舅这些年一直在容忍江家,是因为他心里是真的爱三舅母,也做到了一个丈夫该做的义务。三舅和三舅母的感情的事情,她不会多嘴去说上半句。
而且夏阮知道,这是有人故意让三舅母来找她的麻烦。三舅母是个计谋不深的人,她不喜欢一个人,就会在那个人面前露出厌恶的眼神,所以她说话才会丝毫不客气。若是她当真和三舅母吵了起来,这才是着了别人的道。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离开,不能让人得逞。
江氏没想到夏阮说走便要走,她拽住夏阮的手腕,“你以为成国公府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夏阮没有挣扎,只是冷冷的看着江氏。
她今日从南亭的手里拿到了春木,所以打算送过来。因为她知道,三舅似乎已经和朱砂联系上了,朱砂这个人会提出什么样的要求,她猜不出来,但是她唯一能知道的,便是朱砂提出的事情,三舅一定会觉得为难。
这次她从南亭的手里拿到春木,也知道了一个惊人的事情。
南亭和朱砂,是双生子。
在尼西国来讲,双生子是不幸的征兆,所以当初他们中的一位就被送走了。
南亭说这些的时候,很冷静,似乎在说外人的事情一样。
只是南亭最后的一句话,让夏阮觉得不安:“你早点去成国公府吧,趁着李大学士还没有和我这位弟弟做交易的时候。”
夏阮当时心里一惊,正琢磨要不要动身来成国公府的时候,便收到了三舅的邀请。
她虽然觉得怪异,但终究还是来了,因为她想知道这个人到底是打了什么主意。
果然她刚走到大门内,便遇见了三舅母。
“三舅母想要如何我如何做呢?”夏阮笑着看着江氏,讥诮道,“你让我走,我自然便要离开,难道外甥女又做错了?”
江氏冷笑道:“既然来了,为何不去看看你外祖父?”
夏阮明白了,这或许才是江氏的最后的目的。